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有人找了一间算是村中最豪华的茅草房,布置妥当后供孟尝君今夜休息。
而陈白起则向孟尝君请示,她想去村中周围调查一下情况,方才问话后心里面有一些疑问需要梳理一下,方可再与孟尝君汇报。
孟尝君想看她究竟能查出个什么结果,便也由着她,甚至还派了两个随从听她号令。
究竟是方便她还是为了监视她,陈白起也懒得猜了,她现在主要任务就是去调查扶夷村真相。
夜色茫茫,大晚上连鸟虫都歇息了,屋外冻得呼气成霜,早前村内的受伤人员都搬进了屋里,外面漆黑无垠,静谧无声。
没多久时间,陈白起来到了孟尝君的屋内。
这是村内唯二有着亮光的房屋。
另一间是沛南山长的房屋。
其它人没钱点灯,可这两人却财气十足,所以陈白起在夜里不需要特意找寻,便能询着光而归。
孟尝君屋内无人,其它人都守在别处,他拨了拨火光,侧脸在火光下俊挺而立体,优美的长睫,蜷伏在眼睑上,比白日所见的他多了一分诡谲的冶艳。
“忙了一夜,问出什么了?”
“嗯,有些线索。”
房屋不大,两间土屋,不过十几坪,陈白起站在被擦净得光滑的木桌边,不近不远地看着孟尝君。
“说吧。”
他很随意地吩咐,但陈白起却不得不郑重此事。
她还是选择了靠近他,于他耳语道:“此事果然蹊跷有诈,绝非普通匪类劫杀。”
陈白起怀疑孟尝君出庄子的消息还是走漏了,虽然她仔细查过可疑之人,却并没有什么发现,或许此人是躲在暗处,所以她才这般小心提防。
孟尝君第一次与人这样窃窃私语,甚感新鲜,对于陈白起也不排斥,便也抵于她耳廓边,故意缓缓呼气。
“哦?”
陈白起被他呼出的气息烫软了耳朵,下意识捂住耳朵避了开来,但表情却不羞涩不尴尬,只是不再持续这猥琐的谈话方式,她压低声音道:“他们屠杀扶夷村民很大可能是为了扶夷村内地底下私建的一条地道。”
孟尝君略感“失望”地瞥了一眼她镇定的神情,便倏地眯眼:“地道?”
“方才我去询问了一下周围的村民,他们讲了许多事,但大多无用,唯其中有一条便是早些年前,漕城霍乱厉害,城中人被严禁出入,便有人一支奇人特意挖了一条地道从扶夷村可直通漕城东边的街市,虽然如今岁月甚久,他们虽然也找不到地道入口了,可这件事情却千真万确。”
这条消息是陈白起无意间听一老人痛哭埋怨自己老眼昏花,没找到村子里早年挖的那条逃命隧道,才累这么许多人都惨死在暴徒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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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主公,舞姬任务再发布(4)()
偏离了漕城主干道的路泥泞而颠簸,这是一条未经开垦过的原始小径,由于人走多了便踩出了这么一条“路”,雪水稍融,凹坑的土稀路混裹着山坡滚落的碎石榍片,令军队行走时既困难又缓慢。
这条路是通往扶夷村的路线之一,扶夷湖离四方黄粘土与稻草夯成城墙的漕城并不远,在城西边角一里左右有一片谈不上多宽垠的湖,湖边种着枝条轮生的冷杉,绿幽幽一带,在纯白的冬日世界尤其惹眼,湖面春时清鎏如光,冬时霜冻如镜,被当地人藤名扶夷。
离扶夷湖旁不远处住着几十来户人家,也就据地取名为“扶夷村”。
骑蹄猎猎,风起云涌,还没到达扶夷村落,便嗅到随着空气传来一阵子焦臭的刺鼻味道,湖面的风偶尔凛冽刮扶,众人下意识嘘眯起眼,抬头看向前方不远处的扶夷村上空,那本该干净的天空却腾起团团猖獗狰狞的黑烟,成片成雾,袅袅升起,像魔鬼从云层中伸出锋利爪子笼罩在头顶。
冬日的天气就像傲娇的小孩,说变就变,之前还艳阳高照,此刻却被阴霾布满,阴沉沉一片。
天,一下便暗了。
由于这次系统任务是要拯救扶夷村的这些村民,并且拯救目标需达到40%,因此时间陈白起也耽搁不起。
陈白起可以通过系统查看任务详细,查看到任务的进程,在看到黑烟后到赶过来这段时间,村民的死亡率已从78%降到47%,可想而知这群毫无人性的暴徒应是有屠村的打算,因此时间紧迫,已是刻不容缓。
驾!
马蹄声溅飞泥浆,四肢飞奔而逝,疾风飒然,陈白起已能够听到悲鸣与各种嘈杂纷乱的脚步之声。
“主公!”
魏腌喝着风急喊一声。
战车轱辘转得没了影,战车从小斜坡上冲下,眼看快要冲入扶夷村的一栋土墙房的前围栏时,他偏过头。
这年代打战基本上都是主将在前冲锋,因此其余部队都还在战车后面,离了些许距离。
魏腌这一声是在等候孟尝君的调令。
攻,还是先静待观察。
陈白起眼看着村民的人数越来越少,便知道这群暴徒简直穷凶极恶,村民已经耗不起了!
