“我已经定在九月份惠子生日那天举行婚礼,那样惠子会更高兴的。”
“那我可就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了。后天我们就要回国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回国之后请您代替俺对国务院首长表示俺衷心的谢意,另外就是俺的工资……”
“这你放心,我回国之后责成你单位将你养老金每月按时给你寄来。”
“不不,俺每个月的离休款不要全寄来,每个月请给俺寄来总额的一半,另一半请他们转交给何志华的老母亲,作为俺赡养她老人家的生活费。”邓宏飞万万没有想到白云松不但在爱情上是那么专一忠贞,而且对待故友的情份上还是那么慷慨那么讲义气。他伸出大拇指心里一百个佩服。白云松的心象火一样的红散发着温暖,又启迪着人们对爱情的忠贞专一家庭和睦……
“好,我一定作到请放心吧老白,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了,老邓叫您受累了!拜托了!”
“下次我来日本一定去看望你,没事的话那我就告辞了,请多保重老白!”
“多谢了请走好,再见!”
“再见!再见!”送走了邓宏飞,白云松将日历翻到了一九八五年九月八日星期日,这一天是惠子的生日。婚典订在这一天惠子一定会更高兴的。白云松拿起了结婚证仔细的观看起来,看着看着那一幕幕使人心酸催人泪下的往事在他的眼前又呈现出来。这个小小的红本是个奇异的怪物;”昨天”惠子为了躲避它抛弃它,遭受多少凌辱蹂躏导致她走上了绝路……”今天”惠子为了获得它又饱经风霜,尝遍了人间的酸甜苦辣,牺牲了自己宝贵的青春……她等了俺四十年。她付出了多么沉重的代价,尽管如此她还是无悔无怨。他想着想着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白云松——东洋惠子,
东洋惠子——白云松。这是一对多么纯洁忠贞,多么崇高无与伦比的恩爱夫妻。
可是又有多少男男女女,只图一时的欢乐眼前的利益,便将他们来之不易的恩爱的结发夫妻抛到九霄云外,将幸福化为灾艰,造成终生不可弥补的遗憾……这是多么鲜明的对比?
傍晚的时候有人敲门。
“咚……咚……咚咚!”
“请讲!”门推开之后进来两位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日本客人。他们很有礼貌的躬身说道:”请问您是白云松先生吗?”
“是的,本人正是白云松。请问您是?……”白云松也躬身说道。
“鄙人南木胜树,此位福田培方皆为东京民事局雇员。有点琐事特来打搅。”
“二位太客气了,有何事情讲吧。”
“请问白云松先生,听说您将与已故去东洋惠子小姐成亲,不知有此事否?”
“的是,确实有此事”白云松毫不掩盖的说。
“不知您婚后在哪里居住?”
“俺准备在惠子的墓地居住。”
“我们了解的目的就是您要在墓地居住的话,我们东京民事局可以在那里为您建造一座简易的居室。我们还考虑到您的经济问题,当然您在中国也是有工薪收入的,我们并不是说您的经济拮据,我们是想聘请您为公墓管理员。这样您即能照顾惠子小姐,也能帮助我们管理公墓的秩序等,这样您成为我们民事局的员工,我们便可以将你的口粮、蔬菜、水果等日用品按时给您送过来。也算我们东京民事部门为您作点滴的帮助吧。工薪我们按日本顾员待遇每月按时给您发放。不知白先生意下如何?”
“啊!太女孩子,多谢二位了,感谢民事局领导对俺的关照,俺完全同意局里的按排,俺会全力去做的。”
“白云松先生,您还有何要求吗?”
“没有没有,俺这就很满意了。”
“您准备在何时与惠子小姐举行婚礼呢?”
“九月八日”
“好,我们一定在此之前将房屋建好,决不能因房屋拖延你的婚期。还有事吗白先生?今后有何事请随时通知我们,现在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请不要见外。”
“好,俺会的俺会的,不能少麻烦您,让您受累了谢谢!”
“不必客气白先生,那我们就告辞了,今后我们会经常来持望您的。”
“再见!请走好。”
东京民事局在公墓的一块宽阔的空地上,为白云松建起了一间十平方米的小屋。屋里的墙壁粉刷的洁白。屋子虽然窄小点但是居住一人人还是富富有余的。屋内安放了一张单人床,上面放着厚厚的斩新的铺盖,上面还罩着一个粉红色大花床单。一个地桌两个凳子。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台蓄电池收音机和一个暖水瓶四个茶杯,还有一大包茶叶。地上摆上一个很精致的厨柜;里面放置了大米面粉,油盐酱醋香精味素等,还有刀勺锅碗瓢盆等。屋地角落是一个炊用酒精炉。山谷间那条小溪有口泉眼,从那泉眼流淌出清澈的甘泉,便成了白云松的饮用水。日本人民对一个异国他乡的老百姓,竟是如此的关心厚爱使白云松很受感动。
在白云松即将举行结婚典礼的头一天上午,白云松又去拜访了一手将惠子带大的老仆人阿婆。并将他与惠子结婚的事征求了她的意见。这位老妇人对白云松惊人的举措很是满意。
“阿婆,俺准备与惠子结婚了您怎么样?”
