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这么说的。我私下认为,这话大大的不妥。”徐世绩毫不避讳,直言说道:“他既然举瓦岗向李将军您降服,便要对自己的属下犯的错误承担责任。犯错的不管是他的兄长还是其他山寨首领。一入府兵,都归朝廷大律管辖。连自己的亲属如果都管不好,还以什么来服众?”
李栋坐得久了,脚有些发麻,换了一个姿势,说道:“昨天晚上,李密首领来访。也不算是来访,给我们安排住处以后,我们聊了一会儿。我还说翟让首领对待兄弟们有大侠风范。由此看来,我说的一点也不假。不过他太小看我李某了。李某岂是那种过河拆桥,兔死狗烹,两面三刀的小人?”
“我如果存心惩罚他的兄长翟宏,还会把他交给翟让首领?这是其一。另外,他对李密这个具有雄才大略的人,一直进行压制,我昨天晚上也开导了李密,要他看开一些。他和翟让首领站的角度不一样,处理手段也不完全相同。不论是谁,都不能再为过去的事纠结,从今天起,瓦岗也好,府兵也罢,都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不仅昨天的你们和今天的你们不一样,就是我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我们都要面对新形势,我们要精诚团结,众志成城,千万不能搞内部不和。你说是也不是?”
徐世绩对李栋一番话十分佩服,这才是大将胸怀,包容一切不同的意见,尊重每个人,允许不同的想法。就凭这一点,翟让便不能和李栋同日而语。
徐世绩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主要是说,瓦岗人相对而言,还是比较融合的,没有很多杂事。至于李密,他和我们不一样的出身,不一样的眼界。显得高人一等了,曲高难免会和寡。这是我对李密首领的看法。”
“但是,李将军如果还想把瓦岗带到正路,绝不能放翟让此人下山。他一旦下山,瓦岗的人心恐怕就散了,再也无法凝聚在一起。因此上,为了能够保住胜利的果实,我才不惜冒着被人监视的风险,来和你见一见,把昨天的情况,以及我想到的情况,都向你交个底,使你心里有个数。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好在翟让首领来辞行的时候,盛情挽留他。为瓦岗,也为府兵,还希望李将军能冰释前嫌,不计个人恩怨,听取在下的建议。”
第246节 运筹帷幄中()
为了瓦岗和府兵精诚团结,徐世绩冒险向李栋请求,留住翟让,就留住了瓦岗人的心。
徐世绩一片赤诚,其言拳拳,其情昭昭,李栋很是感动,便答应了他。不过,李栋狡猾地一笑,神秘的说:“我也有事求你,而且比你要我办的事,还要困难十倍。不知道你敢不敢答应?”
“敢,只要你有要求,一定尽全力去办。上刀山,下油锅,大卸八块也要完成。”徐世绩豪气顿时大涨,眼神坚毅不容怀疑,声音提高了八度向李栋承诺。
“坐下,坐下,不必激动。”李栋朝徐世绩用手向下按了按,收起笑容,一本正经:“我不让你上刀山,也不让你下油锅,更不要你大卸八块。这事没你想像的困难,相反的,还是一件大好的差事。只不过此番前去非常凶险,你要小心行事。”
李栋继续说道:“我是这样安排的,你帮助翟让首领逃出瓦岗……别激动,坐下坐下……听我把话说完。”李栋刚说前半句,徐世绩忽地从床榻站起来,不敢相信李栋所说。李栋只好安抚他耐心听完:“我自然会想方舍法留住翟首领。你和另外一个首领趁此机会下瓦岗。这个节骨眼上,也只有你们逃出去,才有出人意料的效果。”
徐世绩心中十分奇怪,他不是胡话的吧?便问:“能否讲明白一些,我有些糊涂了。”
李栋严峻起来,把自己想法和徐世绩一一交了底。
徐世绩听完以后,两眼冒精光,神色激动,立即伸出大拇指赞道:“高,将军实在高。徐某甘败下风!只是。他有那么利害?也只是最近才听说一些关于他的小道消息,难道日后他有那么利害?!”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天上不下雨,并不代表雨伞没有用处。我们现在就要用最大的力气造一把上等的油伞。等暴风雨降临的时候。我们才不会落雨淋头!”李栋看着徐世绩。意味深长地说。
“那好,我一定按你的吩咐办。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悔有期!”徐世绩为李栋向他交待一件重要事感到欣慰。他只有充分相信自己,才会把这等重要任务交给自己。由信任化作一种责任,徐世绩感觉找到了力量。
李栋掀开被褥。垂下腿开始穿靴子,说道:“你来得时间也不短了,我不能长时间留你。免得这绝秘计划被人知道。至于另一个首领,就由你去告诉他。我就不和他见面了。”
徐世绩也赶忙把腿片出被褥,三两下套下冬靴,神色郑重地答应:“诺!在下谨尊将军嘱托!一定不辱使命!”说完,徐世绩就朝门外走去。
他刚走到门口。李栋忽然想起什么,忙叫住他:“啊——稍等!徐首领稍等,看我这记性,差点坏了大事。”
徐世绩听到李栋又有交待。刚刚迈出去的腿,又缩了回来,回身望着李栋问道:“李将军还有什么话要交待?在下洗耳聆听。”
“呃——此去十分凶险,千万要小心。”李栋紧走几步,来到徐世绩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半是交待半是叮嘱:“没有时间限制,以稳妥为第一要务。千万不可急于立功而冒险激进!这话,你每天都默默念叨几遍。”
“将军放心,在下一定谨记。”徐世绩微微点了点头。
“那你去吧,我就不送了。”李栋伸手朝门外作请的姿势。
刚把徐世绩送走,杜伏威、辅公柘、窦建德、刘黑闼、秦琼等人就上了瓦岗。
几个人见到李栋安然无恙,长舒一口气,吊着的心才慢慢放在肚子里。不过见到李栋阴沉着脸,一丝笑意也看不出来,几个人又担心起来。难道昨天晚上发生了意外?
