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反应过来,面前这个男人,正是那个被恶魔附身的末日真理教干部。这个足以抗拒刀状临界兵器的折叠空间,究竟是恶魔的力量,还是他本人的超能力?
战斗力估值3200,下一刻,猛然跳跃到3900,超过了富江。
真是可怖,像走火那样还能看作人类,战斗力估值超过3000的话,已经可以不将之视作人类了吧。我的魔纹好似在剧烈燃烧。
应该将富江留下来任她和对方单打独斗吗?可是就算自己留下来,似乎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这个人能够轻易控制折叠空间,速掠能力的作用几乎被降至冰点。上一次对付咲夜体内的恶魔时的手法,在他身上可不通用。
尽管如此,我仍旧没有立刻回答富江。
对面的男人面无表情,也没有主动发起进攻,可是他的影子却由浅变浓,在蓝色的电光中快速延展变形,曾经在咲夜身上看到过的影子恶魔从地上立起来。男人的眼睛也变成两团黑色的火焰。
这一刻,从富江哪儿传来一种紧凑又剧烈的嗡鸣声。刀状临界对冲兵器的边缘变得模糊,这是前所未有的高频震荡,和梅恩先知说的一样,在恶魔面前,它自行启动了。
也许就像先知说的那样,这个统治局神秘科技的结晶产物,本来就是针对恶魔设计的猎杀性武器。
“放心吧,阿川。你知道,我是不会死的。”富江明白我的担心。
“可是你的人格”
富江彻底占据这个女性的躯体,是否意味着她的人格也脱离了本体呢?如果这个身体死亡,她的人格是否也会随之瓦解呢?我尚不明白富江之转生的本质,种种猜疑蜂拥而至。
“没关系,我的人格,可是有无数拷贝的啊”富江没有回头看我,她和士官对视着,渐渐露出狰狞的笑意。
就算她这样说,我还是无法释怀。就算有人格拷贝,回档后也会有经历上的空白,这种空白和失忆截然不同,这种不连贯的人生,还能视作原来的那人吗?富江大概是不会在意吧,她只是一个人为创造出来的人格,人和非人的lun理在她身上变得模糊,死亡和再生的概念也失去了界限,她接受这一点并看作自身的特质,这就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可是我还是正常人,无法正常理解这种事情,若果事情演变成那样,就算不会特别痛苦,也会觉得悲伤吧。
我按住左眼。江,你又是怎么看待自己的消亡和重生呢?你的*不再拘泥形态,你的人格可以分裂复制,对你来说,形式上的死亡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在我的前方,富江和士官静静对峙;在我的身后,是厮杀和呐喊,热焰和寒冰交错;蔓延在整个祭坛的回路绽放蓝光;空气中回荡沉重庄严的祈祷之声。我似乎陷入一个奇诡迷幻的梦里,心中回荡着咏叹的轻声:去吧,我将回归吾等唯一的安息之所。
“去吧,阿川,若我死亡,将回归吾等的安息之所。”富江说。
这一刻,存在于我体内和体外的意志重合了。
我一步步后退,好似双腿已经不属于自己。我深深感受到富江的坚持,倏然而生的一种绝然的意志将我吞没,我猛然转身,发动速掠朝火焰和冰霜的世界冲去。
在富江和士官分出胜负之前,自己无法突破祈祷者的防御圈,我能做的只有协助其他人尽快解决战斗,将他们的力量解放出来。
敌人有九名魔纹使者和一台蜘蛛机器,我们却只有八人,在总体数量上处于下风,但是我并没有被敌人拖住,反而可以配合其他人形成局部的战力优势。,我将回归吾等唯一的安息之所。
不要涉入二对一的防御战,而是选择一对一,且能够发挥速掠优势的组合。
头顶上传来剧烈的波动,七彩的光线在蜘蛛机器的身体内外来回穿梭,斑鸠的七色虹光能够穿梭空间,锁定敌人的核心,没有空间力量的阻挡,无论外壳多么坚硬都无济于事。片刻后,倒挂在头顶上的巨大蜘蛛机器彻底安静下来,显然它的控制中枢被摧毁了。
这种满身都是弹药发射器的自走武器能够给普通军队造成致命的威胁,甚至对于普通天选者来说也是难以应付。可是三极魔纹使者来说,仅仅是扰人心烦的飞虫而已。
失去上方密集弹药的牵制,地面的战况顿时轻松许多,除了斑鸠和走火以一敌二采取守势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对一的战斗。其中又属ai和芭蕾熊的战斗最为艰苦,不过虽然落入下风,但也不是一时片刻就会失败。
加入他们的战斗只会陷入僵持,必须选择一个平手甚至是压制敌人一头的战场,让自己这份自由战力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心念电转,迅速整理当前的战况。
