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咸丰“天地一家春”导致慈禧祸国殃民四十年……历史上的“小女子”至少影响了许多大事,打乱江山、断送社稷、改天换地,女人都插了一手;或反过来可曰没有某个女人、某些女人,“历史将重新改写”。
如果以为这些历史记载中有谴责或规劝皇上的意思,那就错了。真有那点儿意思也是后人“误读”出来的。仔细看历史的奥妙,都是在灭国或祸乱之后向女人追加认定罪孽的。如果没有变故,或者皇上文治武功都说得过去,又或者在历史排行榜上被评为最佳皇上或优秀皇上的,比如秦皇汉武啦、唐宗宋祖啦等等,皇上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没人说三道四。所以指责女人和规劝皇上无关,女人是女人,皇上是皇上,罪孽是女人的,辉煌是皇上的。
第二,帮着权贵骂贫弱:
《太上感应篇》中骂道:“盖万恶淫为首,愚人不知利害,作此罪孽,今试讲种种祸害,指醒迷途——一害天伦:男女各有配偶,这是天定的伦,乱了他,不要讲到他们情义乖离,他的伦,我去乱了,便与禽兽无二,披毛带尾,是无别的,戴帽穿衣,也是无别的么。”
中国是“礼仪之邦”,合理的标准是合礼,丈夫有多个妻妾是合“礼”的。如《礼记·曲礼》规定:天子有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诸侯有九女;大夫一妻二妾;士一妻一妾。而《晋令》《唐之律》《明律》等也有类似规定。可是,多少权贵妻妾成群,多少穷人性饥渴与饥寒交迫。别的不说,就说那些光棍、鳏夫,实在憋不住有一点“偷情”行为,甚至冲着动物发泄,都要受到严厉惩处。阿Q跟小尼姑也好、吴妈也好,都没怎么着,可招致连打带骂的胖揍。
为“万恶淫为首”解密(2)
宋朝主张“存天理,灭人欲”的朱熹,其实在实际行动中“悖天理,张人欲”,也就是一边严厉主张用“灭人欲”扫黄,一边自己犯有严重的作风问题。朱老夫子任提举浙东刑狱时,看上了绝色风尘女子严蕊,但那女子偏偏与时任台州知府的唐仲友相好,朱老夫子上奏皇帝告唐仲友奸邪,又滥用职权关押严蕊,罪名是有伤风化。严蕊得知朱熹调走,给接任的官员送上一首诗:“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奴走了,奴不奉陪!要不是这首诗透露出来,朱老夫子比谁都冠冕堂皇地正人君子。
∩见,朱老夫子不仅自己“富贵思淫欲”,而且还利用职权打击迫害三陪女,可谓虚伪到家。他给那位古代三陪女罗织“有伤风化”之名,挥舞的也是“万恶淫为首”的大棒。
第三,帮着皇帝骂百姓:
“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实际上,礼也不上皇帝。在皇帝那里,任何法律礼教都会有惊人的突破。汉武帝遍选天下美女,后宫中嫔妃姬妾多达三千以上。晋武帝后宫中也有数千宫女,平东吴后又纳孙皓宫人数千,姬妾积累到万人。该皇帝虽然没有什么大的作为,但表现出在美女方面卓越的组织能力和凝聚力,在收藏界也算有独到的成就,堪称“美女收藏家”。而且他在宠幸谁的问题上也有独创。由于美女太多,宠幸不过来,就坐上羊拉的车,羊停在哪里,就宠幸那里的美女。但该皇帝这方面的“政绩”被后来者丰富发展,很快就黯然失色,到了风流天子唐玄宗,仅长安和洛阳两地的宫女就超过四万。羊拉车的方式肯定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于是发明了“宠幸彩”,就是设下彩局,美女们撸胳膊挽袖奋力摸彩,一旦中彩,即可荣享万人中之幸事。所谓“万幸”“万幸”,万岁之宠幸者也、万人中之获幸者也。因此,唐玄宗不仅对中国语言学有一定贡献,对中国古代社会博彩事业的发展也做出了重大贡献。
管统治者如此,但好像算不上“淫”,否则,《太上感应篇》归结的害人害己的“十二害”,岂不是犯上作乱?十二害只害百姓,不害达官和皇上。如果说,衡量是否为“淫”的标准是看是否合乎“礼”,其实皇上早就超乎“礼”,而且其“淫”的程度是万民所无法企及的,绝对是淫之顶端、淫之魁首,但还没见到哪个历史上的史学家、道学家实事求是,说一句“万恶皇为首”。
古代外交场合的“性开化”(1)
在《战国策·韩策》中记载着,秦国宣太后对韩国来求救的使臣尚靳的一段话:“妾事先王也,先王以其髀加妾之身,妾困不支也;尽量其身妾之上,而妾弗重也。何也?以其少有利焉。今佐韩,兵不众粮不多,不则不足以救韩。夫救韩之危,日贵千金,独不可使妄少有利焉?”
