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弱的厮杀声?
哈尔赤心中清楚,绝不是己方占据上风,牢牢压制住敌军,或者斩杀敌军大部,而是纳哈良部宫帐军或死伤、或溃散,抵抗阵线就像是千穿百孔的毡布,根本遮不住风,挡不了雨。
正当拜达尔千骑占据上风,步步蚕食抵抗的纳哈良部宫帐军之时,多米校尉果断抓住时机,急速下令两个千骑转远程压制为近身冲杀,一举凿破纳哈良部宫帐军中军。
瞥见四周移动的黑压压敌骑,哈尔赤心中一冷,除非长生天降下奇迹,要不然,胜利绝不会属于黑色雄鹿。
一瞬间,哈尔赤孤注一掷,吼声吩咐身边亲随武士,调集附近残存抵抗的纳哈良部宫帐军,命令几百疲惫之兵集中向一个方向冲锋突围,应该是打算突破包围圈,率领小股骑兵逃出。
不多时,几百纳哈良部骑兵开始最后的冲锋,无论是否成功,他们之中的九成人马都注定战死。
草地上散落的尸体,悍死进攻的几百纳哈良部骑兵,确实给柔黎精骑造成一定的阻碍,但是无法阻挡锋利兵芒,纳哈良部骑兵被一把把锋利弯刀淹没,疲惫战马加疲惫身体,以及缺口弯刀,根本无法和后续杀入的柔黎精骑一较高下,只能充当障碍物。
冲锋突围的反方向,哈尔赤痛苦的紧咬嘴唇,用劲促使座下战马朝着自己中军飞驰,心中无奈、悲痛、叹息,只能把冲锋突围的几百纳哈良部宫帐军作为弃子。
战场趋势十分明显,哈尔赤唯一能做的是领着更多纳哈良部勇士突围,返回花扎那河草场,现在每停留多一个呼吸的时间,就会让纳哈良部多损失一个青壮。
两个宫帐军千人队,这是哈尔赤现在的底线,也是心中认为有把握的。
一个被达达不拉任命为此次偷袭作战的哈尔赤副手所统率的千人队,一个是打前站的千人队。
“立刻撤退,向前队靠拢,然后突围,他们不可能围得太厉害!”此时的哈尔赤略显狼狈,心中又松了一口气,中军仅存的一个千人队还在,勉强称得上完整。
“哈尔赤,你个懦弱的绵羊,又想逃跑,你简直就是黑色雄鹿旗帜的耻辱,根本不配纳哈良部勇士的称号。。。。。。”大敌当前,宫帐军千夫长不知是惊,是恐,还是怒,突然爆发,破口大骂。
“你难道没看见战场是什么情况?再不走,我们仅有的两个千人队就完了,现在向前方的千人队靠拢,然后找到一个方向突围,撤回花扎那河草场。”哈尔赤强压怒火,死死按住快要出鞘的弯刀,若非这个千人队多是和这个宫帐军千夫长有关系的氏族战士,早就一刀砍了他,然后凭着主帅身份号令。
宫帐军千夫长有些心虚的瞥了瞥战场,自然了解战场是什么情况,还明白每迟一会儿,自己和率领千人队的危险就大了一分,心中也知道赶紧突围才是最好的。
可是,哈尔赤没有死,还要和自己一起突围!
本来,宫帐军千夫长看哈尔赤这么勇猛冲上前去和搏杀,还有敌人攻势如此猛烈,肯定凶多吉少,结果那么多人都死了,他竟然活着回来了。
如果回到首领面前,恐怕首领又会和上次一样,饶恕哈尔赤的罪过,让他继续统率宫帐军。
“大人,前边的千人队遭到袭击,敌骑已经从前边杀过来。。。。。。”远处草丘,一名骑兵气喘吁吁大喊提醒。
瞬间,勉强整齐的宫帐军千人队立刻小乱,谁都想不到打前站的纳哈良部宫帐军竟然被袭击,还让敌骑从前边冲杀过来。
“什么,说清楚一点!”未等宫帐军千夫长回答,哈尔赤匆匆转身,耳朵一竖,听到一股独立的轰鸣马蹄声,和大战场的完全不一样。
听到纳哈良部宫帐军前队被袭击的消息,宫帐军千夫长再看着把后背留给自己的哈尔赤,心一横,快点解决事情,快点率军突围出去。
至于哈尔赤,就让他战死在这里吧!
宫帐军千夫长迈前一步,右手摸向腰间弯刀,一道闪光疾速飞过。。。。。。
第四百六十六章:白马驿的俘虏()
恰苏图营地,锡达大帐。
“锡达叔叔,多米传回来消息,斩杀俘虏纳哈良部宫帐军近六千人,突围逃跑的怕是不到百骑。。。。。。”帐帘一掀,赫离探进身来,哈哈说道。
“哦?”锡达眼眸闪过一丝神采,摆了摆身体,欣慰道:“好,好,多米在你们几个中算是不错的,如果多奇知道这个好消息,嘴巴肯定笑得裂开来,心里灌了蜜一样。”
赫离一旁落座,脸庞闪过一丝怪笑之色,问道:“叔叔,可知道哈尔赤?”
锡达点点头,虽说二十年没有踏进南部草原,可是近两年随着柔黎部强盛,通过观风帐、商贸帐有意搜集情报,他也能够知道钦达烈人的大致情况,特别是纳哈良部的。
“开春后不久,就在你悄悄返回土讫水城时,率领一万纳哈良部宫帐军强渡恰苏图江,试图夺回恰苏图营地的便是这个哈尔赤,后来率军撤退到花扎那河和达达不拉汇合,结果没被达达不拉惩罚,反而统率全部宫帐军,对吧?”
