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赵古兰问道。
“娘娘,你可不能太宠着云菲,她刚刚都敢坐在椅子上”绿曦一边噘着嘴告状一边瞪了漫不经心的祝艺菲一眼。
“不过就是坐坐罢了,她日日守夜定是疲累,你们晚间睡足了倒是不记得她的好了”赵古兰笑道。
自从祝艺菲来到紫阙宫后,确实都是她在守夜,一方面是刻意隔离开其他的丫鬟方便自己吐纳修炼,另一方面也是怕有些深不干净的东西骚扰赵古兰,当然前者还是最主要的。
自从宫里做了法事彻底超度了一番后,还真是没有那许多奇怪的东西和声音了,赵古兰自幼眼睛不好,所以对声音特别敏感,睡觉也轻,有她在此镇着总比其他人要管用些。
“娘娘就会知道疼她”绿曦似乎也觉得有些过意不过去,不过依旧嘴巴硬的回了一句。
“嗨,娘娘总赏你东西,都没赏过我,再说了,这紫阙宫大大小小里里外外可都是听你调遣,究竟娘娘疼谁啊”祝艺菲也笑着打趣,她不希望因为自己使她们主仆间出现隔阂,毕竟自己不能一辈子守在赵古兰的身边,她需要像绿曦这样更可靠的人照顾。
“算你识相”绿曦绕到背后为赵古兰小心的垂着肩膀,杏眼翻转个不停,小嘴也禁不住绽开了得意的笑容。
屋内的气氛正在和缓融洽之时,白日里那个报信的小姑娘忽然跑进来,一脸惊恐的跪下,张了张嘴,好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祝艺菲见她神色不同以往,急忙道“不要着急,慢些说,出了什么事?”
“诈。。。。。诈。。。。。。诈尸了”小丫鬟浑身哆嗦着结结巴巴的道,那声音中透漏着说不出的恐惧。
“胡说”祝艺菲一把将小丫鬟拉香闺殿的门外,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云菲姐姐,莲禄祥是正午三刻三分吊死在文澜宫正殿,面冲着门,穿了一身红色衣服,额头上还插了个柳木钉子,据说赤着的脚趾甲漆黑,有一尺多长,宫人去敛尸的时候,那身体十分柔软,一点都不像死去多时的人”小丫鬟睁着大眼睛仿若自己亲身瞧见了一般。
“说重点,那个诈尸是怎么回事?”
“本来敛尸入棺是要运出宫外的,皇上气的午时便下了旨意,说以宫女的闺阁下葬,嗨,说白了就是拿着草席子卷一卷仍在乱葬岗,可没想到刚抬到路云门迈过门槛,抬尸的小监就觉得棺材突然变轻了许多,正觉得不对劲,就见那棺材盖自己掀开了,然后就起了大风,像是旋风似得,特别大,等好一阵停下来后,就发现棺材中的莲禄祥居然,居然。。。。。。。”
“不见了?”祝艺菲听她卡在那接到。
“对,就是这样”小丫鬟笃定的点点头。
“你听谁讲的鬼故事,若是言辞有差可是要受宫规处置的”祝艺菲严肃道。
“云菲姐姐,我没骗你,这是真的”
“哦?你亲眼所见?”
“那没有,奴婢若是亲眼见到就不能过来给娘娘报信了”小丫鬟摇摇头。
“别听这些胡言乱语,娘娘刚睡醒,你说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岂不是要吓坏她”祝艺菲拍拍小丫鬟的肩膀继续道“没事了啊,就算那个莲禄祥有什么不一样,也会去凤鸾宫找皇后的,咱们妥妥的没事”
“可是。。。。。。”
“别可是,听姐姐的没错,就算她心情不错来咱们紫阙宫晃悠两圈,有姐姐在呢,不怕的啊”祝艺菲拍着胸脯打包票,好歹自己也是见过世面修道之人,况且接着紫禁城内的龙脉之气,法术增长的很快,收拾个百年的厉鬼兴许还困难些,不过这新死的小鬼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打发走了小丫鬟,便回到香闺殿内,赵古兰和绿曦脸上都不太好,祝艺菲笑道“没事的,小丫鬟是听了别人讲的鬼故事,娘娘不要害怕”
“那个,云菲,你确定是故事?”绿曦咽了咽口水道,看得出来她现在的双腿在止不住发抖,眼神也变得鬼鬼祟祟起来。
“是啊,放心,没什么事的,你又没做亏心事,用不着这么害怕的”
“云菲,紫儿说的可是真的?”赵古兰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还带着丝颤意。
恩?不会和小丫鬟说话被听见了?不能吧,她又不是紫阳,顺风耳的,想来应该是问诈尸的事便道“不是真的呗,她也是道听途说的,眼见为实,娘娘不用怕,晚上我和绿曦一同守夜”
“恩,奴婢今儿晚上也来守着娘娘”绿曦瞧着云菲一副天塌下来由我顶着的架势,顿时安心了许多。
第一三一章鹊血印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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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禄祥的事就像是泥牛入海一般,瞬间便沉寂了下去,宫人之间都三缄其口,恐惹祸上身,不过祝艺菲倒是知道不少事,毕竟遁在地下和树中,化有形为无形自不是常人能见到其本身的。
原来承平王府之事多少连累了丸铜,自那之后虽然炎晗对他也没过多责备,可也疏远了许多,直到现在登基称帝,丸铜也不过是个小侍卫,没什么官衔,比起其他有身份背景的新秀要落魄很多。