宣太后在接见外国使臣如此严肃、郑重的场合,公开用描述性交姿势的例子来阐述自己对军国大事的观点,这在后人看来,难免大惊失色。但这件事,恰恰说明了战国时期男欢女爱并不是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丢人的事,更谈不上淫秽、下流。
《易经》的《序卦》里,有这样一段话:
有天地,然后有万物;
有万物,然后有男女;
有男女,然后有夫妇;
有夫妇,然后有父子;
有父子,然后有君臣;
有君臣,然后有上下;
有上下,然后有礼仪有所错(措)。
这里典型地体现了中国古代祖先的整体性思维,虽然很不精确,却和西方进化论有某种程度和某种意义上的不谋而合之处。
《易经》的《系辞》中更有一段文字:
天地洇缊,万物化醇;
男女构精,万物化生。
这里,甚至把男女的地位提高到“万物”之上了,也就是说,男女的“构精”,导致了万物的“化生”。
无论从文字记载还是从考古发掘的实物中,人们都能了解到,人类社会的早期,我们人类的老祖先对男女和“性”的观念还是很开明的。
其实这并不奇怪,因为如果一开始就有种种禁忌和压抑,显然是完全不可能的。在从猿到人的转变过程中,劳动是重要的推动力。然而人种进化,必然会体现在繁衍的进化变异上。因此,从猿变人,性关系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因素。劳动,在使人类祖先逐步脱离大自然的束缚时,在使人类祖先逐步区别于其他动物类群时,必需要在人类自身繁衍——两性行为这一极为重要的部位发生作用。也只有在这一部位的变异,才能使直立行走、择地而栖、使用工具……进化变异的成果得以固化和延伸。
的确有人类学家提出自己的研究成果:人类祖先在劳动中,在挣脱大自然束缚的过程中,有一个突出的表现,那就是不像其他动物一样拘囿于四季变换所制约的发情期。
性行为的“人性化”,表现了人类祖先最早对自然的反叛性,表现了作为人的性行为,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受人自身主观能动性的支配。这种最初的“随心所欲”,和征服自然的其他努力一样,为其后人的观念形态的心理结构作出了铺垫。
男性与女性的交媾,是生命活力、自身繁衍之源。这种早期意识,使人类祖先充分发挥自己业已开掘出来的主观能力去追求性行为,使性行为像其他人类行为一样,从动物性中脱离出来而充满“人性”。
这种初期意识,当然地孕育出性观念上的原始的主动意识、开放意识,并在后来演绎为生殖崇拜。
古印度民间有祭祀加兰女郎的习俗,祭祀对一位裸体女郎的生殖器顶礼膜拜,祭司则亲吻她的阴部,祭品也必须接触其生殖器后才能分享受用,人们认为这样才能祛病避邪。
在非洲、美洲的某些原始部落,舞蹈就是表现性交行为的。人们用狂热而有节奏的舞步扭动身躯来模仿性交姿势,既不感到羞涩,也谈不上什么淫荡,反而是人们喜庆和祈祷的最到位的方式。
在古希腊,人们崇尚并美化包括性行为在内的一切人类活动。在古希腊人崇拜的神中,爱神阿佛狄忒是一位被美化的神,她是美和性的化身,在诸神中有崇高的地位。人们认为性活动是一种十分正常的生活内容,就与吃饭、游戏、运动一样,而且是轻松愉快、给人带来肉体、精神享受的活动方式。著名的古希腊改革家梭伦在被选为雅典城邦的执政官后,进行了一系列社会改革,其中一项是创办了城邦妓院,政府可以经营妓院或对妓院征税。他认为让人有地方发泄性欲,可以减少社会上的混乱。况且,只要不触犯私有制,性欲和堕落、情妇、野蛮、下流完全是两回事。古希腊女诗人萨福在作品中曾经这样感慨:“我欲火中烧,如痴如狂”。而伟大的荷马史诗中,两性关系的内容俯拾皆是。甚至特洛伊木马的产生、特洛伊王国的覆灭,也是为了美丽的女子——海伦。
古罗马人把性活动看成是一种关系到肉体快乐的事情。他们认为妇女是贞节和崇高的象征。
古罗马的保护神就是维斯太女神,他们认为性活动就是为了满足性欲。同时,古罗马人相当重视避孕,有许多医生专门研究这一技术,并取得了相当的成就。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古罗马人的性活动已走出了生育繁衍的目的,而重视性活动的愉悦效果。
禁欲最严的中国也有欢喜佛,就是表现性交姿势的佛像。而欢喜佛的意义,就在于以性交而教化恶性、调和善恶,并且还包括鼓励生育的意思。
由此看来,人类并非生来就具备谈性色变的特性,而这里,是性观念的问题。在那个时代,人类的活动是神圣、美好、愉快的,也没有什么可以掩盖的。
⊥是在男女之防最严格的中国,性禁锢也不是历来就有的。除了本文开头提到的故事,《左传》中还记载了公元前600年,就是宣公九年的一件事:
古代外交场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