赫离道:“不错,就是他,自从咕椤钮死后,哈尔赤就是纳哈良部的第一战将,绕道偷袭驼绳子草原就是由他统率兵马。”
锡达奇道:“真的?”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不过转念一想,绕道几百里奔袭驼绳子草原是纳哈良部取胜的关键所在,面临不可预料的战场局势,领兵将领必须是要具有实打实的本事,还得让达达不拉放心,据说是达达不拉私生子的哈尔赤,又领兵征战多年,战绩不斐,确是一个合适人选。
“多米斩杀了哈尔赤?”
赫离微微摇头:“不,是俘虏哈尔赤!”
锡达喜道:“什么?快说说是什么情况。”
俘虏哈尔赤,俘虏这名纳哈良部的第一战将,不可思议,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赫离将多米率领一卫加侍卫千骑前后切断、围杀堵截六千纳哈良部宫帐军的经过简说一遍,说到哈尔赤时,话音里带有唏嘘、感叹。
“。。。。。。也利埠领兵回杀,拉弓扣弦,几百支箭矢疾射,如果没有一支箭矢在挥刀的纳哈良部千夫长颈脖钻了血洞,恐怕哈尔赤就死在自己人手中了。”
听完,锡达有些唏嘘,想不到竟然是这么一个情况,自相残杀,还是大敌当前自相残杀,如今的钦达烈人怎么成了这个模样。
“如果小股逃跑的纳哈良部骑兵是疯狂疾驰回去花扎那河草场,达达不拉今、明两天就会知道绕道偷袭驼绳子草原的六千宫帐军被我们击溃,哈尔赤生死不明的消息。。。。。。”
锡达望了望南边方向,眼色有些复杂。
此时,胜利的天平向柔黎部、赫离、锡达倾斜,经过几场战败,钦达烈部落联军不仅损失颇大,士气下降到低点,一旦六千纳哈良部宫帐军被消灭、哈尔赤生死未知的消息传播开来,就算纳哈良部、恪延部、颉秣部、突乞部、折耷部,再加上迮特夷部把部落男丁全部征召起来,也抵挡不了柔黎军前进的步伐。
“乞迪王庭。。。。。。”锡达突然开口,东漠草原最重要的一个变因是乞迪汗部,一旦乞迪达雅派兵支援达达不拉,就会把倾斜柔黎部的天平拉回去。
“叔叔放心,要知道达达不拉可是让乞迪达雅吃过大亏的,不会那么轻易出兵的。观风帐也传来消息,乞迪王庭一切正常,说不定乞迪达雅正一边吃着美食,一边喝着美酒,欣赏钦达烈人流血的表演。”赫离道。
锡达点点头,乞迪王庭很有可能是抱有这种打算的,让钦达烈人流干最后一滴血,这样东漠草原就没有任何一个挑战者了。
“六千纳哈良部宫帐军被击溃、哈尔赤被俘的消息,我们要尽快传过去给呼也必和其利穆河,让他们有个准备,暗中盯着达达不拉。”锡达说道,一旦达达不拉知道哈尔赤战败的消息,必然会采取新的行动。
呼也必是迮特夷部少主,其利穆河是谁?
赫离道:“我会安排的。”然后和锡达谈起两、三千纳哈良部新俘虏来,“叔叔,再加上近三千俘虏,白马驿营地的纳哈良部俘虏可就超过一万了,押送俘虏的两个千骑便留在那里,准备撤回山岭营地的多米,也让他回去白马驿,否则怕会出事。”
锡达表示赞同,准确来说,白马驿营地关押的俘虏并不全是纳哈良部的,赫离只是为了不想让锡达大叔听到“钦达烈人俘虏”这几个字烦心,不过八成以上的俘虏是纳哈良部的,却一点都不夸张。
驼绳子草原,拉驼河,白马驿附近。
侍卫军的拜达尔千骑长控马拽绳,靠近也利埠千骑长马旁,瞅瞅不远处,明知故问:“也利埠千骑长,快到白马驿了,怎么这幅模样?”
也利埠千骑长脸色一垮,连瞪眼的力气都没有了,道:“没仗打的时候,看押物资俘虏,吼吼念着挥刀厮杀,有仗打,打完之后还得干看押俘虏的差事,苦命,苦命。。。。。。”
拜达尔千骑长再瞅瞅不远处,道:“打完仗,立功还不好?”
也利埠千骑长终于有力气瞪眼,小瞪一会拜达尔,再瞪一眼不远处的俘虏队伍,骂道:“倒霉催的,明明是我的千骑先冲锋的,箭矢也是我的千骑射出的,结果人却是你们抓到的。。。。。。”
拜达尔千骑长哈哈一笑,急急回军扑杀的也利埠千骑长射出两轮箭矢之后,就一口咬上去渐渐混乱的纳哈良部宫帐军千人队,宰掉的宫帐军千夫长被他们以为是最高将领,至于浑身血污、伤痕,仅有几个亲随武士护卫的哈尔赤便被人忽视了。
谁能猜到,脏兮兮、乱糟糟的战士是宫帐军万夫长,还是赫赫有名的哈尔赤大人。
后赶上的拜达尔千骑长匆匆一瞟哈尔赤等人,心里察觉有点不对劲,哈尔赤等人给人的感觉很古怪,遂派出两支十骑队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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