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拐镇地处咽喉要塞,西通延河,北接申城,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国共联合抗战之后,该镇周边的防线表面上已经撤离。国军,军统和中统三大派系却背地里明争暗斗,各自抢占山头,各为其主,各自为政。
一时间蚂拐镇成为他们争相抢夺的对象。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镇上的居民大部分都已跑出外面避难。
如今的蚂拐镇风起云涌,暗流涌动,这里云集各种各样的特务,来路不明的土匪,他们相互倾扎,争权夺利。
不过近几年都是西北的中统一家独大,西北站长独眼龙独霸一方。
其实蚂拐镇并不大,严格来说也是个弹丸之地。从镇里最高的那座土坡向下俯瞰,整个蚂拐镇的布局尽收眼底。
孤零零的荒郊野外,两排炮楼一样的房子夹着一条街,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宜居的城镇,倒是一座中世纪遗留下来的古城堡。
小镇西面是一片荒漠的原野,北边的咽喉有一处哨卡,那是国军驻地所在。哨卡遍布铁丝网和防御工事,白天盘查过路的行人,晚上实施宵禁。
蚂拐镇的夜晚,大半的房屋黑咕隆咚,从外面很难判断屋里有没有人居住。偶尔飘起的亮光,也不知是哪位好事者放飞的孔明灯。
唯有西北驿站的窗户亮起昏黄的马灯,里面时不时传出那些远道而来的旅客放浪的笑声。而从国军驻地的哨所里射出的那一道刺眼的白光,仿佛恶魔的眼睛,照亮街头的每个角落。
面容憔悴不堪的赵建国怀抱着箱子的木块,衣服的碎片,还有书本的纸张,一步一个脚印地靠近小镇西面的荒野。
他小心翼翼地躲过探照灯的监视,弯腰潜伏到西北驿站的门前。当他拼尽最后一点力气,伸手撩开那道厚重的门帘时,只觉得两眼发黑,双脚发软,扑通一声,摔到在地。
第38章 山顶赎人()
刘占元带领西北马帮劫持小铁匠,来到红花会落脚的窝点。那是一处盘踞在小山头的老宅,这宅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建造,用石头垒砌的房屋顶上盖着一层厚厚的茅草。
众人骑马到山脚下时,大老远就听到山上的茅草屋里一片喧哗。有人喝酒行令;有人开怀大笑;有人打情骂俏;也有人怀里可能坐着青楼女子,搂搂抱抱地做出不可描述的动作,而发出那种让天下男人血脉喷张的呻吟。
刘占元止住战马,扬起右手示意队伍停下静候。他向副手张大民使了一个眼色,小声吩咐道:“副帮主,你先带小分队上山试探虚实!其他人等跟我在此等候,随时做好进攻的准备。”
张大民和他手下的几名土匪翻身下马,操起马刀,步枪,手雷等家伙,沿着山脚那条羊肠小路,偷偷地冲上山头。
整座小山海拔大约两百米,远看更像一座小土坡。半山腰的树木稀疏,每隔两三百米才有几棵松树和一些不知名的灌木,地上半人高的草丛在太阳暴晒之下早已干枯发黄。
副帮主张大民带领西北马帮的小分队,悄悄摸到那间茅草屋的跟前。门前的岗哨似乎喝醉了酒,他恹恹欲睡地站立,时而单手捂嘴,哈欠连天,时而嘴角垂涎,浮想联翩,仿佛梦中见到了天仙。
张大民直看得心里暗自发笑,他对手下轻声说道:“这帮乌合之众,简直不堪一击!何必劳烦帮主兴师动众,你们看我脸色,随机应变!”
话刚说完,他举起手枪,枪口朝上,果断打出第一发子弹。
砰。。。。。。枪声在山间回响。茅草屋里顿时传出几声女人的尖叫,喧哗之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屋里大约静止了几秒种,突然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里面的人马,有的破门而出,有的跳窗而逃,也有的往外猛摔凳子。
那些冲出来的人马手忙脚乱地举枪乱射一通,慌乱中有人甚至打到自己的同伴。有几个来不及穿衣服的光膀子大汉惊慌失措地站在屋檐底下,三五成群,挤作一团,哆哆嗦嗦地往他们身上套衣服。
带队埋伏在草丛里的张大民并不着急进攻,因为他不想再为这帮散兵游勇浪费任何一颗子弹。对方草木皆兵地胡乱瞄准射击了两分钟,然后各自占据有利地形隐蔽。
那个鹰钩鼻,满脸横肉的红花会首领刘中堂从屋里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把三八大盖,扯开嗓门大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敢来我的地盘撒野?”
张大民正在犹豫要不要冲出去包围对方,好让他们乖乖缴枪投降。突然,身后再次响起五连发的枪声。
他回头一看,只见帮主刘占元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不慌不忙地将手里那把毛瑟军用手枪塞回腰间的枪套里,旁边站立的几个手下押着被蒙头的小铁匠。
他看到这里,随即冲着刘中堂高喊:“西北马帮在此,你们还不赶快缴枪投降!”
