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杉在后面叮嘱他,要记得按时让达哇吃药,什么药吃多少,她已经写好,让他不要搞错。
“好嘞,云杉姐,你今天放假一天,也去约会吧。”
“”云杉脚步顿住,停在门口,没再往前走,看着院子里的人忙碌着。
鹿鸣从袁一武手里接过包,让他把达哇抱上车,他犹豫了几秒,照做了。
等他把达哇抱走,靳枫把轮椅折叠起来,提着放进后备箱。
鹿鸣准备离开,余光瞥见门口的人,回头看向云杉,走到她身边。
“北鹿姐,我哥的事,你跟他说的怎么样了?”云杉其实已经预料到会是什么情况。
“你别担心,你哥他一定能挺住,你看,有应龙帮他,胡队长表面不帮,但暗地里其实也在帮他。”
“”云杉有些想不通,自己爱的男人遭受磨难,她竟然能这么平静,这是什么样的爱?
“你就不怕他出事吗?”
“怕。”鹿鸣如实坦露。
她看向门口,靳枫正站在驾驶座旁边,但没有上车,显然是在等她,再转回头看向云杉。
“不能因为怕,就霸占他,他不只属于我一个人,他更属于他自己,属于社会,属于国家,属于时代。他决定要坚持的事,我无条件支持他,也相信他有这个能力解决所有的问题。”
“”云杉似是听得懂了她的话,又好像没懂,却无力再反驳。
她目送着鹿鸣走出院子,一直走到车旁,她和靳枫隔着车对视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很默契地各自上车。
车子开走了,院子空荡荡的。
云杉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她守在他身旁这么多年,始终只能是妹妹。
真正的爱情,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一加一等于一。
两个独立的个体,因为相爱,合二为一,成为一个更强大的整体,在满是荆棘的人生路上,共同进退,所向披靡。
明白这样一个事实,她有一种释然。
可不知为何,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云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茫然和孤独。
第89章 haper 83()
他们的车停在最近的山脚下;四个人下车,开始走山路。
袁一武背着达哇走在前面;靳枫一手扶着扛在肩膀上的轮椅;一手牵着鹿鸣,背上还背着一个包;跟在他们身后。
“三哥;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四个人;像去西天取经的唐僧师徒四个?”袁一武像吃了兴奋剂;一路上话多得很。
“那你是猪八戒;还是沙和尚?”靳枫时不时接他的话。
“猪八戒是张小雄;李大哥是沙和尚。我是猴子;当然是孙悟空;三哥是唐僧;那些女妖精都想吃,达哇是嫦娥;三嫂是什么呢?”
袁一武停住脚步;思索片刻;笑道;“三嫂是白骨精。”
“你确定吗?”鹿鸣觉得她够不上白骨精,这三个字的新解,白领骨干精英,很早就有了;她当然知道。
她想起来的路上;靳枫让她检查袁一武写的火情侦察记录报告;里面夹着一份情书,她已经背下来了,一字一句念出来:
你是天上的月亮
我是地上的猴子
地上的猴子想捞天上的月亮
月亮害羞躲了起来
这可急坏了猴子
猴子使劲地蹦啊跳啊,大叫:月亮,快出来吧
月亮就出来了,又大又圆,好美
猴子又想去捞月亮
月亮害羞又躲起来了
“不是不是,三嫂不是白骨精。”
袁一武听到这么没水平的情书,吓得赶紧求饶,也不敢看背上达哇是什么表情,回头看向鹿鸣,用讨好的语气改口:
“唐僧只对女儿国的国王动过心,所以三嫂就是女儿国的国王。”袁一武最喜欢看西游记,对里面的剧情不陌生。
“这还差不多。”鹿鸣不逗他了。
想到他写的那份比老太太的裹脚布还长的情书,她就想笑。
就像她小时候听到的那个故事,从前有座庙,庙里有个和尚,和尚说,从前有座庙,庙里有个和尚,和尚说袁一武的情书也可以无限循环下去。
虽然像小学生写作文凑字数,也没有任何技巧,但她觉得写得很好。
几个月前,袁一武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竟然能写出这样一份情书,还可以记录火情侦查报告,确实不容易。
袁一武背着达哇回头看她的时候,她感觉达哇应该听懂了这是写给她的情书。
达哇低头看着袁一武,原本只是两只手抓住他的手臂,悄悄地往上移了一点,抓住他的肩膀,也不再像最初那样,身体一直往后仰,生怕靠得太近。
鹿鸣拉住靳枫,悄声说道:“我脚有点酸,我们走慢一点点吧。”
他腿长,不管平地还是山路,走起来都跟飞一样。
“我背你。”
靳枫以为她走累了,把轮椅放下来,单手提着,把背上的包换到了前面,屈膝弯腰,让她趴到他背上来。
“这么多东西,你怎么背?我不累,我可以走。”鹿鸣拒绝没用。
他往后退了一步,和以往背她的时候一样,宽大的手掌直接覆在她臀上,把她按在他背上,起身就走,但走得没之前快,和前面的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鹿鸣抱着男人的脖子,歪着头看他的脸:“你听懂了啊?听懂了还背我?”
