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约定,这是高泽一直以来,安心待在杜洛周身边所期待的的东西,当第一次高泽联络尔朱荣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达成了共识,杜洛周亡,高泽接手。
然而,中途冲出了一个独孤子龙,子龙和尔朱荣达成的交易很仓促,甚至都没有谈到一些细节,然而当高泽第二次见到尔朱荣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待定,待定,原本该归属于自己的城池,变成了待定,原本该归属于自己的军队,变成了待定,甚至连原本该属于自己朝廷封赏,还是待定。
这一切高泽都忍了,只因为尔朱荣曾用他的信誉保证,绝对不会让高泽比原本该得到的少上一丝一毫。
高泽正满意的时候,却听尔朱荣笑着说道:“子龙特意为你想好了未来的一切,你且放心,会让你满意的!”
然而,现在结果出来了,这就是那个尔朱荣信誓旦旦,说会让自己满意的结果?
“堂叔说了,一切待幽燕硝烟落定之后,再做计较!”
高泽此刻非常有冲动,带着身后的亲随们杀回去,重掌大军,和这帮言而无信的东西大干一场,杀他们个血流成河。
然而,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出卖了杜洛周,高泽将自己也变成了买一送一里被附送的那一个,他现在手上只剩几百亲随而已。
当初自绝断帅旗,数万男儿卸甲矣,高泽看着尔朱天光的笑容,甚至恨不得一耳光踹死自己,可惜他没那个勇气。
从小不知其父,被人叫野种叫了十几年,给人当牛做马十几年,忍辱负重十几年,都是为了其母郁郁寡欢,终于支撑不住,临终前留给他的那几句话。
“你的亲生父亲是高树,我知道你一定很难接受,但是母亲出身低微,给不了你锦衣玉食,这么多年看到你慢慢长大,如今再也照顾不了你了。
孩子,娘一直留在这里,忍受着众人的白眼,就是为了能让你在高府长大成人,将来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是的,母子两个一样忍辱负重,一样在那样苦难的日子里,苦苦等候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独孤子龙给了他一线曙光,伏月楼上,高欢恃强凌弱,高泽在门外眼睁睁看着他被子龙三拳打死。
可当子龙和紫鹃离开伏月楼,高泽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高欢只是重伤昏迷,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能亲手夺回自己东西的机会,终于来了。
那个晚上,高泽永远忘记不了,高欢临死前那狰狞的脸,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当高欢终于一命呜呼的时候,高泽心里忽然有一种变态的快感。
抛尸,掩埋踪迹,摇身一变,高泽再不是以前的高泽,他要顶着高欢的名头过一辈子了,然而那有怎么样?属于自己的东西,已经回来了,这就够了!
高树可以杀死,家产可以霸占,这么多年跟随高欢,让他积攒了足够的财力,驭使魔疆杀死一切反对自己的族人。
高家血流成河,无所谓,只要自己还活着,只要高家的东西,都落到自己手上,一切都无所谓。
当回到高府,第一次将垂涎已久的高欢的妻妾推到在芙蓉暖床上时,当他汗流浃背,在那些女子的尖叫与哭泣声中,找回这么多年失去的尊严时,高泽终于知道,高家的一切,都属于自己了。
可是,多年夙愿一朝达成,高泽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那么开心,逆来顺受的嫂嫂,认命般地悉心服侍他的时候,他依然觉得无趣。
在他心中,仿佛一个无法填满的欲壑,慢慢成型,慢慢萎缩的家产,填不满,芳华绝代的嫂嫂,填不满,娇吟如泣的高欢亲妹,填不满
北镇风暴来了,高泽忽然发现,唯有让整个天下来满足他的欲望,会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一个偶然的机会,高泽结识了杜洛周这个不错的阶梯。
回头看看,杀戮还在继续,高泽的心,还很空虚!(。)
第一百九十四章 拦截杜洛周()
“好吧!”
高泽的选择很无奈,但是也很果决,这么多年来,他学会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就是隐忍,哪怕最黑暗的日子里,他都在隐忍,更何况如今已经看到了曙光。om
尔朱天光似乎早就知道了他的选择,策马离去,留下高泽,望着烽火渐熄的燕州城,风中独立。
子龙各项事情都已经安排好,此刻燕州军帅旗已倒,众将士战心已乱,收拾这些失去了指挥的残兵游勇,只是时间的问题。
然而,此刻他更关心的是,贺拔胜到底能不能拦住杜洛周,而且,杜洛周绝不会傻到这个时候还招摇过市,把自己摆在明面上,让人来抓。
望着那条通向幽州的官道,子龙默默无语。
杜洛周当然不会那么简单就准备把自己当一盘大餐送到人家面前了,此刻他正胆战心惊地走在通往幽州的官道上。
反其道而行之,杜洛周也不是很傻,他也想过出了城,就奔城边儿的林子里蹿,可是,任谁逃命,或许都会选这样复杂的路线,他能想到或许独孤子龙也能想到。
但是应该没人会想到,大名鼎鼎的杜洛周,竟然刚出城,就趁乱扔掉了铠甲兵器,穿着一身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布衣,光明正大地走官道去幽州。
看着身后的士卒们,已经纷纷和子龙军混战起来,还没人意识到他们的王,已经变身成农夫,一路逃亡去了。
心中一喜,快马加鞭,眼看就能进入林中小路,杜洛周的脸上,慢慢浮现出狂喜的表情,果然如自己所料,不会有人想到自己从官道逃生了。
还差三步、两步、一步
终于
“哟,这是赶着去哪儿啊,杜大帅?哦,该叫杜王哈,来来来兄弟们,都看看嘿,这位就是真王杜洛周,都来开开眼啊!”
