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后院墙外的是王娟秀的那两个手下和王娟秀那个跟班儿,也就是给王娟秀开车的那个司机啦!个个儿穿着一身的黑衣,蒙着头,只露着俩眼睛!隐于后山上的是王娟秀王娟娥姐俩儿,同样是一身的黑衣,蒙着头,只露俩眼睛!
出现这么一种情况,是王娟秀和王娟娥事先就想到了的。此时,俩人儿正隐在荆继富家北面的后山上。王娟秀和王娟娥四只美丽的眼睛在夜色之中直闪光!但那眼神儿中并没有啥焦急!她们和院子里的那些个人一样,都在等待!
就在这时,枪声停了!荆家沟除了那些个受了惊吓的猪鸡猫狗的叫声还没有完全停歇下来之外,几乎就重回于先前的寂静。可也就一忽儿的功夫,寂静再一次被突然的声响震了个粉碎!
一个女人的尖利叫声传过来!接着,又传过来人的吆喝声!听声音,就是荆家沟东沟紧把边儿的地儿了!
荆家沟的东街,紧把头儿,住着一户人家儿。三十多岁,四十岁不到的两个年轻人带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也就六七岁的样子。三口之家,在东山靠近屯子的一侧压下了那么三间草房,开了块地,一家人春种秋收,总算能整个温饱。这户人家儿姓齐,要是论起来,应该是狗剩儿的表叔婶儿。男人名叫齐奇,女人是老荆家的姑娘,名字叫做荆蜇。
荆继富对荆家沟谁家都是咋个情况那可是清楚楚儿的,熟到老远仅凭声音就能知道是谁!荆继富听出来了,从东沟那边儿传过来的那一声女人的喊叫是齐奇的媳妇儿荆蜇发出的!
日本关东军奉天宪兵司令部的村树部长带着有宰岂翻译官在其内的几个宪兵在夜里十点钟的时候,在齐奇和荆蜇他们家东边的林子边儿上朝天上开了枪了!那枪声划破夜空,仿佛把整个的大地都震得直颤,格外震人心魄!
刚刚把孩子哄睡着了,齐奇两口子正也打算上炕睡觉的当口儿,被那枪声震得呆在了屋地上。那枪声太响!太近!在屋子里听起来,好象就在房山处打响的!
小姑娘刚刚睡着,这时却被那枪声震醒了!吓得“哇”的一声哭出了声来!那荆蜇一下子就扑到了孩子身边儿,半倚在炕上,把那孩子揽在了怀里!嘴里轻声哄劝道:
“丫儿不怕!丫儿不怕!爹妈在这儿哪!不怕啊!”孩子被妈抱在了怀里,不哭了,但害怕的劲儿估计还没过,小脑袋还使劲地朝一边儿扭过去,两只小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黑乎乎的窗外。
齐奇和荆蜇在年岁上正是好时候,身体好,对啥事儿反应也快!那荆蛰在家也是个主事儿的女人,看孩子不哭了,就势就把孩子交给齐奇抱着,自个儿回身“噗”的一声就把放于墙洞儿处的油灯吹灭了!接着就一下子趴在了炕上,爬到了窗前!到得这时,她没有想到啥窗纸抠坏了还得自个儿花钱换新的那套事儿,一伸手就把那窗纸抠开了一个窟窿,随后就把脑袋凑上前去向屋外探视。
院子里任啥也没有,从黑乎乎的屋子里向外看出去,屋子外面反倒显得很清亮。
荆蜇把眼光朝院子外面东房山那边儿移过去,想尽可能地看到房子东边儿的情况。这时,趴在荆蜇身边儿的齐奇却见到荆蜇突然把脑袋从那窗前向后缩了一下子!低声说道:
“院儿外有人!”
齐奇听上去,那荆蜇的声音虽小,但却是从来也不曾有过的急促,都有些个叉了声儿了!
“咱看看!”
齐奇把荆蜇扒拉到一边儿,把孩子又交给媳妇儿抱着,自个儿的眼睛向那抠出了洞的窗纸贴上去,接着就把眼睛朝窗外看了出去!齐奇以同荆蜇几乎一样的动作缩回了身子!
齐奇看到了!就在他们家那用树条子编捆起来的篱笆墙外的东山坡儿上,有几个人正依着山坡上的树干隐着,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都在干些个啥!
不用说,就是这几个犊子开的枪啦!
齐奇和荆蜇哪还敢动,就那么趴在炕上,时不时地向外看上那么一眼,不外乎也就是看看那几个犊子到底想干啥!可接下来的事儿,那可就是齐奇和荆蜇想不到的了!
院子外面山坡上隐着的那几个人忽然就凑到了一堆儿,喳咕了几句啥,接着就一前一后地朝围着院子的篱笆墙走了过来,接着就从那篱笆墙上翻到院子里来了!
如果说,刚才听到院子外面有人放枪,齐奇和荆蜇已经就吓得够戗的话,那到得这时,看到那些个黑乎乎的人一个个身手敏捷地翻过了篱笆墙,那可真真儿吓得就是魂飞魄散!
