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沉重，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如果根本不存在，也不可能存在。
叶暖当然知道，“你之前将我父亲送进监狱，不过是为了报复他将你母亲害的如此惨而已，但凡你有点良知，就不会那样做了。所以我现在跟你说的这一切，你也永远不会懂。”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这是他的保证。
“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但是就是你伤我最深。”她轻轻呼出一口气，“不过现在我已经好多了，大概是对你的感情没有那么重了，所以恨意也在减淡，这样挺好的。我不想像你一样，活成一个被仇恨操控的人。”
“暖暖……她毕竟是我的母亲，你知道吗……”
“我知道，否则你当初就不会那样做了，就因为她是你母亲，尤其重要，所以你才会帮她。”叶暖垂眸，看向窗外，“所以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只是想跟她聊聊而已，如果她以后不会再对我的生命造成威胁，那么我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说到这儿，她声音淡了许多，“更何况，她派人杀我，你不也帮我挡了两枪吗？”
虽然顾司夜莫名其妙出了车祸她很不甘心，但是，所幸无碍，她也不想跟一个精神病患者多计较。
“我会用我的余生补偿你，所以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不要刺激她？”
她眯眸，“你觉得你在我这儿还有面子什么的可言吗？”
“也对，谁让我欠了你这么多呢，只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她是我妈，我不会让你受伤害，也不会让你伤害她。”
叶暖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毕竟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伤害霍母的人，可能只有她父亲了。
之前听母亲说过，那个女人和父亲青梅竹马，爱父亲爱的多么深……
所以后来才会做出如此偏激的事。
可是爱情里，从来不允许第三个人存在。
……
霍彦沉开了一个小时，进入霍家的老宅。
叶暖走进别墅的时候，看着客厅内的布局和摆设，眸光暗沉几分。
也大概知道了霍母对父亲的用情至深，就连客厅的装潢上也跟唐家所差无几，这是父亲喜欢的格调。
一旁的佣人恭恭敬敬的，“少爷。”
“夫人呢？”
“夫人在花园浇花，已经有人过去通知了，夫人马上就过来。”
“嗯。”
据说是有人去通知，但是他们在客厅等了半个小时，仍然没有见有人过来。
叶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七点了。
霍彦沉喝了口咖啡，看向明显有点不耐烦的她，淡淡道，“今晚还有事？”
“嗯。”她应了声。
“回去陪他吗？”男人低垂着眸，看似不经意的问，“你们最近好像如胶似漆的，不打算离婚了？”
“这是我的私事。”
霍彦沉将咖啡杯放在茶几上，动了动手臂，身后的伤还会痛。
叶暖瞥见了他的动作，拧眉，“你的枪伤还没好？”
“差不多了。”男人眼睛里有些晦暗，“今晚可能会下大雨，不如今晚在这儿留宿？”
“我万一死在这儿怎么办？”
霍彦沉淡淡的笑，“有我在，没有人敢要你的命。”
他的话刚落，霍母的声音从某个地方传来，“儿子。”
霍彦沉从沙发上起身，看向精神气好像还不错的霍母，“妈，最近身体还好吗？”
“你可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看我了，原来还知道有个妈，还知道关心一下我的身体好不好？”
第213章 悔恨（23）（）
霍母被人用轮椅推着进来。
叶暖也跟着霍彦沉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向那位虽然已过半百却仍旧保养得宜的女人，看着这张脸，就知道年轻的时候应该是极美的女子。
却把大半的青春浪费在了她父母身上，说可惜，也不可惜。
终究还是自己咎由自取。
霍母看到站在那边的叶暖，镇定自若的，仿佛从不认识过，“这位小姐是谁啊？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霍彦沉打了个手势，室内的佣人纷纷回房，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叶暖抿着淡淡的笑，“霍夫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两天还找了顶级杀手要杀我，这两天就说不认识我了？”
霍母眯了眯眸，自己推着轮椅过去，“你这话说的，我可从没见过你，这位小姐不要血口喷人的好。”
“霍夫人真的没有见过我吗？前两天我因为您儿子屡屡上新闻，您不可能不知道的。”
