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也有一些小队的人想要救助这些弱者,但因为食物有限又不能做主,只能于心不忍地装作没看见。如果帮了别人下个一个被抛弃的人就是自己,这样的想法慢慢冲蚀着人们的思想,甚至很多人开始埋怨郑泽信那些人。
听到铁柱和曾疤回报的那些人的近况,郑泽信皱眉,才多久时间久事情竟变成了这样,而柳条和麻黄那边认为如果送去了食物,定然会被当中的所谓强者抢了去,这样他们的分歧更加大,所以暂且只能静观其变。
“这样不行,即使有能力的人若失了人性就绝不能用了!小帅,晚会和我去看看。”郑泽信认为现在是该做些什么了。
“知道了,老大。”小帅把新做好的弹弓放好在怀里,做好了准备
天黑时,他们到了那寻了一处藏匿起来静静观察。
一些人正在抢夺今天的食物,打得最猛的两个应该是小队的领头人,一个叫龚行的男人正把另一个叫魏沙的男人的头拽着敲在地上,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狠声道:“这是回报你昨天给的,哈哈哈哈……”又是几个重拳下去,等地上的人晕了过去,他往一旁从两方人手间把东西一把扯过来,怒声向对面那方人,“滚!”
魏沙的手下连忙扛起人带着剩余不多的食物走了。
龚行拿起一个果子咬下,口齿不清地赞着它的美味,然后分了些给自己的手下。
“谢老大!”那几人眉开眼笑。
“恩?”龚行忽然觉得附近有什么,于是往最可疑的地方望去。
“老大,怎么了?”
一个灰色的小身影躲在一颗树后紧紧地抱着手里的几个果子一动不敢动。
龚行向那棵树走近。
在旁偷看的小帅准备用弹弓帮助那个瘦弱的小孩,郑泽信拉住他,小声道:“你看。”
有几人走过来,为首的人对龚行说:“龚行,今天战果不错嘛。”
“郭立你也想来凑一脚?”龚行摆起准备干架的姿势。
郭立连忙摇手,“哪能,这里最强的人都被你打败了,我哪里是你的对手。”
原来是来恭维他的,“哼。”龚行脸上布满得意之色,他晃悠走到郭立几人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郭立身旁的女人。
郭立挡住她,把手里的红薯给龚行,“这是刚烤好的,不介意尝尝?”
龚行接过闻闻然后咬下。
郭立恭敬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不打扰您了。”
龚行瘪瘪嘴,也带着手下走了。
那个躲在树下的小男孩这才放心离开树下。
第十章 观察()
小男孩脚步踉跄,不时往后看去,生怕身后突然出现什么,他紧紧地环抱自己的身体,跑了好一会,到了一个很偏远的山洞,瞥见那里站着的老妇人,激动地叫道:“奶奶!”
“树儿!”那个老妇人看到惊慌跑回来的孙子,立刻抱进怀里,确认没人追赶他,这才松口气,“你去哪儿了?”
“奶奶,你看。”树儿从怀里掏出了几个被踩烂的果子。
老妇人再次抱紧他,连忙把他带进洞里。
郑泽信和小帅互相望望,跟上去,躲在了洞边,细细地听着里面的声音。
老妇人激动的说道:“你去偷了?”
树儿支支吾吾。
传来几下拍打声,随即树儿哽咽。
“太危险了,以后莫要去!”老妇人哑着声音说。
树儿嗫嚅着:“不是偷的,他们抢食物时掉在地上被我捡了,不会危险的。”
老妇人叹气,“他们这群人已经疯了,你以后就是不准去!”
“知道了……”树儿懦懦答应,大概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奶奶,快分给大家吃吧。”
原来山洞里还有其他人。
郑泽信和小帅凑近一步,站在洞内一个暗处,看着他们。
山洞里还有六个小孩,三个老大爷,两个老妇人和两个躺着的病人。老妇人挑了两个果子给树儿和其他小孩分着吃,自己拿了一个咬了一口然后给其他几个老人一人一口,剩下的果核她把它守好。最后还剩两个较完好的果子,她递到那两个躺着的人的身边。
躺着的那两人,一小一大。
一个是看着瘦小的少年,看上去和小帅差不多大,他肤色泛青,苍白着脸,眼睛下面还有深深的青红色,干裂的嘴唇还泛着血丝,他一咳嗽,脖子上的凹凸分明似乎随着都可能断裂的样子,有些骇人。
另一个则是名成年男子,身形魁梧,满脸粗糙脏污,全身上下露出的地方都带着淤青和伤痕,有些伤口还渗着血丝或者白浓的流物,他相对那个少年意识较清醒些,但是表情隐忍,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虽然他极力克制,但脸上爆出的青筋那么清晰,让人看着揪心。
成年男子虚弱地推推果子,哑着声音说:“我这身子硬朗,给树儿哥哥吧。”
树儿奶奶把苹果塞进他嘴里,哽咽道:“你这一路上为了保护我们几个孤儿老母受了多少伤,就是割我们的肉给你吃也是应该的。”
他摇摇头,“我孤身一人,死了也没什么好牵挂的,武儿还年轻,路还长着呢。”
“说什么胡话呢!”树儿奶奶斥责道,“你如此厚待我们,还不许我们把你当家人一般吗?”
