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又不是他去向皇帝求恩典,且他也不急在这一时,自是满口答应秦相。
侍卫统领宁慕画娶了秦相爷的唯一嫡女为妻,拉拢了宁慕画就等于拉拢了秦相,这笔买卖虽不是他去促成的,但对他来讲真是百里而无一害。
……
得知了季云妙的阴谋第二日,季六带着九娘去老夫人上房请安时同没事人一样的与众姐妹一道行了礼。
季七昨日回府后,对过来质问的何氏是以逛银楼为借口,后来几经何氏逼问,季七便说自个儿是约了宋之画,而约她是为了去瞧瞧她的落魄样。
“母亲,我真没有同宋姐姐说其他,我也不会像她那样,蠢的遥不可及,您就放心罢,宋姐姐都变得如此模样,只怕这人都要外嫁了,我怎会去学她那样的把戏……这不是自打咱们季府的脸面么?我今日真的是只是去见见她而已。”
何氏听得季七的这番话,觉得自己重金请来的嬷嬷倒也颇有用处,自家女儿经她教了一月规矩算是彻底醒悟过来了。
“宋之画变成如今模样,那是她自作自受,咱们不管她。”何氏苦口婆心,“七姐儿,你三哥哥如今中了三甲进士,你大伯说过些日子,会看顺天府中有没有什么空缺,让你三哥哥去里头做个闲职,咱们如今该有的都有,你就好好在府中跟金嬷嬷学学规矩,阿娘替你寻户好人家儿郎,你顺顺利利的,阿娘便放心了。”
老夫人坐在榻上瞧着府中一竿小娘子,亦是觉得季七近日亦是颇为有礼不少,她笑意盈盈:“咱们府中已经分家,请安之类的,你们这些丫头呀不来也无妨,只要你们众姐妹守望相助,我便高兴了。”
众人略略坐了一会儿,老夫人让众人离去,特意留下季云流。
留下与季云流说的还是她嫡亲舅舅,三品詹士沈大人的事儿:“你舅舅明日大抵就能到达京中了,住得还是原先城北的那三进宅子,我吩咐黄嬷嬷替你与你母亲备了些礼,你父亲后天便会去见你舅舅,你也去向沈府递张帖子,与你母亲去沈府走一趟,去见见你舅母也好。”
老夫人说着叹口气:“沈大人如今说起来也不能算是你嫡亲舅舅了,这事儿是咱们季府思虑不周,沈氏(季六原主的生母)就你一个女儿,如今你过继到了大房,沈氏名下便无儿无女,我怕你舅舅心中不利爽,会跟你父亲闹不愉快……唉,自你被赐婚给七皇子这圣旨一下,你三叔与三婶就不同意你过继之事,所以祖母怕你舅舅听信了别人的挑唆……你还是与你母亲一道去见见你舅母罢。”
“祖母放心,孙女儿晓得该怎么做。”季云流明白老夫人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让沈大人不计自家姐姐在季府族谱无儿无女的前嫌,在顺手去帮七皇子夺个嫡呗。
老夫人满意季云流的聪慧,又同她说了当初自己让她过继的用意,无非觉得何氏确实当不得正经母亲,又觉得三房的助力于七皇子来说太薄弱,还有一层,连皇帝都嫌弃了三房,这过继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讲完老夫人的打算,季云流开始告状。
告的就是七娘子与表姑娘的状。
“祖母,有一件事情,孙女得请你为孙女做主了。”
老夫人自然要问是何事。
季六顺口而来:“祖母,前些日子,咱们府中不是被人盯梢上了么?本以为皇上派人守着咱们府外就安生了,哪里知晓……七皇子昨日让人递了份信儿给孙女,说七妹妹昨日与宋姐姐在茶楼中商议了一件事儿,还是要让孙女失贞失德的事儿,这事儿还让景王的听了去,如今景王正想让人帮着七妹妹与宋姐姐,让孙女失了闺誉才好呢。”
“啪!”老夫人一拍榻上的矮桌,“你再说一次,七姐儿与之画商议要让你失贞失德?”
“莫约是罢。”季云流的泪眼也是能屈能伸的,长辈面前告状,自然要装得楚楚动人,“这是七皇子昨日派人送来的信上说的,让我在季府中小心一些……祖母,这事儿,孙女儿怕呀……”
“好哇,好哇……”老夫人气得在木几上直跺脚,“这两个人怕是都得了失心疯了,适才我还想着七姐儿如今懂事了不少,现下看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三房住在府中的!”
老夫人到底是老姜,虽说近日比较亲近这懂事通透又孝顺的六姐儿,也不是很相信季七与宋之画会糊涂成这个模样。
她未明着就赶了三房出府,而是暗中小心的让人观察着季七与宋家。
……
沈大人从蜀川回到京中,便成了京城的大红人,只因他人还未到,皇帝已经指派了他三品詹士之职的殊荣。
皇帝偏爱太子全朝都知晓,太子出生被风道人批的命语朝中大臣也都略知一二,詹士府詹士相当于太子的半个老师,日后太子登基,詹士便是妥妥的一品宰相!