霍母的眸中闪过一道不可察觉的芒光，“哦，想起来了，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说到这句话，霍母的脸色已经变了，很差，看向霍彦沉，“你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你把她带过来做什么？！前两天不是说要告到让她把牢底坐穿的？现在怎么还把她带到我面前来？！”
“妈……”
“行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把她带走，我不想见到她。”
霍母没有好气，推着轮椅转身，叫着厨房阿姨，“陈嫂，我饿了。”
叶暖没有罢休，站在客厅里，淡淡道，“霍夫人，出于礼貌我叫你一声霍夫人，但我其实并不想跟您这么客气。我今天来，是想跟你打个招呼的。”
“叶小姐跟我有什么招呼可打的。”
“请您以后不要再在我身上动什么心思，您手上沾了那么多条人命，如果还不知道忏悔的话，可能后半辈子就没那么舒服了。”
霍彦沉显然有点不悦，看向她的眸已经沉下来，眉间拧紧，“暖暖。”
“你想说什么？”霍母停在那儿，语气没有什么起伏。
“你三番两次想要杀我，只是没想到最后却伤了您的儿子吧？”叶暖本就准备跟她说清楚，所以也就没有顾忌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何想要杀我，但是，如果您再动手，我觉得我哥哥也不会放过你的。”
话落，霍母笑出了声，那笑声有点阴森，“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必瞒着你。你早就该死了，包括你那个什么哥哥，你们都该死，你们早就该死了！”
“妈，别说了。”霍彦沉上前去，准备推着霍母离开，“您精神不太好，容易说胡话，我带您去休息。”
叶暖两三步过去，挡在霍母前面，“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对不对？”
霍母抬眼，“要不然我为什么要杀你？”
“看来您真是一点儿悔改之意都没有，那看来今天我来这儿是无济于事了。”
霍母有恃无恐，“有本事你就去告我，只要你告的动。”
“妈，别说了！”
霍母恨铁不成钢的看向自己的儿子，“你以前就被她迷惑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还需要我来提醒你吗？！你姓霍，我们这辈子，跟唐家注定是仇人！生生世世都是！他们唐家的人都该死，都该死！全部都该死！”
霍母的病似乎发作了，整个人进入一种癫狂状态，霍彦沉立刻去找来药让霍母吃下去，并用双手制止她伤害自己的动作。
霍母的状态稍稍好了些。
叶暖拧眉，其实这个女人也从未好过过，上半生过的如此糟糕，下半生恶疾缠身。
霍彦沉看向叶暖，很深沉的目光，像是在求她不要再说，“别说了……”
“你知道你母亲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吗？”
霍彦沉抿唇，未答。
“因为你的纵容，你永远在纵容她的仇恨，让她骨子里对唐家的很滋长到不可抑制的地步，让她觉得应该毁了唐家的所有人才能得到快感。”叶暖弯唇，“然而她现在真的开心吗？报仇了，她过的一样痛苦，活在仇恨的痛苦里，比任何人都可悲。”
霍彦沉无话可说，但这一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做什么，都回不到过去。
“今天的一切，我都录下来了。如果你母亲还要对我赶尽杀绝，伤害我在乎的人，那很抱歉，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即便是同归于尽，我也绝不让她好过。”
霍母的手在抖，指着叶暖，“把她关起来！把她关起来，不能让她出去，不能让她离开！”
“霍夫人，今天见您一面，我总算知道我父亲为什么跟您青梅竹马，却爱上了比您出现晚了不止一点半点的我母亲。”叶暖说，“你不配得到爱，您这一辈子，只适合孤独终老。”
霍母倏尔抓紧了身前的霍彦沉，“儿子，杀了她，杀了她……她是那个贱人的女儿！是她害了我，害了我的一辈子！杀了她！杀了她！”
霍彦沉抓紧霍母的手臂，目光沉沉，“妈，收手吧，不行吗？”
霍母一巴掌打了上去，眼睛都红了，歇斯底里的，“我是你妈！你翅膀硬了所以不肯听我的了是不是？！你是不是又被她给迷惑了！！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教给你怎么爱上自己的仇人吗！？”
“唐震已经死了，就连他的妻子也跟着他殉情了，这样还不够吗妈？你想要的我已经给你了，你就不能想想我吗？我真的想让我一辈子也孤独终老？”
“混账！难不成你还想再和这个小贱人在一起？！如果你真的跟她在一起，我一定会死不瞑目！死不瞑目！！”
叶暖看着这架势，“看来决定您死不瞑目的人是我？霍夫人，其实按照我们家的深仇大恨，我其实还真不想看着您好好死。”
“我不会让你如愿！”霍母瞪了她一眼，继而看向霍彦沉，“你说，你到底是杀了她，还是想让我死！”
“妈……您不会死。”
“那你杀了她！杀了她啊！！”
第214章 悔恨（24）（）
这场闹剧最终在霍彦沉找了医生过来安抚霍母的情绪为终。
叶暖看着霍母发疯的样子，攥紧了拳。
无法原谅她的所作所为，霍母这一生作孽太多。
霍彦沉靠在墙上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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