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叶淡淡意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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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叶淡淡意绵绵-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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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四方脸再不觉得三少那一脸和煦的笑容有任何温度,这笑反而令他感到寒冷和恐惧。一串串冷汗顺着他脊背滑了下来,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他原本只是想以此举威慑众人,为自己挽回些面子,可惜现在竟是骑虎难下,不想赌也得赌,否则他就真算不上是男人了。想到此处,四方脸把心一横叫道:“比就比,老子难道还会输给你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不成?”
  三少闻言轻笑起来,熟练地把那颗子弹装入弹槽,使力旋动转轮。
  “三少……万万不可,”韩之信轻轻拉住三少的衣袖,刻意压低了声音,“以您的身份怎可同这泼皮……”
  三少拍了拍韩之信的肩,淡定地笑道:“无妨,我好久都没这么高的兴致了。”说完便径直走到赌桌前坐下,把枪放在桌上,然后端起一杯凉茶呷了几口。
  “公权,不可胡闹!”四方脸的同伴急得变了脸色,不再好言相劝,而是想强硬地把人拉走,可四方脸为了男人的尊严无论如何都不肯退让半步。
  “磨磨蹭蹭的,阁下难不成还要交代身后事么?”韩之信讽道。
  “废话少说,老子他妈豁出去了!说吧,谁先开始?”四方脸用力推开同伴,大步走到桌前站定。
  “就由我来做仲裁吧。”马斌的声音突然传来,人群自觉地为他让出一条路。翩翩而来的他换上了整洁得体的衣衫,已不再是白天那副落魄模样。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给老子做仲裁?”四方脸没好气地问道。
  马斌抿嘴微微一笑,道:“因为我是这儿的老板,会见血的事情要发生在我的地盘里,我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见到马斌,绵竹忽然笑了。一时不察,屋子里竟差不多都是三少的人了。
  “就用猜点子来决定谁先谁后吧。”见二人没有异议,马斌便拿起摇缸摇了起来。四方脸马上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反观三少,仍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轻松样子。
  就在绵竹聚精会神地盯着赌桌的时候,突然感到三少轻拍了一下她的翘臀,随后他将目光落到了对面的四方脸身上。绵竹马上会意,嘴角噙着笑,款款走到赌桌对面。四方脸只觉迎面袭来一股幽香,再看到绵竹袅娜的倩影已俏立于自己身旁,一时间竟是心痒难耐,实在管不住自己的贼手在佳人身上揩起油来,惹得绵竹低声娇笑起来。这笑听在四方脸耳中真犹如天上仙乐一般,只觉自己已飘飘然欲仙了。
  骰子的撞击声戛然而止,在开缸之前马斌示意二人猜点数。四方脸终于从天上摔了下来,对于该说哪个点数犹豫不定。他的眉头越皱越深,不一会儿便急得满脸是汗,最后只能胡乱说了一个数。
  “请三少先。”马斌把枪递给三少。
  三少仍旧闲适地坐着,稳稳地举起手枪顶在自己的太阳穴上,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对面的四方脸一眨不眨,把人看得毛骨悚然。在手指勾动扳机之后,他挂在嘴角的笑容仍在。把枪直接丢给四方脸,看着对方像接到一个烫手山芋一样痛苦,三少不由得更加开怀:“该你了。”
  四方脸吞了吞口水,盯着手中的枪看了片刻,又在心中暗暗祈祷,然后把枪举起,恰巧对准了额角滚落的一滴汗珠。扣动扳机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额上的青筋暴跳不已。安全地放下枪时,他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心情反而更加沉重起来。
  接下来的两枪仍是无事,然后枪又回到了三少手中。现场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所有的人均屏息而立;四方脸那双贼溜溜的小眼睛更是眨也不眨地盯着三少的一举一动,满心期待着他的脑袋开花;三少也终于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紧绷着脸,毫不犹豫地捡起桌上的手枪握在手中;就连绵竹的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却只能从三少身后眼睁睁地看着他抬起手臂,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然后用力扣动扳机。虽然胜负不过刹那之间,在绵竹眼中却像是过了千万年之久。
  笑到最后的人是三少。
  愿赌服输,此时再没人开口劝阻。四方脸艰难地咽下口水,目光呆滞,似乎仍不能相信自己就这样输了一条命。
  韩之信叼着烟,腆着大肚子,皮笑肉不笑地哼道:“怎么着,又要赖账不成?”
