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因为他们把我放出来,我回到家以后才知道特雷诺被毁容了。”西莫斯也发现了它们之间的联系。
“你之前就听说过那句祷词,是吗?”
“当然,是我母亲教给我的。”
我心想,还好,不是拉丁文。“好的,以后,要是格拉格以后再盘问你,无论如何,你都不要主动向他说起这件事情。否则,你会遇到新的麻烦。”
“我不会说的。但是我很高兴,那天我想起来这句祷告,还真管用。”
“管用?什么意思?”
“它保佑了我。听说特雷诺先生被杀的当天晚上,有人在沼泽地里看见一个白影。”我母亲说那肯定是我们发现的那个可怜女人的冤魂,还说她生气是因为我们没有按照基督徒的方式埋葬她。
“我明白了。哎,请转告你母亲……”转告她什么?说莫娜最终会在国家博物馆被展出?“转告她我祝她和你们全家圣诞快乐。”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没人打扰我。我靠在椅背上,滑动鼠标看自己刚写完的报告,对其中的一项细目表示怀疑:我记得我们在战场遗址上发现了三个矛头,怎么写成了两个?然后,我还是决定:依照原计划在圣诞节前把报告交给国家道路管理局;同时,我会询问奇兰和盖尔为何会出现如此明显的偏差。鼠标一点,就将报告发给了国家道路管理局,同时抄送我的两名在现场工作的雇员。
这时,我才注意到派吉在我桌上放了一小叠打开的邮件。我把邮件拿起来迅速地翻阅着,看看有没有急件。
当我看到一张圣诞贺卡的时候,我的嗓子一时间干得直冒烟。烫金的螺旋花纹横穿抽象的紫『色』的风景画背景,上面写着:“大地、空气和水的宁静伴你左右,愿升起的太阳重新点燃你隆冬的希望。”
我用颤抖的手打开卡片,一片空白。翻过来看,还是一片空白。
这是一个警告:你挨得太近了。再往前一步,你就会有『性』命之忧。
我从椅子上跳起来,直奔派吉的废纸篓。我把纸篓放在她的桌子上,开始翻找卡片的信封。
这时候派吉回来了。她一进门就说:“我一直等到他们把车窗换上,早早地吃了午饭,省得我们俩开回来……”
“你告诉我,这张卡片的信封哪里去了?”我举起那张卡片。
“天哪!你看上去心烦意『乱』的,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先帮我找到信封再说。”
派吉把手袋放下,冲我摆摆手说:“应该不难找。信封也是空白的。”
“空白的,什么意思?”
“没姓名没地址,连邮票都没贴。”
这就意味着卡片不是邮寄过来的。我记得前一天夜里邮箱盖直响。原来外面真的站着一个人!我突然觉得浑身无力,腿还没来得及打弯就跌坐在椅子上。
我当时一定是用手捂着脸,因为我没有注意到派吉走到桌前,把一只『揉』皱的信封递到我面前。
“我知道你不喜欢某种类型的贺卡,”看到我终于抬起头来,她对我说,“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你有这么讨厌它们。”
看到她一脸的忧郁,我只好笑出声来。“哦,派吉,我肯定不喜欢这张卡片,但是另有原因。比如说,有人曾经用它给我发特别恶心的信息。”
派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困『惑』不解:明明是一句没有任何恶意的问候,用得着那样大惊小怪吗?然而,这一刻情绪的变化又使我重新找回了力量。
我在抽屉里找了一把镊子,把信封夹起来,对着灯光观察,里面什么也没有。我从另外一个抽屉抽出一只带拉链的收集袋,把信封和卡片一古脑儿放进去。
派吉密切关注着刚才的全过程,尽最大努力重提刚才的话题。“噢,对了,你要的手机现在缺货,他们今天晚上或明天一早进货。我还给你买来了……嗯……”她拿出几个透明塑料薄膜包装的小包裹,她用手指着,避免使用“卡片”一词。“我想,你现在没有心情签字。”
“现在不行,我马上要去见弗兰。我离开之前还有一两件事情需要处理。奇兰要回卓吉达为我取几件东西。”我扬起装有贺卡的袋子,说道,“让他把这个交给那儿的警局,只能交给一个叫马特?格拉格的探长,行吗?你现在给格拉格探长打电话,告诉他有关昨晚有人在我们的邮箱留下的证据现在正在交给他的路上。最后还有……”我从背包里取出数码相机,把它放在我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旁边。“把里面的照片装到笔记本电脑中。文件名可以称‘太平间’和‘西门’。”
第一卷 第十六章
弗兰建议吃午饭的地方紧挨着盎格鲁—诺曼城堡的巨大围墙,我家乡名称的一半来源于该城堡。与隔壁熙熙攘攘举行办公室狂欢派对的时髦餐厅所不同的是:沃尔特餐厅招待的主要是桌下塞满购物袋和包裹的常客。但是,弗兰落座的桌子顶上放着一个小礼品盒——我坐下时才意识到那是送给我的,因此觉得有些尴尬。
“大家都忙忙碌碌的,从今天到25号之间,我们有可能碰不到了。因此,我想最好是今天就把礼物送给你。”
