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妈,我们有救了!”那个男人兴奋得流出了眼泪。
青木说:“可以说一下情况么,我们会尽力帮助你们。”
“唉,昨天夜里,我正在睡觉,睡梦中看到了一个女人,跟吊死鬼一样,非常吓人,她朝我笑了笑,直接走进了我的身体。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老太太说话的时候,浑身不由自主地抖着,看得出心里非常害怕。她接着说:“早上醒来的时候,脸上就多了这些抓印,儿女们说我被鬼上身了,赶紧去找附近的大仙神婆,他们来看了一看都不敢接手这笔生意,还说恐怕我们一家人都要遭殃了。”
这时,老太太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她儿子赶紧过来安慰了一会儿,她说:“早上醒来时,文君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一直坐在凉亭里看着木雕傻愣愣地说话,还用毛笔在木雕上写了一首诗。写完后……写完后,他……他就抱着木雕去了。”
“老人家,您知道缘由吗?哪怕是一点点也好。”青木着急地问着。
“唉,这可说来话长了。”老太太摇了摇头,继续说:“六十五年前,文均还生活在云南大理,他是一家木雕作坊的伙计,后来偶然的机会,他与一位叫香玉的女子结识并相恋……走投无路之下,他们在一间破庙中手拉着手一起悬梁自尽。”
“哦,怪不得。”青舞听到这里,低声说了一句。
老太太擦了擦眼泪,继续说:“只不过啊,文均上吊的绳子断了,被破门而入的士兵逮个正着,只可惜那个香玉,就真的这么香消玉殒了,也真是可怜。”老太太受尽折磨,居然还说那个香玉可怜,可见她的内心是多么的宽厚和善良。
“他师父费尽周折将他从狱中救出,让他一个人偷偷离开了云南,最终流浪到这里,靠着那木雕手艺定居了下来。”
“明白了,那个香玉是和范文均相约殉情的,结果死后并未找到范文均的魂魄,所以对阳间依依不舍而又充满怨恨,于是变成了游离于阳间的厉鬼。”青舞接着她的话说。
“然后这个降头师找到了她的魂魄,把她作为练养的大鬼?养鬼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完成鬼魂的愿望,香玉的愿望肯定是找到范文均,这么说来,降头师也才刚刚开始练养香玉的鬼魂。养大鬼,我只听说养刚刚死去之人的魂魄,从没听过直接练养厉鬼的,而且还是游离数十年的厉鬼,这也太匪夷所思了。”青木说着,深色凝重起来。没错,养小鬼已经很难了,养大鬼更是了不得的事情,居然还有人可以直接养厉鬼,真是闻所未闻、匪夷所思。跟这个降头师相比,青木他们的实力可完全不在一个层级了。
第四十八章 番外篇…红尘绝恋()
1949年初,国内解放战争如火如荼,全国各地革命热情空前高涨,然而,远在西南边陲的云南大理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老百姓们依然跟往常一样忙忙碌碌地生活着。
那一年,范文均十七岁,在城里一家木雕作坊做伙计。他天生心灵手巧、悟性很高,他的木雕不仅外形精美,而且极富艺术感,因此深得师父的喜爱,平日里虽然工作劳苦,但还是可以勉强混个温饱。范文均非常痴迷于木雕艺术,他时常跑到山林里、小溪边,仔细观察着身边的一草一木,用心感悟着大自然的美丽,并从中汲取灵感融入木雕创作之中。
一日清晨,范文均正在林中沉思,突然一阵歌声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八月中秋丹桂,路上客邸凄凉,小桥流水桂花香,日夜千思万想……”(白剧《李用下科》中的诗句)优美的诗句、清脆的歌声,似与眼前的景色融为一体,让人沉醉。范文均站起身来循声望去,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一位小姑娘正在练嗓子,只见她扎着长长的马尾辫,白嫩的脸蛋在晨光的照耀下微微红润,一身白族的便装仍遮不住她那柔美的曲线。
范文均就像发现了仙女一般,灵感油然而生,他全神贯注地看着这位“仙女”,用心灵记录着眼前画面的每一个细节。突然,这“仙女”好像发现了他,猛地一回头,四目对视了一下,范文均立即羞红着脸坐了下来。
“呵呵呵,哪来的偷窥贼,还不赶紧出来。”白族的姑娘就是热情奔放,发现自己被偷看后一点儿也不害羞,反而大大咧咧地先开了口,而且边说边走了过来。这可把范文均给吓坏了,好像做小偷被抓住一般的感觉席卷全身,他连忙怯生生地站起来时,发现姑娘已经走到了面前。
“姑……姑娘,我……我”范文均都紧张得不会说话了。这姑娘发出“咯咯”的一阵笑声,好像并没有生气,她说:“我叫香玉,你怎么老是坐这里发呆?接连好几天都看到你了。”原来不是范文均在偷看她,而是她老早就在偷看范文均了。
知道香玉并未生气之后,范文均心里这才踏实了一些,说话也开始利索了起来,只是眼睛还是不敢看着香玉,他低着头说:“我叫范文均,城里嘉缘木雕坊的伙计,来这里是为了采风。”
“抬头说话嘛,嘉缘木雕坊?你们的木雕很漂亮唉,我房间床头的百鸟朝凤就是你们木雕坊的。”香玉惊讶地说。这下,他们终于找到了话题,开始聊了起来。
范文均抬头看了一眼香玉,这么近地看了她,发现比刚才美多了,不是单纯的外表之美,而是很有灵气的美,总之,这一眼,就把他的心给勾走了。“承蒙姑娘厚爱,那木雕其实是我刻的。”范文均很不好意地说,脸也红了一下,跟喜欢的人说话,好像都容易脸红啊。
“真的啊,你太厉害了。”这香玉可就大方多了,动作表情也很丰富,能歌善舞的民族就是不一样。她说:“奇怪了,你天天在这里想些什么呢?”