也正是如此,祝艺菲才从他喝醉后的口中得知原来莲禄祥原名叫独孤莲,是炎晗十三岁时在高阳县游玩时认识的孤女,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每日靠采莲卖藕为生,她比炎晗要大上两岁,姿容艳丽,被当时的炎晗惊为天人,后来带进王府,转过年便生了现在大皇子炎晔。
独孤莲这个女子不是大家闺秀出身,自然行事作风很标新立异,也素来不吃规矩那一套,再加上在闺房之内比较放得开,将当时的炎晗迷的晕头转向,且在她出现之前一直是盛宠不减。
只是花无百日红,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自从去年中秋在郊外庄子上避雨后回归太京的路上遇见了她,炎晗便移情别恋的转了心思,再加上素来都是讨好的居多,从未见这避之不及之辈,于是便越发痴迷起来。
总之独孤莲是爱上了炎晗,生了孩子,结果多年后竟被他如此对待,一时间伤心难过看不开方才吊死在宫门口。
而那个小宫女所说的穿着红衣赤着脚额头上擦了跟柳木钉,却是真的,尸体在光天化日之下莫名消失的事情也是真的,炎晗和周佳宛都下了封口令,不过却暗中派人搜了整个紫禁城,奇怪的是并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甚至连根红腰带都瞧见,这独孤莲的尸身像是凭空消失了般。
这段时间前朝刚宣了圣旨,要从新拟定律法和土地改革的章程,炎晗也没心思去管这桩事情,忙的几乎都没时间到后宫,所以现在的一切事宜几乎都是周佳宛在打理。
不得不说炎晗选人用人还是很有眼光的,前朝的官员如此,后宫的皇后也是如此,这周佳宛小小年纪雷厉风行,虽然初入宫廷就逼死宫妃一事在前朝引起了几人的弹劾,不过很快便被炎晗压了下去,也是因此一事,也是的她放松了关于紫阙宫的监视。
节俭后宫,制定三宫六院的规制和礼服,又亲自书写《淑女文录》颁发给后宫各院妃嫔,以施身为妃嫔如何做为,大到出席家宴国庆,宫人数量规制惩处条例,小到嫔妃行为典范,食禄和饷银,无一不全,无所不包,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短短的一个月之内,竟将后宫整理的规规矩矩,井井有条,各处宫人再无有了先前散漫惫懒之徒,自然连私下三五成群乱传闲言碎语的毛病也给根治了。
后宫嫔妃自是叫苦不迭,可前朝却是对周佳宛的行为作风大加褒奖,炎晗本人对其也是刮目相看,日渐敬重起来。
有了这些事宜,独孤莲丢尸一案自然也就销声匿迹,不了了之了,再加上,都一个多月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大家也便都逐渐淡忘了。
可是祝艺菲却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正当她这种不安的感觉时断时续的浮上心间的时候,凤鸾宫内果然发生了一件骇人的大事,那个专司礼教的麽麽不知为何突然暴毙在熙和殿后宫的偏殿中,据说死香与那先前去了莲禄祥一个模样,杂白的长发披散着,一身红衣赤脚,脑袋吊在梁柱上,正对着殿门口,额头正中插了一根柳木钉子,样子极其古怪诡异。
周佳宛虽然很快将事情压了下去,可是早上请安之时,那明显疲惫的神态却出卖了她,只是说了两句场面话,便打发了诸位嫔妃,大家对她是又惧又厌,面上说着些讨好的话,实则心里都在爽快的等着下一场好戏。
又是一个漆黑的夜晚,没有月光,绿曦还在身边打着瞌睡,祝艺菲也没有办法修炼,只能呆呆的坐着,并不是她不想睡觉,而是现在的她每时每刻都是精力充沛的状态,先前的伤早已好的七七八八了,不但如此,玄清道术也纯熟了很多,五行遁术,只有金盾和火遁还没有炼成,其他的几乎都可以灵活运用,就连化形术也是炉火纯青,可以保持十二个时辰而不散功。
只是算起来与紫阳和小和尚都两三个月未见了,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来寻自己,前日夜间时候偷偷放了个搜魂符,希望能联系上紫阳,这是她新学会的符咒,练了两个月才能掌握,紫阳若是知道她如此勤奋,一定会很开心的。
早春时节,新叶已圆,映在纸窗上影影绰绰的,透过那斑驳的影子,可以隐约见到一些鸟儿低飞而过的身影,偶尔几声清脆的鸣叫,使得寂寥的黑夜也不那么空冷了。
恰好有一只喜鹊飞来,落在靠窗的矮枝上,收好了翅膀,瞧着尾巴来回的踱着步子,祝艺菲正看的出神,忽然出现一只形状怪异的大手,瞬间那将那欲要飞走的喜鹊攥在掌心,紧接着便是一声凄厉无比的鸟啼,那五只尖利无比的长指合拢在一起后许久方才松开,带着鸟血的手掌啪的一声便拍在了窗上。
祝艺菲腾地一声站起,绿曦被她带着也瞬间清醒了过来,顺着她的目光向那窗子一看,顿时张开嘴险些叫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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