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些流血过多的云轩,脑袋一阵晕阙,整个身体完全靠向扶着自己左臂的杨昭,借这他的力量才能站住,低声道:“让人去搬张椅子给孤!”当下,杨昭飞快地命令身后的亲卫去拿张椅子,云轩坐下后,才慢慢地说道:“说!”
一指身边婀娜多姿,黑巾蒙面的青裳女子,司马治正色道:“此女乃前楚相海恬之女海菁,当日海家蒙叶环陷害,惨遭灭门之祸,在下将其救出。送到安平隐姓埋名已有七年,可铭东今日必死,还请殿下妥善照顾。”说罢,转身淡然笑道:“菁儿,叔父这次要食言了!”
当下,云轩瞥了一眼仍然在哭哭啼啼的海菁,淡淡地道:“若此女未曾参与任何事情,孤答应你放她一条性命,现在你可以说了!”
闻此,司马治恍若放下心头一件大事,道:“多谢殿下!在下的人每两日都会在酉时左右,回府禀告是否将密函送出。今日正是回报之日,但过了戌时(晚上7点到9点)仍然未见任何消息,所以在下认为已经被你们察觉,便匆忙布下此计。若不能走脱,我便告诉左氏,殿下本是贪花好色之徒,要想留下性命,必要舍得她的身子,其实并不知道要刺杀你,所以才会如此大胆。只可惜匆忙布置,未能找到一柄见血封喉的毒剑,竟然未尽全功,若是能得手,你国必会大乱。其一,我乃林谕的西席,且是从赵王府过去的,你死他们必定脱不了干系;其二,世宗旧病缠身,突闻噩耗,必定会旧疾复发;其三,世宗只有一子,如你死则必无人即位,即使是赵王即位,你们国内那些只听世宗之命的将领,必定会占据各郡,不听调遣;如此一来,我齐国可趁机壮大,不复担心你们威胁,哈!哈!而你们强盛的北汉将会土崩瓦解!”说着做出一脸悲愤的样子,狂笑不已。
云轩听完他的侃侃而谈,感到有些不支,忍着疼痛,打起精神,问道:“你是如何到左府的?”
听到云轩应允了海菁之事,司马治似乎把一切坦然,一脸洒脱地惨然笑道:“书房乃左府的禁地,除了死去的左融和刚才被杀死的丫鬟,任何人不人靠近,因为里面有一条密道通向那边的宅院。其实在下有计可以逃出安平,只要将剑指向这些妇孺,相信殿下一定会放在下离开,依北汉三营的实力,即使我能活着走出安平,但绝不能有命逃出北汉。”
当下,冷笑一声,云轩道:“交代完毕,孤要借你的脑袋以祭奠文远!”
“不劳殿……下……!”司马治此时一阵痉孪的倒在地上,口中慢慢地流出一抹黑色的毒血,仍然不忘地说道:“殿……下,记得……答应……”话未说完,两腿一伸,就死了过去。海菁见此,猛然扑到司马治的尸体上,痛哭流涕。
此刻,云轩淡然地看了她一眼,忍着痛,哑着嗓子狠狠地看着一干人犯,说道:“高绩!去把所有的地方彻查一次,然后,把所有人带回去审问,若是参与之人,全部处死!”说完,云轩疼得面部扭曲,艰难站起来回府治伤,忽然觉得眼冒金星,头晕目眩,一阵疲乏,身子直挺挺地向后倒去。一直在他身边的杨昭见此大惊,用力扶住云轩,急急地喊道:“殿下……!”其他的亲卫都跑到这里,慌乱不已。
见此,高绩急道:“还愣什么,还不快送殿下回府,此处有本官!”
府外的严犁听到文远亡,云轩受伤,又悲又气,马上让人备好车马,并通知太子府中的医生准备治伤。只见他早就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一直在府外顿脚锤心,没有旨意他也不敢随意的离开,见众人抬着云轩出来,大惊失色,迅速地让他们抬上马车,怒吼道:“刚才不是说殿下受伤不重吗?滚!杨昭,你在这接替我,我去驾车!”
第十四章(上)
寅夜,安平内城的皇宫之中,冷风浸人骨髓,拱卫内城的禁卫口中呵着白气,搓手跺脚的让自己身子暖和写。突地,阵阵骤雨般湍急地马蹄声直冲皇城而来,禁卫统领神色一整,双目戒备地盯着来人。
瞬间,就看着三人一身盔甲,大冷的天额头上还冒着一点点汗水,神情惶急不安,近前勒住缰绳,急促地高喊:“卑职有十万火急之事,面见圣上!”说罢,手中举起,严犁给的太子府令牌。
统领沉声道:“小心戒备,打开侧门放他们进来!”便快速的跑下城楼,去验看三人的令牌。
为首的校官,急急忙忙地对走下的统领拱拱手,递过令牌,简短而快捷地道:“请验!”接过令牌一看,竟然是太子府亲卫统领的火急令,暗中大惊,立刻递回,道:“快请!”
当下,三人翻身上马,高举令牌策马奔皇宫,口中大喊:“十万火急!”
在御书房中,世宗、陆安、云翔和李颐等人依旧笑呵呵的商议国事,等着云轩的好消息。这时,钱圭将神色犹豫不定的校官领进书房,见世宗等人期盼地看着,单膝跪地,心怀不安的低声道:“卑职谭恩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见过众位大人!”