“寻找灵感。木头在砍伐之前都是树木,正如我们身边的大树一样,都是有生命的东西。所以木雕跟石雕不同,木雕是有灵性、有感情的东西。”范文均说着,好像沉醉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一般。
香玉一听,惊讶地说:“哦?今天还真是开了眼界了,木雕也有灵性?那你说来听听。”相貌俊朗的范文均,说话得体、文质彬彬,对木雕有着独到的见解,跟其他的工匠有着根本的不同,这些都深深地吸引着香玉。
范文均笑着说:“每一块木板上,都有着不同的颜色和纹理,这些都是生命的印迹,是这棵大树汲取天地精华的产物。所以,雕刻之时需要满怀敬畏,用心雕琢,尽量不要硬生生地切断纹理脉络,图案的颜色也要和木材本身各处的颜色吻合,这样的木雕看起来才更自然,也更经久耐用。另外,木雕的每一个细节,都是雕刻者心智的反应,满怀敬畏之心、愉悦之情雕刻,则线条柔润温和,图案看起来也是意犹不尽、韵味悠长。”
香玉认真地听着,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她真没想到,在木头上雕刻图案也有这么多的学问,惊叹道:“太不可思议了,呵呵,我回去再好好看看那个百鸟朝凤,猜猜你雕刻时候的心思。”
“额,啊?”范文均听了老脸一红。招来香玉的一阵笑声。
“我得回去了,明天还来吗?”香玉笑咪咪地问着,她觉得面前这位帅帅的、有点儿木的男孩还是挺有意思的。
“来!”范文均不假思索地说道,心中一阵惊喜。香玉开开心心地走开了,范文均目送着她的靓影直至消失在山脚下的胡同。
就这样,香玉天天早上来这儿练歌,范文均也天天早上来“采风”。这么一来二去,日久生情(或许两人一见钟情也说不定了)。有一天,香玉突然指着一块巨石说:“我想上去练歌,这样声音听起来更空旷,不会有回音干扰。”那块巨石如乌龟脊背一般,又大又高,大约有好几米高。
“好。”爬到陡峭处,范文均不由自主地拉着她的手,一直爬了上去。到顶之后,范文均刚想松开手,却觉得香玉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香玉娇羞地说:“坐下陪我看看风景好吗?”
“好……好”范文均赶紧说。就这样,两个人坐在石头上,沐浴在晨光之中,静静地看着山脚下的大理城,范文均觉得,这是他这辈子看过的最美丽的大理城了。
忽然,香玉身子一侧,很自然地傍依在范文均肩膀,她低声说道:“景色好美啊,我们每天都来这里看风景好吗?”
范文均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伸手将香玉揽入怀中,激动地说:“好,好,我们每天都来这里,直到死去。”
香玉赶紧转过头来,用手捂住他的嘴巴,嗲声说:“我不要你说这个字,我们永远永远在一起。”范文均看了一眼怀中的香玉,一向大大咧咧的她,此时却无比娇羞,脸上泛起了红晕,他忍不住吻了下去,香玉却并没有躲避……
这本来是多么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啊,可惜偏偏造化弄人,天妒鸳鸯,最终的结局却是那么的令人扼腕叹息。当时大理有个叫陆崇岳的地方官,当地人称“大帅”,表面上是政府官员,实则是小军阀、地方一霸。他很喜欢听戏,而这香玉家是当地有名的白剧世家,经常被邀请去衙门唱戏助兴。那时,香玉已年近十六,生的如出水芙蓉,父亲怕她历练不够,一直没敢让她出场重要的表演。有一次花旦生病,无奈只好找香玉替代了她,香玉出场不久,就用她那优美的嗓音、精湛的演技,更有她那倾城的美貌征服了观众,陆崇岳一打眼就看上了她,对她可以说是垂涎三丈,千方百计想把她弄到手。迫于这位“土霸王”的淫威,为了家族的生存,香玉父亲不得不妥协,答应将香玉许配给陆崇岳做小妾。
香玉听到父亲的话之后,犹如晴天霹雳,当晚就偷偷跑了出去找到范文均,两人相拥而泣,最后决定一起连夜私奔。不幸的是,陆崇岳在大理耳目遍地,香玉私奔的当晚他就知道了消息,赶紧派人四处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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