红花会首领刘中堂听到西北马帮,犹如晴天霹雳,他大吃一惊,连忙横枪在手,双膝跪地,俯首称臣,磕头求饶。他手下的弟兄也纷纷下跪,举枪过头。
刘占元大手一挥,跟随副帮主张大民率领手下的人马,押上小铁匠,钻出草丛,来到刘中堂的跟前。
刘中堂声音颤抖,低声下气地叫道:“刘帮主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还望您多多包涵!”
“嗯,你小子这话我爱听,只是我怎么觉得它有一股酸味?”
刘占元一边捡起对方头领的武器,一边嘲讽。他看了那把枪几眼,随手扔给部下。
刘中堂抬起头,满脸陪笑:“帮主,你我都姓刘,同姓本一家。不知道在下犯了什么错,劳烦您大动干戈!”
“既然都是一家人,咱们也就不说两家话。我且问你,最近有没有下山绑票?”刘占元瞟了对方一眼。
刘中堂原本紧张的情绪缓和不少,他平静地答道:“禀报帮主,在下带着几十个弟兄,他们也都要吃饭呐?最近手头有点紧张,实在被逼无奈,不得不下山找活头!”
“你特么地直接说重点,不要说那么废话!我没时间跟你客套!”刘占元冷不丁踹了对方一脚。
刘中堂战战兢兢地缩回身子,老老实实交代:“前天,我们绑了一个延河的汉子,要价三百块大洋。”
说完,他伸出三根手指,然后趴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帮主,在下真不知道那汉子是您老的手下。。。。。。”
“他不是我的手下!不过,你要的赎金我带来了,你点一下吧?待会儿,我马上要人下山。”
刘占元转身从心腹的手里接过一包沉甸甸的银两,哐啷一声,扔到刘中堂的膝盖旁。那是他们从小铁匠的马车上搜刮出来的银子。
刘中堂一脸惊愕地望着自己的死对头,怯生生地说道:“既然是您老亲自送来的赎金,在下怎么好意思,依我看就不用点了吧?”
说完,他抬头瞪了一眼身旁的手下,那厮随即起身,连忙冲进屋里带人。
刘占元指着地上的那包银子,质问道:“干嘛不点?当面点清!否则我们这么稀里糊涂地走出去,道上的朋友岂不笑话我以大欺小?”
刘中堂自知拗不过对方,只好跪在地上,伸手打开布包,一股脑儿地抖出里面的银两,一个两个地数了数。
被蒙住眼睛的小铁匠听到自己的血汗钱落到石板上发出金属特有的叮叮之声,轻微地晃动了一下身子。
点数完毕,刘中堂把三锭银子轻轻推到刘占元的脚下,满脸堆笑地说道:“帮主,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承蒙不弃,还望您笑纳!”
刘占元轻蔑地看了刘中堂一眼,满脸不屑地把脚下的银子踢回到对方的面前,指着对方的鹰钩鼻,大骂道:“你小子把我当成什么人?就这几两银子也想收买人心?我告诉你,如果我想贪这些不义之财,根本就没有你刘中堂的份儿,也轮不到你下手。”
刘中堂的脸上露出惊恐不安的表情,他颔首低眉,卑躬屈膝,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过了两分钟,跑进屋里的那厮推搡一个瘦弱的青年男子走了出来。
刘占元看都没看一眼,轻轻地挥手示意张大民马上率队撤离。张大民一把拉过那个惊魂未定的男子,带队押解小铁匠,指挥人马掩护刘占元退下山来。
第39章 密码本在哪()
刘占元率领人马连夜赶回蚂拐镇时,一轮火红的太阳已经悄然升上西北的山头,绚丽的朝霞映红了半边天。他沐浴着温暖的霞光,扬鞭策马,带队拐进小镇西面那片人迹罕至的荒野。
他们来到一片小树林里,埋锅做饭,生火取暖。阳光照射在苍茫的原野上,大地一片金黄。林子里炊烟袅袅,饭菜飘香。
被绑在树桩上的小铁匠闻到饭香,不停地吞咽口水。而那个被他重金赎回,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的男子也好不到哪去,同样被他们五花大绑捆在树墩。
土匪们酒足饭饱,开始寻欢作乐。刘占元一把掐住该男子的喉咙,仿佛捏着一只青蛙,只要他稍微用力,就可以随时把对方捏死。他问话的语气里几乎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你到底是谁?老实交代,别耍花招。”
刘占元稍微松开手,拿掉堵在男子嘴里的破布。
那男子憋得面部通红,他使劲地咳嗽两声,终于说出被赎回来后的第一句话。
“我叫郭大年!咳咳。。。。。。”男子咳嗽连连,咳得脸红脖子粗。
“过大年?好奇怪的名字!”刘占元半信半疑,“你为什么不叫过春节呢?这是真名吗?”
男子点点头,他张开嘴巴准备说话时,那该死的咳嗽几乎让他没有喘气的机会。
“好吧!郭大年,我姑且信你一回。如果被我发现你骗人,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刘占元非常厌恶地堵上郭大年那张臭嘴,企图把那烦人的咳嗽憋在对方的肚子里。
他转身从张大民的手里抢过一个熟透的苹果,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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