一阵戏谑的声音,让杜洛周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眼珠一转,抹了抹脸上的人皮面具,这可是个宝贝,千万要保佑自己度过这个难关啊!
“这位将军,您大概是认错人了吧?小的只是个农夫,哪里会是什么大王!”
十分平静地说出这番话,杜洛周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让自己都窒息了,盯着眼前这员虎将,他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om
“呵呵,好一个农夫啊,骑着这么匹宝马的农夫,我还是第一次见”
满脸堆着笑,忽然神色一边,咬牙说道:“杜洛周,我爹死在你手上那天,我就把你的一切都烙在我心尖儿上了,你就算化成灰我贺拔胜也不会认错!”
没错,这人便是贺拔胜,初时子龙分配任务,拦截杜洛周其实是交给卫可孤来办的,可是贺拔胜却横插一杠子,一双虎目瞪得溜圆。
“子龙,这事儿我去!”
子龙其实明白,当初杜洛周在北地六镇肆虐,贺拔父子领袖群豪,带头组织民间讨逆军,最早与杜洛周撞上。
几番激战,在李崇军还与破六韩拔陵纠缠的时候,杜洛周带来的所有压力,基本上都是贺拔父子与宇文父子来扛的。
激战良久,对持数月后,贺拔度拔中了埋伏,为杜洛周部下所擒,为了杀一儆百,让天下人看看与他作对的下场,杜洛周亲自执刑处决了他。
从那以后,贺拔三兄弟,对杜洛周的仇恨,便深植于内心了,于是,贺拔胜甚至不怕卫可孤说他抢功,也要把杜洛周亲手抓回来。
“可以让你去办,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定要稳稳守住官道!”
“为什么?你逃命会走官道,那么显眼啊?”
“唉,我让你守官道,必有深意,你在那儿守着,杜洛周会乖乖钻到你的埋伏里去的!”
子龙说的神秘,也不想跟他纠缠,如今大战在即,好多事情还要交代,如果想给他解释清楚,恐怕就要等到战事结束了。
没等贺拔胜再问,子龙已经去交代其他事情了,贺拔胜看了,心中虽然疑惑,但对子龙的信任,让他决定按照子龙的安排来做。
可是看着燕州城外,四处兵起,无数士卒,纷纷夺路而逃,不少人钻入了燕州城外密林,贺拔胜心就从没静下来过。
万一子龙所料有误,那那些士卒里,很可能有一个就是杜洛周,仇人很可能已经在自己眼皮底下逃走,他却只能在此坐视,这样的心情,谁能了解?
终于,有眼尖的士卒点了点他微微有些发抖的肩膀,贺拔胜抬头一看,真的有个穿着布衣骑着战马的“农夫”朝自己这方向奔来,与子龙所说的情况一样。
慢慢的靠近,虽然战马在狂奔,可是看在贺拔胜眼里,他的速度比乌龟也没快到哪儿去,贺拔胜甚至有股冲动,立马冲出去,活捉了他。
三步、两步、一步
终于,进入包围圈了,贺拔胜猛地一夹马腹,冲到了官道上,仔细看了下那人胯下的战马,真的有个很明显的杜字。
这是当初高泽早就说过的,杜洛周所用的战马,才能烙印这个字,看来真的让子龙料准了。
“下马受降吧,我可能还留你个全尸!”
杜洛周此时也悔之莫及,没想到逃命的脚力,竟然成了致命的漏洞,早知道,他应该慢慢跑才是,哪有农夫能有马骑的?
可是现在他决不能下马,既然已经露出疑点,死也不能让自己再失去这赖以逃脱的坐骑了,至少他肯定是比一般战马,还要快上好多的难得良驹。
猛地一拍马背,杜洛周“噌”地一下,蹿了出去,众士卒却恍若未见,也未做拦截,就连信誓旦旦要抓自己报仇的贺拔胜,都无动于衷。
也没心思计较这些,既然冲出了包围圈,杜洛周想方设法也要逃脱束缚,只要回到幽州,卷土重来,东山再起指日可待。
然而,他要失望了。
忽然听到后面一声呼喝,清晰的马蹄声,就像踏在他的心头上,每一次脆响,都让他心头一震。
不可能,他们怎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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