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庄的后面紧靠着水淀子,春天,是一片的春水各样的水鸟,还有那一片片嫩嫩的新生长的绿草,主要是芦苇。夏天,绿草成片的生长起来了,各种鱼儿也生长起来了,有鲫鱼,涟鱼,最主要的和特产是黑鱼。还有一种鱼是这里最多见得,学名不知道叫什么,人们管它叫得(dei)儿逛。这家伙可能欺软怕硬了,那些小鱼小虾的都会被它贪婪的大嘴吃掉,甚至于它的同类比它小的它也吃,所以,人们又管它叫傻得(dei)儿。秋天,各种草都成熟了,大片的芦苇上芦花飞舞,蔚为壮观。大雁也来这里栖息,水里还盛产一种水草,也可以食用的。冬天,一片冰封的世界,人们可以坐上自制的爬犁,去冰上收割芦苇用来编制席子背篓等生活用品,即可以自己使用,还可拿到不远的镇子上换些零花钱和别的什么。那时大雁也很肥了,好猎手也可以在幸运的时候打来吃。还有那种腿很高的水鸟,在冬天的时候也可以很容易猎获得。那水淀子的富饶和丰富的物产就和白洋淀一样,可惜解放后在一次填洼造田的运动中都给造没了。
那大苇洼是要人看守的,一是怕土匪祸害,二是怕有人不小心撒下火星子着了。再者,好象谁霸占了大苇洼,谁就可以发达起来了。
这个故事的主角说的就是其中一个看洼人。因为看洼的要长期吃住在大苇洼,既要胆子大,而且最好是无牵挂。女人很少有愿意去洼里住的。所以就找那些鳏寡孤独的中老年人来担当。
这个看洼的老爷子姓刘,都叫他老刘头。五十多岁,老伴死了好几年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娶的娶嫁的嫁,就剩老爷子光杆儿一个拉,就自告奋勇来看这大苇洼了。
那时侯猎物多,也没有动物保护法,人们可以随便杀生,只有佛和一些灵异故事才可以管束和约束他们一下。
这一天,老刘头像往常一样,清早起来,离开那个睡了一宿的窝棚。窝棚的四周都是冰,又『潮』又冷。所以窝棚里絮满了四处寻找来得柔软的干草,还幸亏儿媳『妇』给弄了两个狗皮褥子晚上还不至于太冷。老汉起来,去那个每天供应他食水的凌窟窿里,把昨夜又结的一层冰用冰穿子凿开,先用冰水洗了一把脸。冰凉的水使他打了一个激灵。又拿来一个捞网子,下去捞网子,捞了一网子鱼上来,有一斤多吧。拣大的几个放到盆里,小的又放到了河里。然后和了一点棒子面,攥成了尜尜。把鱼收拾好了,点火做了一锅鲜鱼汆尜尜。美美的吃完了,身子也暖暖和和的了。把灶火收拾干净了,见一点火星都没有了,这才出了窝棚,沿以往的路线转悠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就又转回了窝棚。这一大圈转下来,也就小半晌了。老爷子搬了个苇个子,放在窝棚向阳的南面,坐下来喘口气儿,歇息一下。
暖洋洋的太阳照在身上,老汉掏出了旱烟袋,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用鼻子闻了闻那烟袋锅子,又把旱烟袋揣回了腰里。在这大苇洼里,到处是沾火即着的芦苇,可不敢把火星子弄出来。实在忍不住烟瘾了,抽一袋,得把那烟灰仔仔细细的摁熄在冰里。
不能吸烟了,老汉就『迷』起眼睛晒太阳,想起了好久没有回家看看了,也不知儿子媳『妇』他们怎样了?孙子孙女们有没有想爷爷?闺女有没有回娘家。苦命的孩子,自打她娘死后,自己又来到这大苇洼,回娘家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想到这里,老汉打了个咳声:“唉!”
老伴也去了有几年了吧,时不时的会想起她来。老伴也苦啊!跟了我没过几年好日子,本来身子就弱,过穷日子落了一身的病。这不,还没等孩子们都出窝呢,就早早的去了。你走了可倒心静,撇下我一个孤家寡人,这日子可真难熬哇!
晒着太阳,想着心事,老汉有点昏昏欲睡。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枪响,把正在『迷』糊的老刘头吓得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正想寻着枪声去看看,只见北面的芦苇一动,钻出一个美貌的中年『妇』人出来。那『妇』人慌慌张张的,跑的发髻散『乱』,鞋子也掉了一只,隐隐可看见雪白的袜子上的血迹。『妇』人急急的跑到老刘头跟前:“大哥,求求你,救救我!有人在追杀我。”
老刘头一看她的样子,不象是个坏人,就问到:“为什么?”
