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瞧您这话说的,”小二笑道:“咱们满香楼东西可多了。像什么金腿烧圆鱼,福瓜烧里脊。鲜蘑菜心荷叶鸡,绣球乾贝烩三鲜。金丝酥雀如意卷,珍珠鱼丸龙须面。杏仁豆腐喇嘛糕”
沈斯汝听得有趣,连忙问:“这样长的名字你是怎么记住的?”
“念得多了自然就记住了。”小二憨厚地摸摸头,老实说:“怎么顺口怎么念。”
“你这小二倒是有点意思。”沈斯汝笑,然后又转头同崔嘉因商量:“阿珩,咱们点一个金腿烧圆鱼,一个绣球乾贝,一个珍珠鱼丸怎么样?”然后想了想,又加上金瓜盅。
崔嘉因没什么意见,说:“行吧,再添一个鲜蘑菜心,一个荷叶鸡,呃再要一个罐煨山鸡丝燕窝吧。阿汝,你还想吃别的吗?”
“我倒是想点,可咱们哪吃得完啊?”沈斯汝说:“这样就够了,咱们还得去外边逛逛,说不得还得吃些零嘴儿呢!”
崔嘉因默,她算是瞧明白了,这姑娘是有吃的万事足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吃清河的美食,才死活拉着她出来玩儿的。
看朱:您也差不多好吗?咱们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小二得了吩咐,风风火火地下楼去厨房报备去了。
“这小二真逗,”沈斯汝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笑得欢快极了,“我还没见到过这么好玩的人呢!”
“要是沈府有这样好玩的人就好了,唉,”沈斯汝托着腮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青团只做不说,至于麻团我几乎都要忘了她原来不是哑巴唉”
崔嘉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青团麻团,得亏沈斯汝才能想到要给人起这样奇奇怪怪的名字,她揶揄地笑,捅了捅沈斯汝的手,说:“莫不是她们俩恼你起了这样的名字,不肯和你说话吧?”
沈斯汝还真当真了,她思考了一下,结果拍板说:“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我起的名字多好呀!你看青团麻团,这个名字与众不同,我就没瞧见重名儿的,想什么春柳这样俗气的名字,在大街上喊一声儿,保管有许多人回头。”
崔嘉因笑着觑了一眼一脸麻木的青团,乐不可支,她撑着脑袋:“哪家姑娘会给自己身边人起这样的名字啊?也就你不怕别人笑话你贪嘴。”
这下沈斯汝就不答应了,她义正言辞的说:“阿珩,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俗话说得好啊,“民以食为天”,老祖宗都告诉我们粮食有多重要了,我给青团麻团起这样的名字不就恰好体现了我对粮食的尊重吗?”
崔嘉因还未来得及打趣她,便听见有人推门,她以为是小二端菜上来了,瞥了一眼,却原来是莫言。
崔嘉因注意到莫言身后那个玄衣男子,同之前看见的打扮不一样,这回倒是规规矩矩的用玉冠束起了头发,整个人看起来少了些疏狂不羁,看起来文弱温润了不少,倒像个翩翩少年郎了。
崔嘉因觉得,这天底下再没有一个人能像沈泽西这样从容的驾驭各种角色了,这样的容貌,难怪听沈斯汝说让那么多上京女子巴望着嫁给他,他还真是有值得小姑娘疯狂的本钱。
似是注意到崔嘉因的视线,沈泽西朝她轻轻笑了一声,她仿佛被人看透了心事,羞窘的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沈泽西不以为意,看了看依旧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沈斯汝,淡定地拆台:“难道你不是因为看见桌上摆着这两种点心,才随意给两个丫头取了这样让人笑掉大牙的名字吗?还在这儿大言不惭,咱们老沈家的脸都快被你丢光了。”
沈斯汝可不干,什么老沈家的脸都快被她丢光了?明明他沈泽西才是败坏家族名声的好吗?沈郡主不高兴就喜欢呛人,她呛声道:“才不是呢!你这个人就只有一副好皮囊,心黑得不行,到处迷惑人家小姑娘,出门排场还那样大,生怕别人小姑娘不知道你出门似的,没瞧见那些姑娘们都快从宫门排到城门了吗?一个个的也不知道瞧什么伸长脖子眼巴巴地看!你还不如我的苍穹好看呢!”
第三十三章 小肚鸡肠()
崔嘉因蒙圈了,这兄妹二人不会总是一见面就吵架吧?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地怎么又冒出一个穹苍来了?
还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却听见沈泽西用异常愉悦的声音说:“看来你是嫉妒我的容貌?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比不上我还好意思说了?”一挑眉,上上下下颇为嫌弃地打量了一下沈斯汝,状似大度地继续说道:“不过我不同你计较,虽说容貌是爹娘给的,但是看你也算是我们沈家血脉的份上,我勉强原谅你一回。”
沈斯汝被气得跳脚,破口大骂:“沈泽西你是不是男子汉啊?一个大男人还好意思整日关心自己的容貌!难不成还有谁的容貌能入得了您沈世子的眼吗?”
沈泽西笑得高深莫测:“有啊。”
沈斯汝好奇地问:“谁啊?哪家姑娘这样倒霉?”
