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尘上前,一袭白衣,如清雪扫去了浓重的血腥之气。
元尘是一个让人觉得很舒服的人。
“元翘,你的诏书是无效的,你的诏书是你逼着父王立下的,而且时辰也不对。”元尘声音清淡,不温不火。
元翘一怔,眸里有异动,又迅速隐匿过去了,她猖狂的笑:“哈哈哈,呸,你算什么东西,父王写了诏书,岂能是假的。”
元尘却不说话了。
他这样沉默让元翘方寸大乱。
她急的有些跳脚:“元尘你有什么招数通通使出来,我不怕你!”
“我也有一份诏书。”元尘抬眸,从袖口里拿出来,他面向群臣,声音清朗:“孤王愚钝,犯下不可饶恕知错,不忍将我东凌大国葬送于她人之手,思量再三,故将王位传给孤王二皇子元尘,时辰可证,其余诏书均为假诏!”
东凌大王刻意在诏书下写明了时辰:东凌十九年冬月亥时。
而给元翘的那份诏书则是:东凌十九年冬月子时。
这就证明东凌大王给元尘的那份诏书是先立下的,也就是真的,而给元翘那份诏书则是后立下的,也就是假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元翘没想到那个老不死会给自己留后手,她捧着诏书:“我是大王,你们想抢我的诏书,对不对?我才是大王,你们这**臣,我要杀了你们!”
第1802章 元王()
元翘狰狞的疯狂让众臣大骇。
她手里握着簪子。
簪子上还有血迹。
是那人的血迹。
“我要杀了你们。”元翘恶毒的眸一个一个的扫过去,似乎在寻找目标。
那些大臣们都在逃避,生怕这个疯婆子会伤到自己。
她寻不到目标,脚步踉跄,那长裙成了她的羁绊。
她摔倒好几次,又爬起来。
元尘一袭白衣,如谪仙般伫立在她面前。
不言、不语。
不卑、不亢。
不温、不火。
元翘哭了。
眼泪不断的流。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失败了。
她的污点是要被世人唾骂的,而且还被世人记上一辈子。
“王位,我的王位。”元翘忽地想起了王位。
她朝王位爬去,很狼狈的爬去。
“王位,我有了王位我就是天下最好的女子,我也能配上天下最好的离傲天。”元翘一步一步的爬去,她的胸口滚烫,气血攻心,她憋着一口气。
噗呲。
就在她的手才触及到王位的第一层台阶时,她昏了过去。
“死了?”大臣问。
“还没有,是昏过去了。”另一个大臣道。
一袭白衣的元尘给婢人使了个眼色。
他们把昏过去的元翘抬了下去。
元尘忧郁清冷却带着清贵的眸淡淡的扫了一眼众臣。
众臣陡然明白了,视线从他的诏书上落在元尘的脸上。
他们明白了。
东凌国未来的新大王乃是面前这个人。
他们很会随风倒,故而纷纷站成了两侧,恢复了上朝时的样子。
元尘没有穿大王的王服,清心寡欲,一袭白衣,面容清贵,沉稳内敛,一步一步朝王椅上走去。
描金色的黑色王椅衬的元尘的白衣愈发夺目,恍若清晨的阳光。
众臣跪下:“大王千岁。”
“东凌国已去,故孤王改国号为‘元’。”他清贵的眉眼上蕴着不容置喙的神色。
众大臣一怔,看来元尘这是要将东凌国彻彻底底的摒弃了。
不过也好,这般肮脏的国不要也罢,是要改头换面了。
“元王千岁。”众臣高呼。
东凌国灭了,元国成立。
这件事传到了天下人的耳朵里。
谁也想不到脆弱如纸的东凌国竟然翻身了。
但他们也知道东凌大王驾崩了,元翘公主失心疯了,现在这个元国的大王乃是那个传言已经疯了的二皇子元尘。
原来二皇子没疯。
元尘的确是一个好君主,将百姓们的税收减去了不少,让百姓们发家致富,他赢得了百姓们的口碑。
这件事也传到了离傲天的耳朵里。
他又瘦了,那张刀凿的脸雕刻分明,有憔悴之意,思念如一把刀子狠狠的插在离傲天的胸口上,他正在喝一杯茶:“元尘成立了元国?倒是个有骨气,有见解的君王。”
“是。”鹧鸪道:“皇上,不少大小国的大王都去恭贺元王了,我们去不去?”
