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流放边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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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流放边塞- 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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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姜玉姝拍拍手,忧心忡忡,“我问过方大夫,你这伤,至少需要休养一个月,可咱们距离西苍只有两百多里了。假如,到时官府命令男丁立刻充军,几个伤患该怎么办?”

    郭弘磊低声告知:“放心,我已托人先行打点,好歹等伤势痊愈再投军,否则上阵便是送死。”

    姜玉姝心弦一紧,脱口而出,“你可一定不能死!”

    “这……”郭弘磊欲言又止,斟酌再三,郑重承诺道:“我尽力而为!”

    栅门外·拐角处

    潘奎抱着手臂,悄悄审视昏暗憋闷的牢房,皱眉问:“流放三千里,郭家人都是这么过的?”

    “当然。”张峰瞥了瞥,严肃表示:“我们押解犯人,必须得遵守规矩,赶路便赶路,夜宿便夜宿,样样照着规矩办。”

    潘奎搓搓下巴胡茬,生性直率,疑惑问:“按常理,勋贵世家遭逢巨变,百余口人被流放,忍饥挨饿风吹日晒,想必满腔怨愤、忧愁低落,可我怎么看他们挺镇定从容的?融洽说笑,简直不像犯人。”

    “其实,我们也很惊奇。”张峰感慨万千,唏嘘告知:“这些年,我押解过不少世家贵族,有几十口人的,也有几百口人的,一般在流放途中,犯人会逐渐抛却涵养礼仪、变得自私冷漠,争斗时往往不留情面。有的甚至丝毫不管亲人死活,只顾自己。”

    久经沙场,潘奎并不意外,“患难方现真性情。生死攸关之际,人人都想活命。”

    “但郭家却不同!”张峰既是由衷欣赏,又感激救命之恩,大加赞赏道:“初时,我们还担心犯人窝里乱、耽误赶路,谁知他们竟一直没乱!您瞧,至今仍秩序井然。唉,真是不得不佩服郭二公子,年纪轻轻,却十分沉稳,文武双全,能屈能伸,管束有方——”

    潘奎抬手打断:“得得得!行了,别夸了。”他转身离开牢房,揶揄说:“张大人如此赞赏,不知道的,恐怕怀疑你收了那小子的贿赂。”

    “您这话未免太冤枉人了!”张峰脸色一变,“张某敢对天起毒誓,若是收过郭家贿赂,不得好死!”

    潘奎忙道:“咳,玩笑话而已,别当真。”

    “郭家该死的人早已经死了。”张峰恩怨分明,有心为郭弘磊解释,正色道:“事实上,其余人只是被牵连,本身并非大奸大恶之徒,何必一棒子全打死?”

    潘奎哼了一声,昂头负手,若有所思。

    次日·清晨

    休整三天,风尘仆仆的郭家人无需早起赶路,终于能睡个懒觉。

    男女分开,中间一堵破矮墙,鼾声阵阵。

    郭弘磊自幼习惯早起练武,根本躺不住,便披衣起身,不由自主,扭头朝隔壁女眷的歇处望了望:

    唔,看不见她,被丫鬟挡住了。

    他莞尔,轻轻走向栅门。

    炎炎夏日,闷热不堪。张峰有令在先,白天时允许犯人到后院透透气,但严禁踏出院门半步。

    铁锁“咯啦”作响,驿卒开了门,郭弘磊自去后院打水洗漱。

    下一刻,牢房角落一女子坐起,她揉揉眼睛,略理衣裙,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踏出栅门。

    天才蒙蒙亮,雾白茫茫。

    驿所建在官道旁,简陋僻静,后院有几株参天大树,枝繁叶茂,遮住了熹微天光。

    “你起得够早的!”

    “习惯了。”庭院里只有郭弘磊和四名官差,随口闲聊,他把木桶扔进井里,单手打水。

    辘辘吱嘎,水声哗啦。

    岂料,郭弘磊刚把桶提出井沿,突听后方响起女子凄厉尖叫:

    “救命!救——”

    前世,无论家境贫穷与富裕,新婚夫妻大多会筹划一次蜜月之旅,畅享二人世界,极尽浪漫之所能。

    今生,睁开眼睛时已经成了亲。

    人还迷糊着,圣旨从天而降,除爵抄家流放!

    西苍远在边塞,三千里漫漫长路,限两月走完。

    ——不知能否视为蜜月之旅?

    姜玉姝身穿孝服,背着包袱,未佩戴任何首饰,更未施脂粉。她生性坚韧,苦中作乐,暗忖:既来之,则安之。索性把它当成蜜月之旅!

    以活着抵达西苍为目标的特别旅行。

    押解犯人的官差们均佩刀,为首者名叫张峰,其副手叫刘青。

    张峰黝黑健壮,一挥手,吩咐道:“把他们锁上。”

    “是!”刘青高高瘦瘦,一溜小跑,高声喊道:“按律,押解途经繁华闹市时,为防犯人趁乱逃脱,必须捆/绑!”

    一声令下,几个官差立即抖开两条细铁链,此链每隔尺余便设一锁,用以呈串状束缚犯人。

    张峰催促道:“快点儿,都麻利些。规矩是日行五十里,假如超出两个月,我们挨罚,你们也将受到西苍州府的惩治!”

