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野史》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杜月笙野史- 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然而,黄振亿却冷笑一声说:“谈何容易呀?你月笙在上海滩有什么根基?”    
    杜月笙刚挟起一串金华火腿正往黄振亿的碟碗里送,听到此话,他的手立刻在半空中僵住了。    
    “麻皮黄金荣是在掂量你的轻重。”黄振亿耸耸肩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捡起筷子在桌上夹了几筷子菜咽了下去,接着说:“‘公兴记’月息要十几万呢,黄金荣岂肯轻易放手?”    
    “是啊!”杜月笙若有所悟。    
    “依我看,麻皮轻许一言,不做数的。他还要试试你,万一有个疏漏,他随时可以收回成命,到那时,你杜月笙翻在阴沟里,永世不得翻身了。你不能轻举妄动,凡事还得三思啊!”    
    这一盆凉水泼来把杜月笙那股得意劲给泼退了许多。他一下仿佛掉进了黄浦江,身子直往下面沉。    
    黄振亿拿过酒壶,自己斟满了一杯,又接着说:“月笙,你想过吗?老板娘挑你出道,麻皮手下几只蟹脚能不眼红?”    
    杜月笙一想,对呀!黄公馆里原是藏龙卧虎之地,黄金荣手下多的是文武双全的角色,有人为他流过血,有的为他卖过命,有的为他赚过大钱,立过大功。无论从年龄、辈分、职务哪一方面来讲,比自己要强的人比比皆是。    
    “而今黄老板将你提到跟他齐头并进的地位,他们能不在背后捅刀子,拆你台?退一步说,就算有老板娘撑腰,这班人马能乖乖听你的摆布?光棍一条,就想包赌台,嘿嘿,你伸着脖子,等着人家宰吧!”    
    陈世昌起先并不在意,听黄振亿说得如此严重,倒也着了急。他见杜月笙耷拉着脑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有些不忍了,他打哈哈说:“振亿,犯不着吓唬月笙,你这当叔叔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杜月笙发急了:“求师叔指条生路!”    
    黄振亿眼珠一转,说:“生路倒是有一条。”    
    陈世昌催道:“快说。”    
    黄振亿看到陈世昌、杜月笙都瞠着眼珠,盯着他的嘴,焦急地等着下文。黄振亿却不慌不忙地往嘴里丢着火腿。他嚼了一会儿,才说:“麻皮金荣靠啥起家?还不是有批‘三光码子’帮忙。老古话说,‘有人便是草头王’。”    
    陈世昌不听倒罢,听明了黄振亿的意思,觉得这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刚才装做的“大智”消逝了,禁不住摇摇头,叹了口气说:“振亿,拉人马谈何容易。我收了不少门生,没一个像月笙有出息,青皮溜子上不了台面。总不能要我去抱月笙的台脚吧!”    
    “这我倒有个主意。我介绍一个人。这个角色在十六铺混得蛮不错,在各行堂里都有眼线,通过他,可以慢慢笼络些人。”    
    “这人是谁?”陈世昌问。    
    “绰号‘宣统皇帝’的江肇铭。”    
    杜月笙望着陈世昌,默默地征求师父的意见。    
    说到江肇铭,陈世昌想起这个人的模样来了,他瘦猴似的削尖脸,佝偻着身子,耸着肩胛,长着一副罗圈腿,一口吴侬软语,虽说相貌丑陋,但心眼极细,性格柔和,善于鉴貌辨色。曾在上海大世界做过的。一年前十六铺的鱼行贩与水果行贩为争山东门的地盘,两帮主失和,各自派喽罗惹事,找着对方的茬儿砸店铺。一些青皮光棍也跟着起哄,浑水摸鱼。这实实惹恼了一些规规矩矩的生意人。‘鸿元盛’水果行也难免遭灾。店伙计无意之中在赌棚里对江肇铭说起‘鸿元盛’的苦衷来。江肇铭那时正输得猴急,便信口开河地说:“只要你们肯把赌本给我,‘鸿元盛’的事包在我身上!”    
    没过几天,江肇铭真的去找了鱼行和水果行的帮主。也不知他灌了迷汤,还是调了枪花,两个帮主竟然坐下来吃茶,谈判没费多大劲就议和了。这一来,江肇铭声誉鹊起,成了两帮的座上客。十六铺的青皮也捧起他来,叫他“宣统皇帝”。    
    


第一部分收了个徒儿,又摆平了严老九(2)

    想到这里,陈世昌朝杜月笙点点头:“那小子是个帮手,有心眼儿。”    
    黄振亿补了一句:“你开香堂,收江肇铭做门生。”    
    “这个主意不错!”陈世昌点点头。    
         
