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烈闻言蹙了蹙眉心,挥手打开鬼手送到跟前的驱灵果。
鬼手并不介意,继续道:“听说晋国的皇室还将这果子列作贡品,可真是重口味。”言毕,讥讽一笑,随手将果子给丢了。
二人正要离开,倏忽鬼手“咦”了一声,停在楚寻跟前。
萧烈也在此刻想起她来。
她从头到脚黑发黑衣,也难怪摄魂使会将她看做他们一伙的。
只不过她身上的布料一看就知道低劣,而萧烈身上的则是黑底暗金纹锦缎,一尺十金。
“将她抱走,送去安全的地方。”萧烈冷淡吩咐道。
鬼手左右看看,这里似乎除了自己也没旁人了,他愣愣的指了指自己,“您是在吩咐属下?”
萧烈一怔,似乎才想起来鬼手浑身带毒,别说是抱着人了,就算是普通人靠近他三步之内都会沾染他的毒气,也因为此他寻常都是不现于人前。
萧烈拧了眉头,显出几分为难,最终还是握紧手中剑,大步离开。
鬼手跟在后面幽幽道:“这姑娘要是好运,在别人发现之前清醒过来,尚能逃过一劫,要是不幸被人发现好命一点被晋国的官府捉去,严刑逼问,最多也就是替某人背个杀人偿命的锅。命歹,萧克一行去而复返,您也知道他折磨人的手段,只是活着比死了”后面的话他直接吞在了肚子里,因为萧烈去而复返,一把抱起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楚寻,半点不拖泥带水。
他刚踏出树林,一直躲在云层后的残月终于露出了脸,一束柔和的光照在她的脸上,萧烈的目光微微一顿,旋即收回目光,眼珠子都不曾动一下。
不知道这姑娘的来历,萧烈将她抱出树林子才意识到不知该将她送去哪。
而鬼手似乎也在同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正要说话,只见萧烈身形一闪,等鬼手追上去的时候,正看到他将她放在一棵巨大的百年老树上。
这一路走来,原本对楚寻还有几分好感的老十八,气得后槽牙咯吱咯吱响。
楚寻手里拿了根柳条,百无聊奈的左右挥舞着,神情惬意。此刻她坐在一张竹椅上,被结实强壮的老七背着。那竹椅还是老十八想法自从乡民那换来的。楚寻翘着二郎腿,抬着下巴,一副地主老财游山巡街的架势,那长长的柳条枝儿时不时还会抽到老七的头上、胳膊上,“走慢点儿,稳当点。”老七居然还没脾气的满脸堆笑,
老二看得眼睛都冒火了,若不是老十八拦着,他一定会扯了老七的衣领子揍醒他,别人家的媳妇儿,你心疼个毛啊!
不过,老十八也说的对,那个女人龟毛的很,除了在棺材那会儿安静的吓人,后来委实有些一言难尽。
走两步路,身子骨吃不消。再走两步,脚崴了。强行背着走?不行,压着肚子,流产了咋办?
也幸好老七被她迷的五迷三道的,不然谁乐意伺候她!
不过除了这个唧唧歪歪的女人,另一个女人也叫他们无比烦躁,从醒过来就哭哭啼啼到现在没停过。他们原想吓住她,结果越吓哭得越厉害,跟洪水决堤似的,又不能老是劈晕,怕真劈出个毛病,那就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了。
第99章 遇险()
此为防盗章老婆子先笑出了声,“好你个新娘子;看把你姐姐急的;这下子满意了吧。”
媳妇也附和道:“瞧这姐儿俩亲的;真真的羡煞旁人。”
豆得儿后来就有些晕晕乎乎了;倒不是楚寻口里的那团黑气起了作用;而是她自小到大还未被人这般亲密对待过;一时间;震惊,错愕;难以名状的感动;种种情绪汇聚到一起;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楚寻深吸一口气;吞下那红光后有种神清目明的舒适之感,仿佛灵魂都被抚慰了。
楚寻暗衬,难道这就是养魂续命的意思?
“小娘子;吉时到了,别误了好时辰。”老婆子催促道。
楚寻再次看向豆得儿,“安心嫁吧;徐昭是个好孩子。”
豆得儿仿若被蛊惑了,安静的戴了红盖头。
这家的儿子在门口放了两个过年时剩下的炮仗,啪啪两声,算是应个景儿。
徐昭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将来成亲时的情形;可任他想破脑袋也未想过会是这幅寒酸的模样。
寒酸吧;也没感到不高兴;相反,他现在满心欢喜。
楚寻当先一步走了出来,她依旧是先前那一套老气的衣裳。虽然老气恰恰也衬得她气质沉稳内敛。面上未戴面纱,夜色下,微微烛火光亮,她面若皎皎明月,眼若星辰,徐昭只觉得呼吸一窒,整个人都有些云里雾里了。
“新娘子来啦!新娘子来了!”婆子在身后欢喜的吆喝了起来。
楚寻一让,婆子和她媳妇就搀着盖着红盖头的豆得儿走了出来。
“新郎官发什么呆呢,”这家儿子拉了徐昭一把。
徐昭直愣愣的盯着楚寻,指着新娘子,“这,这,这”
“来吧,快拜堂吧。”楚寻等不及的一手牵住一个,拉着他们到了堂屋。
堂屋正中的香案上摆了一对龙凤喜烛,烛火摇曳。
徐昭忽然间就明白过来了,脸色大变,连连后退。
楚寻回身,“怎么了?”
