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将军召下官前来,可是有要事?”
周鸿也不废话,亲自替朱旭斟了杯茶,笑道:“本将军这里有桩功劳想要送给朱大人,不知道朱大人可愿意接受?”
朱旭苦心经营半生,渴望着往上爬,闻听此言,半信半疑:“当真?真要这样的好事,大将军何必要假手于人呢?”
周鸿道:“朱大人莫非忘了本将军的职责?此行乃是秘密出行,还要朱大人代为保密。一则本将军不便出面,二则当年本将军路过伏城,朱大人还送过一美妾给本将军,甚得本将军欢心,也算是感谢朱大人当年的款待之恩!”
他话说的这般明白,朱旭连连拜谢。
半个时辰之后,周鸿从春风十里的雅间出来,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叶府,对着仍在昏睡之中的叶芷青承诺一般保证:“伤害你的人,我必让他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叶芷青眉头紧蹙,睡梦之中也不得安枕,犹如在做一场漫长荒诞的噩梦,怎么也醒不了。梦中的她赤足趟过焦火的枯草,身后是密密麻麻的蛇虫鼠议,紧追着她不放,沿着黑色的焦枯的土地爬上了她的脚面,沿着裸露的皮肤咬了下去,从脚底一直难受到了心间
她一声惨叫,从梦里惊醒,犹如负伤的野兽般惨叫,声音之大连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困意很快如潮水般退去,熟悉的感觉又来了,万蚁钻心,她在床上打起滚来
周鸿站在床沿处拦住了她,小心别让她滚到床下去,但床上的人早就失去了理智,脑袋朝着床柱子砰砰砰的撞过去,浑似那是个无关紧要的物件儿,根本就不足撞击。
他心痛如绞,合身将人抱在怀里,听着耳畔痛苦的声音,再次坚定了要将刘嵩千刀万剐的决心。
扬州府里,朱旭与幕僚就周鸿披露之事商讨:“周大将军说,他已经写信去百越联系证人以及受害者家属,漕帮也有不少帮众亦染了此毒药,恐怕受害者不少,若是能将此毒连根拔起,为民除害,也是大功一件,今年年底的考评一定是优,下任升迁之事也就容易了。”
幕僚对跟着朱旭这些年,每次朱旭回京叙职,他都少不了四下打听京中形势,各家权贵之事,对周府行事也有耳闻:“这位周大将军的话想来并非妄言,他可是个顶天立地的儿郎!”
朱旭笑的极为缺德:“他的话是不是属实,只消抓几名漕帮帮众回来,单独关在牢房里两天就有了结果。”难得周大将军还点明了漕帮染上此毒物的帮众,指点他查案的方向,再没有比这个更方便的了。
幕僚大喜:“这方子当真好用,只需安几项罪名,抓两个人回来打熬两天就知道了,还请东翁派兵点将!”那样子俨然拿朱旭当个将军对待。
朱旭果真点兵派将,连夜秘密抓了两名漕帮头目关押起来,还未到此日晌午,那两名头目就在牢房里打滚惨叫,失去神智一般,模样瞧着十分吓人,倒是验证了周大将军所说,江南漕帮总帮主刘嵩用毒药控制手底下帮众,居心歹毒,祸国殃民,罪大恶极!
朱旭大喜,立时便召集官员与地方守备,准备将江南漕帮刘嵩的势力连根拔起。他虽然也受过刘嵩供奉,但官途坦荡,比起暂时的利益,还是未来的前途更为重要。而那一众平日受刘嵩供奉的官员听说能够抄刘嵩的家,无不眼红至出血。
第297章 Reens。()
建和九年春,轰动大魏的“神仙膏”一案爆发。
时任扬州知府的朱旭上报朝廷,有西南药商举报,漕帮匪首刘嵩利用神仙膏蛊惑控制他人,谋夺财物,害人性命,被收押在牢,等候朝廷发落。
而那个西南药商便是傅奕蒙,周鸿前来扬州之时,傅奕蒙与连晖相隔数日便赶到了,见到叶芷青的惨状,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又过数日,虎妞跟赖大庆带着锦姐儿也来到了扬州,他们担心叶芷青的安危,将柳记交给店里的伙计帐房等人,亲自跑来探看。
锦姐儿入了叶府,见到贤哥儿顿时呆了:“贤哥哥?”
贤哥儿摸摸她的脑袋:“小笨丫头,叫哥哥!不是贤哥哥,是哥哥!”
锦姐儿不明白——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哥哥!
她的疑惑明明白白写在眼睛里,贤哥儿被她这副小模样给逗乐了,捏了下她圆润的小脸蛋,将她掐腰抱了起来,咧嘴大笑:“小丫头,我是你亲哥!你大哥!知道不?”
锦姐儿傻呼呼看着他,着实不明白他唱的哪一出:“你骗人的吧?”
贤哥儿近来虽然不曾亲见叶芷青,但与亲娘同住一个屋檐下,哪怕知道她被人下了毒,可是心中喜乐安宁却难以抹灭,见到锦姐儿只觉得无以言表的高兴:“小丫头,你娘就是我娘,我们是同一个娘生的!”
虎妞跟赖大庆傻傻看着眼前一幕,都不知如何反应。
赖大庆捅捅自家婆娘:“这这”这俩不是一个爹吧?!
