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之流过血,奋斗过的河山看起来虽然不会有什么不同,但心里的感觉,却绝对是不一样的。
只是现在他不会表态,因为萧山令既然想到了这一层,他来找自己,就断然也不会坐视旁观。
“等见到蒋委员长,还有陈家,以及高层方方面面的人,我会找个机会跟他们说清楚,到时候你该认错的认错,道歉的道歉,我会尽量给你找条出路……”萧山令道。
路远听到这话,眉头却皱了起来,他知道萧山令是好心,可要是自己真的按照他说的去做了,那就等于和现在这时代的官场融为一体,然后无论做什么,都不得不考虑各方面的利益,无论什么时候想前进一步,都会被无数双手给拉着拽着,再也无法走的痛快!
那不是他想要的样子,他讨厌这时代的国民政府的官场,讨厌身处其中的每一个人,他很难让自己成为自己都讨厌的那种人。
“司令的好意,路远心领了!”
路远摇头道:“只是我这人天生骨头硬,怕是学不会官场的那套,睁眼说瞎话,将黑的故意说成白的,只因为某个高高在上的人喜欢……”
“你!”
萧山令顿时怒极,他军阀出身,很少被人这么当面顶撞过,可想想,他就又泄气了,因为这就是路远,也就因为他肆意妄为,才能立下这么多的功劳,要是路远真的按照他说的去做,那么他还是他吗?
“要不,你跟着我,别的我不敢说,但无论谁要找你的麻烦,他都得过我萧山令这关!”萧山令道。
“我更希望有一个自己带兵的机会!”路远道。
萧山令的脸便又青了下来:“你是觉得我这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吗?”
“司令在南京打出了名声,想来以后不会有太多的机会带兵和日军正面交锋了吧?”路远却是话锋一转。
萧山令顿时脸色黯然了下来,他不是蒋委员长的嫡系,名声越大,蒋委员长就越是忌惮,所以路远说的话是对的,他以后可能会权势滔天,甚至成为第二个陈家也不是不可能,可想要再有在战场上独当一面的机会,恐怕是很难了。
功高震主,无论是在旧社会,又或者是现在这标榜着新时代的时期,都是大忌。
“我不想混迹官场,更因为不够圆滑也无力玩弄政治,对党派纷争更是毫无兴趣……”
路远说到这里语气一顿,眼里爆出了一抹狠色,狞声道:“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将那些该死的小鬼子赶出中国,将能看到的能杀的,全都杀光,要是有机会将日本本岛都彻底从这世界上抹去的话,我会更高兴……”
“……”
萧山令看着路远,似乎是想看穿他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半晌才道:“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尽量试试!”
进了合肥,萧山令将路远等人安置在一处小院里,然后就去处理一些未完之事,王麻杆大狗熊等人吓的够呛,经过路远一番解释,才多少缓过神来。
合肥可比六安热闹多了,人来人往。
门口的卫兵们持枪守卫,一方面保护他们的安全另外一方面也不让几人乱跑。
杨宗满大狗熊王麻杆带着一个牛疙瘩四人傻兮兮的蹲在门口,冲着每一个路过的无论美丑的瘦骨嶙峋满身疲惫女人挤眉弄眼加怪笑,举着包子勾搭,他们没钱,有的只有店老板送的包子。
门口的警卫明显知道这种行为很丢脸,可因为萧山令的命令不能走开更不能责骂,于是只能强忍着,将军帽的帽檐都盖到了鼻尖上,生怕被人认出来。
想用包子睡女人这法子看起来很傻,但真的有女人停了下来看着包子流口水,眼神里却充满了挣扎。
当肚子饿的咕咕叫的时候,人性的尊严往往变的很虚无。
“你们丢不丢人?”
路远暴怒的冲了过去,将那些包子全丢了出去,然后将几人踢回进了院子,门口的那些难民难民,野狗般的抢成了一团。
“逃兵你干嘛?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你有啥不高兴的?”王麻杆怒道。
“我只看到了你们乘人之危!”路远吼道。
这时代娼妓合法,是很多女人谋生的重要途径,司空见惯,要是几人逛窑子他并不排斥,可用包子去勾引这些难民女人,他的心就开始刺痛——这和发国难财,根本没有任何分别!
“我晓得你,你现在牛皮了成了大英雄了,要爱惜羽毛!”
王麻杆红着眼咆哮道:“我们不是你,没你那么本事,也不像你长的跟小白脸似的女人见了你就丢了魂——我们他。妈。的只是不想到死连个女人都没碰过!”
牛疙瘩低头不说话,明显对王麻杆的话很认同。
杨宗满干咳道:“我是无所谓,他们毕竟是年轻人,干柴烈火的……”
路远缓和了一下情绪道:“她们是好人家的女人,你们不能乱来,等到了南京,我会想办法搞些钱,到时候,窑子里的姑娘,随你们挑!”
