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流放边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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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流放边塞-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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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玉姝摸了摸自己的鬓发和脸,不解地问:“嫂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风吹日晒两个月,王巧珍面黄肌瘦,憔悴得像是老了十岁。她盯着对方依旧白皙光洁的脸庞,艳羡之余,无法自控地嫉妒,幽怨道:“到底是年轻几岁,你稍稍歇一歇,气色便好了。不像我,晒黑了简直不敢照镜子,怕吓着自己。”

    姜玉姝安慰道;“等到西苍安顿下来后,多休养一阵子,肤色会恢复的。”

    “休养?你忘了咱们是去充军屯田的吗?”王巧珍愤懑难平。

    姜玉姝笑了笑,掷地有声答:“我们连三千里路都快走完了,还怕什么屯田!”

    王巧珍等了半晌,见对方始终气定神闲,忍不住问:“玉姝,莫非你知道廖小蝶?”

    “知道啊。听说,廖表姐是侯爷堂妹的女儿,夫家姓龚,表姐夫现任西苍知州。”姜玉姝如实答。

    王巧珍摇了摇头,“你肯定不甚清楚!”

    “确实不清楚。我刚进门侯府便出事,还没来得及认识亲戚呢。”姜玉姝不动声色,微笑问:“嫂子,不知廖表姐是什么样的人?”

    王巧珍抬高下巴,慢条斯理答:“旁支远亲,寒门小户庶女,父母早亡,家境贫穷无以为继,投靠了靖阳侯府,凭着一张惯会哄老人高兴的嘴,一住多年,耍尽心机,险些成了世子侧夫人。”

    “侧夫人?”姜玉姝吃了一惊,“这我倒是真没听说过。”

    王巧珍鄙夷道:“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事儿,公婆不准人提,谁敢嚷嚷?”

    姜玉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不止呢。”王巧珍满脸嘲讽,冷笑告知:“廖小蝶当不上世子侧夫人,便打弘磊的主意。”

    姜玉姝愕然,惊讶问:“她似乎是和世子同龄吧?”

    “嗯,比弘磊大四岁。”王巧珍眯着眼睛,鄙夷道:“我前脚进门,她后脚投奔入府,当年弘磊才十二岁。哈哈哈,廖小蝶一心想攀高枝儿,挑挑拣拣,拖成了老姑娘,急得勾引二弟,结果败露,侯爷大发雷霆,婆婆才匆匆把她许配给龚益鹏。”

    “这、这够稀奇的。”姜玉姝难以想象。

    王巧珍笑吟吟,眼底闪过一抹幸灾乐祸之色,柔声说:“如今,小蝶是西苍的知州夫人,你可要小心些,千万看紧弘磊。”

    姜玉姝斜掠鬓发,迟疑道:“不至于吧?她已是有夫之妇,应该不敢胡闹的。”

    “啧,你不懂,那女人可不一般。”王巧珍笃定道:“若是不信,尽管等着瞧!”

    不一般?有多能耐?姜玉姝困惑不解。

    夜间

    小炕桌上油灯光摇曳,姜玉姝提笔蘸墨,给远在都城的父亲回信。

    “贪墨案过去没多久,失地庸州仍未收复,西苍将士与北犰几次交战,战况均不妙。”郭弘磊神情凝重,推测道:“如此看来,即使都中尊长嘱托过,亲友也不可能太关照咱们。”

    姜玉姝抬眸问:“我们主要得靠表姐夫和穆将军,对吧?”

    郭弘磊点点头,“按律,十六岁以上、四十五岁以下的男人充军,其余人屯田。穆将军是父亲故交,现任西苍长平卫指挥使,经商议,男丁将去投西苍卫。你们则待在州城,由表姐夫安排屯田事宜。”

    “老夫人非常信任表姐夫妻,已认定郭家将被分到西苍城郊屯田。”姜玉姝搁笔,话锋一转,却道:“但依我猜却未必然。”

    “哦?”

    姜玉姝吹了吹家书未干的墨迹,娓娓分析道:“庸州被北犰敌兵屠杀十余万人,为了充实边塞,朝廷责令众多流犯前来西苍。如今战火未息,越往北越危险,人心惶惶,百姓纷纷南下避难,流犯却身不由己。因此,可想而知,略有权势的流犯便会打点官府,力争待在安稳之地屯田。”

    “此乃人之常情。”郭弘磊铺纸,低头给舅舅写信,“即使沦为流犯,也会尽力保护自家老弱妇孺。”

    姜玉姝直言不讳道:“所以嘛,僧多粥少,表姐夫虽是知州,却也不一定能帮忙。况且,靖阳侯府先时显赫,因着贪墨案败了名声,恐怕不少人正等着践踏咱们呢。”

    “你怕不怕?”

    姜玉姝头一昂,“怕有何用?走一步看一步!”

    郭弘磊赞赏一笑,冷静道:“天无绝人之路,到时大不了另想办法。”

    “正是。”姜玉姝心思一动,怀着好奇,字斟句酌地问:“哎,我曾几次听你聊起穆将军和表姐夫,却从未听你提廖表姐,难道不熟悉吗?”

    郭弘磊当即皱眉,转瞬又舒展,淡淡答:“交情浅,称不上熟悉。”

    姜玉姝目不转睛,微笑问:“奇怪,听说表姐寄居侯府多年,你们之间居然不熟悉?”

    墙边不少人已入眠,鼾声里,郭弘磊简略答:“男女七岁不同席。表姐当年投奔来时,已经是大姑娘,我却正忙于功课,极少碰面,即使见面也没什么可聊的,”

    姜玉姝点点头,顺势问:“那,表姐夫呢?”