“噢,你理解我,弗兰。我要等到最后一刻再送你礼物。”
她咧着嘴笑。“按老规矩办,依兰。”弗兰了解我,有时都圣诞平安夜了,我还在慌慌张张地采购圣诞礼物。因此,她『逼』着我10月份就在卢卡为菲尼安买好礼物。当时的确显得有点夸张(毕竟才10月份啊!)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感激她的先见之明。
我把礼品盒放在一边,俯过身去,在她的面颊上轻轻一吻。“谢谢你,弗兰。”我的声音显得有些单调。
“圣诞快乐!咱们点菜吧。”
我们一边看菜谱,一边聊戴西和沃辛。弗兰和她的酒鬼丈夫已经分居,孩子的监护权归她。对丈夫,她几乎只字不提;对孩子,她会讲个没完没了。两个孩子都长得像她,但各有特点。如果能把两个孩子合成一个人,那就是弗兰的模样。儿子沃辛继承了她的绿眼睛,女儿戴西继承了她的红头发;沃辛继承了她的雀斑,戴西继承了她的两条长腿;但是,两个孩子都继承了她的坏笑。
我俩点了菜,又继续聊家庭琐事。可是,我发现自己离话题越来越远,最后换来的是弗兰不满的眼神。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心神不定的?你怎么了,依兰?”
“我想我得了反应延迟症……”
女服务生把我们的饭菜端上来了——熏三文鱼和百吉饼圈抹『奶』油『奶』酪(她的),鳄犁和对虾沙拉(我的)。
“你对什么反应迟缓?”
“死亡威胁。”
“天哪!依兰,谁在威胁你?”
“我不知道。”一边吃饭,我一边把自上次我们俩分手后发生在我身边的一桩桩事情讲给她听。“显然,我翻开了一块石头,下面『露』出了丑陋的东西,”我总结道,“但是,在最近几天里,我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从而让它感到不安?”
“我怀疑是奥哈根。”弗兰想了一会,说道,“首先,他一直在阻挠调查,你很可能已经让他跟格拉格反目成仇了。除此之外,他听上去就像个不折不扣的坏蛋。”
几乎所有的脑袋都转向我们,因为弗兰把最后一个单词说得是那么的津津有味。她总能潜意识地找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对象,来发泄一下对前夫的不满。
我的回答却近似耳语:“弗兰,我知道你刚才去哪里了。我也的确有理由相信奥哈根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一些痛苦。但是,要说他就是那个杀人狂,我不敢苟同。”
弗兰叹气。“好吧,那么就是纽格兰奇修道院的鬼魂——呜!”她摆动着双手,做幽灵状。
“我并不感到奇怪。”我说,发现自己还能微笑。“但是,说正经的,她们真的有点不对劲,好像总是躲在阴影里;现在,突然间被扔到光天化日之下,她们想做的无非是扔掉雷达屏幕,也就是她们的面具。”
“我可以帮你多了解一些对方的底细。”
“怎么帮?”
“她们中的一个就住在我们护理部。我是说,一个病人。”
“你确定她就是看护『妇』——”
“是的,她来自安提亚克的圣玛格丽特修道院。她每天都让我想起这些事实。”
“她……每天都呆在那儿吗?”
“跟其他老年痴呆的老人没啥两样。”
“我一直以为一个负责看护的教团一定会看护自己的老年同伴呢。难道不是?”
“补给舰漂走了,剩下的这个就搁浅了呗。活像个外星人,连皱纹都不比他们少。”
“纽格兰奇修道院的其他修女还去看望她吗?”
“不去。我想几年前从她们的海外布道团一下子回来好多人,当时加百利修女正要搬出修道院,大多数是年轻修女,我想,她可能都不认识。”
“可是院长……?”
“我不认为加百利跟这位女上司意见一致。哎,你自己干吗不去问问她?我可以安排你去见她。”
我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而且是越快越好。“什么时候?”
“最好是我在场,也许是下周一。我要找她去谈谈,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有人来看望毕竟是件很稀罕的事情。”
还要等整整一个礼拜的时间,我的确不愿等那么久。“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倒是希望能早一点跟她谈谈。”
“礼拜六我上夜班,如果到时候她心神健全的话,我会尽量给你安排在第二天。”
星期天是圣斯蒂芬日。仅仅提前了一天,还是不理想。但我不能再给弗兰施加任何压力了,因为,其他时间她不值班。
“现在跟我说说你和狼人……”
我看看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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