“啥?你说啥?”她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凝视着白云松惊诧的问;
“俺准备与惠子结婚”
“和惠子结婚,这……这……这是真的吗?”是不老奴听错了?
“您没有听错,您没有听错,这是真的阿婆,是真的呀俺要和惠子结婚。”这位可怜慈祥的老妇人顿时流出了热泪。她颤抖着跪在了白云松的面前。
“白云松君,我替惠子的父母谢谢你了,他们的在天之灵得到了最好的安慰,他们在九泉之下就瞑目了。惠子小姐有福份,她等了你四十年,她没有白等,值。”她实在说不下去了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两眼盯着白云松良久,她满意而感激的点了点头,露出了多年没有过的开心和笑容。白云松赶忙将她搀扶起来。
阿婆去了她的房间拿出一个用纱绸裹着的小包,来到白云松的面前不心翼翼的将包打开说道:
“白云松君,这是惠子小姐生前最喜爱的钻戒,是当年惠子父母为她购买的订婚礼物,让她送给那个当兵的畜生,惠子说这枚钻戒代表她的心,一定要送给她最心爱的人,那个当兵的畜生不佩。就在惠子小姐寻短见的那天他将这枚钻戒交给我,告诉我什么时候看见你将它交给你。那天夜里我的母亲也不幸去世了,我连夜赶了回去将我女儿阿红打发到惠子家,我在家一待就是半年。我再回到惠子家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日本,从此再也没有见到你。我将钻戒交还了惠子小姐,惠子小姐象心肝似的保存了几十年。惠子小姐在临终前再次将这枚钻戒托付给我,说有一天假如有一天真的能见到你,让我将它转交给你留作个纪念。现在物归原主了,你戴上吧,这是对惠子小姐最好的纪念。”白云松戴上了钻戒,对阿婆深施一躬……
白云松临走的时候又来到了惠子的卧室,将挂在墙壁上惠子的照生向阿婆要去了。然后去了照相馆将他和惠子的照片艺术合成一张十二寸的大相片,又买了精美的相框将这张大相片镶在了相框里。又去食杂训买了几样惠子生前喜欢吃的水果和糕等食品。还买了一瓶最好的酒和几样熟食,又买了两斤果糖几盒香烟。同时还买了几个礼花和一大张红纸。用红纸剪成个大喜字贴在了窗户上。下午白云松又收到北京中日友协馈赠给他的一万元人民币和一封贺信。一切就绪。
九月八日这一天终于来临了。这天天刚拂晓白云松就起床了,将屋子里收拾的干净利索,又将惠子的坟墓打扫的干干净净。将惠子墓的四周摆放了刚刚采摘来的红色、白色、绿色、黄色、兰色和紫色等各种颜色的野花。墓碑上披上一条雪白的哈达。将他和惠子经过艺术合成的大相片摆放在墓碑的正中。又将地桌搬放到墓碑前,摆上水果糕点熟食和酒,他将酒瓶盖起开斟了四杯。
天大亮了从京城方向驶来了几辆小轿车停在了墓地,人们纷纷从车上走了下来。这是东京民事局的南木胜树和福田培方,还有日中友协理事秘书等人前来为白云松祝贺的嘉宾。瞬间先后又来了《东京日本》《东京晚报》《日本邮报》《早间期间》《日本妇女》和《朋友》杂志等十几位记者编辑等对白云松与已故新娘东洋惠子这对前所未有的婚礼进行采访而来的客人。
这是一个空前的,可能也是绝后的婚典;它没有伺仪、没有媒灼、没有证婚人、没有牧师、没有亲朋嘉宾、没有宴席和没有新娘……一切礼俗都由新郎白云松一个人来主持完成的婚礼。婚礼开始了,记者们一部部的照相机、摄像机的镜头都对准了白云松。
白云松首先燃放了七个鞭炮七支礼花,以表示对几位嘉宾客人的欢迎。之后白云松面对墓地彬彬有礼的讲起话来。
“尊敬的冥府各位陌生的父老兄弟姊妹们:
您们好,今天各位能光临俺白云松与东洋惠子的婚礼,俺感到万分荣幸。请接受俺代表东洋惠子对各位致以衷心的感谢和崇高的敬礼。”说着他对墓地深深的鞠了一躬。接着他又说道:
“俺与东洋惠子于一九四二年开始恋爱,彼此情投意和订下了海誓山盟,由于某种原因迫使俺俩一直没能成为眷属。但是俺俩都以崇高的忠贞的专一的爱情赢得了对方的信赖,彼经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相互支持和相互等待,因此俺俩的爱情诺言(非东洋惠子不娶、非白云松不嫁)才能几十年如一日的坚贞忠诚牢不可友表里如一。今天惠子虽然不在我的身旁,她走了……但是好的心是永生的,俺俩的心是永远连在一起的。今天俺同她结婚就是要向她表白俺对她的衷诚。让世人都知道东洋惠子等俺四十年,俺白云松是条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是背信弃义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小人伪君子!俺没有让她失望,她在天之灵是会感到自豪骄傲与欣慰的。今天俺俩多年的夙愿终于实现了。今后俺们都是好乡里好邻居了……请各位吃喜糖吸支喜烟!”说完将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