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跳不跳?”我说,“再跳我就用鞭子抽你!”
“抽啊!你抽啊!”她尖叫着。
于是我就用鞭子——我的气质——来抽她;她呢,就用万般的妩媚来还击。我两个就在沙发上,我在上她在下,一个瞪着一个。战斗在我们眼神之间打得热闹,闪出万道金光。她那脸蛋真他妈红啊,红得简直就像——像什么呢?我还真不好形容,就说像红玫瑰吧,在找到比红玫瑰更妙的颜色之前,我不想去描绘了。反正,那种妩媚就像蛇一样在她脸上游动。突然,我实在按捺不住,正如她所说,丢掉了鞭子,俯下去吻她。就这样,这场战斗以妩媚战胜鞭子宣告结束。
可真要说起来,这战斗其实没有胜利者,因为她一瞬间也完全失控了,和我狂吻起来。我两个都成了那个精灵的俘虏,只有那个精灵才是唯一的胜利者,而如果它是唯一的,那也就无所谓胜利了,因为没有战斗对象又何来胜败呢?在那个精灵的支使下,我两个接吻之热烈简直就像汽油着了火,那虎皮青椒的余味成了我们唇舌之间的润滑剂。我在两秒钟内把她那已经滑脱一半的浴衣全扯掉,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掉自己的裤子,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冲入了她的体内……
我们正在热火朝天,我那手机恰到好处响了起来。我用的铃声是《水边的阿狄丽娜》,响了很久,直到自动停了。我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也不想去管,反正不可能是梦儿。不一会儿又响起来了,也一直响到自动停下。不到两分钟,又第三次响了起来,看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这次可实在有些受不住,即便是世界名曲,一而再再而三地听来也烦躁。蓝猫摸到了我手机,瞟一眼来电显示。
“叶迩牵,你女朋友?”
“是她。关机吧。”
“不关!”她按了接听,叫道:“我们正在做爱,拜托不要打扰!”就把电话挂了。
15。…第十二章
38
你可能注意到了,我在叙述中并不回避性描写,这一点我请你不要介意。理由无它,正如前面所说,性乃是我们的宿命,没有这玩意,我们就无从来到这世间。完全可以说,性乃是天地之间最大的事实,就看你以什么方式来接受这个事实。有的人回避,有的人伪装,有的人美化,有的人丑化,而我的态度是——直面。我只是把事实原原本本传达出来,不加任何虚饰或美化、丑化。我写这些事,不是为了写而写,而是因为情节的需要——这些事情直接推动了我后来情绪的发展,不把它们写出来,我就没法完整交代后面的事情。当然,写这些事我只是点到为止,我以为没有必要一丝不漏把所有细节展览出来,那不但显得累赘,也显得幼稚。对于性这门禀受于自然的艺术,我相信每个人都能无师自通,无需过多渲染和点拨。如果你觉得这种蜻蜓点水式的描写不能满足你的渴望,或者不如直接说,不能满足你的性欲,那我建议你最好不要看书,直接去找妓女实为上策。不过,我还是提醒一句:去女人那里吗?别忘了带上你的钱包。
当时我和蓝猫在沙发上大战了三百回合,战果繁硕,最重要的战果之一就是那沙发被我们弄得四分五裂,脱成了好几节。完事后我们好容易把沙发重新拼拢了。接着把阵地转移到她床上,又大战了五百回合,也许是六百回合,反正那一夜我和她究竟交火多少次,斗上多少回合,我都记不清了。那满床的动物被我们乱踢乱甩,丢得一片狼藉。一条狗被我一脚踢飞,不偏不倚刚好勾到墙壁一个钉子上,倒挂在那里。一只兔子不知道是被我还是被她踢飞,碰到墙上,反弹掉到了窗台上。
天亮醒来我们又交火一次,这次起床之前的热身运动,其激烈程度不亚于昨晚所有战斗的总和。蓝猫这妞平常对我总是采取那种不屑的混账态度,可是一交火后却一改常态,变得柔情缱绻。她那万千柔情就像一锅糖稀把我包裹得欲罢不能,脱身不得。
直到起床穿衣服时,我突然想起叶迩牵,因为这衣服正是她的钱买的。我几乎在一瞬间清醒过来,各种问题接踵而至,弄得我百感交集,而所有这些感情中最猛烈的一种,就是对叶迩牵的愧疚之情。我忍不住打她电话,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该跟她怎么说,就是忍不住要打她电话,哪怕就说一声对不起也好。可是她不接,这妞肯定气傻了。我只好发短信向她道歉,说昨晚的事是酒后糊涂,我甚至还安慰她说,不经过伤痛就不懂得爱情,只有伤痛才能治疗一个人的幼稚,变得成熟起来。最后,我要她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伤痛,衷心感谢命运的馈赠。其实我知道这种黑色幽默对她没有用,但还是忍不住这样在短信中说了。她没有立即回我,大概过了八分钟,才回了一条:“你这白痴!我算看透你了!等开学到广州把我肚子里的孩子处理掉,我们就彻底结束!”
“好!好!好!”我自言自语起来,“总算到这一天了!”