宰岂翻译官提出的建议,算不得行动方案。这个事儿的行动方案,应该说是由王娟秀和王娟娥姐俩儿制定的。按照方案,村树部长带领几个宪兵,在东山与荆家沟相交处朝天上鸣枪,把荆继富他们家的人或荆家沟保安队的人吸引过去。如果枪响之后,荆继富家的人和保安队的人都不动,也就说明他们几个宪兵做下的事儿还不足以惊动荆继富家的人和保安队的那些个人。这样的话,当然不能让已经启动的这次行动前功尽弃,需要加大一些个吸引力度!行动方案规定,如果真真儿就出现了这么一种情况,需要采取一些个极端措施,那就是袭扰荆家沟居民。
第五百二十四章 袭扰平民()
村树部长翻过了足有半人多高的篱笆墙,几步就蹿到了齐奇家的草房门前,宰岂等人紧随其后。到得门前,村树部长立于门侧,宰岂上前。宰岂一边儿用穿着中国东北人常穿着的圆口棉鞋的脚“当当”地踢了两下门,一边儿大声吆喝道:
“开门!”
屋子里的齐奇和荆蜇早吓得不行不行的了!隔着窗纸一直看着那三四个人翻进了院子的齐奇早就回过头来,在屋子里的黑暗中与荆蜇俩人面面相觑。荆蜇害怕孩子出声儿,一只手抱着那孩子,一只手还捂着那孩子的嘴。
总这么干挺着,肯定是不行了!齐奇壮了壮胆,嘴里喊出了一声:
“你,你们找谁呀?”
门外的那些个宪兵知道,门里的就是两个或者三个四个荆家沟的村民,成天抱着夹儿的乡下人,用不着防备,需要防着点儿的倒是院子外面,别再这么个时候有人在暗中朝院子中扑过来!几个人直挺挺儿地站在房门口,端着枪,眼睛却时不时地朝院子外面撒目。
到得这时,那宰岂翻译官可是一点儿文化人的样子也不见了!当然,这时候,那也用不着啥文化了!宰岂抬起脚来,照着那对开着的门板,“当”地就是一脚!
“少废话!开门!我们是大日本关东军!”
对开着的门板忽扇了一下子,没开。
不开门显然是不行了!齐奇和荆蜇心里都明白,人家外面的那些个人没把咱这门一脚踹开就已经是照顾咱啦!俩人儿对视了一眼,齐奇把心横了一横,嘴上应了一声。
“来啦!”
齐奇下炕,出屋门,到外间。可还没等齐奇到得房门前,那门外的宰岂又是一脚,半扇门板已经被踹下了门框!
几个宪兵随之就进了门了!
手电筒的光直打在齐奇的脸上!齐奇抬起胳膊遮挡了一下子,却被率先冲进房门的一个宪兵踹了一脚。齐奇被踹得朝后倒退了两步,跌坐于地。几个人随之撞进里屋!
屋子里,荆蜇正抱着个孩子站在地上,早吓得有些个魂不附体,那怀里抱着孩子这时吓得已经就不知道哭了!只是把眼睛紧紧地闭着,脑袋瓜儿紧紧地斜歪着伏在荆蜇的肩头!
齐奇害怕媳妇儿孩子吃亏,从地上爬起来,从那几个宪兵的身后就向屋子里冲,想拦着!却被走在后边儿的宰岂迎面击了一拳!齐奇的鼻孔立时涌出了血来!齐奇用胳膊在自个儿的脸上抹了一下子,还想再上,又被宰岂蹬了一脚,再次摔倒于地!
电筒的光打在了荆蜇的脸上,荆蜇一脸的恐惧。
两个宪兵上前,其中一个一把扯住荆蜇穿着的棉袄肩头,直接就把抱着孩子的荆蜇向屋子外面扯过去!到得院子里,那个宪兵照着荆蜇的小腿就是一脚!荆蜇大叫了一声,抱着孩子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荆继富家院子里的那些个人听到的那么一声女人的叫声,就是荆蜇叫出的这一声!
那有些个凄厉的叫声冲上冬夜里的荆家沟上空,不停地向远方传播开去,传出了很远。
听到这凄厉的喊叫,荆继富家院子里的人几乎都抖了一下子!
“爹!不能再挺了!再挺就出人命啦!”
“快去!听声儿好象是齐奇家的荆蜇!”
“走!”
荆志义抬腿欲走,却被白果拦住了。
“少东家!少东家!”
“咋?白大哥?”
荆志义停住了脚步。
“少东家!咱不能都去!咱看就你领着咱们三五个去就行了,剩下的人就在这院子里守着!院子里也得有几个人!”
白果说出的这话,真真儿就让荆继富和荆志义心里有啥光亮闪了一下子!
白果在这么个时候能说出这话,是因为白果想到了他用着的那个雕花小柜被也不知个啥人动过的事儿!
荆继富说道:
“你白大哥说得对!那么的!志义,你和你白大哥,小武子,小叔,你们几个去!大小叔,还有你们几个就别去啦!他白大哥!这个你带上!”
荆继富说着,把他的那把崭新的二十响驳壳枪从自个儿的腰里拔了出来,递给白果。
白果看了荆继富一眼,摆了摆手。
“老东家!不用不用!”
“带着!”
“老东家!真不用!你快收着吧!”
“那,你们几个可要当心哪!”
“哎!”
白果遂又瞅了瞅留下来的那几个人,说道:
“老东家也要当心些个!你们几个要小心守着老东家和院子!”
一干人等可就出了院子了!这些个人可都是山里人,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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