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某并非不识时务者,绝不会重财轻生,但万两黄金实难凑齐,减少一半如何?”
“张县令还算痛快,数字就依你,但必须快。”
张县令说:“这事若相商不成,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但既已相商成功,你我利益一致,你们嫌慢,我更着急呢!一旦泄漏,你们可一逃了之,我职责攸关,绝无逃遁可能。然而,此事要办得周全,就不能操之过急。”
强盗问道:“依你之计呢?”
张县令胸有成竹地说:“白天人多,不如晚上行事方便,动用库金要涉及很多人员,不如以我名义先向地方绅士筹借,以后再取出库金分期归还,这才是两全之策。”
强盗觉得县令毕竟久历官场,既为自己考虑,又为他人着想,所提办法确也比较妥善,就当场要他筹措借款之事。
张县令开列了一份名单,指定某人借金多少,共有九名绅士,共借黄金五千两,限于今晚交齐,单子开好后随即让两个强盗过目。接着他对两人说:“请两位整理衣冠,我要传小厮进来按单借款。”
两个强盗心想,这个县令真好说话,想得又周到,要不是他及时提醒,岂不要被来人看出破绽,于是就越加信任县令。
不一会儿,县令的心腹小厮被传了进来。县令板着脸说:“两位锦衣使奉命前来提取金子,你快按单向众位绅士借取。要办得机密,不得有误。”
小厮拿了单子去借款了,果然办事利落迅速,没多久,就带了九名绅士将金子送来。他们为了不走漏风声,将金锭裹入厚纸内。然而等揭开纸张,里面竟是刀剑等兵刃,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两名强盗,强盗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已被绳索捆绑了。
原来,这就是张县令对付强盗的计策,他先“诚意”地和强盗讨价还价,还处处“好意”地既为自己又为强盗着想,说话做事处处谨慎,具有真实感,使强盗对他信任,从而丧失警惕。他开列的“绅士”名单却是本县的九个捕快名字。强盗是外来的,当然不认识这些名字,而小厮一看就心中有数。九个捕快都是捕盗好手,知道县令的计谋,于是结伴而来,一举擒获了强盗。
李铁桥欲擒故纵
李铁桥刚去广东某县作知县时,就遇到了一个争立嗣子的案件,那是前任知县遗留下来的。
告状的是位老妇人,她说她丈夫早就去世,没留下儿子,她大夫的哥哥却有两个儿子,为了占有她的产业,大伯想把他的小儿子过继给她,作合法继承人。可是,小侄儿的品行很坏,挥霍无度,经常辱骂顶撞婶母。婶母十分厌恶他,便收养了另外人家的一个孩子。大伯发怒说:“按法律应由我这个儿子继承!”她也很生气他说:“立谁为嗣是我的事,我爱立谁就立谁。”
双方告到县衙,但拖了几年不能判决。新任知县李铁桥刚上任,双方便来告状。
一天,双方齐集于公堂,大伯坚持说:“有两个儿子,按法律规定,应过继一个给我弟弟家。”
李铁桥说:“对!你说得很有道理。”于是问妇人:“你有什么理由来告状?”
妇人说:“照规定是应立他儿子为嗣,可是,按人情应允许我自行选择。他儿子浪荡挥霍,来到我家必定败坏家业;而且他性情凶顽,经常顶撞我,我已年老。怕靠他不住,不如选我称心如意的人来继承家产。”
李铁桥大怒:“公堂上只能讲法律,不能徇人情!怎么能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呢?”那哥哥一听赶快叩头称谢,旁边的人也齐声说对。于是,李知县让他们在结状上签字画押,然后把哥哥的小儿子叫到面前说:“你父亲已经与你结断关系,你婶子就是你的母亲了,你赶快去拜认吧。这样一来,名正言顺,免得以后再纠缠。”那孩子立刻向婶母跪下拜道:“母亲大人,请受孩儿一拜!”
婶母边哭边说:“要立这个不孝之子当我的儿子,这等于要我的命,我还不如死了好!”
李知县说:“你说这个儿子对你不孝,你能列举事实吗?”于是,那妇人便一件件地叙述,说得清清楚楚。李铁桥对那哥哥说:“按照法律规定,父母控告儿子不孝,儿子便犯了十恶大罪,应当处死,现在这个孩子也应该按法律处治。”于是立即命令差役:“用棍棒打死那个儿子!”
那个哥哥一听要打死自己的儿子,慌忙苦苦哀求,旁边的人也纷纷跪在李铁桥面前请求免刑,李知县沉默许久才说:“我怎么敢不依法办事呢!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不要他去做婶母的儿子,这样,她也无从以不孝重罪来告她侄儿,你儿子的小命也可以不死在棍棒之下了。”
那哥哥叩头流血,连称照办。于是,李铁桥让众人改口供,由妇人立她所选中的人作嗣子。
孟县官读无字状
濮州雷泽县有个张家庄,庄上有个姓张的大财主。他家雇了个佣人,姓车,是个哑巴。张财主欺负他不会说话,又是孤儿,三年之中没付给他一文工钱。李哑巴有苦难诉,托知情人写状纸准备告官、可是没人敢代写。因为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张财主财大气粗呀!李哑巴一气之下,直奔县衙门击鼓申冤。
孟县官见递上的状纸竟无一字,李哑巴又比比划划,“咿咿呀呀”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觉得此案难判。想了一会,他猛击惊堂本吼道:“来人啊!将这无理取闹的哑巴拖出去游街半天!”差役把哑巴五花大绑,押着走出县衙门,上大街而去。
李哑巴无比悲愤,热泪满面,嘴里“哇啦哇啦”地大声地喊叫,表示他对财主和昏官的抗议,街上凡是认识他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张财主克扣了李哑巴三年工钱,他为富不仁,定要遭雷打!”“哑巴这孤儿好命苦啊!”“县官老爷怎么不分青红皂白,惩治好人,放过坏人呢?”
