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门逃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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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逃妾- 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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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炎则叫人包围了隔壁,自己却坐着没动,如果这户人家出问题,那现在去查该是人去楼空,如果没问题,他去了也是没问题。

    屋子里丫头们跪了一片,却是鸦雀无声,龚炎则半合着眼坐在椅子里,两只手按在膝盖上,骨节发青。

    福泉进屋后快速的扫了一眼,低头道:“隔壁已经没人了,属下派人四散去追了。”

    “当时是谁调查的隔壁人家,再去查。”龚炎则沉默片刻后吩咐道。

    春晓失踪,府里的气氛顿时压抑煎熬,龚炎则整宿都没睡,就坐在书房里,灯一直亮着,后半夜他收到两回消息。

    一道是春晓查无所踪,另一道是礼亲王谋逆造反又有变动,似后悔了,如今给皇帝上了折子,参了内阁大臣吴启凉、兵部尚书胡皖、国舅董胜仁等十多个太子丨党,污蔑其造谣生事,企图挑拨他与皇帝之间的兄弟之情和君臣之义。

    天亮后,龚炎则把桌上燃了一夜的烛火吹灭,随后洗了把脸,临出门前收到另一则消息,礼亲王拥护的真命天子失踪了。

    失踪?

    龚炎则顿住脚,难不成还真有真命天子不成?顿住脚,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招手叫来手下人,道:“去仙芝楼查礼亲王拥护的真命天子是谁。”

    手下人赶紧应声去了。

    龚炎则心如油煎,猜测春晓的失踪与宝藏钥匙有关,可钥匙在自己手里,春晓一时半会儿交不出钥匙应该没有性命之危,只怕会遭罪,连弩与那些暗器统统没带在身上,也不知有没有可能自救。

    他克制自己不去多想,如今是多事之秋,事情繁杂的不容半点有失,可偏偏忍不住脑子里都是春晓,一时一刻也坐不住。

    龚炎则出了府门往顺天府去,想看看公主的案子处理的如何,也似怕春晓失踪与昭阳公主有关,但这种可能很小。

    等他从顺天府回来,就见福泉脚步匆匆,回禀道:“今日在城门口抓住了隔壁那一家人,只查问下去,却是对不上了。”

    原来隔壁那一家子是真的从普沧县来,老太太不爱言语,儿媳妇腼腆,孩子乖巧懂事,全不是之前见的那一家,虽然老太太花白头发,儿媳妇嘴角长了一颗痦子,但模样却是对不上。

    “这一家子今儿才到,路上老太太病了,休养了半个月。”福泉也有些恼了,道:“李代桃僵,属下等被人糊弄了。”

    龚炎则听完皱了皱眉,沉声道:“去查江湖上的老千。”这样纯熟的瞒天过海的手段,惯是江湖骗子用的。

    福泉一听恍然大悟,忙去查。

    再说春晓被黑袋子裹住,丢在了一处潮湿的地方,所听到的一直是滴滴答答的雨声,她虽想逃脱,但试了几次却都不成功,后来困倦上头便睡了,当时便想,危难时刻怎么还是耐不住困意?这个念头只在脑子里晃了一下,便睡过去了。

    再醒来,外头还是滴滴答答的雨声,春晓便想,自己或是睡的时辰或是雨一直没停。

    不知过了多久,春晓又迎来了困意,这时候她觉得惊慌,这样按时按点的睡过去,只怕是隐患,她想到了师兄等人摆的那个逆天阵法已破,自己是不是活不久了?

    这个念头还在脑海徘徊,便又睡的沉沉的。

    等春晓又一次醒来,她迷惑了,怎么还在下雨?

第492章 得救() 
春晓觉得肚子饿,那种灼烧的空腹感,表示她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而根据她‘按时’睡觉的习惯,现在应该是第二天下午。

    这雨下的时间真久。

    她身上湿透的衣裳已经半干,湿潮的贴在皮肤上,又冷又不舒服,睡着的时候自己似个茧蛹躺倒,这会儿只能拱来拱去的想办法坐起来,感觉自己身下是干草,她蠕动时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响。

    春晓动了动,停下,想了想,一咬牙,大幅度的打滚,事实证明,并不是到处是干草,她滚了两圈就滚到了坚硬的地面上,咬着牙继续滚,大概滚了十多圈,她被东西挡住,滚不过去了。

    头晕目眩的歇了口气,仔细听滴滴答答的水声,又蠕动身子往水声滚,滚了四五圈,已经离滴答声很近了,被东西隔住,春晓一下就断定自己碰都了一双腿,是一双腿阻断了她的去路醢。

    这还要多谢龚炎则,龚炎则总是缠着她抱着她,她对身体的触感就越发清晰。

    那拦住她的是谁?