『妇』人急促的说:“大哥,我不是坏人。追杀我的人是我的仇家,他们杀了我的丈夫孩子,还要杀我。大哥,我看出来你是个好人,求你救救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一边说着,一边慌张的频频回头去看她跑来的方向。
“大妹子,什么也别说了,我相信你。来,到这来。”
说着,把『妇』人领到窝棚后边的苇垛旁边,搬开两个苇个子,让那『妇』人钻进去,然后又把一个苇个子填上,把另一个搬到自己刚才坐的那一个那里,摞在一起,然后坐下。
刚刚安排停妥,就在『妇』人来的方向跑来了两个剽悍的男人,每人手里端着一杆猎枪。
“老头,看见一个娘儿们跑过来了吗?”
第1卷 第十二章 来自北京的狐仙(下)
2来自北京的狐仙
老刘头不动声『色』的说:“没有,这漫洼野地里的,哪来的娘儿们?”
“不对吧?我们哥俩明明看到她跑到你这个窝棚这儿来了,你怎么会没看见呢?”
“骗你们干啥?没看到就是没看到,不信你自己找呗。”
另一个稍微缓和了一下脸『色』说:“老人家,我们在找一个很重要的人,如果您看见了请告诉我们好吗?”
“我真的没看见什么女人,看见了我还会瞒你们吗?我谁也不认识,犯得着偏一个向一个的吗?”
那个凶横的人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他妈的,死狗!跑哪儿去了!要不然,还用得着和这老头淘神。”
另一个瞪了他一眼,他没有再说下去。
和蔼一些的不死心,又问老刘头:“大爷,您真的没看到?”
“可不真的没看到吗。我看呀,你们赶紧去别处找找吧,看你们这着急劲儿,竟在这瞎耽误工夫,别真的找不到了。”
两个人狐疑的用眼睛四下里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破绽来,就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追下去了。
老刘头看看他们已经跑的很远了,这才搬开芦苇垛子,把那个『妇』人放出来。
那『妇』人一出来就给老汉跪下了:“谢谢你大哥!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说着,眼泪下来了。
老刘头抖着手,搀也不是不搀也不是,急的一个劲儿的说:“快起来快起来,用不着这个。不过是举手之劳。”
“你是哪里人氏呀?怎么落到这步田地呢?”
“咳!大哥,您不知道呀,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呀!”
“那你先进窝棚裹裹伤吧,看你的脚八成是受伤了,我给你找点『药』,你自己收拾一下吧。”
“不用了大哥,够麻烦你的了。”
“看你这样子,暂时你也跑不动了。再说,万一路上再碰到他们怎么办?我看你歇一下,躲一躲再走吧。”
“好吧大哥,那我谢谢你拉!”
“甭客气了,这边来吧。”
老刘头给她找出自己备用的那点『药』,去冰窟窿里舀了一盆冰水,倒在锅里,点火烧开了,拾掇好灶火。然后自己出来,让那个『妇』人自己洗洗裹裹伤。
过了一袋烟的工夫,那『妇』人出来了,老刘头抬眼一看,不由得眼前一亮,刚才没仔细看,直觉的她很俊,再者她逃命逃的那个狼狈样,现在这一收拾利落了,这才显出了这个女人的美丽来了。怎么说呢,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那脸蛋就像画上画的似的。神情体态,具有成熟女人特有的那种魅力的美。长这么大年纪,真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把个老刘头看的呆住了。
直到那『妇』人不好意思的喊了一声:“大哥!”老汉这才回过神儿来,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大妹子,咱窝棚里坐会儿去。看那俩兔羔子再回来一眼看到你。”
“好吧,大哥!”
俩人回身又进了窝棚,坐下慢慢的说起话来。通过攀谈,大约知道了『妇』人的身世,知道了『妇』人夫家姓胡,丈夫孩子都被那两个人杀了,房子也被烧了,现在已无家可归。说道这里,胡氏又落下泪来。
听到这些,老刘头打了个咳声:“大妹子,你也是个苦命人呀!你现在也无处可去了,你一个个女人家,今后可怎么生活呀?”
“大哥,我现在一点主意也没有。”说完又哭。
“那么这样吧,反正这里有的是芦苇,我再找些干草,我给你在那边搭个窝棚吧。暂时你先住着,等你找到亲戚或者找到好一些的地方,你再走。我这里呢,有我儿子媳『妇』省给我的棒子面,咱先吃着,凌窟窿里有鱼,不行的话,冰下面还有水菜,捞起来搭配着也够咱俩吃一阵子的了。能维持到下一个换班的人来了。你看怎样啊?”
“大哥,那这样我不更麻烦你了吗?你真是个好人那!”
“就别说客气话了,谁还没有个七灾八难的,互相帮一下也就过去了。再说了,咱穷人不帮咱穷人,那谁还能帮助咱哪?”
就这样,老刘头在和自己的窝棚相隔一段距离的地方,给胡氏又搭建了一个窝棚,算是给胡氏暂时的安了一个家。
两人相安无事的过起了日子。老刘头现在可滋润了,开始还谦让着,后来架不住胡氏的热情,也就让她做了。
肚子饿了,有人做饭;衣服脏了,有人给洗;鞋袜衣服破了,有人缝补。老刘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老伴在世的日子,那种安逸、舒适和幸福。应该说是幸福。因为老汉感觉到了一种很特殊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胡氏呢,也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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