男子有些触动,干脆闭口不言,把脸转到里面。
发烧中的蒙武无力地望过去,虚弱道:“大哥,你吃……”
树儿也忍不住哭了,他奶奶打了他一下,“不许哭!”
其他的小孩老人挤过来一起抱着互相安慰,一阵唏嘘。
最后那个男人还是没有吃果子,武儿也只是咬了几口就不吃了,他的奶奶无法,只能把果子先收好。
夜里有些清寒,他们相互偎依取暖,紧紧挨在一起睡觉。
等轻浅的呼吸声发出,郑泽信和小帅从暗处现身。
小帅眨眨眼睛,用手揉了下,“老大,我们帮帮他们吧。”
郑泽信摸摸他的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是他也不会这么干看着。
洞内一处突然发生动静,郑泽信赶快带着小帅躲了起来。
躺着的那个男人缓慢起身爬到蒙武旁边,伸出手腕放到蒙武嘴上,从旁边拿起一块石头用棱角对着动脉准备划去。
郑泽信闪身而至拉住他的手,男人转头看见他,只说:“你是……”就晕了过去,似乎刚才被郑泽信制止的那一下已经用光了他的力气。
郑泽信背起他,“小帅,先带他回去。”
小帅点点头。
“擦伤、撞伤、鞭伤、划伤等多处旧伤再加上近期的腿骨骨折,撑到现在是个汉子。”张黑这么评价道。
“能把治好成原来的样子吗。”小帅问道。
“小意思。”张黑捣弄着手里黑乎乎的药。
小帅咽下口水,听到呜咽声,转头望床上,马上叫道:“他醒了!”
“这里是……”男人问道。
张黑看看他,道:“有啥不舒服的说一声。”
“是你救了我?”
张黑指指旁边的人。
男人观察着郑泽信,沉默一会,不确定道:“你是恩主?”
郑泽信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佟仁显。”
“说说你的故事。”
佟仁显闻言面露沧桑和缅怀,慢慢地诉述着。
他家中父母早逝,只有一个可人的妹妹,两人相依为命。他本是个满怀的斗志的青年,参军是他的向往,到征兵之日,他在妹妹的陪同下去报名,哪知负责招兵的官员里有个**之徒,看中了他妹妹的美貌,当时他一心想着自己的事,没有注意到那人的觊觎眼光,他填好信息后就高兴地和妹妹回家了。通知没过多久就到了,那天他去军营报到,想到妹妹给的护身符忘带了别回家取,却没想到看到那个官员仓皇而去的背影,他连忙进屋,之间妹妹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她的手紧握着发簪,簪子的一头深深嵌入了她的腹中,鲜红的血液顺流染在了地上。瞬时仇恨充斥在他的脑中,他小心地抱起妹妹,把她葬在爹娘坟旁,叩拜之后他去铁铺买了把刀,等在那个官员必经之路上,待他一出现,他亮出刀直取那人性命,当场旁人无不尖叫,很快就来了官兵,他没有反抗任着他们押走。审问中他把那狗官的罪行照实说出,知府见他情有可原,再者当地一些友邻替他求情,于是判他流放。
流放的日子,他过的是行尸走肉的生活,那个狗官的家人通过关系让看管的人好好关照他,于是他得到了许多拳打脚踢,做的事也是所有犯人里最多、最累的。树儿他们一家看不过,经常偷偷分些食物给他,还想办法弄来药给他用,他渐渐被他们感动,于是主动站在他们那边,有人欺侮他们,他就毫不犹豫出手。一直到被郑泽信他们救出,在深山中自生自灭的日子里,一开始还好,后来到底抵不过多人的力量,他终究是倒下了。
郑泽信道:“怨我吗?”
佟仁显摇头,“我想你起初是想让我们团结吧,只是人心太散,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郑泽信笑笑,他对这个人很满意。
“在我们这,每个人都有代表自己的一个名字,以后你就叫忍冬。”
“……恩主?”
小帅道:“什么恩主,我们都叫他老大!”凑到他身边轻轻拍几下,“我们要的是忠真义胆的好兄弟,而不是盲目跟从的人!我说得对吧,老大?”
郑泽信举起拇指,“小帅,有进步。”
忍冬明白过来了,目光有神地望向郑泽信,“忍冬以后誓死追随老大!”
郑泽信抬手,“不必多言,先休养最重要。”
忍冬突然道:“老大,树儿他们……”
“你是我目前唯一带回来的人,”见忍冬神色黯然,郑泽信接着说道:“时机到了,我会把他们都带回来。”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