徐昭情急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可儿戏!”
“没有儿戏,天为证地为媒,你情她愿,”楚寻停了一下,“难不成你想反悔?”
她敛了眉,表情不悦,“你好歹徐公嫡子,怎可言而无信?”
“那你,你,你”徐昭想指责她诓他,又猛然意识到二人自始至终都没说清楚。
那这婚到底是成不成?
当然,不能!
“没有长辈在场的婚事便是苟合,不作数的,这婚不能结,”徐昭急的面红耳赤。
“长辈?”楚寻勾了勾嘴角,“这个好办,”言毕,折身往香案下的长条凳一坐,“徐昭,我权且当一会你的阿姊,都说长姐如母,你就把我当成你的母亲叩拜吧。”
她说的理所当然,面上毫无波澜。徐昭的一张脸则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黑,眼前这人前一刻还是他心心念着今晚要洞房的新娘转头又变成了老娘。
徐昭接受不了!
“这怎么行!我不干!”
楚寻眉头一拧,终于怒了,抬手一指老汉和他儿子,“按住他,拜堂!”
老汉和儿子也就愣了那么一下,仿佛被蛊惑了似的,言听计从,真就按住徐昭拜堂了。
“一拜天地!”老婆子扯着嗓子喊。
豆得儿由着媳妇儿搀着转向门外拜了天地。
徐昭虽然是小将军,有武功傍身,奈何他在土匪窝被折腾的够呛,体力尚未恢复不说,身上还有伤。山里的汉子手劲又大,他愣是被按住的动弹不得了。
拜了天地拜高堂。
楚寻略略弯了眉眼,终于露出点笑意,“我儿甚乖。”
徐昭被按着重重朝她磕了一个头,终于,他因爱生恨,原地爆炸了,“你这疯女人!你有病吧?”
压住他的老汉迟疑了下,看向楚寻。
楚寻眯了眯眼,“继续。”
婆子又喊,“夫妻对拜!”语调不复之前的欢欣,反带了点惴惴不安。
徐昭被押着又给新娘子磕了个头。
随着婆子一声抽了筋的,“礼成!”楚寻一挥手,老汉和他儿子同时松了手。
徐昭一得解放,猛得一下跳了起来,指着楚寻原本想破口大骂,可当她抬起波光潋滟的眸子,他一个字都骂不出来了。
“礼成了,入洞房吧。”楚寻淡道。
徐昭仿若被解了穴,一蹦三尺高,“不算!不算!你这是强买强卖!”继而一转身,一把揪下豆得儿的红盖头,见她眸中都是泪,登时更起劲了,“你看她哭得多惨!你居然强逼一个未及笄的小丫头片子嫁人,你这心也太狠了!”
楚寻无动于衷,施施然起身,“不巧,她刚好及笄。”
徐昭回头看豆得儿,后者虽不情愿,但人老实,闻言点了点头。
楚寻暗自思量,自己已经促成一对姻缘,也该功成身退了,径自去了老婆子为自己收拾出来的房间,关门,睡觉。
次日清晨,楚寻刚起身,门口就传来豆得儿的声音,“细君,您可起身了?”
“嗯。”
豆得儿推门而入,手里捧着楚寻那一身黑色衣裙。
昨儿她让这家的媳妇给洗干净了,晾了一晚,也干了。
楚寻将这身衣裳重新穿回身上,心里很舒服,莫名有种安全感。
擦了脸,楚寻这才想起,问道:“徐昭呢?”
“他走啦!”豆得儿无所谓道。
“走了?”
“昨晚您歇了后,他在院子里蹦跶了好一会,就跑啦!不过他还跟我打听您来着,我没说。可是他看出我旧衣裳是宫里的制式,认出我是宫里的,问了好多话,我怕被他套话,我就不吭声,他什么也问不到,气跑了。”
“那你怎么不跟他一起?”
“啊?”
楚寻慢悠悠的梳头发,“你和徐昭已经拜过堂了,算是他徐家人了,从今后你们应该双宿双飞。”
“”
楚寻斜睨她一眼,见她低头不应声,道:“你走吧,虽然以徐家的门第,你不可能做徐昭的正房夫人,当个姨太太总没问题的。你对徐昭有救命之恩,徐家的老太爷是个明事理的,不会不让你进门的。徐昭那小子虽然混球,但心肠不坏。你跟了他总比在宫里随时担心被人害死强。”
“细君,”豆得儿哀哀的叫了声。
楚寻并不看她,冷漠道:“你我并无主仆情分,我念你在牢房给的那一饭之恩,已经替你寻了个好人家,往后就别缠着我了。”继而,自身上掏出几锭碎银子,“剩下的银子都给你了,你自己想法子去京城徐家吧。”
“那,细君你呢?”豆得儿小小声的问。
“我?”楚寻微微一笑,既然随便撮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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