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流放边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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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流放边塞-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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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已算清,三百七十五亩地,共收土豆一百二十万斤,除去事先承诺给各家的三成半,剩七十五万斤!”

    “这批粮食,暂存放在你们村,待我回县里禀明潘大人后,官府自会派人前来处理。”

    “三平,你得安排人手仔细看管,倘若莫名变少,可就麻烦了。”

    里正刘三平吓一跳,点头如捣蒜,躬身答:“一定,我马上安排乡亲们轮流看管,您放心,官粮谁也不敢碰的。”

    庄松背着手,威严告诫:“各位,我仍是这句话:老老实实,皆大欢喜;动歪心思者,休想有好果子吃!”

    “是。”

    “我们不敢不老实。”众村民纷纷躬身,齐心合力,牛车骡车一长溜,忙碌搬运粮食,暂存于几十处地窖中。

    傍晚

    郭家东屋窗半敞,夕阳斜照,琴声悠扬。

    沐浴后,姜玉姝秀发微湿,垂首抚琴,曲调轻快,弦音却含愁,神色娴静。

    郭弘磊坐在一旁,默默凝视端庄秀美的妻子,目光深邃。

    片刻后,曲终,他立刻抚掌,赞道:“好!这还是我头一回听你抚琴。”

    姜玉姝前世特地学过古琴,以修身养性,姜姑娘则是自幼学习琴棋书画,故十分熟练。她收手,吁了口气,浅笑说:“久未碰过,生疏了,弹得不好。”

    “哪里?已经很不错了。”郭弘磊靠近,与她挤同一把椅子,信手拨弄琴弦,抚出豪迈之气。

    姜玉姝后仰,让出琴,静静注视俊朗英武的丈夫。

    闲暇中,窗外突然响起嘈杂动静:

    “小心,慢些,统统抬进地窖去。”

    “仔细撒了。”

    “箩筐得还给人家的。”

    郭弘磊行至窗前,探身诧异问:“怎么回事?”

    “公子,官府终于给咱们发口粮了!”周延小跑凑近,眉开眼笑,激动告知:“自从到刘村屯田至今,顶着流犯的罪名,却看不见口粮的影儿,一直悄悄买粮度日。谁知,刚才庄主簿忽然派官差送来几车土豆,说是补齐欠的粮食,严格算过了,一斤不多、一斤不少。”

    郭弘磊听完,倍感憋闷,心里万分不是滋味,暗中叹息,平静道:“原来如此。你忙去吧。”

    “是。”周延乐呵呵,欣然招呼同伴搬运土豆。总算有粮食可领,作为管家,他不必再心疼于掏银钱买粮,自然是高兴的。

    郭弘磊眺望夕阳,沉默不语,腰背笔挺。

    须臾,他一转身,夫妻对视,皆目不转睛。

    “骁骑营,你想去就去试试吧。”姜玉姝眸光沉静,深知拦不住年轻勇敢的一家之主,轻声说:“在军中无需担心家里,只需顾全自身安危。这件事,就不特地禀告老夫人了,免得她惶惶不安。”

    “……行,都听你的!”郭弘磊踱近,双臂紧紧拥抱她,仿佛想把人揉进怀里、心里,低哑道:“等咱们彻底摆脱罪名后,我就不忙了,天天待在家里,烦着你。”

    “啊?”姜玉姝嗓音微颤,鼻尖泛酸,“天天烦着我?那可稀奇了,我倒要瞧瞧,看你能有多烦人。”

    少顷

    “二哥,潘知县派人来了,一队官差,莫名说要接嫂子去衙门!”

    “哥,怎么办呐?”郭弘哲风风火火,心急如焚,推门便见兄嫂亲昵相拥,嫂子眼含泪花——

第80章 故人重逢() 
房门猛地被推开,姜玉姝吓了一跳;扭头见是小叔子;顿感尴尬;立刻背过身,仓促抬袖按了按眼睛,拭去泪花。

    “哥——对不住;我失礼了。”郭弘哲也尴尬;脖子一缩,慌忙退出门槛。

    郭弘磊定定神,右臂安抚似的揽了揽妻子双肩;沉声问:“官差在哪儿?他们为什么要接你嫂子去衙门?”

    “尚不清楚缘故。他们刚到;风尘仆仆,似乎和庄主簿熟识;只跑来咱家院门外丢下个口信;就去寻庄主簿了。”郭弘哲站在门外,不敢再朝房里看一眼,规规矩矩。

    姜玉姝缓了缓神;眼眶微红;一头雾水;疾步走向房门,紧张问:“差役自称奉潘知县之命吗?我、我犯什么法了?为什么要抓我去衙门?”

    “嫂子莫慌;对方客客气气的;嘴里没说‘抓’;而是用的‘请’字!说是请你收拾收拾;明日或后日去县里见潘大人。”郭弘哲低下头,盯着自己鞋尖,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郭弘磊越过妻子迈出门槛,叮嘱道:“你别急,我这就去找庄主簿,打听打听清楚。”

    “哦,好。”姜玉姝不安地绞紧手指,目送道:“那我等着你回来。”

    郭弘磊回头,颔首并挥了挥手,示意妻子安心等候。

    “二哥,我也去!”郭弘哲一溜小跑,尾随昂首阔步的兄长。

    姜玉姝深吸口气,拍了拍额头,带上房门往外走,一踏进院子,便被家人围住了,惶恐询问:

    “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呀?”翠梅茫然无措,急切告知:“刚才院门口来了一队官差,眼生得很,张嘴就说‘潘知县有令,请郭姜氏收拾收拾,明日或后日去衙门拜见大人’!”