“主公!”陈白起双手紧紧攥着车杆,不顾风吹得眼睑生痛,亦睁着眼看着孟尝君。
孟尝君没有看魏腌,倒是先看了一眼陈白起。
因寒风而苍白的脸,巴掌大,看起来像一只失了母犬护爱的孱弱的幼犬,但一双漆黑而明亮的眼睛却像蓄着火团一样,急切又坚定,里面燃烧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这样炙亮深刻。
陈蓉,本公倒是越来越好奇,你究竟想要留在本公身边做什么了。
很显然陈白起先前的说辞他并不相信,至少没有完全相信。
孟尝君一挥手,雷厉风行:“中攻在前,左翼右翼阻杀。”
“喏——!”
一声令下,众军似有了灵魂了一样,开始变裂队形,步卒持戟成尖头冲入村中,脚步疾猛如激流,而骑兵则分散两股,他们势如破竹,扬起烟尘踏碎地面般响动,左右侧绕夹击而入。
而战车就像领头的狮子般带领着猛兽入村。
从侧面进入村子,穿过破旧而灰败的简陋建筑群,他们看见不大的扶夷村内密集穿梭着不少暴徒,他们的穿着不过普通齐人穷户的服装,但这些他们身材高大而魁梧,大冬天的却没有穿多厚实的衣服,反而露臂露小腿,剪着一头落寇为匪的短发,手上拿着武器,有石锤、榔头、耙或其它陈白起根本分不清类型的杀人利器。
从服装与兵器上来看,看得出来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甚至没有一件像样、铜制的兵器,但对于这些普通民众而言,这些“乌合之众”显然已经是游刃有余了,他们就像饥饿的蝗虫,腐烂木头内的蛀虫,赤眼裂嘴地在这些贫穷又可怜的村民家中肆意抢夺,但光这样他们却不满足,还有恶心又丑陋的杀欲,仿佛村民那绝望又悲泣的模样给了他们极大的满足,有些人则像丧心病狂的猎犬撕咬追杀着那些慌乱逃跑的村民
火光、惨鸣、咒骂、破碎砸烂、噼里啪啦燃烧极致炸裂的声音
村落充满了恐怖而灰暗的气氛,村民们大多数都是手无寸铁的农民,哪里能与手中有着武器、孔武有力的暴徒相抗衡,大多数人还没有反手之力,便已经被杀死。
另一边,被一路泥浆裹溅的马车在一民屋的篱笆墙外停下,其后是一群三三两两气吁吁、满头大汗的樾麓弟子,方才部队加速冲行,他们光凭脚力难以追赶,只得尾行马车其后,他们并没有随着队伍一块儿冲入凶杀现场,而是选择一个相对隐秘又安全的地方停了下来。
毕竟战场是士兵的专场地,他们大多数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只能就近守庇护般观察战局,待安全后再行救助。
马车一停,便有人从车上相续而下,动略急切。
车内坐着沛南山长、莫荆与张仪三人。
“莫荆,卫溪!”沛南山长看向前方,见到如此惨案,脸色一冷,亦有一些白,便喝了一声。
莫荆与车旁与驭夫一同的卫溪点了点头。
眼前这一幕的确能够轻易激起他们嫉恶如仇的怒火。
但见莫荆与卫溪两人冲步而去,莫荆用厚柄大刀,而卫溪则使剑,两人像一早约定好般同时出手,当场便是密集的刀剑光影如织罩上暴徒。
而沛南山长与弟子们则依旧留在原地,密切地关注着前方。
但在他们冲入之前,孟尝君的军队早先一步汇入暴徒当中,这些正规的士卒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他们像冲入羊群的狼一样露出嗜血狠厉的面孔,亦如清水滴入滚烫的油中,一下便沸腾炸开来。
那群暴徒足够凶,但孟尝君的士兵却更狠辣,方才像狼一样狩猎的暴徒如今角色已该变了,现在变成了被狩的羊,而狼却换了人。
马蹄如疾雨坠落,哒哒哒哒哒,践踏在黄土地上,那群疯了般猎杀的暴徒听闻声响,刚愕然一回头,便迎面一道青光,还来不及反应,便身首异处。
血染大地,红褐色的地面再次被染红,那些原本逃跑或抱头尖叫的村民都惊呆了,像是完全不明白这支从天而降来拯救他们的军队为什么会出现,会为什么会救了他们,或者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有得救的可能。
陈白起见由于军队的干涉,情势终于有了缓和,便放了一口气。
局势得到全面控制,陈白起方行礼请求道:“主公,请允许属下一会儿上前对暴徒询问几句。”
像这种辗压性的战局,根本引不起孟尝君丝毫情绪,他来此处纯粹是因为想看陈白起搞什么明堂,他斜了她一眼,嘴角翘起,不置可否。
别人不知她身份,她倒是会顺杆子往上爬,还真当自个儿是他的门客,一个郎君?
呵呵
他发现她真的十分大胆,从见她第一面起,她便一遍又一遍地刷新他心目中对她的定位。
她当真不怕那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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