程咬金和罗士信见到大伙上山,忙大声嚷叫起来:“来了,来了,你们可是来了!”
听到他们的嚷叫声,李栋甩脸朝寨门方向看去。众人全幅武装,刀剑齐举,雄纠纠气昂昂大踏步往里赶。向前走了几步,李栋双手举过头顶,轻击两下,脸上才露出难得的笑容:“想曹操,曹操就到,来得真巧。屋外不是说话的地方,快到里面来。”
众人脚步不停,大步迈进屋里。
秦琼从众人身后来到最前面,担心地问道:“昨晚没发生意外吧?”
“哈哈……哪有……”李栋当着众人的面,随意地转了一圈:“大家仔细瞧一瞧,我哪里少了一块?还是多了一块?这不挺安全的嘛!”
“那就好……那就好……”秦琼眼中透着焦急和不安,喃喃说道:“我一宿没有睡好,总觉得不够踏实。现在放心了。”
“是啊,我们早饭也没来得及吃,就匆匆赶来了。安全就好。”杜伏威随口说道。
“李将军昨天说,今天有要事安排,趁瓦岗的人还没到,现在是不是提前给我们安排一下?”窦建德对昨天晚上的事只字不提,只关心今天的安排。
在李栋的指引下,众人落座。人多位置少,除几位领头的将领外,其他人都站在各自将领身后。李栋居中就坐,看了大家一眼,满地说道:“今天即将要发生一件大事,不过有人已经向我通知了消息。想来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有惊无险。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要严肃对待。我现在安排一下每个人要做的事。”
“李将军只管吩咐,我们照办就是。”杜伏威说。
“杜兄弟,你的人在江南一带熟悉,我要借辅公柘兄用一下。不知你意下如何。”李栋问道。
“将军有事只管吩咐,一定在所不辞。”杜伏威说道。
“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凶险,担子却很是不轻。辅兄现在就骑快马,一个人上路,赶到杭州去。把安排在宇文化及身边的人凝聚起来,防止他们逼宫。”李栋看了一眼惊异不已的窦建德和刘黑闼,又说:“这话说来就长了……”
原来,隋文帝统一南方的时候,凭武力灭掉了梁和陈两个国家。把梁和陈的所有官员全部罢免,从北方长安派出去大量官员,到南方任职。这些北方官员按照隋朝的习惯对南方进行管理。但南方的习俗与北方的习俗大不一样,他们经商的多,种地的少。断了很多人的财路。
一年以后,原梁国境内就爆发了起义,隋文帝派杨素去平叛。打了一年的仗,也没能平定。因为这次战役与前次灭国之战不同,这次是全体老百姓造反。
国家的军队可以打败,老百姓却杀不完杀不尽。你来灭他,他脱了军服便是农民,人蓄无害。你灭了这股流窜的匪民,那里就又冒出来一股。去平叛另一处的时候,这里的老百姓穿起军服又造反了。杀之不尽,灭之不绝,着实令人头疼。
后来,隋文帝派杨广去平叛。杨广的老婆就是萧皇后,出身梁国皇族,她的父亲就是南朝梁孝明帝萧归。自幼在南方长大,熟悉南方人的需求和习惯。在萧皇后,当时她还是萧妃的时候,帮助杨广撤掉北方派来的官员,恢复了南方人的习俗,起义才慢慢平熄下去。
因此上,隋末各地农民起义军起来造反的时候,这些北方和中原一带的匪民,交给北方的将领就行了。南方的战乱,非杨广去不可。因为他了解南方人的好恶。
现在,他身边的和宇文化及等,以及侍架的骁果全是北方将士,在南方呆得久了,自然产生思乡心切。一心想着回到北方,而炀帝不许。他们便产生废隋帝另立新主的篡权念头。特别是一个大奸臣虞世基,一味的奉承杨广,各地战事从来不向他禀告,蒙蔽皇帝,导致各地越来越多的人起义。
现在,必需把隋炀帝从江南请到中原一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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