    小桃和潘嬷嬷都半挽着袖子,前者提着一篮菜蔬,后者攥着一块抹布,满脸担忧,凑近说:

    “我们本是在厨房里,听见动静追出去,想仔细打听,对方却推说不清楚,急匆匆走了。”

    “二位公子和周管事才刚追上去了,打探消息。”

    姜玉姝深吸口气,抬手打断七嘴八舌,顺便按下自己乱跳的心,冷静道:“我知道了。等着吧,等他们打探消息回来,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然而,天擦黑时,郭弘磊带人回来了,却几乎无功而返。

    晚饭备妥,饭菜汤热气腾腾。

    虽说沦为流犯,但主仆尊卑礼仪深刻入骨,即使平日和乐融融,曾经的下人也不肯和心目中的公子夫人同桌用饭。

    因此,郭家人用饭,惯例安排两桌:堂屋一桌,厨房一桌。

    堂屋平日有姜玉姝和郭弘哲,并被硬拉上的潘嬷嬷和翠梅、小桃,避免叔嫂二人相对尴尬。

    但每逢郭弘磊回家,潘嬷嬷等三人便执意退去厨房,让兄嫂带着弟弟一起。

    流犯屯田十分辛苦,幸而郭家养了一大窝兔子,并不缺肉食。

    今晚,桌上摆着兔肉焖土豆、醋溜土豆丝、杂粮饭、掺了绿豆的杂粮粥,以及几样酱菜和烩炒瓜菜,虽无大鱼大肉,却色香味俱全。

    自从母羊陆续产崽以来,郭弘哲天天吃水煮蛋和炖羊奶,雷打不动,加之与众人相处融洽,另有方大夫想方设法地照料病人,他心宽体胖,结实许多。饭桌上,他无拘无束,正在埋头啃一只兔腿。

    姜玉姝叹了口气,“后天一早动身,太匆忙了。不过,所幸能赶上明天送你们。”

    “我再三打听了,庄主簿也在旁帮腔,那队官差的头领倒也算爽快,坦言自己并不清楚缘故,只是奉命行事。”郭弘磊神色严肃,安慰道:“据我看,差役并无恶意,潘知县与潘百户是堂兄弟,为人正直,无缘无故的,他无理由欺压一个弱女子。”

    “另外,我已修书给龚世兄,托他照应一二,你无需过于担心。”

    “嗯。”

    姜玉姝搅了搅甜绿豆粥,困惑非常,“二位潘大人的人品,我都信得过,但好端端的,究竟为什么召我去县衙?令人摸不着头脑。”

    郭弘哲眼珠子转了转,忍不住小声插嘴,提醒道:“裴大人不是正在县衙么?会不会是他从中作梗?咳,我、我只是随便说说,没别的意思啊,哥哥嫂子别生气。”语毕,他夹了一筷子醋溜土豆丝,默默品尝,余光悄悄观察兄嫂。

    她嫁给了我,今生今世是我的人,知心知意,来生来世甚至生生世世,肯定也乐意结为夫妻,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生什么气?我不生气。”郭弘磊底气十足,捏着筷子沉思。

    姜玉姝看着活像闯祸了似的胆怯小叔子,摇摇头,温和道:“我也不生气。不过,我并不认为是表哥作为,他新来乍到,官员各司其职,郭家人的档册在县衙,归县令管,不归州府派下的同知管,倘若普通官员想插手什么就插手什么,公务岂不乱套了?”

    “这倒也对。”郭弘哲讪讪颔首,歉意道:“方才是我想岔了。”

    姜玉姝摆摆手,“无妨。”她放下粥勺,给久久未动筷的人夹了一筷子菜,催促道:“算了,无需忧愁,船到桥头自然直,等我去县里见了潘大人,一切便见分晓。先吃饭!”

    “眼下只能如此。”郭弘磊回神,食不言,安静用饭。

    半晌,姜玉姝放下勺子,取出帕子擦擦嘴。

    郭弘磊审视粥碗,顿时皱眉,“你吃好了?”

    “嗯。”姜玉姝额头冒汗,拿起扇子,一边扇风一边说:“今天够热的。你们慢用,我去院子里乘凉。”她擦擦汗,起身迈出了堂屋。

    目送妻子走远,郭弘磊低声问:“难道你嫂子平日总是只吃这么点儿?”

    郭弘哲犹豫数息,偏头扫了扫门外,挪近些,小声告知:“自从入夏以来,嫂子经常这样的,白天还好,晚饭只喝粥和羊奶,我们一劝,她就说‘喝了甜的不宜吃咸的’。”

    郭弘磊摇了摇头,没说什么,饭毕却悄悄吩咐了一通。

    次日清晨,日上树梢。

    战马嘶鸣,马蹄裹了蹄铁,跺得青石板脆响。

    郭弘磊等四人戎装整齐,再一次离家回营,再一次依依不舍,脸上却谁也看不出离愁,故作轻快。

    “我们该回营了,待下次得空再探亲。”郭弘磊骑着高头大马,俯视家人,叮嘱道:“北犰一日未灭,边塞一日不太平,你们在家千万小心。”

    “知道!”郭弘哲重重点头,“每次一听见敌情,村里家家户户都进山躲避,不会有事的。”

    思及骁骑营,姜玉姝极度不放心,偏偏没有理由阻拦为了全家而奋发图强的人。她硬生生摁下愁虑,仰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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