“免礼,平身!差事办道如何?”世宗笑问道。
闻言,谭恩诚惶诚恐跪下说道:“卑职等无能,致使殿下受伤,而……而文远统领身亡,求圣上治罪!”
噹!噹!两个茶杯碎地,“啪!”一声猛拍桌案的声音同时响起,李颐拍案而起,动容地喝道:“你再说一次!情形究竟如何?”世宗、云翔两人维持着端起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不相信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世宗用力的平复激动的心思,手指颤动地指着谭恩,发须抖动不已,道:“你……你说!是什么回事?”陆安双目精芒突显,紧紧地看着谭恩。
谭恩道:“殿下进入左府被左氏使女刺杀,文统领为保护殿下被她当场杀死,短剑刺穿统领的身体而伤到殿下……!”
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钱圭恐慌地带着另一个太子府亲卫,双手用力推开房门,同时扑倒在世宗身前,手脚慌乱地道:“圣上,殿下重伤昏迷,现已回府治伤!”
“什么?”世宗神色震惊,一脸苍白无神,无力的坐在龙椅,喃喃自语,自责地道:“不该啊!朕不该让皇儿去历练啊!噗……!”口吐鲜血,脑袋一倒,陷入昏迷之中。
“万岁!”“圣上!”见世宗晕过去,李颐等人心急如焚,方寸大乱,神色无措抱着世宗,哀声叫道。陆安电般地站起,推开云翔与李颐,抱起世宗轻轻地放在软榻上,抓起他的腕脉诊治,片刻之后,痛心疾首,道:“圣上气急攻心,导致旧病复发,恐怕……!”此时,陆安老泪满含,不敢再往下说,撇过头微拭眼角的泪水。
“什么?”云翔大惊失色悲声道,身躯摇摇欲坠,冷峻的面容没有半点颜色,双目无神地看着世宗,泪水不知不觉间从眸子滑落,不知如何是好。李颐早就瘫坐在地,放声痛哭,心如寸裂,哽咽道:“陛……下……!大哥!”
陆安强自压抑着悲伤,努力地让语气平静些,吃力地说道:“展――鹏――!你们冷静点!把剩下的做好!”
“是!恩师!”云翔带着哭声说道,定了定伤痛的心扉,稍微冷静些地命道:“你等不得将此事泄漏半句,若有半分泄漏,本官要抄你们的九族!”
颤抖着用力吸了一口气,云翔语气依旧是颤巍巍的,道:“钱圭,传令让太医去殿下府上,殿下不好,他们就永远不要回来!你去请皇后娘娘她们过来,然后由本官禀告圣上与殿下之事。”
续问着刚到的亲卫,道:“本官问你,殿下可有生命之虞?”
亲卫道:“卑职只知道,殿下是昏迷着被严统领用马车送回,未能了解详细情形!”
当下,云翔语带哀求地说道:“伯冀,你去殿下府中看看殿下的伤势,若无大碍,殿下醒来后速请他到此。这里由恩师与为兄照看圣上,可好?”
“不!”李颐泪流满面地大声说道:“我要看着圣上!等他醒来……”
闻言,陆安看着哭得象小孩般无助的李颐,道:“伯冀!听展鹏的话,快去!”
“老师……!”李颐看着陆安,猛然地在世宗床前,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走出御书房。
看着李颐带着亲卫与钱圭一同退出,陆安悲切地道:“想不到竟会弄假成真!展鹏,圣上的计策还要继续进行,你不要让人看出破绽,老夫来稳住娘娘与大臣们。”
一连两日,安平城的皇宫与太子府邸一片愁云惨雾笼罩。这是云轩成婚的第六天,也是他昏迷的第三天。
昨夜安平西城外的乱葬岗,乱石林立,鬼气阴森,不时地飘出绿色的磷光,一个窈窕的黑衣女子在其中飞速地穿梭,瞬间便到一个新坟前。过了约莫个把时辰,她终于抛开棺木,费力地将它拖出撬开。一看果然是司马治的尸体,脸上露出丝丝得意,从怀里取出一粒药丸,灌入他的口中。片刻之后,司马治悠然而醒,睁眼看见她,道:“幽寒,辛苦你了!”
幽寒娇声道:“义父,果然神机妙算!”
司马治阴沉地笑道:“当时义父可真是存着与林珏共同存亡之心,若他死,义父则必被北汉的军士乱刀分尸。嘿嘿!只要他们不将义父尸首两地,三日之内,得你之助,我当然可以再生,而且还在他身边布下一着好棋!哈哈!”举着双手仰天狂笑不已。
当下,幽寒说道:“义父,女儿已经把您要的东西都放在包袱里!”
司马治洋洋得意地说道:“幽寒,这北汉我们不能再呆下去,立刻乔装回齐国!路上你再给为父说说这两日的情形。”
第十四章(中)
这日,清园,赏雪斋。
雪儿几个已是有两天三夜没有合眼,美眸通红,形容憔悴,黯然无神,围在云轩的床前忧心忡忡,就连李颐劝她们去歇息片刻都听不进去。最后,李颐也没了办法,只得说若是再这样,云轩还没醒来,你们就会倒下,四女才肯吃些东西,趴在云轩身边眯会眼睛。
此时,云轩昏昏沉沉地睁开双眼,竟然会是在大哥这里,用力地甩了甩头,慢慢地站起,喊道:“大哥,你在吗?”
白衣男子凭空出现在云轩身边,赏了他一个暴栗,道:“别叫了,你怎么搞得,心绪起伏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