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粗鲁与儒雅的区分?有的人看着儒雅,做得事情却禽兽不如,那才是粗鲁。你看似粗鲁,为人彬彬有礼,当为儒雅。”
“您真会说,我最大的缺点就是嘴笨,若是我有您般能说会道就好了。”
说话间,马车到了王府门前,立言头回过来不知道三娘平日的习惯。
三娘在马车里将他叫住:“到侧边的巷子尽头去,从前门太过招摇。”
立言这才反应过来:“怪我粗心大意。。。。。。”他说着,驾车朝巷子里钻,行至尽头处又停下:“小姐,到了。”
三娘这才掀开车帘从马车上下来:“有劳立少将送我回来。”
他抓耳挠腮道:“快别,我这人脸皮薄,再谢我就该脸红了。”
当初端午宫宴见他丝不苟还以为是个冷面郎君,却不曾想是个老实巴交的糙汉子。
三娘笑了笑,福身礼之后,道:“如此,我便回去了,立少将也早些回。”
他作揖回礼,道了声好,目送三娘回去之后才走。
但凡三娘不再府里,沈嬷嬷她们都会想办法给后院留个门,三娘顺顺当当的回了夜阑居。
脚踏进院子里,就看见丽姝匆匆而来:“小姐,您出去的事情让老爷知道了。。。。。。”
三娘愣了愣:“他怎么知道的?”
丽姝左翻右翻的,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封信,递到三娘手中:“老爷是要把这东西给您,结果您不在,他让人在府里找了圈也不见人,自然是知道你出去了。”
“那他有没有说我什么?”
丽姝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只是把信交个我,让我代转给您。”
三娘捏着手中的信件,思索了片刻,约莫就是王文胥写给赵氏的,意见还是她提出来的。
将信收入怀中,三娘道:“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丽姝点了点头,便出了夜阑居,往外头去了。
劳累了天,也提心吊胆了天,三娘顿觉疲惫不堪,倒下去觉睡到了次日天明。
醒来的时候沈嬷嬷正在准备洗漱梳洗的物件儿,估摸着很快就会来叫她起榻。
三娘从榻上坐起来,喊了她声:“嬷嬷,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时三刻,不早了。”
三娘点了点头,赶忙从榻上下来,准备换身衣裳。昨日睡前衣裳都不曾褪下,现在是肯定不能穿了,皱巴巴的。
沈嬷嬷见她如此,也便继续忙着她手上的事情:“听闻苏公子已经出来了。。。。。。”
三娘刚从柜子里翻出件外衫,闻言不禁愣:“传得这么快?”
“能不快么?这种事情最谁不爱议论?”沈嬷嬷正拿着三娘支发簪细细的擦拭,不知怎么的又叹了声气:“倒是可怜了那和德长公主,后半辈子的名誉算是毁了。个大姑娘叫陌生男子到自己住处只为了给个锦囊,还说两人之间没什么事情,谁信啊?”
这倒是,和德先前仰慕苏钦玉固然为人所知,可她也算恪守本分,比曾做过出格之举。只是这次,她自己设的居,甭管成不成,名声都定会坏。
可惜啊,她最后才发现被齐王利用,好处没捞着,反倒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沈嬷嬷又道:“小姐,老奴还是觉得那苏家公子人不靠谱,人和德公主为了他白白把声誉搭进去了。既然他收了人家的锦囊,那就该有个表示,他倒好表示也没用,自个儿洗白之后就什么也不顾了。他个风流惯了的男人倒是无所谓,可人家和德公主往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得,这话是说给三娘听的。
三娘自然听得出沈嬷嬷想要表达的寓意,不就是想说服她别跟苏钦玉扯上关系么?
“得了,这事我自有分寸,多说无益。”
“可是。。。。。。”
“别可是了,快给我梳洗好,我还得出去趟。”
沈嬷嬷讪讪闭了嘴,拿起木梳便给她梳妆起来。
打整得差不多了,沈嬷嬷问道:“怎么现在总往外头跑?不怕老夫人和二房、三房的找茬儿么?”
巴不得她们找,到时候三娘才好往大了闹,然后直接带着长房的拍屁股走人。
“怕什么?她们要是存心想找,还能让我快活到现在么?肯定是心思不在我身上,在别处去了。”
沈嬷嬷赞同道:“倒也是,她们要是存心找茬,鸡蛋里也能挑出骨头。”。
第三百七十三章 审讯莽汉(二更)()
三娘又坐了马车到西城别苑去看赵氏,昨日一天未去,不知赵氏现在如何了。
待她进到别苑,再见到赵氏的时候,才发现赵氏已经醒了。
“什么时候醒来的?”
