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亲自听一听把真话说出来。
那高个见自己被点出来了,不好意思挠挠头,说:“我可直说了,你答应的,一定满足我们的要求。”
“嗯,我答应,绝不反悔。”翟让板脸说到。
“我们既不想回家,也不想留在瓦岗当贼。我们还想回去当府兵。我们吃惯了这碗饭。离了府兵大营我们什么也不是。只会杀人杀贼……”那高个扭捏着回说。
翟让哈哈一笑,脸色正加严肃,指着高个府兵说:“回家给你们一条生路,让你们和家人团聚。从此再也不用东征西战,南奔北撤。给你们安乐的日子你们不要!让你们留在瓦岗,是想让你们和我们一起替天行道,杀贪官诛无道,拯救更多需要我们拯救的人。这两条路都是正路,都是一个七尺男儿郎正当的营生。可你们什么都不做,认定了非要回到府兵去,非要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与天下千千万万个受苦受难的老百姓作对。留着你们还有什么作用?”
翟让严肃地说完。朝左右一摆手。
厅前站着的喽罗们如狼似虎闯下来,三下五去二绑了这几个冥顽不化的老顽固。然后看着翟让,看下面该怎么做。
翟让一摇头,双手朝厅外摆了摆,喝道:“拖出去。砍喽!一活口也不留!”
喽罗答应一声,连推带搡,一边吆喝一边大骂府兵不是东西。
府兵一见情况不妙,奋力挣扎,冲翟让大声呼救:“你个死匪贼,说话不算话,说到做不到。你答应了我们。不管我们有什么要求,一定答应我们的。现在又要杀掉我们,你不是人,你不是东西!”
翟让不理会他们,一甩身回到自己的交椅上,稳稳地坐了。冲着站在左边愿意回家的府兵问:“我是答应了他们,说一定满足他们的愿望,绝不反悔。现在又杀了他们,你们知道为什么?”
左边的府兵已经吓傻了,心里忐忑不安地想。到底是匪徒,说到不做到。看来放我们回家也是假的,说不定前脚出了瓦岗寨,后脚就会把我们杀了。结果,所有人都不敢回他的话。
翟让摇摇头,心说这是一群窝囊废,怪不得选择当逃兵要回家。是没有种的男人。然后又问右边的府兵,也就是愿意留在瓦岗,掉转枪头攻打府兵的俘虏:“你们说,我为什么出尔反尔,要杀掉他们?”
一个小个子府兵胆量倒是挺大,蓦在站出来说道:“我知道为什么。”
翟让轻轻地笑了一下,府兵里也有勇敢的人,也是有种的人嘛,就说:“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看与我心里想的是不是一样。”
“回家的人不和瓦岗作对,你愿意放了他们。我们二十余人留下来,帮你攻打府兵,你也愿意收留我们。这是说到做到。”那小个子见翟让满意地点头,得瑟地继续说:“但那些既不愿意回家侍候父母的人,而且要继续和天下受苦的百姓作对的人,你对他们说到也做不到,一定要杀掉他们为民除害,杀尽一切只知道欺负穷人的恶人!”
翟让爽朗地抬头大笑,笑声在聚义厅里回荡,显得格外的亮畅。笑了一会,对左右两边的首领们说:“听听,嗯?听听,都听听,这府兵里面也是有人才的啊!我的心思被这小个子猜得很透嘛!你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个子府兵说到:“我叫蔡建德,愿意一生追随翟首领征战南北,立下汗马功劳。绝不反悔!”
翟让先是很高兴,突然间又变了脸色,虎目一瞪,喝道:“你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蔡建德刚刚放下心来,被翟让突然这样一问,当时就愣了,忙回道:“我刚才说,一生追随翟首领,绝不反悔!”
“一生追随,绝不反悔?”翟让重复了一遍,脸上变得冷冰冰地问:“刚才你可是说得很明白的。对于那些不听话的人,说到也做不到。说是绝不反悔,其实还会反悔,你到底是何居心?”
翟让之所以这样问,是觉得前后两段话联系起来听,不太像是表白忠心,倒像是向自己下战书,挑战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一样。何况他们又是刚刚从府兵那里掳过来,和自己没有半分的感情,何来一生追随这样的忠义之情?
蔡建德见翟让对自己说过的话表示怀疑,也不回答,猛地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陌刀,朝大厅上空一举,喝道:“翟首领请看,这是什么!”
大厅里的所有人,包括准备回家的六十几个府兵一下子脸就吓得变白了。蔡建德难道是府兵派来行刺翟让的奸细?现在这里是瓦岗的腹地深处,就算你有弄天的本领,杀了翟让恐怕也逃不去万余名喽罗之手。他这一拼命可不要紧,我们想回家的府兵也将会受到他们的牵连,丧命到这里。
包括两边坐着的首领,李密、贾雄、单雄信、王伯当、黄君汉等人莫不脸色臣变,呼地站起来,纷纷抽出兵器横身档在翟让身前。恐怕蔡建德有对翟让不利的行为。
蔡建德右手紧握陌生,把刀刃放在左手里,冷冷说道:“某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只所以留下来,是因为我是被逼当府兵的,我和府兵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这才同意留下来,帮助瓦岗杀贼报仇。”
“既然你们不相信于我,那我就证明给你们看一看!”话音刚落,右手嗖地把陌刀抽出去,左手上的鲜血滋地一声就冒了出来。蔡建德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离翟让二三丈远的地方,举起受伤的左手,说道:“在座诸位请仔细看一看,这是什么!”
