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昱笑答,“我接了圣旨,去了曲州守株待兔。”
陆琅琅哈哈笑,“狡兔三窟呢,小弟弟,你怎么这么傻呢?”亏她还特地给谢晗写信,准备让童昊在江湖上找人。
李霮:他哪里傻了,曲州谢晗处是一窟,欧阳昱兵营一窟,京城陆琅琅这府里,加起来,正好三窟。换个其他人保准逮不到他,可是这三窟里的人动手,他就只剩下自投罗网的份了。
陆琅琅挺好奇的,“皇帝见你都说些什么了?”
李霮有点不好意思,“哭了一场。”这么大的男子还像个小孩子大哭,他有点不好意思,忙转移话题,“这京中的情况,已经糟糕到如此地步了吗?”
陆琅琅朝外头的天色看了看,叹了一声,“瞧着秋高气爽的,可我无端就是觉得特别的古怪。你说万贵妃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把李明琨弄出来,就放在栖霞观做道场。难不成做完了法事,就准备让他出家当道士了?她一时半会似乎还没顾及到我,我且不提她。可是景泰那边,居然也安安静静的。中秋夜宴上,秦茱给我下药,最终自作自受。太孙所中的药,是误中了秦处安的手笔。这样的话,太孙应该理直气壮地找秦处安算账才是?可为何他却静悄悄的呢?仿佛他也理亏,心中有鬼。”
这个问题,陆琅琅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她是万万没想到,太孙是在那种情况下,鬼使神差地自己喝下陆琅琅的茶水的。
“我一直等着宫中来人传我问话,又或者景泰或秦处安朝我发难,可是我天天盼得脖子都长了,也没有丝毫动静。弄得我好生惆怅。”
陆琅琅换了个姿势继续忧伤,“你说她们都干嘛呢?”
欧阳昱听到秦处安的名字就想杀人,“你吃饱了吗?”
陆琅琅奇怪,“吃饱了。做什么?”
欧阳昱冲她使了个眼神,“晚上带你出去遛一遛。”那个不长眼的禽兽,居然敢对陆琅琅下手,不废了他,难出心头恶气。
陆琅琅瞬间就看懂了,双眼立马锃亮。
李霮警觉了起来,“你俩要去干吗?”
欧阳昱敷衍他,“我俩出去走走,消消食。”
李霮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我也吃多了,我也要一起去。”
还忽悠他,一看这两人眉来眼去的,就知道他俩要干坏事。
欧阳昱想要推开他,“姐夫跟你姐有事,你一个尚未成亲的跟着不方便。”
李霮瞪他:你还能要点脸不,闺房的事也可以拉出来当挡箭牌。“你果然骗我,还说只要我肯回来,你到了京都,必定寸步不离地保护我。如今刚进府,你们俩就要把我撇下了。我不管,你俩要是回房,我就不跟着;你俩要是出府,就得把我带上。否则,你们前脚走,我后脚就出京。”
陆琅琅檀口微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这小子如今竟然如此油滑,难怪欧阳昱刚露出一点意思,他就脚下抹油溜之大吉。必定是被欧阳昱那些三甲卫给传染的,这天下最荤的地方,果然就是江湖和兵营,好端端的一个白玉糕,如今变成了个油炸果。
还彼之身()
既然甩不掉李霮;欧阳昱和陆琅琅只好带上了这个大尾巴。
李霮换上了夜行衣;跟着这两个人翻墙头、钻小巷子;兴奋地不得了。他在兵营里的时候;欧阳昱倒是教过他一些内家功夫;可是他才学多久;不过是身体觉得轻健一些罢了;哪里能赶上欧阳昱和陆琅琅的身轻如燕。但即便是如此,年轻人对于夜色中的世界仍然充满了幻想,虽然;现实时而残酷了一些
“哎哎,姐夫,你拉我一把。”
欧阳昱只好从墙头上向他伸手;“你说你大晚上不睡觉;瞎凑什么热闹?”
陆琅琅蹲在墙头,像只夜行的小猫;两眼笑得眯成弯月;“霮霮啊;”她低头望着他四爪并用往上爬的拙样;“就你这留下来的痕迹;够京兆尹抓上十回了。”
李霮冲她猛翻白眼;其实算年纪,他是比陆琅琅大的。他倆这姐弟关系,还是当年陆琅琅忽悠魏芳韶的时候;信口开河随便说的。所以他可以很轻松的喊欧阳昱姐夫(因为没胆子喊妹夫);但是要是没什么事,对着陆琅琅,他很难把那声姐姐喊出来。
“这是哪儿啊?你倆不睡觉,深更半夜翻人家墙头?”李霮好不容易翻过了景泰公主家高得吓人的围墙。
陆琅琅冲着四周打量,“你姑姑家,景泰公主。”
李霮撇撇嘴,“那个蛇蝎心肠的老女人?”
陆琅琅压低声音,“怎么,你也不喜欢她?”
