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苏音愤怒道:“你就算是烧成灰,我也认得的。”
瞧瞧,口气倒不小,若真烧成灰了当真认识?
顔溪方要开口,便听得她道:“你害我姐姐死不瞑目,害得尚家家破人亡,我早就想要了你的命了,只可惜你在宫中,我想了很多办法都进不去,真是没想到啊,你竟然自动送上门来了。”
尚家?
尚兰柔?
不会吧!
尚府的女眷不都已经发配边疆了吗,这个苏音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不成真是尚兰柔的妹妹?
“你不叫苏音,从一开始你的名字就是假的,是吗?”顔溪道。
“是又如何!”苏音道:“我不叫苏音,我叫尚音音,尚兰柔是我的姐姐。”神色一转,变为惆怅:“母亲出生低贱,父亲从未承认过我这个私生女的存在,师傅将我养大,我一心想着,等我学成归来之时,父亲定会对我刮目相看的,就不会嫌弃我这个女儿了,可是。。。。。。”
目光恶狠狠一转:“我还未曾归来时,师傅便告诉我,我的父亲,我的姐姐都死了!”顿了顿,道:“是你!都是你害死的,若不是你心肠歹毒,若不是你的出现,他们便不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哼哼,顔溪半是无奈半是冷笑,别说你学成归来了,就你那个认钱不认人的肥猪爹,说不要你便不会要你,怎么可能要你这么个让他毫无颜面的私生女。
真真是傻得可爱!
若她说是你姐姐和爹爹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她会不会信。
“我从未与你们尚家为敌,是你父亲和姐姐一直为难与我,你如何能颠倒黑白呢,凡事该弄清楚了再说。”顔溪循循善诱道。
“胡说!”尚音音怒道:“我姐姐温柔贤惠,怎么会为难于你,定是你争风吃醋,看不得我姐姐得宠,才会害死她。”
看吧,她根本不信!
“枉费你长得貌若天仙的,感情这智商都长脸蛋上去了!”顔溪忍不住骂道,离雪在一旁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忍一时风平浪静。
可眼下,不是忍便能逃得过去的,尚音音这愤怒的表情,紧握的长剑,一剑砍下来也就是分分钟的事了。
但她不想坐以待毙,垂死总要挣扎一番才能显示对生命的热爱不是。
脑中顿生一计:“苏姑娘,哦,不,尚姑娘,我看你也不是心肠歹毒之人,若是你想报仇的话,悉听尊便,但我身边的这两个下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能不能放了他们。”
尚音音目光微闪,顔溪见着希望颇大,又道:“你既说我心肠歹毒,令你不耻,若是你也滥杀无辜了,那与我就没什么两样了,对吗?”
尚音音一点头,道:“我本就没想杀他们,我只要你的命!”
很好!
顔溪一转头,冲着离雪眨了眨眼,大声道:“苏姑娘都说了放了你们了,还不走!”
离雪和小程子直摇头:“要走一起走,要死也跟娘娘一起死,我们不走!”
“糊涂!死有什么好陪的,活着才是王道,等找到你们的魑魂哥哥,记得告诉他,娘娘我虽是被苏音姑娘杀死的,但千万不要替我报仇,知道吗?”顔溪又大声道。
微不可见的,尚音音握着剑的手微微的抖了抖。
离雪似是明白了什么,道:“奴婢一定告诉魑魂哥哥,只是娘娘一向都是魑魂哥哥的命,要是知道娘娘是被苏姑娘杀死的,魑魂哥哥会视那人为一辈子的仇人,会报仇的!”
好姑娘!真聪明!
第二百一十九章 (3)()
豁出去赌一把,看看你对魑魂的感情是真是假,若是真,到底又几分真。
尚音音凝了眉,月光洒在她的身上,衬着那一身雪白的衣服,已不似方才那般鬼魅吓人了,或许是她们的一唱一和有了作用,尚音音的脸色稍稍的柔和了些。
女人果然是感情的傀儡!顔溪暗暗的松了口气。
暗中突然飞出两三个人影,本剑拔弩张的气势稍稍的缓和了些,冷不丁的窜出个人来,将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尚音音手中的剑又再次的握紧了,但一时间不知道该顾及哪一个。
来人黑衣蒙面,她并不认得,只见他们完全不顾旁人,气势汹汹的朝着顔溪就过来,顔溪本能的拔腿就跑,一方尚音音,一方黑衣人,她这是到了血霉了。
魑魂随后而至,将尚音音的剑挑开,尚音音楞了楞后,又紧追了上来。
顔溪只觉得小腹骤然疼痛,再也没有丝毫的力气接着跑下去,捂着肚子蹲低的那一刻,突然背后覆上了一个人,然后听到一声痛苦的呻吟声,顔溪转头一看,顿时眼泪模糊了双眼。
黑衣人的剑直直的指着她的后背,小程子在千钧一发之间生生的用身体挡在了中间,那把剑直接穿透了他的身子,剑抽出去的那一刻,他的身子犹如残叶般无力的坠落,顔溪想抓住他的手却怎么也抓不住,耳边传来离雪的哭喊和小程子最后的那一声:“娘娘,快跑,快。。。。。。跑。。。。。。”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顔溪瞬间的感受到了所谓的生亦何哀,死亦何苦,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在她眼前瞬间的消失了,而消失的原因,只是为了让她活着。
“不!”顔溪抱着小程子的身体,悲痛的哭喊出声,小腹的疼痛越发的剧烈,撑着爆发出来的力气,紧紧的抱着他,抱着这个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就用命相护的人。
再顾不得耳边武器交接的声响,再也没有心思去想自己什么时候会见了阎王,心里的痛,身体的痛,相互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想立刻的死去,若是她的死能改变这一切的话,死又何妨!
