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阳本打算逗逗他,谁知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一时间被这真心暖着,竟不知道回什么才好了。
心里翻腾了半天,才说出自己的想法,刺客昨天险些被擒,断然不会今天又来犯险,叫小路子只管安心。
小路子哪里肯听,如果不是怕逾越都要贴到宋瑞阳身上去了,宋瑞阳没法,又不忍拂了他一番心意,便只好由着他去。
一行人回到东宫,早有人四处搜寻检查,确认安全无虞,才伺候着宋瑞阳梳洗歇息。
宋瑞阳穿着中衣站到窗口望着昨夜流月跃上墙头的位置发了一会呆,才神情落寞地回到床上躺了下去。
只是侍卫也好宫人也罢,谁都没想到香炉里埋进了额外的一块料,惯常用的安息香里混和着那一缕绵延不绝的无味气体,一点点朝床上的人袭去。
夜,深了。
流月番外 第五十一章 真的收了()
流月被渴醒了,挣扎着僵硬的身体想要起来找水喝,突然一阵头疼袭来让她不得不继续闭着眼睛躺回去。
躺了半天还是头痛欲裂,看来酒量还是没有啥长进,流月决定不管了,先起来喝点水再说,嗓子要干得冒烟了。
一翻身居然摸到一块软软暖暖的东西!流月心下一惊来不及反应全凭本能收手然后弹开。
“duang!”
一声闷响生生砸进流月的脑子里,然后她悲催地发现自己撞到了墙上,本来是脑袋里面痛,现在平衡了,外面也一样痛了。
流月背靠着墙蹲在床上揉着自己的后脑,揉了一会觉得不对劲,怎么身上凉飕飕?
黑暗中流月随手一摸,吓得差点再次撞到墙上,自己居然赤身落体?
等等,撞墙前摸到的是个啥?为什么会在自己床上?这会流月才反应过来面前还有这么一个严重的问题。
流月凝神一听,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就在旁边是人没错。
是人的话,是谁?流月第一个想到的是金馃或者黑木子,之前三个人喝酒来着,难道醉了都跑到自己床上睡觉?
不对,喝醉都是倒头就睡自己为啥是光的?!
流月摸索着跨过另一个人想下床点灯看看情况,妈耶床怎么变大了?以往一翻身就可以到床边,今天怎么几步还没到?
不详的直觉让流月整个人僵住了,流月酒后发懵的脑袋终于开始运转了,她知道了这不是她的床。
流月流着冷汗机械地摸到床边下了地,浑身酸痛的身体此时也开始刷起了存在感。
随着身下传来的巨大钝痛,流月的脑子里“轰”地一声同时炸开了无数个炮仗,让她终于回魂。
姑奶奶这是真的把宋瑞阳收了?!
接下来又怎么办?流月就那么光着脚踩在地上,呆滞地看着面前的黑暗。
“唔”一声男子的低吟从床上传来,惊得流月差点从地上跳起来,他醒了完了完了怎么办?!
睡得迷糊的宋瑞阳还没察觉床边有人
习惯性地抬手一挥,桌上一盏小灯霎时亮了,氤出一小圈昏黄的光。
随即他看到了蹲在地上把自己团成一团还光溜溜的流月,那一瞬间大眼瞪小眼两个人都石化了。
宋瑞阳最初的震惊过后,脸色变得复杂起来,刚要开口流月突然窜起来扑过去死死蒙住他的眼睛、捂住他的嘴巴。
隔着一层薄被宋瑞阳清晰地感觉到流月的上半身和他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他同样赤果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热。
他已经想起发生了什么,虽然并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看宋瑞阳并没有震开自己的意思,流月抓紧时间急促地说起来,就算被他拿下杀了,也得先完成这件大事!
“姓宋的听好了,别以为是姑奶奶喜欢你才来睡你,你你你睁大狗眼看清楚床上,我义父一生清白,不许你污蔑他老人家,听到没有?再有下次我一定宰了你!”
喘着气低吼完这些,流月又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了,打又打不过,束手就擒太没面子,跑又没穿衣服,怎么办?
流月番外 第五十二章 跑路()
宋瑞阳略一偏头就挣开了流月的手,抬手飞起旁边的另一床被子稳稳地落到流月身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完了?”
流月眼疾手快抓住被子裹住自己,但一时反应不过来宋瑞阳的用意,蹲在地上瞪着床上的人,“啊?!说,说完了,你你你”
宋瑞阳努力不去理会自己身体的反应,慢慢坐起来,结实的胸膛和腹肌遒劲的小腹袒露在了流月面前。
流月咽了咽口水,呆呆地看着宋瑞阳,那厮动来动去找衣服,身材真是好啊!
然后流月发现他找的是那套夜行衣,再然后他把衣服全部递给流月,自己背过身去穿他的衣裤,最后流月看见了他背上自己留下的痕迹
要死了
流月胡乱套上衣服,大义凛然地对宋瑞阳说,“来吧,要杀要剐随你便!反正漕帮已经被你们祸害了,我没用斗不过你们,但能洗刷掉义父的不白之冤也值了!”