    春晓嘴也被捂住,大声喊是喊不出来的,但呜咽着能在近处说话,便问:“你是谁?想要如何?缇”

    那人的腿动了动,往后退。

    春晓便又滚了一圈,身子蓦地腾空,被一双手牢牢抓住,而后似乎有好几个人过来七手八脚的把她拽上来。

    春晓的身子蹭上了水,又被丢到了干草上。

    听见周围有人走动,脚步很轻,步子很小,且不似很多人,应该是……两个人。

    她的听力和眼力是很准的,确定有两个人在看管她,这间屋子是长方形,屋里没有其他摆设,长度很长,宽度很窄,窄到滚几下就要掉下去,且长久都有滴答的水声,也许不是下雨,而是在凉亭里。

    之前自己不是进了一处废弃的园子么?也许自己哪也没去,还在原地。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呼救应该也有效。

    才这样想,脖子后头便挨了一下,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她再度有意识,就听有人在说话,应该说是低声争吵。

    “早说过把人直接弄死,一了百了,你偏下不去狠手,如今我说走,你又说不能把她一个丢在这,没人寻来要饿死渴死,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松开她,让她看着咱们走?”

    “再过几天,等事情定下来……”

    “定什么定?你以为礼亲王那点子魄力真敢谋逆?就算他敢发兵,可也要粮草先行,宝藏一日得不来,他便一日不会听咱们的!”高亢的喘息过后,又压着嗓音道:“不若剁下一只手来,把龚炎则震慑住,让他交出宝藏钥匙!”

    “不行!”另一人阻止,干哑道:“绞了头发送过去。”

    “心慈手软,如何能为娘娘复仇?”

    “你我积蓄了多年,难道只为一时冲动?”

    两人争执了一阵,相对喘气,显然都气的不轻。

    春晓却僵住了身子,这两人分明是孙婆子与钱婆子,怎么会是她们?两个太师府里早先出府的奴才,为何知道宝藏钥匙,还说为娘娘复仇?什么娘娘?

    孙婆子、钱婆子不知春晓已经醒了,但也没再说什么,分开来,东西两头守着。

    春晓僵了片刻,慢慢松缓下来,佯装才醒的哼了声,小幅度的动了动身体,随后呜咽着说:“渴,好渴……”

    没多一会儿,头顶那头脚步响起,有人走近,把春晓扶起来,隔着黑头套和缠住嘴的布头,喂她喝水,没喝多少,倒是脖子以下全洒了水。

    春晓又说:“饿,给点吃的吧。”

    这便不行了,没人再搭理她。

    外面滴滴答答的还在滴水,春晓按时辰睡去,醒来就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肚子也没了渴望填食物的冲动,只是麻木的呼吸,在静静的等死,已经饿到没有知觉。

    她不敢叫出钱婆子或是孙婆子的名字,怕真的惹恼了杀人灭口。

    原以为自己会是离魂湮灭而死,结果却是老天定下了,要饿死。

    又过了三天,春晓连呜咽着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会儿便是这两个婆子松开手脚放她逃走,她也没力气起身。

    直到被绑来的第七天,春晓睁开眼睛不再是昏暗的黑布,而是长满青苔的拱形屋顶,眼睛长久不见光,一下子被白昼的光线刺的酸疼,她几次闭合眼睛才慢慢适应,身子已经没有知觉,若不是低头看,根本察觉不到自己已经被松绑。

    喘息着转了个身,便是一愣,前头郁郁葱葱的高草和大石块,拱形的洞口映着水洗一般的天空。

    洞沿儿上滴滴答答的水帘洞,一直滴答着水滴。

    “啪嗒,啪嗒……”

    春晓长长吸了口气,想要爬到洞口去看看,却是一点子力气也使不出来,她望了半晌的天空,瞥眼回来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身边不远处有一口小锅,锅底下的草灰湿腻的成了疙瘩,该是用水浇灭的。

    她知道她应该去看一眼锅里有没有吃的,可就是使不出力气,向前蹭一点,都似跋山涉水般艰难。

    从大亮的天,一直蹭到昏暗,终于摸到锅沿儿,伸手将锅拽到脑袋跟前,喘息了半晌,掀开锅盖,里头是稠密的白粥。

    春晓苦笑着扯了下唇角,心里道:这定然是钱婆子留下的,好歹拦住孙婆子,连她的头发也没绞了去。

    吃粥对与她来说也不是件易事,因为太久没进食,她只能一点点吃,吃完睡,睡醒接着吃,一锅粥吃了两天一宿。

    积攒了力气起身,终于能走到洞口往下看。

    外头是一个大笑类似池塘地方,池塘水不是很深,很多草从水里长出来,还有乱石堆在水里,有的漫过水来,这就像一个脱离尘世的世界,只能看到这一小块天地。

    研究了一下如何出去,结果看到洞沿儿上垂着绳索,春晓拽了下,很结实,看来是可以爬到上面去。

    只自己手臂的力量恐怕上不去,不如退而求其次,喊救命试试吧。

    春晓就在洞口喊救命,喊一会儿听听声,四周静悄悄的,便歇一会儿再喊,如此反复,在傍晚的时候终于听到头顶有动静,她激动的接连喊话。

    有人回应:“是谁?”声音打颤。

    春晓喊了两天,嗓音嘶哑,也没什么力气发出大声,“我受困在此,求好心人救我!”

    上头的人半晌没回应,春晓没听见脚步声离开,但长久听不到回应还是以为人已经走了,绝望又焦急的喊:“救命!救命啊!……”

    “你等等。”上头人应了声,蹬蹬的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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