崔嘉因登时觉得大事不妙,果然,沈泽西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崔嘉因愣怔了一下,反应过来随即又羞又恼,她长那么大还没人对她说过这样轻浮的话呢!这算是被人调戏了?
沈斯汝也愣了一愣,这人刚才不是还嫌弃自己吗?然后就看见沈泽西的眼神落在了崔嘉因身上,沈郡主怒了,她的人沈泽西也敢觊觎!
她气势汹汹的说:“你少来!我告诉你阿珩可是好姑娘,和你不是一路人!”然后学着沈泽西,打量了他一番之后,嗤笑道:“不过我好像也不用太担心,阿珩才看不上你!”
沈泽西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扯下去了,转而说道:“我记得那穹苍是我给你的吧?你要是让我不高兴了,我随时让莫言将它弄回来。”
沈斯汝被他气得要死,威胁,**裸的威胁啊!士可杀不可辱!
“从来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穹苍是我的!说到大伯父那里也是我的!”
沈泽西嗤笑,“道理?你确定你要同我讲道理吗?”
沈斯汝一下就蔫了,沈泽西这个人太讨厌了,蔫坏!
两兄妹吵架,崔嘉因这个外人着实尴尬的很,又生怕他二人拿她说事,见沈斯汝实在不是沈泽西的对手,便劝道:“阿汝,别吵了,我听闻沈世子素来大方,怎么会将穹苍要回去呢?”
沈泽西也不反驳她,只是似笑非笑的将她望着,崔嘉因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忍住不去回瞪他。
沈斯汝心里也知道吵不过沈泽西,又不愿在好友面前失了面子,才犟着不肯服输,这时崔嘉因给了她梯子,她便就坡下驴,气哼哼地说:“今天我看在阿珩的面子上饶你一回。”
沈泽西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轻飘飘地说:“那我多谢你了。”
沈斯汝咬牙切齿,刚想呛回去,又想到方才吃的亏,只得憋屈的别过了头。
沈泽西随意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顺手拿起满香楼特意放在雅间供人解闷的山川游记看了起来。
菜式上齐了之后,沈斯汝瞥了一眼沈泽西,故意问道:“你怎么还不走?该不会是来蹭饭的吧?”
沈泽西倒是淡定得很,头也不抬地说:“嗯,你又聪明了一回。”然后合上书,抬起眼皮瞅了她一眼,说:“你若是一直保持,父亲母亲也不会日日愁着你嫁不出去的事情了。”
“你!”沈斯汝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沈泽西骂不过,她只好迁怒他的身边人了。
“莫言!将你主子拉出去!”
莫言委屈,他是造的哪门子的孽哟?主子的事情是他一个下人能够多嘴的嘛?
沈泽西倒也没忘记受了无妄之灾的莫言,给他开脱道:“他是我的人,听我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管不着他。
崔嘉因无奈的拉了拉正处在暴怒边缘的沈斯汝,这沈泽西明摆着就是逗她玩儿,偏这死心眼的姑娘还当真了。当然,崔嘉因心里也觉得沈泽西实在是有些小肚鸡肠,凡事就不能让着点妹妹吗?
她不敢直接让沈斯汝别和沈泽西杠,生怕沈斯汝这个暴脾气一并连她也骂了,只好以美食引诱,说:“你刚才不是还嚷嚷着要尝尝这里的东西吗?现在菜都上来了,待会儿凉了味道可不如现在了。”
果然不出崔嘉因所料,一听见吃的,沈斯汝便顾不得生气了,瞪了一眼沈泽西,便转到屏风后头的小圆桌旁坐着。
崔嘉因瞥了一眼沈泽西,也没仔细看他脸上的神情,无声的福了福身,兀自退到了屏风后。
沈泽西唇角略微勾了一勾,真是个记仇的姑娘,不过是一句打趣罢了,竟也值得这样。
三人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安安静静的吃饭,就连一向欢脱的沈斯汝也端端正正地坐着,有个闺秀的样子了。
沈斯汝用袖子遮了一下,将口中的漱口的茶水吐到了青团捧着的漱盂里,然后笑着说:“满香楼果然名不虚传,回京的时候我定然还要再来一回。”
崔嘉因应道:“好啊,你回去的时候,我给你践行。”
“那是任我吃了?”沈斯汝眨巴眨巴眼睛,问道:“我很能吃的,你可不要被我吃穷了。”
沈泽西眼含戏谑,却出人意料地没说什么刺激人的话。
崔嘉因松了一口气,她可真怕两个小祖宗掐架啊,她对沈斯汝笑了笑,说:“这点银子还是出得起的,你不要担心吃穷了我,将你留下来抵债。”崔家家大业大,崔嘉因又是郑老太太和卢氏心尖尖上的人,平日里的赏赐和年节时候给的红封流水一样淌进玉棠馆,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平日里也不怎么出府,顶多也就是赏赐下人和买点胭脂水粉之类的小东西,根本就花不了多少钱。是以她虽然不知道自己手头究竟有多少银子,但也从不担心会有一天她没有银子使。
沈斯汝像是才想起什么事情来,好奇地问崔嘉因:“阿珩,你们为什么要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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