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那张大宾没有这般胆量,而是选择将今日之事上奏杨广,恶意中伤。以如今的情况,想必裴将军也知道下场如何。”
罗成没有着急接着说话,而是脸上含笑的看了裴元庆一眼。裴元庆心中微惊,整个人都显得犹豫起来。
原本被罗成二人接连击败,他已经是心生自绝之意。毕竟像裴元庆这样的天才,自尊心不是一般的强,如此挫败,着实难以忍受。
但被罗成提起父兄安危,裴元庆整个人都纠结起来。这个时候,他自然是不考虑自尽了,但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情况,却让他为难。
裴仁基之前就说过,张大宾定然是不安好心,但人家倚仗杨广的权位,他们又能如何?难不成真要回去忍气吞声,然后坐以待毙?
裴元庆性子刚烈,如何能够忍耐得住?仔细想想,所谓的君父确实是不靠谱,杨广又没有给他什么好处,还派出一个张大宾搞东搞西?
张大宾是什么人,难道杨广会不知道?又或者说,杨广根本没有考虑到这种事,将张大宾派出来只是为了蹭军功,顺便恶心人。
这一瞬间,裴元庆想了很多,不知不觉的,他对杨广有些失望。原本他就不是杨广的嫡系,只是随父亲去朝中面见罢了。
如今考虑过后,他忽然发现杨广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一家为杨广卖命,如今却要被奸贼小人祸害,这不是欺负人吗?
但罗成所说的,裴元庆也不能完全确定真假。要想完全做出决定的话,非得回去看看才行,如果那张大宾当真如此肆无忌惮,又有什么好忍耐的?
裴元庆沉吟不语,又将目光投向了罗成,隐有几分询问之意。罗成也不含糊,对其笑了笑便继续说了下去。
“若是裴将军选择父兄,那回了金堤关,定然会果断行事,一举将那张大宾诛灭,免得他又来兴风作浪。”
“但裴将军若是真这般做了,可清楚接下来的后果如何?要知道那张大宾可是当朝国丈,二者之间亲疏有别,杨广会更偏向何人?”
“当然,或许杨广知道此事原委之后,不仅不会降罪裴将军一家,反倒是会多加安抚。但裴将军要知道,朝廷可不是一个人的朝廷。”
听到这里,裴元庆瞬间明了,罗成虽然没有直言,但他却直接领会了。如今想要搞裴家的,当真只是一个张大宾吗?
这朝廷不是一个人的朝廷,若是真有人以此做文章,他们父子定然讨不到好处。若是解决了张大宾就行,那事情就不复杂了。
若是他没有猜错,这件事情,恐怕和宇文化及也脱不了干系。早在比武之后,裴仁基就对他多有提醒,千万要小心宇文化及此人。
宇文化及是宇文成都的父亲,那日一战,几乎是不分上下。他的实力虽然稍弱于宇文成都,但年龄却小了许多岁。
如此比较下来,裴元庆的潜力恐怕要比宇文成都高不少。可以说,他的存在威胁到了宇文成都的地位,更是影响了宇文化及的利益。
如果此事是和宇文化及有关,那此事就能够说得通了。或许张大宾和宇文化及早有联系,而张大宾便是宇文化及的一枚棋子。
在紫薇殿中,裴元庆和张大宾结怨,张大宾虽然没有明言,却一直怀恨在心。因此才会主动请缨担任行军监察使。
从大兴行军到了瓦岗寨,一路上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但裴元庆能够感觉出来,张大宾对他们父子浓浓的敌意。
但自从攻破金堤关开始,张大宾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像张大宾这样的小人,显然是不能成大事,他如今的举动,反倒是像被人挑拨的。
想到这里,裴元庆大致是清楚了,他蓦然抬头看向罗成,朗声说道:“阁下当真愿意放我离开,就不怕我一去不复返?”
罗成笑着说道:“虽然裴将军输给我的部下,但今日我还是会让裴将军离开,至于裴将军是否一去不复返,那又有什么关系?”
“方才我已经说了很清楚,想必裴将军也都明白了。到时候与裴老将军商议一番,自然会做出正确的决定,当是无需多言。”
裴元庆颔首点头,便是勉力提起双锤,翻身上了战马,领起大军往金堤关而去。此刻他心中憋着怒气,伤势的影响居然小多了。
看见裴元庆领军退去,罗成不由得释然一笑,事情做到这个份上,估计也差不多了。就看事情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若是计划能够成功,就不枉他派人去探查了许多消息。将这天下第三条好汉收为小弟,确实是一件蛮有成就感的事情。
而程咬金等人,看见罗成让裴元庆离开,皆是有些疑惑。他们不知罗成为何要放虎归山,这么好的机会不将裴元庆拿下。
虽然说心中各有狐疑,但众人也没有多言,但因为此事,难免会多了些芥蒂。也就是程咬金和秦琼二人,觉得罗成定然是另有原因。
其中也是有着异类,正是瓦岗寨军师徐茂公。看着裴元庆离去的背影,徐茂公意味深长的看了罗成两眼。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以至于罗成和徐茂公对视一眼,自己都觉得有些懵逼,徐茂公这是已经看破了吗?