  一听这话,四方脸原本惨白如纸的脸霎时憋成了红色,脖子上暴起的青筋更是随着脉搏有力地跃动起来,宛若一条条索命的青蛇一点点勒紧他的颈项。他猛地呼出一口粗气,怪叫一声,接着一把抓起桌上的枪举到头顶,食指已经按在了扳机上。几位在别桌赌钱的富家女眷都惊呼着用双手捂住了眼睛。
  片刻之后,意料中的枪声并未响起。静得出奇的屋子里只回荡着一个愉快的声音,如射穿阴霾的暖阳,若拂过大地的春风:“呵呵,三少这个玩笑开得真是有趣,没想到竟有人当了真。”
  四方脸还在僵硬地维持着举枪的动作,如木雕一般动也不动一下,三魂七魄似乎仍沉浸在生死之间徘徊不定。那说话之人就站在他左边,一根修长的手指刚好插在扳机下面,令四方脸如何都扳不动。
  三少不着痕迹地舒了口气,似是刚放下心头的千斤重担。不知情的人一定会认为三少的小动作表示他并不想要四方脸的命,或许正是善良的天性令他不愿轻易夺人性命。绵竹最初就存着这样的疑惑,可转念细想,事情的真像远非如此。慢慢地转过头去瞟了眼并排站立的马斌和韩之信,绵竹忽然想通了一切。
  枪中根本没有子弹,大约是三少在装子弹的时候动了手脚,而能否保证四方脸开这最后一枪则是马斌这个“仲裁人”的任务,她自己则间接地做了帮凶。绵竹惊疑不定地看向怡然自得的三少,暗想莫非他这样大费周折,甚至串通了梅督军的参谋长,难道只为了向李鼎天的下属挑衅?还是此举别有她看不懂的深意?
  待看清来人,马斌竟惊诧得张大了嘴,口中喃喃道:“他……他竟回来了……”
  四方脸的同伴一边拿着手帕擦汗,一边对着来人长吁短叹:“哎呀,云青,你总算回来了,我刚才真是快担心死了……”那个被唤作云青的男子笑而不语,慢慢收起了四方脸手中的枪,然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默默地为他鼓劲。
  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个坏了赌局的人定会惹怒三少,谁知沉默半晌的三少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像是见到了十分有趣的发现。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三少勾起嘴角笑答道,接着便从座位上起身要走。
  “三少请留步。”那人又开口说道,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屋里的二位大人有请。”
  听到这话,三少果然止住了脚步,二话不说,马上转身走进一旁的豪华包间。绵竹愣了愣,心知里面的大人就是梅、李二人,只不知自己跟着三少进去是否合适。正在她犹疑之时,方才那劝阻之人已放开四方脸,走到门边时像是忽又想起了什么,回身朝着绵竹招了招手,脸上满是亲切的笑容:“紫瞳小姐,请一同进来吧。”
  绵竹闻声,对他礼貌一笑,跟着走进了包间。
  屋子里的布置十分典雅,若非正中间摆着一张赌桌,这里倒更像是富贵人家的客厅。此时赌桌上只有两个人,正在聚精会神地玩着牌九。
  绵竹安静地坐在三少身旁,不敢随意妄动,但一双眼睛却不听使唤,一直有意无意地瞟向那个笑意盎然的男子。他背对着绵竹站在赌桌旁,一身做工精细的浅棕色西装似量体所裁,恰好衬出他的儒雅不凡。从这个男人身上,她看到了马斌、明容,甚至于三少所缺少的一种气质,不是单纯的赏心悦目,而是久浸书海而来的宁静与祥和的智慧。
  “哈哈,君明,你又输了。”愉快的声音打断绵竹的思路,说话之人正是梅锟,此刻他正笑着摊开手中的牌。
  “梅兄牌技高超,小弟甘拜下风。”一个清冷平淡的声音响起,却如晴天霹雳般在绵竹脑海中轰然炸开。绵竹默默地转过脸看向说话之人,心中却好似悬着七八个水桶,一时间也辨不出其中滋味。她甚至不愿相信眼前之人便是权倾一方的李鼎天李督军,是能够掌握她命运的男人之一,只希望还能继续麻木地活在三少编织的美梦之中再醉一回。可惜,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这便是她命中注定的劫数。
  仔细端详起坐得笔直的李鼎天,虽然他并未站起,却不难看出此人的身材高大魁梧。较之同龄人而言,李鼎天仍保养有佳,仍不减当年风采,小麦色的肌肤下包藏的是钢铁般强韧的筋骨和无坚不摧的意志力,整个躯体焕发出的力量毫不逊色于三少这些年轻一辈。不过,与稍嫌浮躁的年轻人不同,李鼎天喜怒不形于色,如假寐的雄狮一般收敛起自身的杀气,却随时都保持着蓄势待发的姿态。一个无意的转头,恰好令绵竹捕捉到他眼中转瞬而逝的精光,使她心中一凛,拳头不由暗暗握紧。李鼎天不愧是雄霸一方的军阀首领,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令人敬畏不已。
  蓦地触到绵竹探寻的目光,李鼎天心中也是一惊,这一惊更甚于绵竹。他甚至忘了顾忌,只是痴痴地看着这朝思暮想的脸庞,带着深深的眷恋。原本早已静若止水的心湖霎时间波涛翻涌,恍惚之间竟令他有了回到二十年前的感觉。那时,也是这样一张明艳的小脸怯怯地看向他,莫名地触动了他心底唯一的柔软。铁汉柔情,剩下的只有浓得化不开的甜蜜与温存。
  面对这样深情的注视,绵竹先是迷惑,继而了悟,最后将所有的情绪都化作含而不露的柔情,虚伪的柔情。她终于知道,那个百合在李鼎天心中究竟有怎样的份量,自己的胜算也因此多了一份。
  短暂的一瞥成就了海枯石烂的漫长等待,李鼎天禁不住满足地喟叹一声,这才恋恋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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