“你跟你女朋友说了?”蓝猫一丝不挂蜷缩在床上,搂着一个混账熊猫。
“都是你做的好事!”我说,“不过我不怪你——我还要感谢你,帮我结束了一段早该结束的混账感情。”
“结束了?”
这妞说着就怪笑起来,天哪,她笑得实在太他妈怪诞了,直笑到喘不过气。笑吧,笑吧,笑到见鬼去吧!她笑了大概八十年,然后跟我说了一件事。她说她昨晚对叶迩牵的做法并不是她的首创,完全是照搬过来的。事情是这样:她前天晚上打电话给她男朋友,结果是一个女的接电话,一连声对她吼:“我们正在做爱,拜托不要打扰!”当时她快气疯了,暗下决心一定要以牙还牙。昨晚做爱时看到叶迩牵来电话,她想都没想就把同样的做法照搬了过来。
“想来你女朋友太无辜了,我真有点于心不忍。”她说,“还是我来打电话劝劝她吧?”
“我劝你别打。”
“放心!”她信心十足,“我来劝她,肯定有用。看我的!”
她要我拨了号,然后她跟叶迩牵说。这回叶迩牵还真接了电话。我就在一边听。蓝猫说得真他妈好玩啊,她先是向叶迩牵抱歉——对不经叶迩牵允许就借用(蓝猫特别强调了这个词)她男朋友表示歉意;然后又自我介绍了一下——姓甚名谁、何方人氏、现居何处之类;接着就开始讲说人性的大道理,诸如:去女人那里吗?别忘带上你的鞭子!去男人那里吗?别忘了带上你的妩媚!重点对男人和女人的弱点,尤其是男人喜欢犯错误的天性(这种天性在酒鬼身上尤其明显),着实说了一大通。最后她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显然觉得自己口才甚佳,反正一直是她在说,叶迩牵在听,我还真佩服叶迩牵能听她说完。最后,叶迩牵说了一句什么,弄得她愣在那里半天,呆若木鸡。
“她说什么了?”我问。
“呀呀呀呀呀!”这妞突然咆哮起来,又拿那些动物来出气,乱丢乱甩。“她不感谢我就罢了,居然还说我死不要脸,是神经病!他妈的我受不了啦!”
“她要是感谢你那才他妈怪呢!”
这回轮到我来笑了,我一直笑得前仰后合,笑得全身的排骨抖动不已,身子都快撑不住了(你可以想象昨晚我体力消耗有多大),只好又滚到床上——因为我总不能滚到地上。蓝猫看我这样幸灾乐祸,又跟我厮打起来。其实,我发觉这妞有一种受虐狂倾向,你越是揪她、扯她、撕她、揉她、捏她、挼她、扭她、搓她、拧她、捶她……总之,你越是像手对待毛巾那样对待她、或是像拳头对待沙包那样对待她,她越喜欢。而在她全身所有部位中,她最渴望被虐待的就是乳房。
在这厮闹中,我那种愧疚感平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灰色的荒诞感,宛如黑幕一样四面笼罩过来,把我包围了,就像鸟被裹在鸟巢中一样。除了用行动来抵御这种灰色感觉外,我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既然这样,我就把刚穿上的衣服扯脱(我衣服还没全穿上),又一次跟蓝猫交火。要是有一个统计员在一旁做统计的话,这应该是我们第九次交火,总共第三千多回合了。
正在打得酣畅,蓝猫的手机响了,那铃声的音乐还真他妈温柔,简直温情脉脉。她掏来看了一眼,诡笑了一下,然后递给我,要我说一句话。我看是一个混账男人的名字,也不问是谁,就嚷道:“我们正在做爱,拜托不要打扰!”然后挂掉。
“好啦!这回他也尝到果子了!”蓝猫叫道,笑得像一团鬼火。
39
我对蓝猫用我来气她男朋友这一点,并不太在意,我甚至还渴望能享此殊荣。不过,冥冥中我总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有一些细节我一直琢磨不透,尤其是蓝猫的一些表现,实在让人费解。
我们一直睡到快中午,蓝猫提前起来煮饭做菜,做了好几样菜。我赖在床上抽烟,想驱散那种灰色的感觉。听她在厨房里忙活,还真有一种家庭的温馨感。等到把菜全弄好摆到桌上,她才进来喊我起床吃饭。桌上是四菜一汤,很少见的品类,具体我就不详细介绍了,也许只有厨师和好吃鬼才对这些感兴趣。蓝猫向我介绍那汤除了营养价值之外还有什么功效,这种功效对弥补昨晚我的消耗可谓立竿见影。我知道这是她特意做的四菜一汤,可不是通常能看到的。我们照样喝红酒。她的菜做得实在好吃得要命,我无须屡次三番去夸奖她的厨艺,我只想说,不管这菜有多么好吃,多么美味,也无法驱散我心中那种灰色的感觉。那种灰色感来势如此汹涌,以至于我突然想丢下筷子走人。
“多吃点啊!”蓝猫说,“昨晚你吃得那么凶,今天做了这么多菜反倒不吃了?”
“蓝猫,”我禁不住说了,“难道你不觉得我们这种做法很荒唐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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