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惊一场的又岂止这群女孩儿们,便是哲夫人的小儿媳卞氏,以及卞氏长子周灿,此时也是心惊肉跳,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有嘴快的婆子,在周落雪等人刚刚离开百香园时,便急急地跑去将木丹园发生的事儿,禀报给了主持府中中馈的卞氏。
卞氏听闻木丹园有人闯入,还留有打斗的痕迹,心下便是一惊,急忙询问众女孩儿可有人出事儿。待得知没人出现意外后,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若在自己主持中馈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想来已经回到京中的长房,定是不会放过这等机会的。
好在没人出现什么意外,卞氏稳了稳心神,细想之下认定是长房有人做了手脚,不过是想逼自己交出府中中馈罢了!卞氏虽然心中恨得咬牙切齿,面儿上却是不见慌乱。
寻了个哲夫人出恭的时机,卞氏便将此事,禀报给了一直陪着夫人们,打叶子牌的哲夫人。
哲夫人听完卞氏禀报也是皱紧了眉头,待问清女孩儿们的情况,知道女孩儿们都安然无恙,方才不动声色地回到桌前,与夫人们继续打叶子牌。
期间趁着安阳伯夫人说起女孩儿比男孩儿省心不少的话,哲夫人才状似无意地笑道:“如今的女孩儿们可比不得我们当年,越发爱捕风捉影。没影儿的事儿也能说的更真的一样。”说着还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夫人们便顺着哲夫人的话,问了下去,哲夫人不过数了两件周落雪姐妹们过往的小事儿,便揭了过去。
在周灿书房中,此事却是无法揭过。
不说满身是伤的董君墨,便是被董君墨一并拽来的周熔,也是心中愤恨难平,岂肯就此作罢?待周灿问清楚事情始末,不仅是吓得大惊失色,更是头痛不已。
周灿瞪了一眼周熔,满面铁青地呵斥道:“你若是想将此事闹到祖父哪儿去,便只管继续闹腾!君墨拦你,你便打的他满身是伤,我是不会拦着你的!”
周灿说完再不看周熔一眼,急忙一面命人取来自己的新衣,给董君墨更换,一面命人悄悄去厨房煮来鸡蛋。
待安排好一切,周灿才对着一身狼狈的董君墨,一鞠到底,叹息道:“看在哥哥的面儿上,君墨也消消气儿,切莫与熔哥儿一般见识,大家都是兄弟,你也知他素来就是个混不吝。”
董君墨抬眼看了看周灿,冷笑道:“兄弟?兄弟会对我下如此狠手?”说完更是不屑地扫了眼周熔,轻飘飘地补充道:“而且还是不要脸的偷袭!”
周熔一听这话顿时急了,猛地站起身来,指着董君墨高声问道:“谁偷袭!你说谁?有种咱们再比划比划,瞧瞧爷是不是偷……”
话未说完,周灿就是一脚朝着周熔踢去,黑着一张脸厉声喝斥道:“还不给我闭嘴!你当真还要闹腾是不是?”周熔挨了周灿一脚,反而不敢再说其他,老实的坐了回去。
董君墨见此却是扯着嘴角冷冷一笑,谁知竟又扯动伤口,痛得他是龇牙咧嘴,周熔见此,一时没忍住竟是笑出声儿来。
董君墨顿时也来了火气,起身对着周灿拱手一礼,便往抬步往外走去,边走边道:“便是我不与他一般见识,他就肯悔过了?我父亲见我这一身一脸的伤,就肯善罢甘休了?”
周灿见此深吸了一口气,瞪了眼乐不可支的周熔,急忙上前拉住董君墨的胳膊,赔笑道:“君墨这是要上哪儿去?兄弟间打打闹闹也是常事儿,何必动怒呢?快回来坐下,等一会儿衣裳送来,你便去梳洗梳洗。完了也好将伤口处理一下。”
董君墨闻言得理不饶人地追问道:“处理?处理好了,让他好再打我一头一脸的伤?”
周灿听董君墨如此一说,急忙赔笑道:“哪能呢!这不是有我在吗?君墨就当给我个面子成不,回头我就让熔哥儿在会仙楼好好儿摆上一桌酒席,给你赔罪!”
周熔听周灿这样一说,张嘴又要说话,周灿却是早已防着他,不等他开口便一眼瞪去。周熔只得瘪瘪嘴,就头扭到一边儿,全当没有听见。
董君墨见此更是不愿就此放过周熔,似笑非笑地盯着周灿接着问道:“你说话管用吗?他能听你的?再说了,就算我看你面儿上,不与他计较,可我这一身一脸的伤,又岂是换身衣裳就能遮掩的?”周灿闻言一滞,叹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正在此时,有小厮将周灿的衣衫取了过来,周灿急忙接过衣衫,将小厮打发了下去,赔着笑脸道:“君墨也别赌气,这还满身的伤等着处理呢,先梳洗梳洗换了衣裳。”
在周灿几乎是祈求的目光中,董君墨横了周熔一眼,心念急转间,冷哼道:“记得,会仙楼一桌上等的席面儿,否则这事儿可是没完!”说着接过衣衫,随着门外候着的小厮朝净房走去。
待董君墨踏出了书房大门,周容才忍不住对周灿嘟囔道:“要摆酒席你自己去摆,我可没银子!”说完朝着地面啐了一口,瘪嘴道:“就他还长脸了!还会仙楼!上等席面!我就是拿去喂狗也……”
周熔还没说完,周灿便已经气急攻心,一时间想也没想,抬手便是一巴掌呼在了周熔脸上,恨声儿道:“还不给我闭嘴!”