李霮想起了那些不太好的回忆,“我小时候,她去看过我一次,本来就没什么吃的,她走了之后,两三天才给一顿,差点没饿死。”
欧阳昱嘲笑他,“差点被饿死,还这么沉,刚才险些把我从墙头上拉个倒栽葱。”
李霮脸颊有点烫,在兵营里,动不动上山抓鸟,下河捞鱼的,森林里打兔子什么的,虽然吃的不怎么精细,但是他这半年,个头就像春笋似的,嗖嗖的窜了起来。再加上练武,整个人结实挺拔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黄不黄、绿不绿的小细葱了。他忙扯开话题,“那你们深更半夜来她家要收拾谁?”
陆琅琅伸头望了望地形,跟提前看过的公主府布局图一一对照着,顺口回应着,“这府里的,都欠收拾。”
欧阳昱的目标很明确,“先找秦处安。那边应该是他的书房。过去看看。”
三个人小心地绕过巡夜的护院,摸向了秦处安的书房。那里没有人,三个人进去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李霮道,“不对啊,都这个时辰了,他肯定睡觉了。谁没事不睡卧室,睡书房啊?”
欧阳昱冷笑,“这个家伙,不干人干的事情,不能用常理推断。”
欧阳昱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在他看来,这段日子,秦处安肯定日子也不好过,但是风口浪尖上,他肯定不会往郊外那个庄园跑,要折腾,肯定得在自己院子里。而他素有“洁身自好”、“鹣鲽情深”的美名,这府里一个名义上的通房都没有。所以要折腾,肯定不会在他夫人的院子里折腾,必定另寻地方。而且,琅琅收集来的情报里也提到过,他素喜在府中与人通…奸,所以必定另有一处地方。
三人从书房的后窗翻了出去,陆琅琅就悄悄地戳了戳欧阳昱,“那边。”
那是一个离书房并不远的小楼,有隐约的亮光从窗子里透了出来。三人摸到了楼边上,就听见里面有些蹊跷的声音传了出来。
欧阳昱一把摁住了想要进去的陆琅琅,“你,在外面望风。”
陆琅琅瞪眼睛,为什么,好戏不让她看?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他没回来的时候,她自己一个人来呢。但是,她也知道,欧阳昱是绝对不会点头让自己去看别的男人的春…宫的。
“好吧。”她嘟着嘴。
欧阳昱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对李霮道,“你跟我进来。”
李霮故作羞涩,“我还是个孩子呢。”
“那你也望风吧。”
李霮立刻不叽歪,拉起了夜行衣的面罩,冲在了两人的前面,用实际行动响应了欧阳昱的话。
窗子被撬开了一条缝,没有看见人,只有一些散落的衣物胡乱的仍在了地上。欧阳昱落地无声,又仔细地看了一遍,这才冲着李霮招招手。
李霮小心翼翼地跟着欧阳昱翻了进去。
那奇奇怪怪的呻…吟声和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语从二楼传了下来,李霮便跟着欧阳昱从楼梯往上走。欧阳昱一提气,纵身就落在了楼梯的一半的拐角处。
李霮可没这个本事,只好准备一步一步走上去,可才迈出第一步,那楼梯的木板就吱呀一声,他立刻苦着脸抬头看向欧阳昱,欧阳昱已经飞快地蹿上了二楼。
欧阳昱的反应迅速及时,可是还是慢了陆琅琅一步。等他站到二楼时,陆琅琅已经趴在二楼的窗口外,探着脑袋往里望,手里还掂着几颗碎石子。而房间里的几个人已经被陆琅琅用石子制住了穴道,动弹不得。白花花的一片,甚是辣眼。
欧阳昱走了过去,面无表情地伸手将陆琅琅的小脑袋推了出去,直接当着她的面把窗子给关上了。
陆琅琅气呼呼地看着紧闭的窗子:什么都不让她看,那她来干嘛?
那边李霮也摸上来,一看那异常宽敞的软榻上,居然是三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而且这姿势,明显是忙碌中。他忙一把捂住眼睛,往欧阳昱那边走去。小声地问欧阳昱,“我们要怎么办?”
欧阳昱压低声音,“你去找找,看看这房里有什么东西。”
李霮忙把偷摸的视线从那白花花的一片上挪开,开始在房中翻找了起来。
欧阳昱仔细留意了一下那些地板上的衣物,心中对这三人的身份顿时就有了数。他走到了那软榻上,在秦处安的面前蹲下,反手用刀柄挑起了秦处安的下巴,细细打量着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秦处安本在癫狂的兴头上,却突然被人制住动弹不得,骇得脸色都变了。如今这人居然蹲在了自己的面前,敢跟自己面对面,秦处安本能地觉得不好。
欧阳昱见他那滴溜溜转的眼珠子,想到他居然敢给陆琅琅下药,心中火气很大。他压着嗓音,换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口音,“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取你性命,为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秦处安额角的冷汗流进了眼睛里,他拼命眨眼,全是哀求之色。
欧阳昱在他身上一戳,秦处安觉得喉咙处的陡然一松,便能开口说话了,“英雄,若是为了钱财,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
欧阳昱嗤笑了一声,“不是钱的事,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们也讲道义的。”
秦处安忙道,“便是不要钱财,也总有想要的东西,只要你说,我都能办到。”
欧阳昱嘿嘿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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