    “他是父亲同僚之子,中第后请父亲帮着谋了个县令的缺,如今已升为知州。”郭弘磊耐性十足,“虽是平辈,可龚兄年长十岁,从前我年纪小,与他聊不到一处,故也不甚了解。”

    “原来如此。”姜玉姝眸光水亮,暗忖:看得出来,他不喜廖小蝶……思及此,她松了口气,心生愉悦,轻快道:“行啦,不愁了,一切等到达西苍便明朗。后天早起赶路,你有伤在身,快去歇息,养精蓄锐!”

    ==================

    六月初五,天刚亮,驿所内外便热闹起来了。

    张峰挑了几个强壮驿卒暂补已逝同伴的缺,押解犯人继续北上。

    “意外休整了三天,绝不能再耽搁。别磨磨蹭蹭,赶紧坐好!”负伤的官差和犯人无法步行,他不得不多弄了几辆板车,催促道:“仅剩两百多里路,快走!”

    车轮吱吱嘎嘎,数日后的傍晚,一行人风尘仆仆抵达西苍。

    置身于陌生边塞,郭家人走向城门,百感交集,忐忑不安。

    “终于到西苍了!”姜玉姝盯着城门,内心五味杂陈,“咱们足足走了三千里路!”

    郭弘磊缓缓道:“可算到了。”

    “二哥,”郭弘轩迷茫扫视四周,眼眶忽然一热,泪花闪烁,哽咽道:“我真想回家。”

    众人一听,顿露悲伤之色,哀切低落,步伐沉重。

    郭弘磊拍了拍胞弟肩膀,劝慰道:“别伤心,有朝一日,我们总会回去的。”

    这时,几名官差从板车上拎起细铁链,抖开整理。张峰清了清嗓子,心平气和,吩咐道:“要进城了,老规矩,除重伤患之外,把其余犯人锁上。”

    “是。”

    仍是两根铁链,仍是郭弘磊率先挺身而出。

    但当姜玉姝身形一动时,郭弘轩却擦干眼泪抢步上前,铿锵有力说:“来,锁我!”

    郭弘磊朗声道:“好!”

    紧接着,郭弘哲也挤上前,伸手道:“序齿该是我先。四弟,让让。”

    “三哥,上次进城时是你先,这次理应让给我!”说话间,郭弘轩主动捞起铁链,熟练锁了自己的手腕,令众官差哑然失笑。

    “轩儿——唉。”王氏欲言又止,心酸难言。

    姜玉姝欣然赞道:“两个弟弟愈发懂事了,敢于担当,这很好。”

    “家逢巨变,真是苦了孩子们了。”王氏摸了摸孙子脑袋,险些落泪。

    张峰一挥手,“走,进城,随我去交差!”

    三千里长路漫漫,途中时常横穿州县,姜玉姝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游街示众。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边塞辽阔,雄浑壮美,自古民风剽悍,粗犷直爽。

    走着走着,姜玉姝莫名兴奋,趁机仔细观察西苍街市:

    边塞自是远比不上都城富庶繁华,衣料首饰脂粉一类的铺子稀少,当铺客栈等颇为冷清,但酒肆极多!各式各样的酒幌迎风飘扬,酒香浓郁,几乎座无虚席,热闹非凡。

    醉醺醺的客人红头胀脸,或唾沫星子横飞高谈阔论,或拍桌破口大骂,或烂醉如泥趴桌昏睡。店小二们声嘶力竭地招呼,忙得不可开交。

    风一吹,街上满是酒香。那些人醉得稀里糊涂,怎么过日子?姜玉姝叹为观止。

    片刻后,旁边巷内走出三个醉酒男人,勾肩搭背,赤膊拎着酒坛子,踉踉跄跄东倒西歪,边走边喝。他们旁若无人,发现一队官差用铁链押着两串流犯,顿时笑嘻嘻,手舞足蹈,大着舌头嚷:“喂!干、干什么的?”

    “哈哈哈,两串儿,有意思!”

    “你们、你们为什么这样?上哪儿去?”

    酒鬼拦路,胡言乱语。姜玉姝屏息避开,大喊:“张大人!这几个人喝醉了,拦路捣乱。”

    “怎么回事?”郭弘磊听出了妻子嗓音,转身便想靠近,却苦于手腕被锁,行动不便。

    领头的张峰握着刀柄,匆匆往回走,不满地问:“谁捣乱?来人,快把他们轰走,少耽误赶路。”

    “是!”

    然而,官差刚动手,其中一个酒鬼却看直了眼,扑近欲搂抱姜玉姝,淫/笑道:“小娘们,来,陪哥哥乐一乐,喝、喝几杯!美人儿,咱们亲热亲热。”说话间,他甩动酒坛子,酒液四溅。

    姜玉姝躲闪不及,被泼了一脸酒,勃然变色,想也没想,扬手照着登徒子的脸就是一耳光!

    “啪~”,清脆响亮。

    她横眉冷目,厉声呵斥:“滚!”

    话音刚落,郭弘磊携着一缕劲风赶到,他二话不说,迎面便一拳,旋即抬腿狠踹,当场把无礼之徒踹得飞出丈余!

    “啊——哎哟咳,咳咳咳。”酒鬼鼻血长流,捂着腹部蜷缩,痛苦咳嗽几声,“哇”地大吐,恶臭熏天。他疼得清醒了,脸红脖子粗,口齿不清地骂:“王八羔子,你是谁?报上名来,老、老子饶不了咳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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