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是咸咸的血腥味道,大脑也开始变得渐渐地混沌起来。
左肩之上传来一阵冰冷的冲击,继被烈火焚身之后,又被阴气入体,李沧行只感觉到自己的牙齿都象是被冻结到了一起,血液都快要凝固了,这回他想张嘴号叫也开不了口啦,本来他使了千斤坠,想要靠着脚下生根的力量把这股冰火二重天的暴击力导入到地下,可是再也支持不住了,双腿一麻,身体被击得凌空飞起,就象一只风筝般,在空中不规则地飞舞着,李沧行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或者说作为一个武者的本能,让他勉强地控制起自己的身躯,在这空中旋转着,卸掉这一层层如冰如火的力量。
就这样,李沧行在空中被生生击出二十余丈外,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了架,颈部以下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知觉,一如多年前被向天行痛殴后,天狼真气上身时的那种感觉,他咬紧了牙关,试着转了转自己的舌头,还能动,而冰冷一片的丹田那里,也渐渐地能腾起一些真气来,李沧行发现右手还牢牢地握着东皇太阿剑,他吃力地以剑驻地,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子,就在这个过程中,他惊喜地发现体内的真气又能开始运行了。
李沧行一看自己的胸口,胸毛已经被燃得几乎一点不剩,皮肤被烧得焦黑一片,而右胸部陷下去了一大块,肺部已经没了任何知觉,左肩那里被冰得结成了一片寒冰,左手那里连血液也无法循环了,他试着用屠龙战气冲了三次,才勉强融化掉了那层冰霜,给冰僵了的左手也才能稍稍地活动起来。
李沧行这下才长舒了一口气,尽管刚才这次内力比拼只不过是片刻的事情,但对他来说,无异于鬼门关前走了一圈,若是二人的力量再加上哪怕半分,只怕自己在空中就会给打得爆裂而亡了,想想他真的后怕起来,责怪起自己为何不用天狼战气来硬顶这一下,若是命都没了,保留身份之秘又有何用呢?
李沧行的眼睛落向了二十余丈外的屈彩凤那里,只见屈彩凤正一脸的焦虑,双眼中泪光闪闪,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他知道屈彩凤是在担心自己的安然,咧嘴一笑,正想开口说:“我没事,你放心吧。”
屈彩凤的身后三丈左右,突然从雪地里闪出一个紫色的气团,一个全身裹在黑袍之中,戴着青铜恶鬼面具,只留下两只充满了杀意的眼睛的身影,破雪而出,无声无息,而他手中的那柄寒光闪闪的干将剑,却已经是泛满了紫光,如幽灵般地袭向屈彩凤的后心。
李沧行几乎一口鲜血都要喷出来,想要张嘴大喊:“当心身后!”可一张嘴,却是一口久在嗓子眼的鲜血喷出,哪还说得出话。
屈彩凤一看到李沧行的这副表情,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转头一看,楚天舒的干将剑离自己已经不到一丈,她本能地想鼓起天狼战气,举起双刀抵御,可是刚才被李沉香一击打中了身子,一些经脉被封住,无法正常运气,刚才又光顾着看李沧行了,没有来得及运气重新打通经脉,这一下急着想提气,却发现战气被封在经脉之中,哪还能用天狼战气护住自身?
李沧行低吼一声,想要冲出去为屈彩凤挡住这一剑,双腿刚一动,不仅不能象平时那样纵跃出去,直接就扑倒在了雪地之中,眼睁睁地看着那柄带着死意的干将剑离屈彩凤的心脏越来越近,而青铜面具后,楚天舒的双眼中,居然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仿佛是猎人在杀死自己紧盯已久的猎物前,那最后的嘲弄。
就在这一瞬间,一声娇叱声响起,一道土黄色的娇小身影如神兵天降,分明挡在了屈彩凤的身前,素手一掌击出,屈彩凤仰天向左侧飞去,生生地摔出六七丈远,娇颜一片惨白,就象她的那一头霜雪般的白发似的,吐出两口鲜血。
楚天舒眼见到手的猎物得而复失,心下大怒,这个代替了屈彩凤挡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冲天马尾,黄巾蒙面,一双大眼中,尽是强烈的战意,浑身上下笼罩在一片黑色之中,而在这团黑色的气息里,一柄墨绿色的无柄长剑,却是分外地夺目。
楚天舒厉声喝道:“坏本座的好事,找死!”说话间,一丈的距离瞬间即至,而他手中的干将剑,挟着风雷之势,攻出了三十七剑。
