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晏道:“我记得……魏家这个女儿,自小就喜欢追在荣王身后跑……恐怕她不是你的良配。”
端王垂眸看了看庄晏,姐姐一向心思玲珑,见微知著,果真是一点蛛丝马迹都瞒不过她,只恨他上一世眼瞎,和荣王称兄道弟十几年,都没发现自己的王妃居然与大伯子暗通款曲。端王握紧了拳头。
庄晏看他的脸色不对,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端王认真地点下头:“你放心,我是不会让魏悦灵赖到我身上的。”
庄晏被他逗乐了,道:“长信宫那位一定不会让你顺顺利利地成婚,你也早做准备,有相中的姑娘,可以请保国公定国公或者是宗室的德老王爷出面做媒。”
按理说,皇子出宫开府时就该成婚的,可是端王都封王两年了,也没有定下亲事,要知道荣王比他只大两岁,王妃都进门四年了。
不过好在荣王府也没有嫡子,这样看来,两人谁都没有占上风。
端王道:“阿姐光顾着说我了,晋王叔满京里跑了这么久,还没给我找个到姐夫吗?”
庄晏就算是心智再成熟,也不过是十九岁的大姑娘,说到这里不免有几分羞涩,“谁说晋王叔是在着急我的婚事?”
端王微笑道:“晋王叔那么个清高的性子,素来不爱与人来往,更别提翰林院那群酸儒了,这几天却一反常态地拉着一群青年官员喝酒,全京城都知道他是在相看女婿呢!”
果然,实在是很符合晋王一贯不成调的做派,庄晏气呼呼地抿了唇角:“晋王叔实在是……”
端王又叹道:“王叔也是真心疼爱我们姐弟!我还记得小时候,虽然他不常在京里,可每次除夕家宴总会给我送一堆小玩意儿,都是一年攒齐了才送过来。”
是啊,就是因为晋王叔这样关照他们姐弟,即使他擅自撮合她和向泓,庄晏也无论如何都对他气不起来。
“不过幸好你和向泓的事情没有传出来,王叔这次也是太冒失了。”又掰正了庄晏的身子,一字一句道:“向泓非你良人,阿姐以后也不要再理他了。”
庄晏觉得暖暖的,她没有对端王讲那天打了向泓的事情,端王却主动提起,可见是真正关心她的。又不自觉好笑道:“论起来,你曾经师承陈阁老,向泓是陈阁老的得意门生,你们还是同门呢!”怎么能这样说师兄?
就是因为他是得阁老看重的弟子,上一世你才委曲求全地嫁了他!
端王很想这样说出来,可是却不能。他不是上一世那个生杀予夺的帝王了,而只是一个没有母族支撑、备受冷眼的皇子,甚至连光明正大给自己姐姐选门称心如意的婚事的权力都没有。
端王道:“正因为师出同门,所以才了解他,向泓为人看似磊落,却顽固不化,你们第一次碰面,你就狠狠落了他的面子,他估计日后都会认为你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这样怎么能过好日子?”
庄晏神色怪异地看着端王。
端王摸了摸脸,疑惑不解。
“说的你好像和人一起过过日子似的。”庄晏大胆地捏捏他的脸。
我当然过过,我还娶过三个老婆,两位皇后!
端王面无表情地拨下面上的手指,“阿姐你信我,别离向泓太近。”
庄晏道:“我一个闺阁女子,做什么会去见外男?”又想了想,道:“你放心,晋王叔再也骗不了我了!”
就怕一个向泓倒下了,晋王叔又找出千万个向泓来!
见端王还想再说,庄晏不欲继续在婚事话题上打转,便别开话头。
“你平时上下打点少不了银钱,手里还有多少现银?”
端王不想在庄晏面前掩饰争位的野心,心里算了算,便坦然地说:“先前不懂事,没攒下多少家底,幸好有以前外祖贴补的,手上大约还有一万多两。”
庄晏不客气地嘲笑:“以前不懂事,以后可不能糊涂了。”说罢,从自己的衣袖里翻出一个小布包,交到端王手里。
以自己对姐姐的了解,端王马上就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
果然,庄晏道:“这是五万两银票,通宝号的银票,你若是还缺银子,就直接找刘域。”
端王眼角抽搐,觉得自己又抱上了金大腿,还是银子多得能砸死人,每天点银票都能把手酸死的那种。
虽然上一世已经知道了刘域和她的关系,但此时还是要做做样子:“刘域?”略略迟疑道:“之前我派出去打听的人说,你不是常待在别庄,而是在蓟北一带游历……后来,刘域来见我,他是北地第一银楼通宝号的大掌柜,不是寻常人能指使得动,你们……”
庄晏本就有心支持端王夺位,当下也不含糊,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去荆州时,机缘巧合救了刘域性命,后来外祖去世,我想着不能坐吃山空,便想想个办法开源生财……我看他精于庶务,就出了本钱,托他寻了路子,做了点生意,开始是贩卖些木材,从关中到江南路途遥远,也顺道贩些别的……因为银钱携带不易,就自己开了银楼,慢慢生意就做大了。”
端王见她有些地方说得模糊,知道想必是有些野路子,生意不干净,倒也没点破。只说:“原来阿姐还是个大财主,只是荆州遍地水贼,阿姐莫非是有什么麻烦才去的?”
