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红跟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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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红跟谁急-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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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香港已回归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说?且容我问上一句,我们搞那十年文化大革命的时候,人家可是没有这回事呀,又该怎么解释? 
  篇幅关系,还有个问题不想细说了,这里只提个醒儿,从王朔的言论中我嗅出了一点“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味儿。他的嘲讽对象,几乎全是对准知识分子的,对准文化人的。他也批评社会,其心态是,你们懂得什么,这是咱家里的事,咱最知底细。骂吗,看咱是怎样骂的,你们敢这么骂吗?一副豪门恶少的腔调。他的小说写得好,全是沾了心态好的光。一个什么脏话赖话都敢说的作家,怎么不让草民百姓看了大过其瘾。 
  王朔不是个蠢人,挺聪明的。若认真读书,走正道儿,未必成不了大作家。我在一篇文章里还说他有大师品格呢。算我走了眼。年轻人不学好,神仙也没招儿。         
酷评王蒙     
  王蒙的聪明是举世公认的,至少是文学界公认的。官做到部长而能保持自身的高洁,绝对是大聪明。只是他忘了一点,同样的聪明用在文学创作上而不知收敛,就不能说是大聪明了。写作需要聪明也需要愚执,需要放纵也需要收敛,需要狂傲也需要自省。需要知道自己的长处,也需要知道自己的短处,如其不是更为需要的话。      
韩石山酷评王蒙       
  写王蒙的这三篇,第一篇和第三篇隔了十好几年。约略说来,正是王蒙写作的三个时期。第一篇《中国长篇小说的文化阻隔》,一九八八年写的,当时他正当着文化部长,光焰万丈,如日中天。第二篇《王蒙,是又怎么样》,一九九二年写的,他已丢了部长的官儿,正遭到一种大有来头的批评,史称“稀粥事件”。第三篇《“抡圆了”的风险》,二零零四年写的,这年春天他的长篇小说《青狐》刚刚出版,文化界里正在掀起一股烈焰腾腾的王蒙热。 
  我是个不谙世事的人。写第二篇时,没有想到与第一篇有怎样的关联,写第三篇的时候也不会想到与第二篇有什么关联。然而,如今一看,恰在他的三个关键时期,都写了批评文章。是不是可以说,即时性的批评,也自有它长久性的意义?真要是这样,我该为自己敏捷的反应而感到自豪。 
  还有一个有趣的现象,第一篇有肯定也有批评,第二篇看似嘲讽,实则是声援,第三篇就全是批评了。也就是说,随着王蒙的声望日高,批评的力度也越大。从做人上,这是一种失败,至少也不是合时宜,但从批评的品质上说,是越来越高了。 
  需说明的是,《“抡圆了”的风险》初发表时,署的是我的另一个笔名“方仲秀”。也不是这个标题,一则这篇文章是在我编的《山西文学》(二零零四年第十一期)上发表的。这不是主要原因。再则,是不是也有不愿意开罪这位文坛大佬的意思?得承认,是有的。事情缘于,二零零三年秋天,我曾受邀参加在山东青岛召开的王蒙作品国际研讨会,人都有见面之情,此后再想写批评王蒙的东西,心里先就有了障碍。不愿开罪,心里又痒痒的想写,写出来只好在自己编的刊物上用笔名发了;寄给别的刊物,人家就知道是谁写的了。 
  且在这里记下我的卑劣。         
王蒙:是又怎么样       
  早就听说《文艺报》发表文章,批评王蒙的小说《坚硬的稀粥》,又听说王蒙向当地法院起诉,控告《文艺报》侵害了他的名誉权。地处山野,耳不聪目不明,听这些传闻,就像听中东战争一样,又新鲜又遥远。 
  很想找份刊物找份报纸,看看小说是怎样的小说,批评是怎样的批评,总也提不起那个兴致。王蒙自当了文化部长后,他的小说我很少再看,我不相信一个当今的文化部长能写出怎样的好作品,不管他先前写得多么好——将先前的敬意完整地保持下来就足够了。而《文艺报》,两三年来我连摸也不摸了。 
  感谢一九九二年三月七日《作家报》上刊载的综述文章,使我这样懒散的人,能对这场论战的详情有所了解。知道除《文艺报》外,《中流》和《文艺理论与批评》也发表过评论文章,王蒙自己也写过辩护文章,发在《读书》上。 
  我看了两遍,一会儿明白,一会儿糊涂,就像在看一场《三岔口》,刀光剑影,摸黑儿对打。对一个卸了职的文化部长写的这样一篇小说,哪用得着如此大张挞伐。另一面呢,批评由他去批评,哪用得着上诉,又哪用得着如此的辩护。 
  以我这山野之人看来,这场论战原本就不应该发生,若发生也不该是这样的态势。我们刚刚许诺,让作家们心情舒畅地写作,不打棍子,不抓辫子,不戴帽子,言犹在耳,怎么就又打又抓又戴起来了?刚刚还批评作家脱离生活,怎么对一篇稍稍贴近生活的作品又如此苛求,无限上纲?再说王蒙,前些年还“笑骂由他,好官我自为之”,怎么刚刚卸任没几天,就把自己混同于一个普通老百姓,闹到要对簿公堂的地步,全无先前的潇洒平和之态?你说的那些写作经过,不过是初学写作者的常识常规,若批评已在常识常规之外,作这样的辩白,岂非自作多情? 