    “姓江的肯吗?”杜月笙对这感到有些没把握。    
    “拜你的帖子,等于进了黄门,谁不愿意呀?”    
    陈世昌不等杜月笙细想,就拍板了:“月笙,就这么办。”    
    从‘老正兴’酒散回家,杜月笙思绪如麻。他觉得黄振亿说得实在。要另立门户,非得要有自己的亲信和班底,也非得有个像林桂生那样的智囊不可。黄金荣的发迹,对他的印象太强烈、太深了。    
    杜月笙毕竟是个精细人。他生怕自己招兵买马引起黄金荣疑心,于是他先找到林桂生:“师母,师父把‘公兴记’给我,我觉得力量还不够呢。”    
    “你想怎么办?”林桂生看着杜月笙。    
    “我想找个帮手,收个学徒,这样我才能维持好赌台的安全。”    
    “想的周全,你自己看着办吧!”    
    杜月笙这才放下心来。一个星期后,由陈世昌、黄振亿作证,杜月笙在红庙开了香堂,收了江肇铭。这是杜月笙第一次开山门收徒弟。    
    杜月笙初出茅庐,谁知差点就掀翻了人生的航船,而这个导火线正是这个江肇铭。    
    江肇铭生性好赌,常在英租界一个赌场行走。那里的老板严九龄是英租界的大亨,他的权势不逊于法租界的黄金荣。这天,江肇铭又来严馆“摇摊”了。严九龄的赌台规模也不小。赌局有轮盘、牌九、摇摊三等。上流的富商阔少学英国绅士派头,在轮盘上赌输赢,一般的斗天杠、翻么三的牌委;最次的则是摇摊。摇摊,俗名又叫掷骰子。赌柜上放口摇缸,盛三枚骰子,赌客下注猜点子。这种赌法简单,开缸便见颜色,直截了当。江肇铭喜欢这种简单明了的赌法,他常为座上客。这夜,江肇铭赌风不顺,加下几注都败北,输得他脸上直冒汗。江肇铭输红了眼,粗话连篇:“操他娘,老子手气不灵,还是骰子里有毛病?”    
    赌场最忌作弊。他说这话有碍严九龄的声誉,庄家见江肇铭出言不逊,连连冷笑:“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闲话放明些。”说罢,坐庄的便要收摇缸了。    
    江肇铭急了,伸手一拦,他要孤注一掷,龙争虎斗。“慢!”他看面前筹码还有100多块,气呼呼地往前一推:“下三点。”    
    这时的一担米也才8元,一注100大洋实是笔大数目。由于赌注下得大,赌场上的气氛非常紧张。    
    桌台上的赌客都乍舌不语,默默地退到一边。一瞬间,场面上敛息屏气,肃静寂声,只听得摇骰子声。“哗啦”一下,坐庄的喊声:“开!”    
    摇缸盖揭开,一旁观战的赌客都伸长脖子凑过去看。缸里三颗骰子,两个四,一颗二点———“二”,坐庄的统吃,江肇铭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顿时傻了眼。    
    可赌场有个规矩,一局揭晓,要等桌面下的输赢全部结清收支两清,方可盖缸。随后摇几下,换掉旧的,这叫做“洗缸”。然后庄家再请赌客下注,猜赌缸里骰子的点数。谁也没有料到,就在江肇铭最后赌本就要被吃掉的时候,代表赌场的庄家现在虽赌赢了,还是心有余悸。他挥了一把冷汗,顺手盖上摇缸,又摇了几下,随后伸手来拢筹码。江肇名正处在懊悔、愤恨之时,无意中他发现了这一幕。    
    “慢着!”江肇铭冷不防喝道。这时他急中生智,使了乖巧。他见庄家先盖缸,后结账,正犯了赌场三大忌。此时,他惊跳起来,笑嘻嘻地说:“老兄,缸里的是三点,你睁开眼珠儿看看。”    
    庄家往桌面上一瞧,吓了一跳,连连跺脚,暗骂自己糊涂。    
    江肇铭容不得对方犹豫,抢先招呼一声看客:“诸位朋友可作证,明明是三点。庄家该你赔我了吧!”    
    “点子还摆在缸里,你押的是三,我摇出来的是二。”    
    可江肇铭斩钉截铁地说:“不要瞎讲,摇出来的明明是三。”    
    庄家看看这次摇缸,如今将赢钱的证据没了,再摇一次,谁又能保证缸里的点数仍然是“二”呢?    
    赌客们见江肇铭强横,敢在严老九家里耍赖,想必也是狠角色,于是,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做声。    
    赌台上的争吵惊动了严九龄。他从里间出来,冷眼看了一眼瘦猴似的江肇铭,威严地说:“闲话少说,输了就赔!”    
    坐庄的无可奈何地推出一叠筹码来。    
    “朋友请坐。”严九龄和颜悦色地招呼,客气地问,“贵帮多少船?”    
    江肇铭先是一愣,猛记起这是青帮内的暗语,忙答:“1991只半。”    
    严九龄在桌面上一连摆开三只茶杯,眼睛盯着对方,一连斟了三个半杯。江肇铭会意,这是查问他在青帮的辈分,他是杜月笙的门徒,“悟”字之下的“大”辈。严老九与“通”字辈并肩,要高出自己两辈之上。他连忙伸出大拇指在桌上点了三下,表示晚辈的自谦。    
    严九龄到此已明白这小子不过是刚入堂的起码货。他当场换了脸色,冷笑一声:“朋友,对不起,我这赌场可打烊了。”说罢,他站起猛喝一声,“来人,给我关上大门,收档!”    
    这一声不要紧,如同炸雷一样,吓得赌徒们个个魂飞魄散。    
    


第一部分收了个徒儿,又摆平了严老九(3)

    收档,是火拼的信号。    
    严九龄更狠,他要把在场的赌徒们全部吃掉!在场的赌客纷纷奔向赌场后门,争先恐后,夺门而出。胆小的早已脚底抹油溜之大吉。那些肥头大耳的阔佬们动作迟缓,只得僵在那里。    
         
    此刻,江肇铭才知闯下大祸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