别苑的小厮道:“昨日夜里醒的,好在主事找了个丫鬟回来伺候,昨晚正是那丫鬟伺候的。”
三娘点了点头,看着榻上睁着眼睛却犹如死人一般的赵氏。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听秋姨娘说的一些灵异故事,说有人从鬼门关闯了一遭回来之后很容易失掉三魂六魄,不知道赵氏是不是这个情况。
“母亲?”三娘试探这喊了她一声,想要确认一些自己的猜测。
赵氏果然未回应,三娘便又喊了一声:“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这一声赵氏有反应,斜睨了三娘一眼:“祁瑶啊,你怎么来了?”
三娘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还是个完完整整的人。
“我来自然是为了照顾您,不然是为了什么?”
赵氏没有再回应三娘,而是看了看三娘身后杵着的那小厮:“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在屋里呆着?”
那小厮明白过来,躬身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三娘与赵氏道:“我就不必出去了吧?”
赵氏没说话,只是嗯了一声,然后点点头。
看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三娘也有些不忍:“父亲这几日到处找您”
谁想赵氏听到这里连忙打断三娘的话:“别!千万别让他知道我在哪里,我不想见他,也怕见他。”
赵氏激动得不行,三娘便安慰她:“知道了,我没有说出去,只是跟他说了我知道您在哪里,说您暂时不想见他。”
“好好好,千万别让他找到我就行了”
“您就放心吧,只要您不愿意,我就不会让他找到。”
赵氏这才彻底放了心:“那就好。”
三娘从衣袖里拿出昨日丽姝转交给她的信,然后递给赵氏:“不过父亲一心挂念着您,怕您还不肯原谅他,就让我把这信交给您,可否看一看?”
赵氏睨了一眼,兴致淡淡:“放在这里吧,等过段时间再看。”
三娘不肯:“可这是父亲现在写的,若是过了这段时间,这封信就失去了写它的意义。”
“那给我吧”赵氏将手伸到三娘面前,三娘也就顺手给了她。
赵氏将信拆开,取出里头的两张信纸,然后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三娘虽然也好奇里头写了什么,可她不太方便凑过去看,就算凑过去了,赵氏也不见得会给她看。
本以为王文胥也是个懂得循序渐进的人,这封信应该写得柔和一点,不那么煽情,结果却把赵氏看哭了。
待赵氏看完信,已是泪流满面,啜泣着同三娘道:“都这样了,他还说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
见她哭得厉害,三娘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像哄孩子似的哄她:“快别哭了,再哭就更难看了”
赵氏果然跟个孩子似的,渐渐平息下来。
“你父亲他近来好不好?身子可还健康?酒还在喝没有?”
女人都是这么口是心非,嘴上说不想见王文胥,心里头还这么关心他。
“您既然担心他,何不亲自去看看?”
赵氏又摇头:“不行,我我没脸再见他了,他要是知道那件事,肯定会休了我的。”
原来赵氏最在意的是这个。
在三娘看来,那莽汉并未得逞,顶多就是看了赵氏的身子,或许上了手,根本没有实质性的事情发生。可赵氏从小就受着礼教束缚,别说上手了,让别的男人看过就是奇耻大辱。
不过三娘也能理解,想她当初初到望春楼的时候不也是那样,那些男人多看她一眼,她都觉得万分恼怒。
这伤得靠时间来治愈,除此之外还得靠王文胥,他一直都是赵氏的精神支柱,有他的书信在,赵氏兴许就能放下。
赵氏嘤嘤的哭了起来,倚在三娘肩上:“我一定是被恶鬼上了身,怎么会糊涂到去那样的地方?怎么会毫无察觉?”
“这不怪您,他们本来就是计划好的,自然不会在您面前露出蛛丝马迹。”
闻言,赵氏突然抬头望着三娘,眼中尽是恼怒:“那个男人呢?你们抓回来没有?”
三娘点了点头:“早就带回来了,就关押在这宅子里。”
“把他杀了!”赵氏恳求道:“把他杀了好不好?”
三娘皱了皱眉,赵氏从前这么温柔心善的一个人,居然被逼到想杀人的地步,这让三娘对那歌一手策划此事的人有恨上了几分。
“人是一定会杀了的,您放心。不过冤有头债有主,咱们还得找出他背后的人,将他们全部送往修罗地狱。”
赵氏连连点头:“对对对,全部,要他们全部去死!”
赶紧到赵氏心理已经崩溃,三娘忙将她抱住:“好了,什么都听你的,快平息下来”
赵氏伏在她肩上哭了好一阵,之后可能是觉得疲惫才睡下了。
安抚好她,三娘便去看那两个被抓回来的歹人。
那姑子和莽汉被关在不同的两间屋子里,三娘直接去找那莽汉。
这汉子力气不小,那日在草丛里与陆亦阳都纠缠了好一阵儿,故而三娘带他回来的时候特意交代要多派人手看管。
别苑里的人都把她的话听进去,关押莽汉的屋子外头确实有好几个小厮看守这,看体格也都是身强力壮的。
那几个小厮三娘没见过,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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