  批评一方的重头文章,是《文艺报》上的《评小说〈坚硬的稀粥〉》,全文万余字,堪称近十几年来少见的报纸批评文章,只有“文化大革命”中的一些声势煊赫的大块文章差可比拟。该文认为,“稀粥”中的这场改革,是作家虚拟的,但它与我们眼下的改革有一定的联系和关系。文学是生活的反映,讽刺性小说对生活的反映还有它独自的特色。简言之,“稀粥”中的这场改革与现实的关系,就是一种缩影的关系,尽管在写法上类似“看似不经”,然而“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在实质上却是反映现实,缩影现实,批判现实,讽刺现实的。 
  而王蒙在《话说这碗粥》一文中,也承认这是一篇讽刺小说,其中有对人民内部的一些缺点、弱点的嘲笑。批评的主要矛头直指食洋不化、全盘西化、追逐时髦、盲目幼稚而又大言不惭的“儿子”,兼及“徐姐”、“爸爸”、“堂妹夫”。而小说中的“爷爷”,恰恰是他塑造的一个宽厚、慈祥、开明而又从善如流的人物。 
  也就是说,两边都承认是讽刺小说,只是在对讽刺的对象和讽刺的程度上认识不同。对象的焦点集中在“爷爷”身上,一方说你太不尊重我们的“爷爷”,一方说我是那么热爱我们的“爷爷”。程度的差异在于,一方说你是批判现实,讽刺现实,一方为自己开脱,说我只是讽刺了人民内部的一些缺点和弱点,态度十分的端正。这开脱不过是机警的躲闪,像京剧《三岔口》中的那位投宿者,躲过了店主那最初的一击。长期以来,我们养成了这样的思维定势:凡遇批评,尤其是那号咄咄逼人的政治批评,总是躲闪、逃遁、辩白、求饶,先做出一副挨打的架式。整个思维过程全错了。为什么不可以回过身来,坦坦荡荡地反问上一句:是又怎么样? 
  道理明摆着,党中央一再号召作家要深入生活,反映现实,具体到目前,就是要深入改革的生活,反映改革的现实,廓清改革途中的一切思想障碍,为改革大业鸣锣开道。而要做到这一点,讽刺甚至抨击生活中的不合理现象,乃是题中应有之义。若一味粉饰现实,歌功颂德,岂不违背了党中央殷殷号召的初衷?既然如此,像“稀粥”这样的作品,又有什么过错?只恨其少,还能一个都嫌太多?——批评者做出一副捍卫改革成果的骁勇模样,自以为立下了不世之功,殊不知正在做着堵塞言路,扼杀创作,也即阻挠改革,破坏改革的勾当。再问一句,那些“微言大义”绝大多数人都看不出来,也不朝那方面想,怎么偏偏诸位能看得出来,要朝那方面想,这不正说明尔等心里先就存下了不敬的念头么?若以“腹诽”见责,又该当何罪? 
  王蒙的过错在于,既有勇气写出这样优秀的作品,就应当有勇气捍卫它的纯洁,若不自信,获奖就该婉言谢绝。若自信,对那样粗暴的批评,则应当要么置之不理以示鄙弃,要么奋起抗争以示刚正。如今作出这样无力的辩白,形同乞讨,只能说有些句子也还油滑可喜,不失王蒙本色。当过文化部长的人,没有一点文化人的气节,实在令人失望。去的已经去了,该来的总会再来。连这么点骨气都没有,怎么对得起信任你的读者,身为中央委员,又如何对得起器重你的中央? 
  山野之人,粗鄙之言,不管当说不当说都一并说了。知我罪我,由他去吧。         
“抡圆了”写的风险       
  一个业已退出文坛的老兵,偶尔还能参与文坛的热门活动,世上若有这样的幸运者,我要算是一个。这自然是因为当下的文坛还没有执行“一刀切”的政策,还有几个怜老惜贫的君子人,知道山西的黄土高坡上有一个为文学竭尽了忠诚,虽年迈力衰而依然辛勤地耕作着的老农。自从当了一家刊物的编辑,我就把自己定位为退出了文坛。退役了的运动员最好的安置是当教练或陪练,退役了的作家当编辑也不能说是丢人。绕了这么大的弯子,我只是想说,本年春天承朋友的美意,参加了在济南的一个小说排行榜的评定会。 
  几十个与会人员中,只有我老实声言已有十年不读小说了。自知身世的卑贱与学识的浅陋,除了酒宴上尽情地喝酒之外,就是一头呆鹅似的听与会者滔滔的发言。大多是听不甚懂的。毕竟曾在文坛厮混多年,也有几句还能听个大致明白。有一天谈到去年出版的长篇小说,某公赞美王蒙的长篇小说《青狐》,说是如何的好,如何的妙,且引用王先生的话说,书中有许多情爱场面,是王先生“抡圆了写的”。又有人说,书中的人物大都有所指,谁是指谁,谁是指谁,这些我就听不大明白。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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