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可是那火辣辣的伤口自脖颈到尾巴竖直划下,好似有两处胸椎和腰椎都被斩断了,气若游丝的靠着,眼皮又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沉,但是紧绷着的神经仿若已经进入了高敏感戒备的状态,稍微有一丝异动都能惊得她的胸腔内扑通扑通的鼓噪不停。
终于半空中突然发出熟悉的耀眼光芒,祝艺菲抬头凝望,在那棵枯死的菩提树上约一米处,胖子站在墙头将那画卷完整的打开了,强烈的光芒自观音像发出,将薄叶平的鬼魂从头到脚的罩住,于此同时,那被它掐住脖子脸色青紫浑身是血的紫阳挣扎着抬起手将腰间的镇魂铃解下,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的摇晃了几下。
薄叶平在白光中凄惨的嘶吼,他眉清目秀的面貌渐渐出现了血红色的裂痕,从里边露出了黑色的絮状的打着卷的黑毛,身上的灰白色长袍瞬间化成飞灰,连带着他的身体也逐渐变成了黑烟,最后只剩下那满是黑毛的脑袋,他的面貌早已今非昔比,豹眼凹鼻,虎口狼牙,额头正中还有一只血红色的犄角,这便是厉鬼的真身,祝艺菲看的直咋舌,好好的一个人死了竟因心中之怨厉变成了这么个不知所云的怪物,着实令人心惊胆寒。
紫阳在观音像前盘坐而下,手中金铃之音清雅悦耳,明明是极为单调的音符,却仿若引来天外禅音,仙中超乐,那颗黑毛怪头渐渐安静下来,片刻后居然嘤嘤哭泣起来,口吐人言说道“百年内我杀戮无数,只为逃离这鬼身挣脱禁锢,生时未能尽孝于父母,还望魂飞破散之前能容我磕上几个头,道声别。”
紫阳叹道,将金铃安定道“你且行吧。”
那黑头摇晃一变,在白光中化成了他生前在薄府时的样子,对着东北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而后又对紫阳道“多谢道长成全。”言罢大吼一声便瞬间化作黑气被夜风吹散了。
正当祝艺菲以为一切完结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声音骤然在她身后响起,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卡住,鬼音虚幻,却铿锵真实。
“臭道士,我生时就受尽百般折辱,死后自当逍遥自在,你何必来多管闲事,今日你若不****于前,我就杀了你的心上人,让你尝尝什么叫撕心裂肺的滋味。”女鬼屏儿不但掐住了她的脖子,更是用她的长发像捆木乃伊似得将她勒的死死的。
祝艺菲虽然无法言语,可是内心的吐槽还是不能幸免的,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无奈:你想指望着用我威胁他,那简直就是做梦,再说了这厉鬼是不是傻啊,从哪里看出我是他心上人的,亏得你还一口一个道士的叫着,你们家道士都是能动情喜欢人的?那是妖道。
果然最了解紫阳的还是祝艺菲,只见他坐在那片玉华中,鸟都没鸟屏儿,直接将金铃对准他们,开始摇晃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屏儿对这铃声很是忌讳,周身不停的抖动,连头发都不由自主的缠紧了许多,这下祝艺菲就感觉自己的骨头似乎都要被勒断了,明显听见骨骼只见相互摩擦撞击的咔嚓声,疼的她连倒吸一口冷气都做不到,紫阳似乎也感觉到这样不妥,于是停止摇铃,惨白的脸上面无表情道“快放了她,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哈哈哈,做梦,除非,你****于此。”女鬼屏儿看来比薄叶平要狠辣聪明些,最起码知道手握人质,不过她这威胁的条件显然有点蠢。
见紫阳许久未动,她冷声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介意再多个陪葬的。”
说着竟然不管不顾的迅速收紧长发,祝艺菲本就受了重伤,又几经折磨,能撑到现在已是极限,如今被缠成了粽子般,一口气憋在胸腔中上不来下不去的。
意识瞬间如那跌碎的镜子分散成难以愈合的片段。
就在她恍惚中觉得自己大概就这么交代之时,互听女鬼哀嚎一声,那缠在她身上的头发瞬间脱落,一把寒光凛凛的剑正横在她与屏儿之间。
正一筹莫展的紫阳见此变故瞬间猛地摇晃起镇魂铃,观音像那已经虚弱不少的白光顿时炽烈起来,屏儿被玉华罩体,周身开始寸寸裂成随便,仿若那瓷雕人俑经不起热胀冷缩般。
惨叫声愈发凄厉无比,到此时此刻她竟然还不加悔改伸出爪子奋力冲向紫阳的面门抓去,镇魂铃响声瞬间高扬,眼看那皲裂的鬼手就要刺进紫阳的头颅之内。观音画像倏然挣脱胖子的双手自紫阳身后飞起自己燃烧了起来,那冲天的火光不断又如漫天的流星般直击女鬼屏儿的周身,瞬间将她烧成了灰烬。
“臭道士,你的劫数就要到了,我在十八层地狱等着你下来。。。。。。。。”厉鬼消散,画轴也尽毁。
紫阳自半空中跌落在菩提树下,喷出一大口鲜血尽数没入土中。
四周黑雾尽散,夜空中已是圆月西斜,天际有些泛白,平添客栈的小院依旧还是那个小院,没有任何丝毫的变化,甚至地上连一滴水都未曾留下。
红衣胖子气喘吁吁的从墙上爬下来,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上去的,但这份英勇还是值得嘉赏的。