还没等宋瑞阳开口,外面传来宫人的轻唤,“殿下醒了?可要小的进来伺候着?”
流月一惊本能地就想拔腿而逃,宋瑞阳猛地跨过去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箍住她的腰,同时把她的头压在自己肩上不让她出声。
宋瑞阳让宫人退下之后再放开流月,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微的羞赧,都傻站着不知所措,昏黄的光轻轻跳动在两人身上。
流月低着头转了转眼珠,扬起脸看向宋瑞阳,“你这是算救我?还是你想亲手了结我?”
宋瑞阳皱了皱眉头,想伸手拉流月迟疑一下又缩了回去,“本宫我在你看来就没有那么一丁点儿像个好人?”
“有谱!”听宋瑞阳这样回答,流月心里一喜,看样子拖过一点时间是没有问题了。
不过流月依然在面上维持着就义前的悲愤表情,“你和你那大舅哥一个台前一个幕后已经把我漕帮毁了,还能是好人?”
宋瑞阳被流月这话噎住了,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半天才讷讷地憋出几个字,“谁就是大舅哥小舅子了?婚约的事我会找”
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流月瞅准时机挥起桌上的砚台砸中脑袋,宋瑞阳全无防备当下就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流月跳上去床迅速摸到那个暗格,一个凹槽刻在暗格上,流月轻哼一声,解下宋瑞阳腰带上一枚小坠子,对上去打开了暗格。
刚才就看到他的坠子不同寻常多瞅了几眼,果然是有文章!
暗格里装的是一对怪模怪样的角?
看清楚格子里的东西后,流月颇为失望,原以为是什么贵重玩意儿呢!不过,被这样偷偷摸摸地藏起来,肯定也不简单吧?
一不做二不休,流月把角拿出来揣好,吹熄桌上的灯,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在黑暗中并不能看清楚的宋瑞阳,迅速遁出了皇宫。
夜色浓重,流月一刻不停回到了柳叶河,金馃和黑木子还在原来的位置各自酣睡,灯油已经快要燃尽,灯火摇摇欲灭。
流月冲过去踢醒了黑木子,自己胡乱扒拉了几样衣服细软金银,匆匆对黑木子说,“摊上事儿了,我得先躲一阵子,漕帮的事就先交给你了”。
流月番外 第五十三章 天赐良机()
流月取出那只精巧的小竹哨,又从贴身的暗袋里摸到一枚银线织就的璎珞挂在竹哨尾部,一把塞到黑木子手上。
黑木子本来还有点懵圈,这带着璎珞的竹哨到手一下就清醒了,“这可是信物,两样一起出现可就代表帮主本人,你这这这!”
流月没理睬他,只顾着慌慌张张地收拾东西,黑木子看清她身上的夜行衣,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拉住她。
“帮主!莫非你酒后又去了皇宫,已经斩杀了那厮?”
听到这话流月也诧异了,停下手上的动作回瞪黑木子,“我拿着那香,就去把姓宋的给收了,还顺了他点东西,我不得先躲躲?”
“帮主啊!咱们现在不就已经在躲着了吗?还能怎么躲?还有你说什么收了?难道不是杀了吗?”
流月的东西已经收得差不多,把包袱捆在身后,对黑木子奇怪地问道,“那香只是催情,不能杀人啊老兄!你自己的香不清楚吗?就此别过,祝我顺利!”
趁着夜色未明,流月已经从柳叶河消失了,丢下黑木子在画舫的舱房里目瞪口呆。
香?这个词让黑木子电光石火间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也终于明白了流月说的内容,这下黑木子完全清醒了,前所未有地清醒。
黑木子哆嗦着坐下又站起来,流着冷汗在房内踱了两圈,跨出舱门就看到一个坚决要跟着他们来这里的粗使丫鬟匆匆路过。
“唉,那谁,你进来把金馃弄醒帮她梳洗一下,然后让她来找我。”
丫鬟愣了一愣,乖乖地进来照做了。
黑木子回到自己房里一边等金馃,一边开始召集漕帮的长老和管事。
帮主已经慌慌张张地跑路,漕帮却不能就此瘫痪,黑木子和众人部署着要让帮众更加低调隐匿。
金馃则一边等着回家探亲的银馃回来,一边负责遣散除她二人以外的其他人。
这次遣散不比前几天,还能让几个忠心的人硬跟了来,这回金馃不给任何人余地,每人发了一笔银子全部卷铺盖走人。
夜里被黑木子叫住的那个粗使丫鬟松了一口气,得一笔银子光明正大地离开漕帮,回去还能再领上一笔赏钱,美滋滋啊!
那小丫头和众人分手,一路独行来到了周宅,被田氏身边的一个老人悄摸摸地带到后院,一五一十地说了晚上偷听到的消息。
不等田氏发话,周岚卿歇斯底里的哭喊突然爆发出来,“贱人烂货我要杀了她!!!”
田氏和老妈妈俱是一惊,周岚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屋,竟然尾随她们来到了后院,而且偷听到了这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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