有点眼色的,哪个不去巴结?!
然而,沈大人回了府中之后,便直接闭门谢客,所有人统统不见。
季正德递了拜帖,也没得到有待,同样被拒了回来。
沈大人在京中,只有嫁进季府的一个妹妹,季云流递了帖子,沈府门打开,将她与陈氏迎了进去。
在正厅中见过沈夫人与各女眷,不一会儿,沈莫威入了厅中,看见季云流先是微红了眼眶寒暄几句,而后就正色道:“云流,你怎可因私心让你母亲无后,这过继的事儿,你如何对得起十月怀胎生你养你的母亲!”
第二三三章 中了蛊术()
这样直白话语一出,让一旁的陈氏都僵了脸色。
“你母亲在天有灵,知晓你这般不孝,她定要死不瞑目了……”沈大人越说越激动,倾身往前,揪着肚子,忽然提不上气似的,直接向前扑倒过去。
“老爷!”
“父亲!”
惊叫声此起彼伏。
丫鬟婆子快速从门外进来,沈夫人声音都喊不稳了,“快快,快把老爷扶下去,去请太医来,请昨日来过的张太医……”
众人七手八脚的打算去抬人,季云流一抬手,出声道:“且等一下!”
在厅中的人都向着她瞧去。
陈氏亦是被沈大人的这突然一倒吓慌了神,再听得季云流这么一喊,即刻拉了拉她衣角,示意她莫要乱来。
而后众人又看见沈大人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地上,按着肚子,口中涌出一口又一口的鲜血。
沈夫人胆子都要被吓破了,扑跪过去:“老爷,老爷您到底是怎么了?”
“赶紧把我父亲扶到房里啊……”沈三娘子跺着脚喊一旁婆子。
季云流拍了拍陈氏,安抚了她,蹲下身子,瞧着沈莫威口中吐出的鲜血,伸手在地上的血液中化了一指尖的血液:“舅舅,你从四川回来之前,就有这个病症吗?”
一屋子的人都被她这样的举动给唬住了。
在屋中的众人没有一个人敢去地上沾沈大人的血液,这样的举动像个医者才会做的。
“没有没有……你舅舅在四川的时候便没有这个病症,自从一个月前离了蜀川一代,到了苏州坐船上京时,才有了这吐血的病症。”沈夫人已经急慌了,那时候他们一路从四川出来还好好的,可突然有一天她相公在吃饭时就吐出了一大口的血,且那时候血中还有白色虫卵一样的东西!
他们一路求医,一路的大夫诊了一个又一个,却没有人诊出什么来,这次到了京中,以为御医会有法子,昨日请了张御医过来,却依旧只开了几副固本培元的方子。
因此,今日季云流这样的举动,让求助无门的沈夫人全部倒了出来。
季云流又仔细感受了一下血液的黏稠度,用另一只手按了按沈莫威的肚子,沈莫威这次倒是没有吐血,感觉肚子也不疼了。
众人凝神静气,统统等待着她的结论。
季六:“张御医可有说这是什么病症?”
“他瞧不出大概来,说我除了体力虚弱了一些,别无其他异样,昨日回宫查阅医书去了,等会儿莫约就来了。”沈大人满牙的血液,讲的却是明明白白。
“舅舅这个怕不是病……”季云流抬起头,看着沈莫威,“大概是被人下蛊术了。”
“什么?”
“蛊术?”
沈夫人与沈三娘子统统倒抽一口凉气。
陈氏吓得也不清,但她瞧着季云流的模样,见她一脸的凝重,丝毫没有寻乐戏弄之意,也生生忍下了心底的疑惑,站在一旁,轻声开口:“六姐儿,沈大人身上怎么会中了蛊术?”
“这怎么中的蛊术,我是瞧不出来的,只是舅舅身上的蛊颇为厉害,拖不得,需早些解掉才是。”季云流从荷包拿出一张道符,向着沈夫人道,“去拿碗清水来。”
丫鬟们站着不敢动。
“娘……”沈三娘子第一个出声喊了沈夫人一声。
沈夫人不应她,只看沈莫威,见沈莫威重重点了下头,才急忙吩咐:“都站着做什么,赶紧去断清水来啊!”
水被端来,季云流双指指尖夹着道符一摇,那道符在众人面前就像变戏法一般燃了起来。
在场的人只见得她口中默念几句,那道符就燃成了灰烬。
灰烬放入水碗中,季云流道:“舅舅把符水喝了罢,这碗虽不能解掉舅舅身上的蛊,倒也能压制那蛊的发作,不会让舅舅再痛苦下去。”
沈莫威不犹豫,端起那碗符水仿佛没有看到那上头一层黑色焦物一样,一饮而尽。
一碗水下去,同神仙水一般,沈大人只觉得任督二脉都打通了,全身神清气爽。
他一摆手,让丫鬟婆子全数退了出去,沈夫人像着自己身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那退出的嬷嬷就知晓,这是要让适才丫鬟要守口的意思了。
屋中只剩了几个主人家,沈莫威不再沉默,直接问:“云流,你可能知晓,我身上的这蛊术该如何解去么?”
沈府女眷也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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