“我怕你眼馋,老是看达哇。”
“我是想看她听到袁一武写给她的情书,有什么反应。希望她今天能开口,说出清明节那天她看到的。”
“你不用担心,就算她不说,我们查了两个月,搜集到的证据,也能推断出那天事情发生的过程。”
鹿鸣想起昨天在达哇的院子里,他描述的那些情形,脑海里有很多疑问。
“山月谷森林氧吧里面有人在烧烤,再发生争吵,你怎么知道达哇会看到?”
“从假设的结果逆推出来的,假如达哇真的在德勒大叔坟前烧了之前,就有几个问题:
第一,冥币和纸钱从哪里来?
玉仑河专门出售冥币和纸钱的那条街,在清明节之前就已经被我们关停了,但不排除有些人私底下继续出售。
达哇给你送过信,冥币和纸衣落在包里,她想起来之后,肯定想再去买。我查过这些冥币和纸衣,纸衣折叠的工艺很复杂,只有山脚下一个老太太叠得出来。
达哇给你送完信,去月亮山,可以不经过山月谷森林氧吧,她但下山去老人家的路线,刚好经过氧吧里的一个休闲区。
休闲区虽然被火烧过,但因为是地下火,从地下蔓延,后来才烧到地面上,所以休闲区很多痕迹还在,里面有打斗过的痕迹,除了人的血迹,还有动物的血迹,其中就包括鹿。
第二,秦中流怎么会找上达哇?
他肯定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她。达哇经过休闲区,很有可能被他看到,才有后面一系列嫁祸达哇纵火的事情。”
“达哇应该是烧了冥币和纸衣,所以即使心里委屈,也不敢说出来,她可能觉得自己有错。我们得想办法让她跨过这个心理障碍。”
鹿鸣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达哇是违禁烧纸钱,也是受害者,她说出来,也还需要有其他人证吧?”
“问题就在这里。应龙把氧吧里几百名员工,一个一个问讯,要么说没看到,要么说看到达哇烧了纸钱,然后开车逃跑,矛头一致对外。”
“”鹿鸣虽然能理解,他们是在自我保护,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实在让人心寒。
他们没再聊这个话题,聊起其他一些轻松的事情。
边走边聊,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到达目的地。
了望塔建在高山之巅,金属塔架上面,有个小小的了望室,旁边配有阶梯。
与了望塔相隔100米左右之处,有一个几间连在一起的木屋,是了望员休憩和吃饭的食宿室,同时兼做仓库。
袁一武和达哇比他们早到一点,正和执勤的两个了望员一起在吃饭。
靳枫拉着鹿鸣进来的时候,两个了望员表情很惊讶。
“看你们这表情?我说了吧,我和三哥是搭档,来接你们的班。”袁一武一脸自豪的表情,看向靳枫:
“三哥,他们说我在吹牛,不信我能当了望员。你帮我作证,我行不行?”
其中一个了望员回过神来,招呼他们坐下,另一个给他们盛饭。
“可是,三哥来做了望员,不是大材小用吗?队里是不是弄错了?”
“不,你们这样想就错了,了望员的工作非常重要,没有大材小用的说法。森林消防工作没有大小之分,都必须同等对待。”
“对对对,三哥说的对。那,你们是从今天就开始吗?我还以为你们过两天才来。”
袁一武看了一眼达哇,解释道:
“我们提前来,想先了解一下情况,毕竟我是第一次做了望员,一会儿交接工作,你们别嫌我烦啊。”
“交接给我。”靳枫看了下时间,“走,现在就上了望塔,我们先看看周围的情况。”
他让鹿鸣留下,先吃点东西,他和两名了望员上离开了小木屋。
鹿鸣环视一圈,小木屋内很简陋,除了一个小厨房,一间仓库,还用布帘隔出来一个房间当卧室用。
她看过袁一武练习的火情侦察报告,专业性很强,除了观察火情和及时报警,还要观测气象。
一个了望塔,有3到5个了望员,轮班驻守,二十四小时不间断。
她虽然经常出入森林,但会在城市和森林之间切换。了望员长时间生活在高山上,等同于与世隔绝一样。
鹿鸣不知道,靳枫要做多久的了望员,想到这些不确定的事情,她突然有些恐惧。
袁一武觉察到她脸色不对,问她:“三嫂,你在看什么?吃饭吧。这饭菜是简陋了些,但还是能填饱肚子。”
鹿鸣扫视了一眼桌上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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