“咳咳,你早说撒!”
王麻杆顿时眉开眼笑,倒是牛疙瘩惊呼道:“我们要去武汉么?去哪里做什么?”
第294章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安徽境内的难民,还有很多,拖家带口的在寒风里前行着,走过的每一步都不比艰辛。
其中的一队难民显得很特别,不是因为穿着,而是因为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种特殊的气质,凌厉,凶狠,如同每个人都经过了尸山血海。
这波人大概有七八十个,连拉带推的拖着一辆板车在前行,板车上包放的整整齐齐的东西,虽然掩饰的很好,但要是仔细看,依旧能看到包裹的不太严实之处露出的枪柄,车上装着的是满满当当的步枪。
这些人,当然是以蔡凯乐苏岩为首的人马,就连游击队的任海方都在其中。
在一处小村庄里,人马终于停了下来,在一处大院子里敲了敲门,没人应答就砸开门闯了进去。
有人生火做饭,有伤员就忙不迭的找地方躺下,呻吟着,任海方忙派出游击队员去前面的镇子上打听消息,有人开始在整个村里翻箱倒柜找吃的。
“小姐,喝口水吧!”
马云山支撑伤势端水给龙芸,看到龙芸憔悴的神色劝道:“你就别担心了,我看路长官天庭饱满额角方圆,一看就不是短命之相,一定是我们走岔了,错过了!”
“是啊是啊,我看逃兵也不是短命相!”孤狼杵着短棍瘸过来谄笑道。
“你滚开!”
马云山没好气的骂道:“当时你不是说了不能留下活口吗?现在小姐杀了那些军官的消息传的到处都是,都怪你!”
“这怎么能怪我的?”
孤狼一脸委屈的道:“我提醒过你们,过了江一定要杀了那两个混蛋灭口,你们自己忘记了,关我什么事?”
“我以为你会让人动手的!要是你当时没说那话,难道我会不动手吗?事情也就不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马云山咆哮道。
“好了,都别吵了!”
龙芸意兴缺缺的道:“消息不泄露也都泄露了,现在说这些管什么用?要是真找不到路远的消息,过阵子马叔你就跟我回老家吧,我就不信军统的人还能追到宁夏来不成!”
一提到路远,她的神情便又再次黯然了下来,走到一旁的屋子里开始假寐,合上眼的瞬间,有泪珠从脸庞上滑落,却被她飞快的擦掉,她不愿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时的样子。
“哎,多情总比无情苦,自古多情空余恨啊……”
蔡凯乐轻叹道,然后便想起了自己的妻儿,也不知道他们在内地过的好不好,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遇到她们。
他心里也暗暗下了决心,要是再过一阵子还没有路远的消息,就去重庆找自己的家人,现在该拼的命自己也拼过了,而且没了路远,他觉得自己再也找不到值得自己追随的人了。
“他怎么样?”
想着,看到徐云从苏岩那边过来,蔡凯乐忙抓住他问。
“伤好的很快,毕竟年青,可还是不说话……”
徐云叹气道:“他们家就剩下苏雅一个姐姐,现在也死了就剩下他一个,没寻死觅活就已经不错了……”
“已经十几天了,还没有逃兵的消息,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办?”
蔡凯乐问,难民民夫们现在都在偷偷的议论着去哪里好,甚至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没了,或者休息一早上醒来,又少了几个,他们人多,又在北岸早有准备,根本不存在饿死的可能,更没人敢打他们的主意,这些人不见了,明显是悄悄的走掉了。
种种情况都在表明,这队伍,随时都有散掉的可能。
“再过几天看吧……”
徐云长叹道:“咱们这些人,可都是因为路长官才一直没散掉,要是他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再在一起也就没什么意义了,到时候龙小姐要回宁夏,我们的人可能也要找我的老部队去了……周涛他们据说已经去了延安,估计任海方和那些游击队也会去延安吧?”
想着这些,二人忍不住就长叹了起来,这里虽然不过只有几十人,可却有着超强的凝聚力,只要路远还活着,他们都知道,无论在什么地方,以这几十人为骨干,很快就能发展成几百人,几千人!
眼睁睁的看着可以成长为苍天大树的种子就这么溃散掉,他们的心里充满了不甘,可又没有任何办法。
路远不在,这些人的魂魄,都没了,这队伍里无论是谁,都替代不了路远的作用,就像无边的漆黑的大海上,所有的船只都要靠着北极星来指明方向一般。
“到时候苏岩就交给我吧,我带他去内地,那边小鬼子应该一时半会儿打不过去……”蔡凯乐道。
“我哪儿也不去,我要杀鬼子!”
不远处传来了蔡凯乐咬牙切齿的声音,每次一提到鬼子二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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