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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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6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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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尝君没有挣开她,而是目光幽幽地盯着她的手,用一种好笑的口气道:“你真要让我带你走?”

    老妪忽地惊醒,眼眶睁得大大的,遍布细纹的眼角如龟裂的蜘蛛纹一般,她疾步退后,拖着那条跛掉的腿。

    她摇头,灰白长发乱得打结,她咽声道:“不、不要,我不要跟你走!”

    “你在怕什么?”

    孟尝君逼近她,看着她摔跌倒在楼阶前,狼狈而可怜。

    “我、我”

    “你怕什么?”孟尝君再问了一句,见她都哭了,便蹲在她的面前,用一种近似温柔的劝慰语气道:“你不用怕,我若要弑母一早便动手了,又岂会留你到现在?”

    老妪一呆,看向孟尝君的眼睛,顿时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

    他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脑袋,感受到她在他的掌中不止地发抖:“姑母,你可曾后悔啊,后悔背弃阿父,选择入宫当了这个如夫人?”

    老妪双唇一抖,下意识反驳道:“不”

    而孟尝君根本不容她反驳,便又道:“你可后悔,当初为了进宫,为了能在抹掉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在我被祖父带入宫时,你将我关进了水牢之中锁了整整三日,打算将我活活饿死?”

    老妪抖得更厉害了:“”

    “你可后悔,我被人救了之后,你怕我会告诉先王真相,便又喂了我毒药,令我一入夜便神智不清举止癫狂,如此便无人信我之语,而时至如日,我仍没有摆脱毒药的影响。”

    老妪泪目纵横,又惊又惧地唤了声:“文儿”

    孟尝君目光冷漠地注视着她:“你可后悔,与先王一道以莫须有的罪名害死了阿父,害死了那个即便被人背叛却仍旧护你、助你,令你在后宫中风光无限一时的那个男人?”

    “不”老妪捂面。

    孟尝君笑得薄凉又嘲讽:“姑母啊,我知你定不后悔,因为你方才唱了你不悔,你痴心不改,哪怕先王只是一直在利用你,只为害阿父,哪怕先王从不曾怜惜你,待阿父一死,便将你搁置冷宫中不闻不问,哪怕他已经死了,你仍旧对他恋恋不忘啊。”

    他强硬地抬起她的下巴,不容她拒绝:“你看看你,不过四十,已看起来如七老八十一般可悲,这十几年来,你就为了一个不爱你只是利用你的男人,究竟都做了些什么?改姓换名入宫,欲杀亲儿,又害死了亲夫,最后连累母族一脉日渐衰败,死离无数,如今被弃于这不见天日的冷宫之中,你可曾有过一刻觉得自己真的该死?”

    老妪忽然激动地挣扎了起来,她尖叫道:“不我没有害死他,是他自愿的,我本便不心悦于他,是他强娶于我,我恨他,亦恨你你不是我儿子,我从来不曾生过你,所以你才该死”

    孟尝君一直强撑冷静理智的神经在她那一句“我恨他,亦恨你”而彻底崩裂了,他瞳仁遍布红血丝,赤显狰狞,他一掌掐住了她的脖子,令她的声音嘎然而止,啊啊地扬颈。

    他看着她嘴巴张大,面色由白转青、由青再转紫,眼珠慢慢朝上翻白

    “你没资格谈恨!”

    这时,一只纤薄修白的手按住了他,他耳边传来一声柔和如一道清风般的嗓音。

    “主公,不可。”

    他猛地一回头,便见“陈焕仙”在身后。

    她扯过他使暴的手掌,而孟尝君这时亦倏地清醒了过来,他似烫手一般缩手,松开了如夫人,然后被“陈焕仙”一把拉了起来。

    咳咳咳咳

    如夫人无力地跌倒在阶石上,她捂着脖子撕心裂肺地咳嗽着。

    孟尝君听着她的咳嗽声,只觉浑身坠入冰窖,连指尖都透着凉意,他不敢看她,他看着陈白起:“你”

    陈白起打断他道:“主公,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孟尝君怔了一下,下意识颔首,可刚随她迈出一步,他又僵硬地停了下来。

    孟尝君回头,看着老妪,目光像极了波袤难辨的风云,波涛汹涌,却又了去无痕:“这是最后一次我来看你,从今以后你生,我与你永不相见,你死,我亦与你黄泉不见!”

    这句话的份量太重了,陈白起听了都觉难受。

    他说完,反手牵过陈白起便急急地跨上菀桥,他握她手腕的力道很紧,不自觉地紧绷着,他没有意识到,而陈白起却感受到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文儿”

    老妪爬起来,她状如疯癫,急急的想追,却因跛腿而再次摔扑在地。

    “文儿——文儿——”

    身后传来的切切、似悲痛似绝望的呼唤已经不能令孟尝君回头了,他的心早在这些年里已经练就得冷硬如铁了。

    陈白起侧过眼,看着他冰冷如削的侧脸,其实方才她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一开始她也被“如夫人”原来是孟尝君生母一事给震惊了,再之后便大抵听清楚了这对母子之间的过往纠葛。

    原来他的“怨气值”便是来自于亲母与先王还有他的亲生父亲之间的恩怨情仇。

    难怪他一直想造反,只怕一是想为其父报仇,二亦是为了报复其母,排解心中恨怨。

    直到已经完全听不见“如夫人”的声音之后,孟尝君停下了脚步,他松开了陈白起,然后垂眸盯着自己摊开的一双手。

    近乎噩梦初醒般呓语后怕道:“差一点只差一点”

    陈白起见他神色不对劲,怕他那“疯病”又发作,便立即道:“没有,虽说差一点,但她不是还活着吗?”

