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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兰没来由的打趣,孟珣也被逗乐了,腼腆道:“长姐你笑话我。”
孟兰见孟珣注意力被自己成功转移,忙又接口道:“阿珣,今天白天你真是因为若水,惹恼了父亲。”
孟珣恢复正色,顿顿开口:“是,也不全是。”
孟兰又道:“今日父亲说你要娶若水为妻,可是实话。”
孟珣眼睫微颤,“我。。”烛光照见他神色复杂。
孟珣看他难为,说道:“若水是个很好的姑娘”
“长姐,你觉得我们可能吗?”孟珣猝然打断她的话,柔亮灯光里,目色变幻。
灯光里的孟珣神情虚缈看不真切,孟兰心头发软,舒柔道:“这世间之事没有绝对,阿珣问问你自己的心是怎么想的,你若真的喜欢她”孟兰停了一下,纠正道:“不对,是爱,你若真的爱她,还需看你们所处的环境适不适合你们在一起,有些爱能天长地久,执手白头。而有些爱因为各种因素,只能天各一方,彼留心头。”
“阿珣,我不反对你爱她,可我要提醒你一句,你们的结合注定要历经险阻,要克服千难万险,就看你的心,你对她的心,足不足够诚挚,刚强。”
孟兰的这番话,也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她的神情也慢慢转为虚渺,沉凝。
孟珣眼见她的神情阴郁,低滞道:“长姐,你可有爱过谁。”
孟兰听后眉心微动,沉郁也转为落寞,“我”她反问自己。
“那究竟算不算爱。”她说的有些嘲弄。
孟珣听出了她的意思,说道:“长姐,你一定很爱他,这些年来多少人到尚书府求亲都被你拒之门外,以致蹉跎了你大好年华。”
“长姐,我不明白为了那个人你值得吗,他若真的对你有意,为什么不来尚书府提亲。”
“阿珣你不明白,我和他之间隔了千重山,万重水,我们注定此生无缘。”孟兰声音渐弱,眼里水雾濛濛。
“长姐,那个人究竟是谁,我尚书府当朝权贵,若是一般官宦人家,万不敢怠慢,莫非长姐你的意中人,身居高位。”孟珣思道。
“阿珣你别猜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孟兰淡漠道。
孟珣看孟兰悲从中来,无奈叹息:“长姐何苦为难自己。”
孟兰看定孟珣凄然一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为了他,我值得。”
“长姐你不值,他若爱你,就不会让你为他牵肠挂肚,黯然神伤,流年虚度,痴心错付。”
孟兰听到最后四字,语气微微激动,“不,他不是那种人,是我拒绝了他,他没有错。”
孟珣撇唇一笑,而后道:“你为什么要拒绝他。”
孟兰听后恍然到原是孟珣为了套她的话故意那样说的,刚刚自己情绪太过波动,大意说漏了嘴。
孟兰心知孟珣今晚铁定想挖出她的话,说道:“他已经成了婚。”
孟珣疑顿,“成婚,你刚刚说你拒绝了他,他是想纳你为妾,还是他想休了他的发妻。”
孟珣语气越显暗沉,最后一句隐隐有些怒气。
又道:“阿珣以为此人行为不端,长姐大不可为他动心。”
“阿珣,婚姻大事容不得他做主,他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我尚书府嫡出长女还配不上他,长姐看来他的身份不简单。”孟珣目色淡薄,却直将把孟兰看穿。
当此时,羽萝突然闯了进来,神色惶惧。
“羽萝出了何事,慌慌张张的?”孟兰问道。
羽萝环抱手臂,惧道:“小姐,外面好黑,一个人都没有,奴婢看小姐迟迟不出,有些害怕”说着手臂抱的更紧。
“既是这样,说来时辰也不早了,阿珣你也回去吧,羽萝我们走吧。”
孟兰正愁没法脱身,羽萝这一来倒也及时。
“长姐你们走吧,我今晚就在这儿歇。”
“啊,少爷这儿幽僻无人,怪怕人的,会不会有鬼。”羽萝怯怯咽了口唾沫。
“羽萝你竟瞎说,这梨雪院是阿珣母亲生前居所,哪儿来的鬼。”孟兰不悦。
羽萝忙赔礼,“奴婢知错。”
“阿珣,既然你执意留在此处,身上还有伤就早歇下,我和羽萝就先走了。”
“长姐,阿珣送送你。”
孟兰笑道:“不用了,我和羽萝自己回去就好。”
“长姐慢走。”孟珣恭雅颔首。
说完二人摸黑离开了梨雪院。
第38章 神女()
沈芸死后,沈父沈母悲伤过度,离开了帝京,那日天有小雨尚书府一家都去送他们离京,沈父沈母戚容,两鬓青丝成霜,沈母平日注重保养,现在额头眼尾却爬满细纹,脸色暗黄无光,神容憔悴愁眉不展,不复往日光鲜,老了几岁。孟凛秋心生恻然。
机杼声响,萧若水持梭织锦,手指来回穿梭,使她看起来娴静而安然,落花拂尘般的脚步声传来,萧若水手上一顿,陷入沉思,这脚步声好熟悉。
“若水。”清泠如珠玉的沉容女声在耳畔响起。