蔡建德的左手掌中间有一道筷子般的深深血痕,鲜血就是从那里流出来的。他这一刀下去,深见骨头,如果不是骨头连着的话,手掌就会一刀两半。
在座的诸位首领个个在刀头上舔血,在死尸堆里扒营生,哪个也不害怕见到淋漓的鲜血。但是从来还没有见过哪个人,对自己下手,还敢下这样重的手。这既是勇猛,也是凶残。对自己都敢如此自残,何况是两军阵前作战?
众人一时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处置蔡建德,都看着翟让,听他的安排,听他的吩咐。
翟让见了也是心惊肉跳的,暗暗佩服蔡建德做事干净利索,说到做到,凶悍如厮。一时了然一笑,说道:“刚才纯属误会,误会啊,哈哈哈。现在我彻底相信你们了,再也不要做出这样伤害自己的事了。有本事冲着府兵去,冲着比狼还要无情的大隋走狗下狠手。”
蔡建德这才收起左手,撕下衣服上一缕布条,胡乱包扎了几下。
翟让满意地点点头,心说这人如此勇猛,倒是可以留在身边做贴身亲兵。至少将来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这人会替自己挡一刀。此人可以重用。就说:“左边的人现在可以回家了。右边的人随……”
说到这里,翟让朝在身前的几位首领看了几眼,说道:“你们都回坐吧,我这里没事。——右边的人随李密将军身边做喽罗。要奋力杀贼,建功立业,吃香咕辣,享受好日子!”
众首领这才把刚才为保护翟让而抽出的兵器全部装回身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看着蔡建德,心里开始佩服起他来。都在心里想着,此人倒是做贼的好料子,真不知道秦琼为何连这样勇敢的人也留不住,败也是活该。
第222节:离间瓦岗计()
李栋秦琼逃跑一段距离,离瓦岗稍远一些,驻扎在姚寨村附近。 收拾完败战以后所有东西,秦琼来到营帐内,与李栋商量随后的事情。
秦琼不无担心地问:“派细作进入瓦岗真的奏效?瓦岗那帮匪徒把他们全杀了怎么办?”
李栋对秦琼的怀疑不以为然,扭头笑了笑说:“这不都事先商量好的,现在又起疑心了?”
“我担心啊,担心府兵露出马脚,被瓦岗看出破绽就凶多吉少了。”秦琼说。
“叔宝兄你就是太谨慎,小心谨慎总没错,特别带兵作战,一不留神就一大批人丧命。但是有时候,还非要冒险不可,越小心翼翼越办不成事。拿眼下说,瓦岗寨有李密照顾他们,应该不会出大问题。”李栋收起笑容,望着瓦岗的方向若有所思。
前段时间,为了盗取那把枪,李密拜访了李栋,当时他所说在瓦岗地位不稳,不受人待见,有心投靠大隋,几乎全是真心话。他这样说是为取信李栋,好趁机盗取那武器。
一直不受瓦岗首领待见的李密,没按原有历史发展夺取荥阳,也没进一步夺取兴洛仓,使翟让让贤给他。李栋在他手中救下张须陀,反使他和瓦岗众首领间的矛盾进一步激化。这样以来,他以后的日子更难过。
李密是一个奸雄,有很大的野心,一生不甘心居人之下。环境越是凶险,越容易激发他的野心。李栋现在陈兵山下,随时都会攻取瓦岗,瓦岗寨人心不稳,无形间加强了李密向府兵投靠的可能性。
不排除他会铤而走险,向李栋暗中靠拢的可能。因此上罗士信呆在山寨内。不会有危险,就是昨天被俘的府兵,也没有危险。李密会保护他们,以便将来真与瓦岗首领闹矛盾。他还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重新回到大隋。当然了,他也会提条件。把参与杨玄感造反的罪行免除。
这些话李栋了然于胸,但不能向秦琼坦白。只能向他反复强调,府兵在瓦岗不会有危险。秦琼虽想不明白李密为什么一定会向府兵投靠的道理,见李栋十会有信心。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没过几天,一些送食物的村民上瓦岗后,蔡建德乔装打扮,随着村民潜下山。传出瓦岗内的消息,说罗士信在山上很好,没有受苦,活得还挺滋润。他们新进瓦岗的一批府兵。全被安排到李密手下做事。
李栋也很高兴,这意味着计划成功了一半。只要潜伏瓦岗内,将山上的消息传下来,根据情况作出适当的策划。事情将会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当时便交待了接下来的任务,又让蔡建德回到瓦岗。
蔡建德前脚刚出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