那最后一刻救了她的手握长剑之人正是炎晗,也不知他是从哪里进来的,祝艺菲喘着口气虚弱的说了声谢谢就感觉天旋地转,脑子一沉,就失去了知觉。
第五十四章 我要绝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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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堂内设金香玉汤,取自温泉之水,是从百里外的木兰香山运送过来,平日里除了王侯贵胄,寻常人连泡茶都是只能奢侈的想想。
此水自带一股独特熏香,尤其煮沸之后,那香气更是可浸入所盛之物百日不绝,就算是皇宫内院除了皇后和红衣胖子的母亲蜜贵妃能享此待遇,别人是想都不敢想的。
不过此刻,祝艺菲倒是无比惬意的泡在这香气缭绕池子里,眯起双眼,故作迷离的哼唱着薛之谦的《丑八怪》,嘴里还鼓鼓囊囊的塞着被剥了皮的葡萄,内心忍不住感叹,这才是神仙般的日子啊。
自从那日鬼院之内梦里梦外的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之后,她便打定主意要跟紫阳断绝所谓的师徒关系。
这个坏的直冒水的家伙,跟着他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不是被这个东西追,就是被那个东西咬,这次好了,躺在床上一个多月才恢复过来,若不是她每晚能吸收月华自动疗伤,现在都说不上死了多少次了。
就是现在,那些伤口还留下了不少可怖的疤痕,他倒是好,经此一事名利双收,皇帝听说他将那困扰了朝廷许久的两大厉鬼收服了,一时间将他奉为天神般,又是赏赐又是修庙的,倒把那一向与他不对付的蜜贵妃气了个够呛。
皇帝的身子愈发不好了,有时上着上着朝都会莫名其妙的睡着,底下上奏的大臣都不敢惊动,有时只得等着他清醒后继续启奏。
皇帝自己也觉得不太妥当,就将天下大事尽数交给了太子管理,本来有些不怎么得宠被冷落多年的太子忽然间得到重用,一时那些有些动摇的太子党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太子是皇后的亲生儿子,虽然有些呆傻木讷,不得皇帝喜欢,但是好在皇后的娘家很给力,两个舅舅都是内阁大臣,其中一个还是当代大儒,门生旧隶遍布朝野内外,不过这老家伙看起来似乎属于中立一派,至少并没有明确表现出党争站队的意图。
这五王中,炎晗虽成为了太子之下第一王,可是并没有什么实权和势力的依附,他性格也有些乖戾孤僻,平时就喜欢下个棋钓个鱼,总之来说有点不务正业。其余四王也都不将他放在眼里。
蜜贵妃的儿子就是那个肥头肥脑的胖子,虽然蜜贵妃后宫专宠,可是她的儿子也委实是拖后腿的种子,很多大臣也不是没有脑子,明里虽然是站在炎明的帐下,实则都投靠了三王炎靖。
炎靖这个人很有心机,平时为人也很低调,对帐下的那些幕僚和势力也都规整的很好,本人又是个能征善战有军功在身的,踏实能干,聪明好学,很得皇帝喜欢。
他母亲是淑贵妃,上一任泰国公的嫡出小女儿,只不过已经死去多年了,对于她的死亡一直有很多说法,不过皇家之谜并不是谁都有胆量探听的,而知道真相之人不是三缄其口就是被三缄其口,总之大多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东西都定是有它的阴暗之面。
泰国公又将自己的孙女送进宫中接替淑贵妃,这才稳固了泰国公一脉的势力,自然也成了炎靖的宫内助手,皇后太子最忌讳的就是他。
总之朝堂之上风起云涌的,紫阳跟她说了些她也就是偶尔听听,左进右出的当做听故事般一是打发时间。
二是转移注意力否则身上那些伤口的疼痛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就拿她椎骨骨折来说这要是在现代搞不好是要高位截瘫甚至死亡的,如今不过刚一个月就能活蹦乱跳的沐浴了,还真是要感谢她这脆皮妖怪的体质。
虽然不知道紫阳跟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但也明显感觉紫阳是在明里暗里的告诫她不要和炎晗扯上什么关系。
祝艺菲忍不住嗤笑,他自己不是三天两头的往承平王府跑,下棋喝茶讲道的,偶尔闲出工夫来才看自己几眼,她见炎晗的次数都没他见的多,完全是多此一举,胡乱操心。
也不知泡了多久,反正应该是很久,旁边剥葡萄的丫鬟颍川道“小姐,再泡下去皮肤都要发皱了。”
祝艺菲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看,可不,自己的五个手指尖都凹陷下去了于是转头对她道“你们出去吧,我出来穿衣服。”
“小姐,王爷说要我们伺候你。”颍川恭敬的低头说道。
“没事的,我自己会,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我就是山里来的,不是什么小姐,你叫我艺菲就行。”
那小婢女急忙矮身行了个礼连道不敢,便缓步退到屏风后。
祝艺菲站起身来,擦干了身上的水,将那复杂的衣裙里三层外三层的套好,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份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