萧若水三分惊惚,两分意外侧过头,女子正端容敦和,嫣笑涓涓和自己打招呼。
萧若水立然起身,眼尾扬笑,顺手抽了刚才自己坐的凳子递给孟兰,欣然道:“孟姐姐,请坐。”
孟兰敛裙优雅落座,见若水站着,自己却坐着总归不太好,正欲起身,若水知意,又回身端了个凳子来。
“孟姐姐,自打上次我出狱后可好久都没见着你了,这些日子又多出事端,你再不来,若水险些要忘了你。”若水玩笑道。
“可不是,你出狱不就,我本想来看你,不巧又偶感小恙”说着秋眸递了羽萝一眼,“她和孟珣都不让我外出,又不时生出零碎琐事,也是久没看你。”
萧若水注意到孟兰依旧脸色发白,只是妆容暖抹,稍不明显,较于上次相见多了些精神头儿。
萧若水蹙了蹙眉,担心道:“孟姐姐你可要仔细着你的身子,你看你都清瘦了。”
孟兰不以为意,闲闲笑道:“若水你多虑了,我打小就爱生病患疾,现在身子骨蓄养的比以往好多了,偶有小恙,算不得什么。”
孟兰刚说完,羽萝就顺嘴说:“小姐,奴婢觉着若水姑娘说的没错,身子是自己的,奴婢再寻个大夫给你仔细瞧瞧。”
羽萝一说倒提醒了萧若水,随即说道:“羽萝说的没错,孟姐姐我刚好有位医术精湛的朋友,赶明日我带她来给你瞧瞧。”
“若水,你怎么也和羽萝一样,我自个儿的身子我清楚,你看我不是比前些日子精神了不少。”
“可是”若水正想再说被孟兰打断。
孟兰紧握住若水双手,语气肯定,端视道:“若水你且宽心,我没事。”
孟兰话都说道这份儿上了,若水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却不是个滋味儿,总感觉孟兰有什么心事。
“若水,今天我来还要问你件事。”孟兰呐呐道。
“孟姐姐请说。”
孟兰端凝萧若水,正容道:“若水,你可对阿珣有意?”
萧若水徐徐垂下眼睫,深睫下素白的脸,神容不查,稍许她蓦地抬头,言语平常:“孟姐姐何有此问,我对孟少爷只是朋友之谊。”
“当真无意?”孟兰语气微有质疑。
“当真。”萧若水语气果断坚笃。
孟兰不经意的吁了口气,复又轻叹,缓和道:“若水,姐姐在这里要告诉你一些话,你既对阿珣无意,就不要轻易对他有意,或者说不要对他有意。”
萧若水平淡望了孟兰一眼,眼里波光浮沉。
孟兰觉是自己话说得过重,又软融道:“若水,姐姐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的父亲。”
“孟姐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必再说了,我是不会喜欢孟珣的。”萧若水很自然的接了孟兰的话,笑得清冷曼丽。
孟兰也回了个浅淡的愧笑,轻揽了若水的手轻道:“你明白就好。”
“孟姐姐我们难得一聚,不说这个了,现值瑞合园花开锦绣时月,我们去看看花。”萧若水突如其来岔开话题,语声恬淡。
“我也好久没出来过,走吧。”
说完二人就去了瑞合园。
一路上二人心情似乎都不是很愉悦,闷着头到了瑞合园,抬眼望处,游人如织,锦绣靡丽,香风扫面,烦心郁事抛诸脑后。
瑞合园花开时节为南国盛景,相传南国开年此处荒芜一片,寸草不生,被当时人称其为“不活地。”缘其无论种什么不出几日便会无缘无故的死,却也不是枯死,当地人就认为这片不活地是个邪门地,临侧百姓纷纷搬离。
后来南国爆发一场大规模的瘟疫,不出半月帝都百姓,家畜,死于疫者达半数之多,南王派医前去救援,均束手无策,眼看因患疫病而死的百姓只增不减,南王痛心疾首,忧思成疾,一日夜里恍惚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来到了一片荒凉之地,走着走着望到前面有个素衣身影,近前一看原是个少女正提着一桶水浇地,那女子白纱轻裙,云髻螺螺,看起来很是飘然出尘,南王细看女子所浇之处空无一物,不竟问她为什么要浇水,那女子转头清逸一笑,南王大惊顿觉不似凡中人,那少女白纱广袖对着田地洒然一扬,白袖一晃而过,方才空空如也的田地里顿时绽出几朵雪般洁白,花形如丹的花朵,散发出缕缕清香,南王不置信的眯了眯眼,转而懵然看向少女,然而更令他惊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少女手臂飘洒一抬,白袖流风回雪,乘雾而起于半空,睥睨南王,神色庄严,声音缥缈贯响九霄,本座乃是紫霄花神,念你忧戚子民,特来赐你一药,此花可化你南国瘟疫,解你臣民之疾。
说完还未等南王反应过来已化为一缕轻烟,随风而散。南王惊醒当即召了御医,倾吐出梦中之事,跪下有医立刻联想到“不活地。”南王不顾众臣内侍反对,连夜赶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