第三百五十一章 金堤关中(第一更,求订阅)()
且说金堤关中,张大宾见裴元庆带兵离开,顿时露出阴冷杀意。想起那日紫薇殿中之事,他已经是按捺不住想要下手了。
如今裴元庆不在关中,只要他能抓住机会,一举将裴仁基父子拿下,待裴元庆归来,无论胜败,他都能占据有利之地。
若是裴元庆败了,自然最好不过,直接依照军法处置。到时候以延误军机为理由,将裴仁基父子一同押到关外斩首示众。
而裴元庆如果胜了,那他拿下裴仁基父子,裴元庆自然投鼠忌器。到时候还不是要被他拿捏在手中,稍加手段便能将之除去。
到时候没了裴仁基父子,瓦岗寨又已经被攻下,这偌大的功劳,岂不是归他一人所有?仔细想想,就觉得美哉无比,张大宾顿时满意一笑。
张大宾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现在又正是动手的大好机会,他眸光一冷,看向裴仁基父子三人,寒声说道:“今日本官便要和你们好好算上一账。”
“来人,裴元庆延误军机,与贼私通,先将裴仁基父子给本官拿下。”
裴仁基父子闻言错愕,尚未反应过来,周遭军士就包围而上,看着父子三人虎视眈眈。他们都是张大宾亲信,此刻终于派上用场。
见张大宾来意不善,裴仁基目光微凝,正色看去,沉声说道:“我儿为国苦战,我裴家对陛下忠心耿耿,监察使岂能如此出言污蔑?”
张大宾一咧嘴,冷笑道:“就你们几个乱臣贼子,还说什么对陛下忠心耿耿?你们心中在谋算着什么,当真以为本官不知道吗?”
“那日在紫薇殿中,宇文成都乃是天下第一猛将,裴元庆尚能与之战得两败俱伤,如今为何连区区小贼都胜之不过,这不是与贼私通是什么?”
听得张大宾之言,裴仁基面色一沉,哪里会不知道他的意思,这是要抹黑他们裴家,再名正言顺的公报私仇啊!
虽然心中清楚张大宾的恶意,但裴仁基也知道,现在他们已经陷入被动之中。张大宾倚仗身份,将子虚乌有的罪名盖在他们身上。
他们的选择不过是两条路,要么奋起反抗,要么束手就擒。但张大宾身份特殊,如果他们选择了反击,就是与朝廷为敌了。
到那时候,无论他们杀不杀张大宾,都将是麻烦不断。裴仁基固然看张大宾不爽,但处处掣肘,他也没有一个万全的办法。
而在裴仁基两侧的元绍、元福二子却按捺不住心中怒火。自到了这金堤关,张大宾便是对他们父子处处针对,现如今还如此污蔑,当真欺人太甚。
再因为二人年轻气盛,此刻看见张大宾竟然想要将他父子擒下,顿时朗声喝道:“张大宾,你这奸贼,我父乃是陛下亲封的讨贼元帅,你安敢如此?”
看见裴仁基父子三人已经被亲卫团团围住,张大宾冷笑一声,颇为不屑的说道:“呵,正因汝父乃是陛下亲封的讨贼元帅,私通贼人才罪大恶极。”
“若是陛下得知你父子罪状,岂会轻饶,本官今日不过是提前给尔等治罪。尔等也不要心存侥幸,待那裴元庆归来,本官也不会放过。”
“狗贼!”裴元绍、裴元福二人闻言,顿时惊怒交加,忍不住斥骂出声,但不等他们说完,裴仁基便是把手一伸,示意二人噤声。
裴仁基双眸凝视张大宾,沉吟不语,却没有什么反抗的举动。原本张大宾尚有些担忧,此刻看看裴仁基忌惮他的身份,越发张狂起来了。
“来人,将这三人给本官捆起来,押到关楼,让军中将官看看这陛下亲封的讨贼元帅,竟然敢私通贼人,实乃罪不可赦。”
那众多亲卫得令,便是一拥而上,将裴仁基父子三人擒拿。而裴元绍、裴元福兄弟为裴仁基所限,只能怒视张大宾,不做反抗。
见三人束手就擒,张大宾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这身份果然还是有用的。裴仁基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动他,只能任他拿捏在股掌之间。
不多时,裴仁基父子三人便被押到关楼之上,周遭兵卒看见,皆是心中微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待听张大宾说明,众人皆是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要知道裴仁基统兵有方,十万大军皆摄服于裴仁基威严。他们对于张大宾的言辞,大多是不信的,但此刻不得裴仁基之令,众人亦不敢轻举妄动。
就这样,裴仁基父子被羁押在关楼之上,张大宾看见这一幕,心中颇为自得。论你裴仁基再怎么英雄,你裴元庆再如何厉害,还不是要栽在他张大宾手中?
张大宾自然是想要将裴仁基父子除去,但如今时机未到,他当然不会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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