凤舞咬着银牙,不停地挥剑抵挡着楚天舒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今天李沧行为了救屈彩凤冲得太急,一马当先,把她落下了几十丈,凤舞也是使出了十成功力,恰到好处地杀到,眼看李沧行受到重击,她心急如焚,但一看到李沧行还能自己站起时,心便放下了一半,本来她顺着李沧行的目光,看到情郎和屈彩凤四目相对,心里一阵妒火中烧,本想转头离去,却在那一扭头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屈彩凤的背后一道地龙悄无声息又迅速地接近她的后背,意图偷袭,来不及多想,凤舞便鼓起终极魔功的真气,杀入战团,先是一掌击开屈彩凤,再是独立面对楚天舒。
只是凤舞的功力,比起楚天舒毕竟还是稍差了一些,女子之身也不可能把终极魔功发挥到严世藩的程度,这下楚天舒含怒出手,出手绝不容情,天蚕剑法中各种杀招层出不穷,一剑快似一剑,凤舞连退十三步,左支右挡,勉强顶住了这三十七剑,楚天舒只一缓气,又是四十六剑攻出,一招快似一招,若非绝顶高手,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只能看到一团紫气越来越盛,把凤舞周身的黑气打得连连后退,几乎要散开。
两个锦衣卫的虎组杀手一直紧跟着凤舞,眼看凤舞处于危难之中,纷纷抽刀上前,企图帮助凤舞挡住楚天舒,此时凤舞正好与楚天舒双掌相击,被打得一口鲜血几乎要喷出,右手的别离剑几乎握不住,踉呛着向后跌出五六步,这二人正好恰到好处地杀到,一人使出武当派的柔云剑法,另一人则使出青城派的青云剑法,想要硬挡住楚天舒的含怒一击。
楚天舒的眼中杀机一现,天蚕剑法中伏地成魔,云开日散,青云直上这三招连环使出,两位虎组杀手只觉得眼前一花,对方的兵刃根本没和自己的兵器相交,就觉得身边一阵劲风拂过,手臂处一凉,便再无知觉,眼睛向自己的手腕处一看,却恐怖地发现自己的持剑之手已经飞在了空中,还没来得及惊叫,又觉得胸腹处一痛,内脏开始沿着几处大口子向外流出,双双扑倒在地,眼睛还睁得大大地,奇怪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之快的剑法。(小说《沧狼行》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一回 全身而退()
不过亏得这两个杀手上前挡了一下,凤舞总算有了一点喘息之机,她的周身刚才几乎已经被彻底打散的黑气重新凝聚了起来,而她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这诡异的黑气之中。
楚天舒一咬牙,三剑接连攻出,紫气所致,黑气被蒸发得无影无踪,而凤舞的身影,却在光天化日之下生生消失,再也无从得见。
楚天舒心中一凛,凤舞的武功,在刚才的这几十剑里,他有了很清楚的认识,虽然剑术正面比拼略逊于自己,但天底下能这样硬接自己几十剑天蚕剑法的,也是屈指可数,身为女子,有这样的武功,实在是非常难得了,而现在凤舞靠着两个手下的舍命抵挡,一时间失了踪迹,绝不是临阵脱逃,而是潜伏在一边,只等自己露出空门与破绽,就会全力一击。
楚天舒的白眉一扬,右手持剑,左手运起了紫霞真气,汇成了一个三寸见方的气功球,置于自己的掌心,一旦凤舞从哪个方向偷袭,他便会迅速地以气球反击,然后持剑反攻。
楚天舒的眼睛微微地闭了起来,感受起凤舞的气息来,在这片已经杀作一团的战场中,到处都是武者们的斗剑与暴气,可是这些都不是他所关心的,凤舞那阴森邪冷的终极魔气,才是他所要捕捉和追踪的目标。
这股子魔气时隐时现,一直在楚天舒的周围三四丈的距离游走,时而从两个打斗之人中间穿过,时而从雪地中潜行,时而突然大盛,向着一个方向急走几步,然后又突然消失不见。
楚天舒心下雪亮,这个女子是故意留出或者隐藏自己的气息,距离恰好是在自己攻击的极限距离,三四丈左右的距离既可以对自己发起攻击,又能在自己攻击的时候作出反应,可谓恰到好处,于是楚天舒便抱元守一,也不想着追杀一边的屈彩凤,而是全力捕捉起凤舞的踪迹来。
屈彩凤在地上稍稍调息了一下后,只觉经脉又重新恢复正常了,一跃而起,而同时在十余丈外的李沉香也跳了起来,她受创本来比屈彩凤稍重一点,但亏了楚天舒的这一打扰,凤舞又打了屈彩凤一掌,这下两人几乎是同时恢复,李沉香樱口一张,吐出一口淤血,恨恨地说道:“咱们重新打过!”
屈彩凤杏眼圆睁,她迅速地判断出楚天舒已经被那个救了自己一命的神秘女子缠上,暂时无暇攻击自己,现在自己眼下的最大威胁就是这李沉香,可她这会儿发热的头脑也冷静了下来,现在自己最需要做的,就是及时撤出伏击点,另一边的山道上,华山派的人也正气势汹汹的赶来,而雪地里洞庭帮的伏兵正源源不断地杀出,自己的决定每拖延片刻,都可能给自己的手下带来更多的伤亡。
于是屈彩凤扭头看了远处的李沧行一眼,只见他已经盘膝打坐,运起功来,苍白的脸上,已经有了几丝红润,而六七名戴着面具的黄衣杀手,正寸步不离地围着他的身子护法,看起来迟早也能恢复,那些扮成自己巫山派弟子的锦衣卫们,也不停地涌入战场,和洞庭帮的人杀作一团,就连那解氏兄弟,也被隔开,这会儿正骂骂咧咧地带着自己的部下撤离,此时撤出战场,正是绝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