一个飞奔的人影出现在我的眼角里,是桃乐丝对上的快腿家伙。他拥有和我相当的速度,但现在却显得有些狼狈,整条左臂都被截断了。他似乎不敢靠近桃乐丝,只是绕着桃乐丝不断移动和试探。桃乐丝站在原地,丝毫防御的意思都没有,甚至那人来到背后也不转身,只是静静站在原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太清楚,不过看上去桃乐丝大占上风,只是无法跟上敌人的行动。那人就像是狗咬乌龟,无从下手,正因如此,我觉得他很可能会放弃桃乐丝,转向其它战场。目前仍旧和桃乐丝纠缠,只是受困于自尊心,也没有在桃乐丝身上感受到更大的压力。
如果他真那么做了,会顿时打破当前的局势。他的战斗力并不弱,只不过是在能力方面受到克制。我同样拥有高速移动能力,知道如果这个家伙从当前的战场解放出来,会造成何种可怕的破坏力。
桃乐丝年龄虽小,战斗经验却比我更加丰富,她也许已经看穿了这一点,所以在没有一击决胜的把握前,没有采取步步紧逼的方式。
我调转方向,尾随在他的身后,想象自己就是一只鬼魂,是潜伏在影子中的刺客,将自己的气息收敛在激烈碰撞的气氛中,悄然接近。快腿男受到来自桃乐丝方面的压力,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她的身上,丝毫没有察觉我的行动。
匕首反握,藏在手臂后,躬身在高速通道中疾行,将自己的身体藏在地面浓郁的电光中。我的心脏就像不属于自己一般,稳定而缓慢地跳动,身体有些冷,那是血液的循环速度正在降低。这是杀人鬼高川的绝活,那时的感觉在每个细胞中复苏。
不,比当时的杀人鬼更加强大。‘江’似乎醒了过来,默契地接管了这具身体的生理反应。
身体根据意志行动,但只有意志是属于自己的,就好像深陷梦魇,被鬼压在床上,明明头脑清醒,却有一个透明的膜将大脑和身体分隔开来。
说实话,一点都不舒服,从中能感受到‘江’的邪恶贪欲。
进食,成长,进化。‘她’不会说话,却用实际行动阐述着这股意志。
我没有抗拒,如果这是她希望得到的,我不介意让敌人的尸体变成供养女友的祭品。
五米,四米,三米猎物是圆形移动,而我则是螺旋移动,每一圈都会比之前更接近他。
桃乐丝看到我了,却当作没有看见。如果江没有接管我的身体,我的手心想必已经渗出汗水,其他战场的敌人只要稍微注意这儿,就会轻易发觉我的动向,并给予对方警告。这种令计划功亏一篑的情况什么时候都可能发生。
若不是‘江’那冰冷邪恶的意志从每一个细胞中渗透出来,让我好似浸在似冷似热的泉水中,我早就扑上去了。毕竟此时的我并非真正的杀人鬼高川,而是正常的高川。
要沉着,要冷静,像毒蛇一样静待时机。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轻轻述说。
并没有等待太久,数息后,快腿男毅然结束试探,身体猛然向前一伏,几乎是贴着地面,从桃乐丝的背后冲上去。
就是现在。
我全力发动速掠,高速通道外的世界彻底扭曲得不成样子,视野中只剩下前方的身影。他的速度极快,但我的速度更快,在我看来,他就像是在小跑,我大步追了上去。
我看清了他高速移动的技巧,他每一次踏步,都有一股迅猛短暂的冲力从脚底喷出,发出轻微的爆破声。和我处于高速通道,用正常的反应去观察迟缓的外界不同,他是以*在原世界达到高速的。他的反应能够跟上这种移动吗?他的身体能够支持多少次这样的加速度?
我不清楚他的超能力本质是什么,却觉得这么使用一定是错误的。
无法完全控制的速度就是他的致命点。
我,他,桃乐丝,三人彼此之间的距离可谓近在咫尺,彼此接触不过是微秒的时间,但这时间对于我来说,却像是拉长了好几倍。
我扑到敌人的上方,身体几乎和他平行。匕首已经抵出,快腿男终于察觉到颈后的森寒,汗毛一根根竖起来。
桃乐丝开始转动脖子。
快腿的身体朝侧旁翻滚。我清晰看到他的皮肤被铁青色的血管撑起来,如同一条条狰狞的蜈蚣,随后裂开,爆出一团血气。
血滴凝聚在半空,被匕首擦破。
快腿男的身体已经转了九十度,肩膀正对着我,他的眼球斜向眼角,那一刹那的情绪显得扭曲可怖,瞳孔中有一道寒光骤然落下。
匕首插进他的颈脖中,用力一搅,也没拔出来,顺势切下去。斩断颈椎的触感传入手心,拔除匕首时,一大蓬血带出来。
他的脖子几乎被砍断了。
我的身体漂浮在半空,抓住桃乐丝后,被巨大的惯性和推力抛出高速世界。
世界的速度一瞬间回复正常,我紧抱着桃乐丝落在地上,踉跄向后退了几步。眼前的快腿男同样被惯性甩开,失去控制的身体在地面上如弹球般跳动翻滚,头部无力地抛起又落下,一轮轮的鲜血喷出来。当他在十多米外静止下来时,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