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流放边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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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流放边塞- 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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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大人确实是个有能耐的。”潘嬷嬷不得不承认,“但都说庸州偏僻破败,比咱们赫钦还不如,所有调去庸州的官儿,恐怕得狠吃一些苦头。”

    姜玉姝叹了口气,“吃苦头是必然的。正因为庸州百废待兴,一切急需官员治理,朝廷才破格提拔人才。否则,如果正经遵照朝廷考选的规矩,表哥资历尚浅,暂时不可能被提拔的。”

    “这倒也对。”潘嬷嬷点点头。

    两人迅速拆看了一遍贺礼,姜玉姝吩咐:“好了,收起来吧。”

    “哎。”潘嬷嬷搬起一摞礼匣,走向里间,准备把贵重物品锁进柜子里,绕过屏风,抬头一看,见郭弘磊把襁褓解开了,吓得惊讶问:

    “公子?”

    “你在做什么呢?天冷,不能解开,唉哟,快把包被裹回去,当心冻着孩子!”

    姜玉姝在外间,刚喝了口茶,闻言立刻起身,匆匆走进里间,诧异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郭弘磊扭头,解释答:“我发现孩子一直挣扎,估计裹得太紧了,得解开,弄宽松一点儿,以免勒着他。”

    年轻父亲一脸严肃,婴儿则躺在微敞的包被里,露出穿着小袄子的右臂,攥着拳头,不时挥两下。

    “不信?你们看。”郭弘磊伸出尾指,碰碰儿子的小拳头,正色说:“他被裹得动弹不得,一解开,立马高兴多了。”

    “包被裹着才暖和,裹着也高兴!”潘嬷嬷把礼匣堆在柜子上,飞快去外间洗手,苦笑说:“天还冷,不能大意啊。”

    姜玉姝落座榻沿,动作轻而快,把微敞的包被掩上了,忍俊不禁,“让你看会儿孩子,一转眼,居然把包被解开了,也不怕孩子着凉。”

    郭弘磊指了指熏笼,“屋里暖和,他又穿得多,怎会着凉?我总觉得他热。”

    说话间,婴儿忽然张开拳头,一把握住父亲的尾指,攥着不撒手。

    郭弘磊一怔,旋即笑起来,神采奕奕,兴致勃勃,试探着拉拽了拽,夸道:“这小子,挺有劲儿的,不错!”

    “轻点儿,仔细拽伤孩子胳膊。”姜玉姝目不转睛,紧盯还没大人一条胳膊长的婴儿,悬心吊胆。

    郭弘磊任由儿子抓住自己尾指,“放心,我有分寸。”

    这时,潘嬷嬷洗净手,心急火燎赶回来,挤开小夫妻,不由分说,三两下把包被仔仔细细裹严实了,絮絮叨叨,“哪里紧了?明明不松不紧的,小公子清醒时活动手脚,不叫‘挣扎’。假如真裹得太紧,孩子就没法动弹了,能动弹,说明裹得正好。要不然,他会哭闹的。”

    “二月天,夜里冷,大人尚且穿着棉袄,孩子绝不能着凉。”

    小夫妻从善如流,“好,听嬷嬷的。”

    婴儿被重新裹上了,眼神懵懂,不哭不闹,只奶声奶气地哼唧几声。须臾,他皱皱小脸,打了个哈欠,逐渐闭上眼睛,不消片刻,便沉沉入睡。

    “瞧,真乖。”潘嬷嬷压着嗓子,慈爱赞道:“吃饱了,玩一小会儿,紧接着就睡觉。天天这样,才能长得结实!”

    初为人母,姜玉姝好奇心盛,一有空便抱着孩子,怎么看也看不够,婴儿皮肤舒展了、变白了、眼睛睁得更大了……整天津津乐道。

    郭弘磊忙忙碌碌,但稍有空闲时,也爱逗儿子玩耍。今晚,离家前夕,他更是依依不舍。

    潘嬷嬷抱起熟睡的婴儿,“我把他抱给奶妈。公子明天要启程回营,早些休息,养精蓄锐,才有力气赶路。”

    郭弘磊点点头。

    姜玉姝亲昵蹭了蹭孩子脸颊,“明天见。”

    “早点儿安歇。”

    “哎。”

    潘嬷嬷抱走了孩子,姜玉姝指着一个小箱子,叮嘱道:“明天回月湖,这箱东西是给翠梅成亲用的,箱子里是红绸、胭脂香粉和几样首饰。辛苦一场,留守刘村的其余人也有赏,我都准备好了,邹贵会交给周管事,不用你操心。”

    “明儿叫人搬上马车,带回村里,他们自然知道是给谁的。”

    郭弘磊脱了外袍,随手一抛,准确撂在架子上,一本正经说:“你待丫鬟甚好,到时我得给长荣包个红封,避免下人说‘公子不如夫人大方’。”

    “哪里?二公子平日够大方的了。”

    姜玉姝笑了笑,感慨道:“翠梅一贯尽心尽力地照顾我,勤勤恳恳,她成亲,我乐意帮忙张罗。算起来,她和长荣相处已久,情投意合,又早已定亲,回头你不如叫周管家挑个黄道吉日,趁人齐,把喜事办了。”

    “长荣爹娘从长平搬来了,明天一道北上刘村,他家会安排的。”

    姜玉姝一拍额头,“哎呀,我忽略了!不过,即使彭家会安排,他家忠心耿耿,必会请示你的意思。”

    “知道。”郭弘磊身手敏捷,脚步极轻,猛地从背后打横抱起她,大步走向床。

    “啊——”姜玉姝毫无防备,唬了一跳,“别这样吓唬人!”