离傲天是不想去的,他的身份贵重,没必要去恭贺元尘,让使者送一些礼物就好,想着,他摆摆手:“不去,差人送一些礼品。”
“是。”
第1803章 玉树的‘宠物’()
元国,王殿。
玉树穿着厚厚的袄,袄是淡红色的,袖口,领口的是雪白的兔毛,将她巴掌大的小脸儿衬托的愈发精致。
明媚的眸恍若宝石那般,樱桃小嘴儿粉嫩嫩的。
青丝编着好看的鱼骨辫串联在后边,将长长的青丝垂在鱼骨辫上。
这个发型让她清新脱俗,恍若雪山的小精灵。
她厚厚的绣鞋里是一层羊毛毡,十分暖和,绣鞋是桃粉色的,绣鞋的鞋头上绣着一个毛绒绒的绣球,玉树走动的时候那绣球跟着玉树的步子一动一动的。
如今,玉树已经七个月了。
她的肚子格外的大。
元尘说这里面一定揣了两个娃娃。
玉树就笑。
这日,正好大小国的使者把礼物全都送过来了。
元尘知道小玉树整日百无聊赖的就拉着她过来拆礼物。
小玉树说她喜欢拆礼物的感觉。
看着那一个个精致的木盒子,她会通过盒子的外形猜测里面装了什么。
若是猜对了则会很欢喜,若是猜错了还会想着猜下一个。
很上瘾,就像赌钱一样。
拆着拆着,离玉树就看到了熟悉的木质材料。
金丝楠木。
金丝楠木的确是每个大小国都有的。
但宫里的却精致很多,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的小手抚在上面,脑海里勾勒着离傲天的容貌。
她又开始悲伤了,带着思念的悲伤。
元尘也注意到了她的情绪,他不动声色将礼单拿出来看了一眼,才发现这是那边,那个人送来的。
元尘默了默,他知道离玉树是爱那个人的,而且是深深的爱着。
他没有作声,故作没看到离玉树的神情,而是摸了摸她的脑袋:“累了吧,要不要去看看宠物?”
“要。”小玉树点点头。
他们来到了一个地下大牢,这个大牢不是直着走进去的,而是一个天井一样的牢房,是从上往下看。
这个天井很深,四周都挂着马灯,里面忽明忽暗的。
哗啦啦铁链的声音由着下面传了上来,因为中间很深,所以声音传上来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刺耳。
玉树看着下面,能清楚的看到元翘被四个铁链子牢牢的锁着,她没有死,却有些失心疯,整日骂骂咧咧的,旁边还有一个婢女,那个婢女正是曾经拿着馊窝窝头羞辱元尘他们的。
“为什么把她绑起来?这个天井这么高,她是爬不上来的,四周滑溜溜的。”小玉树道。
“不喜欢绑起来吗?好,那就松开,让她自己跑着玩,如何?”元尘很听玉树的话。
玉树高兴极了,连连点头。
元尘命一个轻功高手飞了下去,解开了元翘的铁链,元翘立刻跟个疯狗似的蹦起来,她想跑出来。
她现在如一只井底之蛙,十分狼狈。
“好玩好玩。”小玉树开心的拍手,元尘这个报仇法子可真好。
“你开心就好。”元尘宠溺的捏捏她的脸蛋:“这几日别太兴奋,多走路,不要吃完了就躺着,我看你要生产了,害怕你痛。”
“我就喜欢躺着。”小玉树有些任性,元尘便接纳了她的小任性。
第1804章 自不量力()
元翘的衣裳已经破烂不堪。
还是登基大典那日穿的华服。
长长的裙裾成了铺陈,她夜里会蜷缩着睡在那里,白日会疯疯癫癫的爬起来声称自己是东凌国的大王,让婢女们为她更衣。
“用膳,我要用膳。”元翘疯狂的嘶吼,头发已经打结,还有跳蚤藏在头皮里。
清仙的元尘望着她,淡淡道:“来人,上膳。”
元尘早先把元翘羞辱他们时端上来的窝窝头等臭掉的食物存了起来。
为的就是这一日,让元翘和她的婢女好好吃个够。
东西存在了一个木桶里。
婢人哗啦啦的倒了下去。
元翘饿疯了,饿的头昏脑涨。
那些东西跟食物雨似的从天而降让元翘兴奋极了,张开嘴就吃,吃完就吐。
“走吧。”元尘不想让玉树看到这般场景。
他修长消瘦的长指轻轻摁了下机关,天井多了一层巨大的盖子,盖子上只有两三个小孔,是用来透气的。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药王谷那边自然也有元尘当大王的消息。
景婵就知道元尘是一个有大气候的人。
当初,他们都说元尘失踪了,疯了,可独独景婵不信,她相信元尘就在王宫,所以才找准了机会让玉树给她送信物。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
东凌大王死了,元翘更不是他的对手,元尘也成了大王,是自由的,也是威严的,他为何不来救自己呢?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闺房的门开了。
淡淡药草混合着尼龙香的味道窜了进来,迅速占据了景婵的五脏六腑,她回眸望去,元爵穿着一袭深灰色的长袍,同色的斗篷,他手里捏着一个瓷瓶来到景婵面前,看她眉宇间有忧愁,眸里有心事,他笑了,将瓷瓶放在妆奁上,宽厚的手掌摁住她的肩膀,那双眸好像透视了,他低沉道:“景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还想着让元尘来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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