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浅淡淡地微笑,她点头,刚要开口。却被顾少清拦住。
“不要说。”
顾少清眼角余光瞥见门口的身影晃动,嘴角微微弯起。
她狐疑地看向他,无声地问他干什么。
顾少清嘴角轻扬,他偏头看了眼兜兜,只见兜兜偷偷比了个ok的手势,他诡异地笑开。
在场宾客都面色微变,狐疑地看着场上的新郎新娘,唯恐生变。也有好事者明明已经昏昏欲睡,却因为突然的变故而瞪大了眼睛。
司仪没看明白新郎的意图。他自己回答得干脆利落,却不让新娘回答。
只是场面这么晾着实在是太过尴尬。
司仪轻咳了一声,又对着新娘道,“随浅,你愿意承认顾少清为你的丈夫吗?你愿意在众人面前许诺么?”
随浅仰头,“我愿”
“等一下!”
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突兀地响起。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众人眼中。
熟悉好听的声音让背对着门口的随浅僵住。
只见顾景桓被施润搀扶着走过来,他似乎是极其虚弱,每一步都迈得极其艰难。
在所有人灼灼的目光中,他终于走到了随浅的面前。
“小浅,不要嫁给他。你不能嫁给他。”顾景桓惨白着脸,上前拉住随浅,语意坚决。
随浅强压着乱了套的心跳,缓缓平静下来,事情走到这一步,并不是他说不要就还可以不要的。
“你嫁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嫁给顾少清。”顾景桓有些急躁地道。往常处变不惊的神情今日有些慌张急促。
“为什么?”随浅微微蹙眉,怪异地看着顾景桓。
“顾少清,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立刻取消今天的婚礼。既然你有绝症,为什么还拖着小浅。”顾景桓神色幽冷,“我不会允许。”
随浅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她看向顾少清,顾少清却完全不看她。
“顾景桓,你有什么资格不允许?浅浅是你的谁?”夹私妖亡。
顾少清的一句话直直地把顾景桓噎住了,他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顿时众人都雀跃地看向他,等他的回答。
只有随浅淡漠地好像是在看陌生人。
顾景桓本就隐隐作痛的头更痛了,他的理智似乎已经消散殆尽。
几乎是脱口而出,“浅浅是我顾景桓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凭什么?你说凭什么?”
顿时,全场哗然。原来,外界那些传言全都是假的。
什么童梓琳,什么随晴雯,竟然全都是障眼法!
正主儿竟然在这儿!随浅,才是顾景桓真正爱的女人!
随浅也怔楞在原地。她的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炸雷,现在轰隆轰隆得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顾少清一改往常的温润,冷哼一声,他微微凑近顾景桓,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爱的女人?顾景桓,你爱的女人马上就会在我的身下呻吟绽放了,就因为你放弃她,选择了随晴雯,所以她现在要嫁给我。我告诉你,我不但要玩死她,等我死了,还要让她守活寡。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找死!”顾景桓心中的怒火倏地燃烧起来,越烧越旺,他阴鸷地推开施润,用心全身力气,猛地挥出一拳。
拳头太快,顾少清甚至都没看清楚,脸上就挨了一拳。
然而顾少清也不是吃素的,他回踹了一脚,瞬间,两人就打成了一团。
施润和路子遇最先回过神来,连忙把两个伤患拉开。
顾景桓的理智回笼,似乎是想起了今天的目的,他转向随浅,“小浅,不要嫁给他。”
随浅想说什么,却见顾景桓身后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顾少清冲她挤眉弄眼。
瞬间,心里什么东西晴朗了。
她如是说,“不嫁给他?那嫁给谁?”
顾景桓再次一窒,他咬牙道,“只要不嫁给他,以后我给你找最好的。”
身后的顾少清和小包子同时捂脸,怪不得他顾景桓打了这么多年的光棍。活该!
随浅冷声再道,“我这辈子只会嫁给两个男人,一个说不会和我白头到老。另一个就站在这儿。只有他了,不嫁他,难道还嫁给你么?”
“嫁给我,我娶你。”顾景桓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102 我们太倔强,连天都不忍再反对()
一句话犹如投向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湖水的平静,激起了千万朵水花。
随浅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景桓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心中满是惊讶。他竟然没有任何先前预想的沉重内疚,反而是积压在心底的抑郁因他的话一扫而空,顿时让他觉得通体舒畅。
原来,他那么那么想娶她,**竟然比他想象中还要浓烈。
此时此刻,被随浅逼着说出了心里的话,顾景桓竟然充满了感激庆幸。
随浅已经恢复了泰然,她挑了挑眉,淡淡地道。
“你娶我?我就一定要嫁?”
当她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上赶着倒贴的牛皮糖?