    两人倒在榻上,推搡打闹一阵,他叹道:“明天一走,不知何时才有空回家。从前在村里,快马加鞭,一个时辰便到家,如今在县里,急行军也得大半天。”

    “放心,放心。”姜玉姝倍感不舍,安慰道:“现在已经安稳安家了,老夫人颐养天年,孩子们无忧无虑,家里有我和嫂子,还有三弟四弟,你不必担心。等我有空就去月湖探望你,不也一样?”

    “唔。”

    郭弘磊搂紧了她,叮嘱道:“母亲所言极是,家里今非昔比,除了投军立功,只能靠科举入仕。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督促三弟四弟用功,他们若懒惰顶撞、不听嫂子的劝,当请母亲下令动家法,严加管教,不严不能成才。”

    姜玉姝理解一家之主肩负重担,宽慰答:“我明白,一定督促他们用功读书!”

    翌日·清晨

    又是一次分别。

    两匹马,三辆马车,满载拎着包袱的人,即将前往月湖镇刘村,共建田庄。

    因着郭弘磊他们在赫钦卫,相距甚近,这些人虽遗憾无法留在县城,但并无太深的被冷落之感。

    临行前,郭弘磊在卧房里,与妻儿道别,无奈说:“我得回营了。你安心休养身体,彻底恢复了再上任,横竖西平仓尚未建起,暂不必急着屯粮。”语毕,他俯视熟睡的儿子,低声吩咐:“好生照顾孩子,回头我重重有赏。”

    “是。”奶妈邱氏会意,忙躬身屈膝。潘嬷嬷郑重答:“公子放心,我们日夜不敢松懈!”

    姜玉姝掩下离愁别绪,笑盈盈说:“等烨儿长大些,我看看能不能带他外出,上月湖游玩游玩。”

    郭弘磊愉快答:“那我可盼着了!”

    “天阴沉沉,早些动身吧,尽早到刘村。”姜玉姝忍不住叹了口气,不放心地说:“虽然现在苍江对岸已无北犰贼,但曾听你提过,军中惯常巡卫江岸、经常比武,你千万多加小心。非战时,尽量避免受伤。”

    郭弘磊点点头,“这是自然。”他沉默片刻,忍不住也叹气,“我走了。”

    姜玉姝挤出笑容,挥挥手,“一路小心。”

    郭弘磊颔首,转身拉开房门,大步流星地离去。

    少顷·府门口

    郭弘磊精神抖擞,威严嘱咐:“郭家有我一人从军足矣。三弟生性斯文,不惯舞刀弄棒,四弟虽壮实,身手却不甚灵活。因此,你们应该发奋用功,今年的县试,都下场试试,努力考取功名,让母亲高兴。”

    “二哥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郭弘哲自幼酷爱读书,加之曾遭受原知府万斌羞辱,立志一雪前耻,日夜苦读,志在必得。

    郭弘轩却从小懒散,在长平时无人认真管束,偷偷把书本放下已久,此刻只能硬着头皮答:“我会用功的。”

    郭弘磊低头,摸了摸侄子脑袋,叮嘱道:“你也不例外,也要用心读书习字。”

    “煜儿记住了。”郭煜点头如捣蒜,小孩子心性,不忘提醒:“二叔,别忘了给我的奖赏。”

    郭弘磊笑了笑,“没忘!”

    “弘磊,”王氏眉头紧皱,年事已高,雪白短鬓发在晨风吹拂下晃动。她享受荣华富贵大半生,暮年却饱经磨难,如今只盼全家平安团聚,十二分不愿次子投军,却无法阻止,凝重吩咐:“出门在外一切要小心,有空常回家,让家里人看看,好放心。”

    郭弘磊忙答:“是。有空自当常探亲。”最后,他望着王巧珍,隔远了,客气说:“母亲年迈、孩子年幼,两个弟弟又年少,今后家里就辛苦大嫂带着玉姝照管了。”

    “应该的。”叔嫂之间,王巧珍客气答:“你在外头多保重,免得老夫人担心。”

    郭弘磊颔首。

    “碧月、娟儿,”王氏略扬声,一心为儿子考虑,吩咐道:“你俩跟着去月湖,平日如果弘磊回田庄休息,务必伺候好他的饮食起居。”

    小桃、碧月、娟儿三人,昔日侯府大丫鬟,曾贴身服侍郭弘磊一阵子。碧月与娟儿上前,两人年轻,天生底子好,稍一休养,皮肤便逐渐恢复白嫩,清秀俏丽,齐声答:“是。”

    郭弘磊欲言又止,虑及人员是妻子与大嫂合力安排并分派的,最终没吭声。

    王巧珍悠闲睨了一眼,默不作声,暗想:如果弟媳妇在场,脸色恐怕难看喽。

    王氏抬头看了看天色,苍老叹息,催促道:“行了,既然赶着去刘村宴请朋友,那就动身吧,别耽误了回营的日子。”

    郭弘磊朝母亲深深一躬身,“母亲多保重,儿子改日得空再回来。”

    下一瞬,他上马扬鞭,“驾!”

    车夫旋即挥鞭,赶车尾随,渐渐远去。

    马不停蹄,至深夜,一行人方抵达刘村。

    农家小院里陆续掌灯,众人飞奔相迎,欢声笑语,欣喜大喊:“公子回来了!”

    “公子伤势痊愈了吗?”

    “孩子生下来了吧?”

    “算算日子,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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