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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我们去哪里啊”小和尚耷拉着眼皮打着呵欠问道。
“想办法找个人家先让你住两天”祝艺菲在天空中向下不断扫视却发现真的很难看清,便选了官道上的一个拐角处落下,遁入土内一路飞驰,不多时便见到一座小城镇,从土中钻出来走在寥落的街道上开始左右搜寻。
这个城镇很破败,几乎说连乡村都不如,很多民居的土瓦房都开着窗子,里边仿若被洗劫过般,空旷无人,只有一个县太爷府邸看起来还算不错,只可惜门前也并没有什么巡逻的官差,甚至连打更的都见不到一个。
晓得是被山贼祸害的最严重的地方,祝艺菲皱紧了眉头,想起白日里见到的那场惨无人道的比赛,内心忍不住激荡起了一种弑杀的**。
穿过两条街后便来到了相对繁华的地方,说是繁华的地方其实也不过聊聊数家,户户门窗关的严严实实,有的甚至上了好几重铁锁,大如牛角,链粗似膀,甚至里边还传来犬类清晰无比的呼哧声。
祝艺菲摇了摇头,又穿过了两条街,方才找到一家像样的大院,高门朱户,门前两座石狮子其中一只的头已经不知被什么东西敲碎了,落在地上的碎石块与那老树的枯枝败叶叠覆在一起,看着像是许久都没被打扫过了。
上前去敲了敲门,院内突起犬吠,声势浩大宛若狗市一般喧嚣。
见许久没有人来,便又敲了几下柔和着声音叫到:“有人吗?小女子是来借宿的”
吱呀一声响,门突然开了一条隙缝,一只滴溜溜的圆眼珠子向外瞧着,祝艺菲急忙后退两步,顺便将身后的小和尚拉到身前,尽量摆出一副温和的笑容。
里边的人一见深夜中一个白衣的绝美女子背负宝剑,还带着个和尚,虽然有些奇怪,但并不是那些山贼显然松了一口气,将门重新合严后,里边便传来了两个男子的对话声,其中一个道:“老爷,是个女人带着个孩子”
“你确定不是山贼?”另一个有些低沉喑哑的声音道。
“不是,就是一个好似天仙般的女子带着个小和尚”
“哦?一个女子带着个和尚?”那个低沉的声音重复了一边后静默许久方才下定决心道:“先将狗都圈起来吧,让他们进来”
“是,老爷”
那仆从应了一声,过了大约半刻钟的光景方才将门缓缓打开只容一人通过的宽度对着祝艺菲道:“姑娘,请进。”
道了声谢,祝艺菲便带着小和尚进了院子,只见数十个家仆都提着棍子将那些巨型的犬向笼子内驱赶,院子当中只有一个着了白衣披着黑衫的男子弓着脊背咳嗽了两声,见到她进来后先是一愣,继而笑道:“让姑娘久等了,里边请”
祝艺菲点点头,看了看那些虎视眈眈的狼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奇怪的是她进来之后却并没引起此起彼伏的犬吠,让天生怕狗的她心里平稳了不少。
古人大多还是很热情的,虽说素不相识,但也是摆足了贵客临门的架势,引进正厅后,吩咐加了几盏明灯,又上了茶,两相互让后均一同坐下。
“如此夜深,姑娘可是从远方而来?”那黑衣男子面膛清瘦,瞧着二十七八岁的模样,相貌伟俊不凡,只是鬓上白霜初显,再加上病态繁重,略显憔悴了许多,他见祝艺菲倾城之颜,神女之姿,却身负碧剑而来,猜测应是山野侠客之类。
“我是从太京来办案的,这路上捡了个小师傅,带在身边不方便,想寻个妥当的地方帮忙照看一段时日”见对方并不是愚民蠢辈,祝艺菲便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顺便给了些暗示。
“太京城?姑娘可是当真?”那男子果然有些激动,盘在膝上的双手也跟着握紧,忍不住竟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个小厮上来地上茶水,男子用娟帕捂住口鼻,缓了半响放下平稳下来,喝了口茶便道“姑娘长途跋涉而来,如何就只身一人?”