庄晏知道弟弟是真心关心自己,笑了笑,“你不必担心,行商不易,我不过是看这些江湖草寇武艺高强,有心选些人品不错的做护院。”
哪里会有大家小姐专门去荆州找了土匪强盗来当护院?不过鉴于是自己的亲姐姐,便是做出再多惊世骇俗的事情,端王觉得都是说得过去的。
反正他姐姐手里多得是银子。
端王起初还很担心庄晏会被欺负,现在马上放宽了心。
他姐姐和他一样,流了一半齐国公的血脉,就算是被人打压、被人遗忘,总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打出一片天地。
庄晏见端王虽然震惊,但也没反对,放宽了心。至于她去蓟北是为了收几个仗义的响马护卫辽东商队的事情就暂时不告诉他了。
想了想,道:“还是不要直接找刘域了,我在同庆坊有家玉石铺子,掌柜的辛超凡是刘域的徒弟,也是我信得过的,你若是缺银子就去找辛掌柜。毕竟你直接和通宝号接触太打眼。”说着递给他一块青翠光泽的挂件,“这个你先拿着,等改日我挑了好料子,再给你雕一块青龙。”同城交友,5分钟直接约!不兜圈子,快速同城见面,让约会变得更简单! 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同城爱缘 搜索 tcay2016 按住3秒即可复制 }
第十九章 争权()
端王一看,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他姐姐能不能不要财大气粗地不把钱看在眼里,随随便便就拿出一块极品岫玉蟾蜍,虽然端王也是见惯了好东西,但面上还是做出一派欣喜,“阿姐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五万两银子够我花一阵儿了,暂时也用不到别的,你就存好了吧。”
庄晏想了想,道:“也好,先预备下,万一以后用得上呢。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告诉辛掌柜。”
“好。”端王虽然沉稳,但经历一世沉浮,又回到少年时代,还见了自己愧疚半生的姐姐,终究忍不住露出了少年心性:“阿姐,自从母后去后,很久没有人叫过我乳名了。”说着,还可怜巴巴地看着庄晏。
庄晏哪里见过这样撒娇的少年,心软得一塌糊涂:“那我以后也叫你释奴?等你娶了媳妇也叫你释奴?”
少年扁了扁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就要叫我。”
庄晏抬手抚上少年的眉眼,“释奴,乖。”
端王漾开笑容,在苍翠竹林的映衬下显得无限妖孽,看得庄晏心里直摇头,这般瑰丽姿容幸亏是生做了男儿身。
忽而正了正脸色,道:“我听闻陆榆增心机颇深,把抚阳伯府管了个严严实实,今日你我在此处见面,不宜过久,恐怕他会察觉。”
端王仍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道:“放心,左不过是我们堂姐弟有话说。在他看来就是你为博前程向我示好,就算他想查,连我都查不出来的事情,阿姐你能让他查出来?”还朝着庄晏挤眉弄眼一番。
庄晏好笑地又替他理了理衣襟。
到底不能出来过长,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各自回去了。
待回到湖心亭时,庄令昭正不耐地摇着扇子。
“大姐姐这是去哪里了?叫我等了好久。”不忘上上下下打量庄晏,想发现些蛛丝马迹。
“前面有个小竹林,我就进去转了转。里面甚是凉爽,略歇了歇,散了热气才回来。”
庄令昭四下打量,看见庄晏衣摆上果然沾了一片竹叶,又想着庄晏离京十年,也没什么故交好友,便不疑有他。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看着天色晚了,估摸着里面的宴席也快结束,就回了席面上。
睿王府。
傅侧妃正在灯下做着绣活儿。
炕下摆了两个两个圆蹲,坐着的正是她的庶长子庄景辙。
“有几日不见辙儿了,可是朝中出了什么棘手的事?”傅侧妃盯着儿子眼下的乌青,忧心道。
庄景辙一向敬重母亲,觉得母亲眼界和胸襟不同于一般妇人,有时就算是父王也不及母亲看事情一针见血,也正是如此,他有了难解的事情也常向母亲请教:“卢滨两道的水路已经畅通,但朝中为了船行发生了争执。安陆侯府想要掌管两道的漕运大权,但是抚阳伯府自认管辖江南四省漕运,卢滨两道水路直接承自江南,应由抚阳伯管辖。为此朝中争执不下,谁知定国公府也插了一脚,说定国公府奉先祖遗命治理东南,这卢滨两道正在他们治下。偏偏端王殿下推了事情不理,说他只负责把水路修好,至今这漕运大权归属仍无定论。”
扯来扯去就是安陆侯府和抚阳伯府争夺漕运大权。
抚阳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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