他后知后觉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但凡身为男人,都会视此为平生之耻,可周大将军自建和元年就在安北,师傅可是失踪好多年才出现的。
虎妞白他一眼:“你傻了吧?这是好事啊。夫人这些年一直记挂着贤哥儿,眼下能够母子相认,也算是了了她多年心愿。”她眼圈都红了,拿帕子拭个不住。
锦姐儿小人家心眼儿不少,被贤哥儿搂在怀里,还记得另外一件事情:“那你爹也是我爹?”她从小就没有爹,既然她娘都分给贤哥儿了,他的爹是不是也应该分她一半呢?
小孩子说话口无遮拦,虎妞跟赖大庆都被她这句话问傻在当地,贤哥儿还未回答,周鸿已经从房里出来,打头听到她这句话,长臂一揽将小丫头抱在怀里,粗砺的大掌在她脑袋上摸了一把:“是啊,你娘也是贤哥儿的娘,我自然也是你爹!”
小丫头完全不认生,况且她小小的心眼里总觉得,有个大将军做爹很是威风,竟然半点不排斥,甜甜脆脆叫了一声:“爹——”
周鸿摸摸她的小脸蛋:“丫头跟儿子果然不一样啊。”这声爹真甜!
小丫头挣扎着要从他怀里爬下去:“我娘呢?我要去见娘!”
“你娘病着呢,等过段日子就许你们见面,她现在还不能见你们,你跟哥哥做伴儿好不好?”
贤哥儿想想亲娘的“治疗”之时的惨叫声,懂事的上前来拉她:“娘亲病着,妹妹别闹,等她好了再见不迟!”拉了锦姐儿去玩,自有周鸿身边的亲卫跟着这俩小家伙。
半个月之后,叶芷青再次在船上醒来,懊恼抚额:“我这是又被绑架了吗?”刘嵩的行为着实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大半条命都差点丢在扬州。
她头顶有人悠然笑道:“对啊,你被绑架了。”绑匪和蔼的出乎人意料:“本大王还却个压寨夫人,偶然下山遇到小娘子,见娘子丰神秀骨,姿容无双,心生恋慕,这才出此下策!”
叶芷青摸摸自己瘦削的宛如被切掉两块肉的脸颊,不用想也知道面容枯槁:“大王莫非眼瘸了?”她爬起来便要往舱房外面闯:“是谁给你的胆子,把我带出来?”
结果还未迈出舱房的门,内里坐着的男子便笑道:“哦,你儿子啊。他哭着喊着要娘,我能怎么办?自然只能把他娘绑回去了,不然天天有个哭包儿子,我也受不了啊!”
隔壁舱房里正与连晖对坐的贤哥儿不服气的嘟囔:“父亲胡说八道,我几时哭着喊着要娘了?我几时是哭包了?”
锦姐儿很是惊讶:“爹也会说谎?”
贤哥儿自打跟着亲爹去了安北,早就习惯了亲爹常年一副严肃冷漠的面孔,何时又会与人说说笑笑?但自从来到扬州之后,这段日子却觉得重新认识了亲爹,他再也不是过去那个不苟言笑的大将军了,倒好似他这些年常年被困于一件无形的铠甲之中不得放松,可是忽然之间那件铠甲被脱下来了,他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偶尔能看到他的笑容,说话也平和柔软了,再不是营中发号指令的大将军了。
——实在让人有些适应不良。
现在更吓人了,他居然还会开玩笑了!
贤哥儿抚额:“以前吧,爹他不会说谎,但现在他时不时胡说八道,我也不明白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扭头问连晖:“连爷爷,我父亲以前是怎样的人?”
连晖被周鸿邀请陪同他前往安北,途中也好照应叶芷青,替她戒*毒,顺便哄孩子。
他老人家年纪愈大,便越喜欢小孩子的活泼,尤其是从小看着周鸿长大的,提起他的小时候,怕是有一箩筐的故事要讲,在两个孩子眼巴巴的期盼之下,连氏小课堂开讲
叶芷青在扬州之时,就一再申明不会跟周鸿回安北,但是周大将军似乎打定了主意,霸道起来完全不讲理,趁着她昏睡之时将她打包带走,连声招呼都不打,实在令人生气。
生气归生气,真要难受起来,也是周鸿陪着她熬着,又有连晖从旁协助,开些调理的汤药来替她补身子,到达安北之时,她虽然身子依旧虚弱,却已经比在扬州之时强上许多,竟也能吃下小半碗饭,行走坐卧也不必非要人搀着了。
周鸿将人带到安北之后,留在离军营不远的一处民宅里,派了一队亲卫去守护,他离开许久,积压的公务不少,每日两地往返,掐着点算她的发作时间,倒也是两边不落,只是辛苦了点。
此行虎妞跟赖大庆跟着过来照顾,苏铭前往邕州去处理柳记的生意,倒也妥贴。临行之时,他特意来请示叶芷青:“师傅先在扬州养病,等我回去把生意上的事情交待清楚了,就来扬州侍奉师傅。”哪知道他走了没两日,周大将军就将人给绑走了。
虎妞跟赖大庆夫妇是摆明了叶芷青走到哪他们跟到哪,尤其叶芷青如今身体不济,虎妞更是贴身照顾,还时不常劝她几句:“大将军对夫人多年不忘,以奴婢的想法,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