晓得他是疑虑自己的实力和目的,于是也不隐瞒,笑道:“蚍蜉撼树,螳臂当车,是因为其身弱而资乏,小女子虽是只身一人,却有胆有谋,况且尔焉知孑然一人否?”傲娇的甩了两句文言文,祝艺菲颇感得意起来。
“若姑娘真是太京皇城派来的使者,那卿某可要求求姑娘了”男子说着竟突然站起身来双膝一弯跪倒在地。
第一七八章 惨绝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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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艺菲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一愣,转瞬反应过来后便急忙去搀扶,可男子居然以袖掩目,悲哭痛泣起来。
“有什么话还是起来说吧,不瞒你,我现在在山寨当细作,鸡鸣三声之前必须回去,若是你这样一直哭着,我也等不起啊”祝艺菲见扶他不起只能哀叹道。
“姑娘你一个弱女子如何在那贼窝里?”男子听罢果不再涕泗横流,擦着眼角惊诧问道。
“她不是弱女子,她是。。。。。。。”一把捂住小和尚的半张脸,将他还未吐出的无忌童言堵回去,顺便送上一瞪。
“我自有办法,你将所有的事情细细将来,或许我还真有事要求你帮忙”祝艺菲想了想道。
“姑娘真是侠肝义胆,菩萨心肠啊”男子在下人的搀扶下站起身又坐会椅子上继续叹道:“要说这伙山贼来到羊肠山附近已经有五六年的光景了,据说早先是蛇头山一带的流民,避难天灾游走到羌州这一带,正赶上这里也是连年大旱,饿死了不少人,只是羌州地广物博,下共有十个郡,每个郡下十三个县,就拿我们这观山郡来说,却只有羊肠山一带的三个县城连年受灾,而其他县城却是连年丰收,每年都是向邻县调粮,而羊肠山正好靠着官道,这伙山贼便落在此地生了根”
一番话下来,祝艺菲对着男子刮目相看,想不到言语逻辑如此清晰,所知所闻也很详尽。
“五六年前?这里是不是经常有无缘无故失踪的女子?”想到那些魃,总感觉这时间上有种错不开的蹊跷。
“嗯,只不过都是些附近的乡下,城中并无,起先还发生过大批牲畜死亡的案件,只可惜朝廷调查无果,最后悬了多少年便也不了了知了”
饮了口茶水,男子继续道:“要说真正开始发生女子失踪的案件却是在三四年前,起先的时候这伙山贼并没有如此猖獗,只是他们来无影去无踪,官府派人捉了几次,甚至搜山都没找到那贼窝的所在地,倒是被山间野兽伤了不少士兵的性命,朝廷被拖的疲累不堪,索性便也不管了”
“哦,原来如此,那他们是何时开始下山打家劫舍的呢?”一提起野兽,祝艺菲便知道定是沵颜搞的鬼。
“就是三年前的一个夜晚,我在林州县正盘置几个商铺,家中只有妻儿,就是那晚,这伙山贼便冲下山来,烧杀掠夺,无恶不作,刚开始郡守还带着士兵与百姓在护卫,可是不知道怎的就突然出现一个怪物”男子说着面色惊恐,瞳孔也极具缩紧,似乎亲眼所见一般。
“怪物?是不是一条长了角的大蛇?”祝艺菲登时精神紧绷着问道。
“姑娘知道?”
“恩,我见过”
“那蛇居然没讲姑娘吃了?”
“呃。。。。。那蛇吃人?”
“我们郡守几乎所有的官兵都葬身蛇腹了,还有许多无辜的百姓,就连我唯一的儿子也未能幸免”男子说着声音又哽咽起来,几乎悲不能自已。
“居然还有此事”祝艺菲低沉着声音喃喃道。
“那蛇先是冲垮了士兵,又撞开了城门,然后那伙山贼便提刀批跨的横行而入,先是掠财,后来便抓女人和孩子,我的妻子和爱妾还有个刚出生未满月的孩子都被山贼掠走了”
“他们被掠走时是三年前?”祝艺菲震惊道,若是三年前发生的事,那现在肯定是已命丧黄泉了,怎么这么大的事情在太京闻所未闻呢?
“是的,正是三年前,卿某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那你为何不逃走?”忍不住脱口问道。
“他们也而不知道哪来的本事,几乎将通往邻郡所有的路都布上了陷阱,若是有人敢偷跑,必会被野虎狼群分食,卿某是羌州首富,他们不杀我们,只是每年每月定期要交纳银帛和女人,现在整个郡城之内就只有我们三家户存,其余的百姓死的死,失散的失散,都不知被掠去了哪里”
“就剩了你们三家?”想着刚才路过的那个门户里边呼哧呼哧的狗喘声,顿时有些明白了。
“恩,我们三户是这观山郡内数一数二的富户,他们留着我们不过是为了供养他们罢了,每个月会给一次出城运货做生意的机会,但是也会派人跟在身边,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真是惨无人道”祝艺菲气的用力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顿时那完好无损的实木案桌晃荡了两下坍塌成了碎片。
“呃,用力大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尴尬的笑道。
“姑娘。。。。。。果真天资不凡”男子目瞪口呆了看了那桌子半饷方才憋出一句话来。
“我赔你”从腰间掏出一个锦囊,抽出两片金叶子递给男子道。
男子摆摆手道:“卿某还不差这一个桌子的钱财,只是姑娘真的是来捉贼的吗?”
“当然,我已经将他们的底细摸了个大概,本来是想找个人帮忙的,你们这郡守可还活着呢?”
“大人病了许久了,始终闭门不见客”
“这样啊,你身子骨可还行?”祝艺菲瞧着他有些担忧的说道。
“姑娘若有差遣之处,卿某定万死不辞”男子说着一拱手道。
“是这样的,我想让你去临县将能借来的兵都借来,要捉这伙山贼必须得想个完全的计策,还有帮我收集许多的硝石、硫黄和木炭”
“姑娘,这借兵得有朝廷的调遣文书,就凭我一届商人,如何能说的动各郡的太守?”男子有些为难的道。
“对了你们羌州主管调兵的太守呢?”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