意识开始渐渐的变得模糊,似乎听到有人在她的耳边撕心裂肺的呼喊,是离雪,还有。。。。。。好像是沫雨的声音,沫雨?呵呵,她好像出现幻觉了呢。。。。。。
很快,便有双有力的大手将他抱了起来,隐约的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很坚实的怀抱,暖暖的。。。。。。终于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意识。。。。。。
。。。。。。
苍白得几欲透明的脸,因疼痛咬得破裂的唇,不断的挣扎而散乱的头发,看得身边的人无不泣泪心疼,小小的屋子内,站满了人,连看病的大夫就有两个。
沧枫瞧了一眼许久未见的,早已哭肿了眼泡的离雪,心里十分的不好受,久别的重逢,不应该是欢喜的吗,为何会是这般揪心的状况。
那瘦小的不断颤抖的肩膀,让他恨不得将她拥入怀中好好的安慰一番,但放眼床上似是在不断的做着噩梦,方才在血水中走了一圈的女人,便将这个念头生生的打消了。
“小程子,快跑,快跑啊!”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响动,应该是梦魇着了,喊出的话无不叫人心酸。
那个护主的小程子,早已命归西天了,等下该如何跟这位疼下人如家人的溪妃娘娘解释呢,这样的打击定会让她承受不住,更何况,她刚刚还失去了。。。。。。
亲近的人不愿再往下想,醒来的她到底会怎样。
床边好看的男子紧抿薄唇,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的人,双手紧紧的握着纤细而又无力的柔夷,久久的不愿放开。
顔溪是在疼痛中醒过来的,腹部剧烈的疼痛将她从梦魇中拉了回来,睁眼的那一刻,她以为是在做梦,床边,竟然坐着君夜尘,身后还有非冥,沧枫,还有哭红了眼的沫雨。
“痛得厉害吗?”男人的声音十分的沙哑,样子虽好看,却似乎隐忍着怒气,感觉有些吓人呢。
嗓子干涩得难受,男人将她轻轻的将她半扶起,喂了她一口热水,才使嗓子舒服了许多,靠在结实的胸膛上,闻着熟悉的淡淡的香味,终发现,这不是梦,是真的。
他竟然找到她了!
他竟然亲自来找她了!
她该感动吗?可她想知道的是,为何她的肚子会这般痛,小程子怎么样了?魑魂呢,为什么不见他在屋里?
“夫人小产后身体相当虚弱,切勿动作过大,更不能着凉,需要好好的卧床休息,否则的话,容易落下病根。”好心的大夫善意的提醒着。
君夜尘却冷了脸,冷声的低斥:“住嘴!”
两位大夫被他的怒气震慑到,好心好意却被人斥责,虽这个男子看起来不同常人,但实在是。。。。。。无礼了些,他们只是尽大夫之责难道还有错吗?
非冥叹了一口气,将价值不菲的银子放在了大夫的手中,并领了他们出去在院中等候。
顔溪听得很明白,她的孩子没了!
孩子没了。。。。。。
她总说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她总是忽略这个孩子的存在,她总是那般的任性,即便他们三番五次的不让她胡作非为,可她还是那般的任性。。。。。。
难道是上天在惩罚她这个不合格的母亲吗?。。。。。。
男人将他往怀里搂了搂,不顾及众人的在场,在她布满冷汗的额头上印上了一吻,柔声道:“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好好休息。”
她不知道该不该哭,她难受,很想哭,却哭不出来,一只手紧紧的拽上了男人的衣袖:“小程子呢,魑魂呢?他们去哪儿了?”
“他们很好,你先休息。”男人低声的诱哄,一旁的离雪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断的往后退着,想将自己藏在人群身后,这样娘娘就看不出来了。
楚沫雨在一旁抹着泪:“嫂嫂,你的身子要紧,还是听些话罢。”
是啊,她该听些话的,小程子也喜欢这么说她,魑魂也经常拿她没办法,她总是任性啊。。。。。。
记忆像断了片儿一样,只记得小程子倒在了她的怀里,身上的血溅了她的一身,可现在身上是干净的呢,是梦吧。。。。。。
顔溪虚弱的摇摇头:“你们告诉我,他们去哪儿了。”
只觉得男人在她背后的手紧了紧,没有人说话,是不敢,还是不忍呢。。。。。。
“离雪,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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