    两根细铁链,需两个人领头。

    因株连而遭流放,已是倒了大霉,再被铁链捆着走出都城,游街示众,遭人耻笑,简直颜面扫地。

    谁肯领头?

    霎时,众下人面面相觑,个个恓惶沮丧。

    郭弘磊毫不犹豫,挺身而出,递出了右手,官差立刻“咔哒”给锁上了。随后,他扭头看着家人,平静地招呼:“四弟,来,咱们兄弟俩领头。”

    “二哥,我、我——”郭弘轩脸红耳赤,十指哆嗦,惶恐至极。他十四岁,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不愿上前,可也不敢拒绝。

    王氏一向养尊处优,此刻倍感屈辱,抬不起头。她心疼嫡幼子,忙道:“轩儿还小呢,序齿也该是弘哲!弘哲,快去!”

    “啊?”郭弘哲吓一大跳,支支吾吾,脸唇泛白,瞬间急得快发病了,不知所措。

    郭弘磊盯着两个弟弟,宽慰道:“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没什么的。”

    “快!”官差抖了抖铁链,提醒说:“趁这会子人少,赶紧出城,否则等天一大亮,可就人山人海了。”言下之意是将更难堪。

    这时,姜玉姝下定决心,一声不吭,上前与丈夫并肩,果断伸出右手!

    官差愣了愣,才“咔哒”给锁上。

    “你——”郭弘磊愕然,始料未及。

    “姑娘?”翠梅大吃一惊,抢步凑近,红着眼睛说:“让奴婢打头,您快下来!”

    姜玉姝摇摇头,侧身扬声,冷静道:“二公子说得对,人应该能屈能伸,这的确没什么。快上来吧,别耽误时辰,咱们要赶路的。”

249。守得云开() 
此为防盗章  官差下意识握住刀柄; 惊讶问:“怎么回事?”

    “谁在哭?”

    “你俩盯着后院,我们去瞧瞧!”两名官差不敢怠忽职守; 匆匆探查。

    驿所内并无闲杂人等; 呼救女子恐怕是自家的。

    郭弘磊即刻撂下木桶; 循着哭声,随官差找到后廊一间破旧耳房前。

    三个男人见房门半敞; 传出一女子哭声。

    “谁?”官差以刀柄推开门,疑惑望去:

    小桃衣裳被撕裂; 脸颊红肿,嘴角破裂流血。她跌坐在地,双手抱胸捂住自己上身; 抬头见了郭弘磊,立刻跪地膝行,委屈哭喊:“二公子……求公子为奴婢做主!”

    郭弘磊沉下脸扫视四周,劈头问:“谁干的?”

    官差提刀搜查,却一无所获; 人早跑了。

    “快说!究竟谁干的?”郭弘磊迅速审视门窗。

    小桃羞愤不已;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哆嗦答:“奴婢、奴婢没看见他的脸; 只看清楚了他身穿戎装。”

    戎装?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官差清了清嗓子; “咳; 戎装?你可看清楚了?不准信口胡说啊。”

    郭弘磊催促道:“具体说一说!”

    小桃急赤白脸; 气愤表明:“公子; 奴婢看得一清二楚; 那卑鄙下流的登徒子就是穿着戎装,简直畜牲!”

    驿所并不大,且僻静,小桃尖利的嗓音传遍里里外外。

    因听见“戎装、畜牲”,潘奎无法置若罔闻,率领几个手下大踏步赶到,黑着脸问:“哎,你真看清楚了?这驿所里穿戎装的,除了老子,便是老子的手下,你要是指不出登徒子,就是诬陷!”

    “我、我才没有诬陷。”小桃衣衫不整,被几个男人盯着,愈发难堪,瑟缩成一团,放声痛哭。

    这时,姜玉姝等人也赶到了。

    她从睡梦中被惊醒,来不及梳头,理妥衣裙后胡乱一挽,便不放心地跑出栅门。

    “小桃?”姜玉姝疾步靠近,蹲下问:“你、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少夫人,求您为奴婢做主!”小桃涕泪交流,狼狈至极。

    事出突然,姜玉姝搂着人,一头雾水,安慰道:“先别哭,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潘奎生性急躁,浓眉倒竖,扬声问:“光知道哭,哭有什么用?你既点明‘戎装’,倒是指出人来!老子倒要瞧瞧,究竟是你诬陷,还是手下人犯错。”

    姜玉姝被粗犷大嗓门吓一跳,忙扭头,提议道:“各位,好歹先让人洗把脸吧?这样问话,叫她怎么答?”

    潘奎一愣,点了点头,严肃道:“行,叫她快穿好衣裳!我们奉令追捕逃、逃犯,赶着回军复命,吃过早饭便启程,没空听女人哭,但听听‘登徒子是谁’,倒是可以。”语毕,他带着手下转身离开。

    两刻钟后

    庭院里,以水井为界,边军占东,郭家人位于西侧,官差和驿丞等人居中观望。

    众兵卒一字排开。

    “统统站好了!”潘奎拎着马鞭,缓慢踱步,挨个审视手下,冷冷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凡办差期间,一向严禁饮酒与嫖/赌。今天,却有人明知故犯,欺侮了女犯人。”

    田波提心吊胆,后背冷汗涔涔,故作纳闷状。

    马鞭一甩,潘奎蓦地暴吼:“谁?谁干的?是男人就自己承认,麻利点儿,立刻站出来!”

    臭丫头,装什么贞烈?害惨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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