    孟尝君转过身,看到陈白起担忧地看着他,那双明澈如污垢夜空的眸子像一下便照亮了他心底的晦暗处。

    他将她一扯,便紧紧地抱进了怀中:“焕仙,方才若非你急时出现,我差一点便杀了她,如同当年她差一点便亦杀了我”

    陈白起如今却是不敢刺激他的,只能任他抱着,仅当安慰:“主公,你只是一时失控,并非真心”

    “不我一直不敢再见她,便是担心会忍不住亲手杀了她。”孟尝君目光冰冷至极,他问道:“何谓情?为了情一字便可泯灭人性,杀夫弃子?”

    “这亦并非人人如此”陈白起想趁机给他灌输一些“真善美”的思想。

    但孟尝君却不想听,他道:“如此一个人,为何我阿父却至死亦深情不悔?”

    陈白起对这个也是半懵懂半理解讲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吧”

    通俗来讲,便相当于一个萝卜一个坑,只要跳进这情爱的坑里萝卜便难再爬起来了。

第657章 主公,莫忘归(三)() 
“本公从不屑沉溺于情爱之人,成大事者,便是超世之才一代枭雄,若陷入此计,最终只会在温香软玉、柔蜜鸠毒中逐渐消磨掉一开始的雄心壮志,变成庸俗又可笑的牺牲者。”

    他松手放开了陈白起,垂眸盯着她雪白而独秀的面目,夜风吹起他紫袍衣襟,却吹不散他目光中的那一层岿然冷魅之光,他问道:“焕仙,你可有爱慕之人?”

    陈白起抬眸,眸光一闪,脑中一时倒应景地飘过几人,只是她却都不确定对他们有无爱慕。

    况且此时,很明显孟尝君想听的不会是“有”的答案。

    “焕仙”

    孟尝君见她不假思索便欲回答,心中不知为何又略感不舒服,他打断了她道:“你最好罢了,你只需知道这世上的情爱便是一种慢性毒药,百害而无一利,你随在本君身边,忠君则可拥有其它人梦寐以求至高无上的荣耀地位,你要多少美人本君便可赐你多少,但唯一对你的要求的便是不可动情。”

    陈白起心中好笑,她一个假丈夫要那些人美人何用,更遑动情,况且她比谁都明白,她来到这个战国时期是为了什么目的。

    知道孟尝君心中一直难以排解的郁怨之气,除了先王杀害了其父,一直借机打压谋害于他,亦有其父对背叛他的如夫人的痴心绝对,这令他无法理解亦甚为反感排斥,乃至于长大后他对男女之情的认知尤为抵触轻蔑。

    陈白起有任务在身,需要化解他的怨恨之情,之前不知其因由,今日机缘巧合下知道了,但由于他心结过深,反不知如何开口。

    她想了想,便道:“焕仙并不爱好美人,只是认为亦并非每人对待感情皆如此昏溃无理智,有人能为美人烽火戏诸侯,但却亦有许多好的感情,值得人美好向往,比如”

    孟尝君颦眉,嘴角讥冷弯起:“比如?”

    陈白起心跳了一下,一瞧他这表情便知道他并不喜与她谈论这个,可俗话说开弓没有回头箭,哪怕他不喜,她也得把握住这次机会,尽量在他心底埋下一颗名叫“情、愿”的种子。

    只是她这人平日里当真不懂风花雪月,脑子里一时也想不到什么伉俪情深、既有正能量又能感动天地的例子,倒是之前姜宣对她吹奏的那一曲“莫忘归”倒还算记忆犹新。

    “莫忘归。”陈白起道。

    “莫忘归?”孟尝君眯眼回想了一下,听倒是在庭院听过这首曲子,只是他以为这是一首激将曲,与儿女感情扯不上多大关系吧。

    陈白起观察他神色,了然道:“主公只怕是听过此曲,但却不曾听过这首曲最初由来的缘故吧。”

    孟尝君没回话,只睨着她。

    他的确不知这首“莫忘归”还有其它的什么含义。

    陈白起眸转盈光,望着月朦胧道:“千里家书寄相思,望君莫忘妻盼归,这才是莫忘归一开始的含义。”

    而后来,“莫忘归”却成了鼓励战士的一曲保家卫国、战争胜利后荣归故里的曲子。

    “呵,妻盼归?”孟尝君低笑一声,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句。

    当初他阿父便是出征在外生死不明,而“如夫人”便改头换姓、抛家弃子入了宫吗?

    当初,可不曾有什么妻盼归,只有妻盼亡吧。

    陈白起可一刻也没有放松过对孟尝君的关注,见他这薄凉又不以为然的模样,心知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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