说完周灿喘着粗气,盯着周熔的眼睛,手指就点在他的额头上,皱眉问道:“你说咱们周家,咋就出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呢?”
周熔见此面色也难看起来,若不是顾及着堂祖父,周熔早已翻脸,此时一掌挥开周灿的手,一手抚着脸颊,一手捏成了拳头,冷笑道:“是,我是混帐东西!你又能拿我怎样?谁让我生来姓周呢!”
说完周熔便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只留下愣在当场的周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二百一 受伤()
董君墨梳洗后再次来到周灿的书房,见周熔已经不知跑到哪儿去,顿时皱起了眉头。
周灿见此急忙笑道:“熔哥儿也知道今儿的事是他不对,这不,我让他回去闭门思过了。”说着便拉着董君墨在圆桌旁坐下,取了伤药以及小厮刚刚送来的熟鸡蛋递给他。
周灿的话,董君墨自是不信的,却也犯不着为了周熔将周灿也给得罪了,遂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便接过鸡蛋揉起了眼睛,任由同喜拿着伤药在他身上涂涂抹抹。
事后周烁见董君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由问起缘由,却被周灿与董君墨联手糊弄,这事儿便也算揭了过去。
晚膳时,因着下午的事儿,哲夫人便将男孩儿们安排在了外院儿,便是女孩儿们,也安排在了嘉禧阁一楼用膳。
对于哲夫人这样的安排,自然没人会说什么,一顿饭倒也用的其乐融融,到分别时,女孩儿们竟还有了些许的不舍之意。
当然,这不舍,只是朱媛媛对着郑箐儿与洛娉妍的,洛妙姝可没什么不舍的,此时的洛妙姝甚至都还没回过神,心中惶恐不安,只想早点回到家中。
其实洛妙姝不知道,不仅仅是她,便是洛娉妍心中也是惴惴不安的,只是咬牙坚持着,不在面儿上显露出来罢了。
回到家中洛娉妍便再也绷不住,这事儿瞒着别人便好,至于身边儿人,洛娉妍是没打算隐瞒的。
当洛娉妍将下午在木丹园发生的事儿,从头至尾的对奶娘,红螺以及晨霜夕月说出时,别说晨霜夕月大吃一惊,便是红螺也变了脸色。
洛娉妍犹豫再三,还是问道:“你们说,我要不要托人去董府探望一下?毕竟那董君墨也是救我了一场,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前世今生,洛娉妍可没见过那等场面,当时是真的吓坏了,若非是经历了重生这等蹊跷灵异的事儿,她也不敢肯定自己会怎样。
然而听洛娉妍这般一说,奶娘便想也不想地反对道:“小姐快别胡思乱想!依我看那姓董的小子也是没安好心,不然怎地就跑到那百香园去了?”
晨霜一听这话,来了精神,急忙点头道:“可不就是崔妈妈这话儿吗?说什么醒酒,就连周熔那样的都不相信,难不成小姐还真信了?”
洛娉妍笑着摇头道:“我自是不信的,可不管怎么说,人家确实救了我,替我挡了祸不说还受了伤不是?”
一直没说话的红螺抬眼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夕月,想了想问道:“夕月怎么看这事儿?”
夕月咬了咬唇角,看着洛娉妍轻声回道:“从今儿晚膳的安排来看,长辈们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奴婢认为小姐就该当做什么事儿也没发生。”
夕月说完,见洛娉妍满脸的不认同,急忙解释道:“毕竟之前小姐可是说了不知道木丹园发生了什么事儿的,您是与蒋小姐在一处才听说了此事,若是贸贸然托人探望董少爷,再被人发现传了出去……”
夕月没有说完,洛娉妍又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甚至她所说的这些,洛娉妍也早已想到。可是想起董君墨因为自己,受了那满身的伤,洛娉妍便觉得心中很是亏欠,不由皱起了眉头。
红螺却是不管这些,想了想与奶娘对视一眼,叮嘱道:“这事儿到此为止,今后谁也不许再提起!尤其是小姐!赶紧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都给忘掉,咱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洛娉妍知道红螺说的是实话,也明白这些人都是为了自己好,尽管心中还没拿定主意,却仍是点了点头,以求红螺等人安心。
谁知第二日傍晚,洛继宗刚一下学便直接跑来了翠庭轩,也不管洛娉妍正在练字,直接便挥退了满儿与沫儿。
抓住洛娉妍握笔的手腕,压低了声儿有些紧张地问道:“姐,昨儿出了什么事儿吗?怎地听说有人闯进了周府后宅,说是还有人受伤了,你没事儿吧?”
洛继宗眼中满满的关心,若是换了往日,洛娉妍该觉得很是感动,可此时却是心中一禀,盯着洛继宗的眼睛,急声问道:“这话你听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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