顾景桓本就苍白的俊颜更加惨白,尽管病着。但他身上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还是会让人惧怕他。
他上前一步,低沉的声音透着霸道坚毅。
“我娶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只是话说得虽硬气,但其实顾景桓心里肠子都悔青了。一想到顾少清刚才说的那些话差一点就变成了现实,他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见随浅面容更加冷硬,他急急地解释。
“我后悔了,除了我,我不想让你跟任何人白头到老。”
他再走近了一步,高大的身影罩着随浅。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药水味。他俊美无俦的容颜在细碎的阳光下仿佛是一尊完美的雕塑熠熠生辉。夹广农弟。
“咔嚓!”
他的话,仿佛是春日的暖阳,洒在随浅冰封已久的心上,十多年累积的寒冰,化了。
那一簇融融的暖阳炙烤在万里冰封的北极寒地,不出片刻,便把寒冰尽数融化,涓涓的细水仿佛他的爱,汇进了她全身的血液中。t/渗进了她全身的骨骼中。
随浅的心化了,但却仍旧不打算这样原谅顾景桓。
她清淡地说,“世界上没有后悔药。错过了就没了。抱歉,我今天的新郎是顾少清,不是你。”
“我不准你嫁给他!”
“你知不知道,他虽然瞒着你,但早就病入膏肓了!”
“谁告诉你他病入膏肓了?我天天都和少清在一起,会不知道他有病没病么?顾景桓,你是高烧把脑子烧坏了么?”
仿若一盆凉水浇在头顶,顾景桓原本还火烧一样的脑袋立时就冷却下来了。
他转头看了眼西装革履的小包子。只见小包子不好意思地别开了小脑袋。低头看看花瓣衣摆小篮子,就是不看他。
再见顾少清,早已经不见嚣张的嘴脸,正一脸清浅地对他微笑。
顾景桓何等敏锐,突然就明白,他上当了!
当小包子哭着说发现顾少清活不了多久而妈妈还被蒙在鼓里很快就要守活寡的时候,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要让小丫头结婚!
他甚至都来不及去想小包子这通电话有多少破绽,他只是好像突然有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阻止这场婚礼。
而现在,即使是上当了,他也对之前的那些话没有半分后悔。
“小浅,晴雯发生那样的事情,我很懊悔,我想惩罚自己,让自己离你远远地,却发现我根本就做不到。我躺在病床上,每天睁开眼睛闭上眼睛想得都是你。我病得迷迷糊糊的,终于不会想起你了,可你来了。你喂我喝粥,和我告别。”
“昨晚你走了之后,我想了一整夜,我想出了一百个理由拒绝你。但今天,却因为一个漏洞百出的理由我来了。”
“小浅,我认输了。我承认我逃不过自己的心。晴雯,我会用尽一切办法补偿她。但是你,这一次我绝对不放手了。”
人总是这样,如果没有得到过,那么放弃也许没那么艰难。可如果得到了再放弃,那却比登天还难。
当顾景桓压抑着心里的感情从不表露的时候,他可以强迫自己控制住情绪,然而当他说出来那句“我娶你”之后,却发现那深埋在心底的情意,好像是大坝决堤奔涌而出的洪水。
再也抑制不住了。
“小浅,我娶你,我一直都是说真的。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顾景桓缓缓地伸出手,而他素来冷峻低沉的声音竟然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随浅有些不知所措了,顾景桓的爱她要了十年都要不来,今天她不要了,人家却捧起来送到她的面前来了。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酸楚有,苦涩有,震惊有,狂喜也有。
她沉默了,不知道说什么,甚至都觉得这其实就是场梦。
“浅浅,我早就和你说过不想结婚了,正好现在有人来带你走,我可以解脱了。你快答应他吧,你再不答应,你看场上的那些女人,他们可都要上来揍你了。”
顾少清温润地笑着,声音轻松如春风。
随浅望向场中,只见数不清的或美艳妖娆或清纯可爱或优雅知性的名媛淑女们正抻着脖子一脸羡慕嫉妒恨地望着她,那架势好像她说一个“不”字立刻就会冲上来先把她撕了然后再把顾景桓抢走一般。
她收回了目光,心有戚戚。
“浅浅,给他一次机会吧。你别忘了他是兜兜的亲生爸爸,兜兜那小家伙可是盼着能和你们俩团聚呢。你看看他那小模样。”盛丹凑近随浅的耳畔,悄声道。
随浅心房一颤,她看向小包子,只见他咬着手指头眼泪汪汪地望着随浅,一双大大的凤眸里写满了一句话:小包子想要爸爸。
就连施润都说道,“浅小姐,您就答应老大吧,你们两个相处看看,如果不合适你再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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