半天之后,李哑巴仍被押回县衙大堂。忽然他的眼睛一亮:大堂上已跪着他的东家张财主。这是怎回事呢?
此时,孟县官在大堂之上喝道:“张财主,你克扣李哑巴三年工钱,可有此事?”
张财主支支吾吾说:“我,我付给他的。。
“胡说!”孟县官说,“我刚才派手下跟在哑巴后面,混在百姓之中,大家都在诅咒你为富不仁,家有万贯,却一毛不拔,欺人孤儿,欺人哑巴,现在又欺到老爷我头上来了,来呀,大刑伺候!”两旁的差役立即拖出刑具。
张财主只得哭丧着脸说:“老爷饶命,小的愿罚,愿罚!”
孟县官于是罚了他一大笔钱,从中拿出李哑巴的三年佣金外,其余的入了国库。而张财主除了失了一笔钱财外,还得上街示众半日。。
康县令捉吃人鬼
清朝时,山东即墨县有个年轻人叫秦魁,家境贫困,新娶老婆病夭而死,上有老母尚须供养,无奈干上了“作俑”的行当,逢死人出葬,便扮成“开路神”走在队伍前面,地位很是低贱。
秦魁家穷,邻居屈自明经常周济他。两人感情很好,弟兄相称,特别是跟屈自明的老婆刁氏的关系更为融洽。这刁氏年轻貌美,待秦魁十分体贴。
一日,屈自明的耕牛死在田头。不几天,养的驴又死在驴棚里。屈自明不乐,刁氏对他道:“有个人称‘柳仙’的算命先生,能言人祸福,你何不去算一下呢?”
屈自明从言而去。“柳仙”见面便惊道:“你的面色灰暗,是否失了财物?”屈自明叹服。“柳仙”推算了他的“生辰八字”,大惊道,“你只剩下三天阳寿了!”屈自明胆战心惊忙问原因,求“柳仙”救命,“柳仙”道:“你命中不死于疾病,而死于鬼。”并告诉他:“第三天申时,请四个阳刚壮汉一起饮酒,鬼便不敢侵身。过了酉时就没事了。”
屈自明吓得魂不附体,回家告诉刁氏,刁氏忙与他商定选邀四个壮汉陪酒。
第三天下午,屈自明在隔壁院子摆上酒席,请四个壮汉大吃大喝。刁氏在家烧菜,秦魁往来传递。时值黄昏,众人喝得半醉,瓶中已无酒,秦魁忙去绕,可久而不返。刁氏过来道:“秦魁肚痛回家去了。”屈自明踉踉跄跄地随刁氏去绕。
四汉子正在等酒,忽听刁氏惊呼:“鬼,鬼!”
四人拥进门去,只见厅中鲜血一片,刁氏在发抖。刁氏说:“我随丈夫进屋。只见有个恶鬼一下揪住我夫,把他吞了下去。转眼鬼便不见了。”
四人追出门去,只见远远一鬼,红发獠牙,青色脸,跳河不见踪影。
当天,保正把案子上报县衙,康县令传四个汉子问:“这鬼有多大?”
答:“跟普通人无异。”
〉县令又问:“在隔壁院子喝酒,传送人是谁?”
答:“秦魁?”
“秦魁是何人?”
“是屈自明好友,以‘作俑’为生。”
〉县令当即带着一班衙役直奔屈家,看见屋后有个小院堆着柴草,搬开一掘,发现松土,康县令说:“找到鬼窟了!”深挖下去,发现一具男尸,竟是屈自明,心口被戳了一刀。
〉县令指着刁氏和秦魁厉声喝道:“拿下这两个凶手!”秦魁不服。康县令马上下令搜秦家,查获凶刀一把,正好与伤口吻合,又查出扮鬼的衣服假发獠牙等等。刁氏、秦魁只得招供。
原来,刁氏和秦魁私通已六年,为做长久夫妻,竟合谋买通“柳仙”,毒死牛、驴,然后设计让人作证“见鬼”而害死了屈自明。
有人问康县令怎么会如此神速地破案,康县令笑道:“那‘鬼’同人一般大,怎能一下子吞人?秦魁能‘作俑’,自然能扮鬼。”
沈拱山妙状救命
清朝,江苏淮安布贩子胡良,一次和邻居古光一起外出做生意。出去两个月后,胡良一人回来了。又过了一个月,古光还没回来。古光妻着急了,胡良好心宽慰她说:“说不定又做上大生意耽误了时间,古光不久会回来的。”
古光妻是个有心计的女人,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