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便询问皇上,为何执意不肯选秀?皇上却说,如若他真的选了,风小姐肯定就真的决定喜欢别的男子,再也不肯理他了,那样他活着会觉得生不如死的。”
说到这里,福公公开始抹起眼泪来,而风妩的眼中也隐约有些水光在闪现。
“老奴瞧着小姐的模样,想必小姐投入得感情应当没皇上多,或者对皇上只是单纯的师徒之情,所以才能狠下心来,这么久都未来皇宫拜见皇上一次,并且有皇上或者没皇上都照样能活得很精彩。如此一来,小姐定然也不愿意为皇上委屈求全。
老奴也知道自己觉得太宽,可是,老奴是看着皇上长大,看着皇上那样,老奴的心也和被人用刀剐了一样的疼。所以,老奴替自己,也替这全天下的大离子民求求小姐,就算是看在以往你们师父一场的情分上,不要对皇上如此狠心,对皇上不理不睬,老奴怕这样下去,皇上继续糟践自己的身子,身体很快就跨下去。
如果可以,老奴还有个贪心的要求,希望小姐能亲口告诉皇上,您并不介意他选秀,这样皇上才能下定决心将选秀之事继续下去,不然皇上每日承受的压力就太大了,皇上登基尚未有多久,这样日日与大臣们对着干,会失去人心,动摇国之根本啊”平稳了一会自己的情绪后,福公公竟然再次跪到风妩面前哀求道。
第296章()
福公公的话如惊雷一般,在风妩耳边炸开,风妩有些呆愣住了。
尽管福公公没有明说,但是风妩能感觉他的话语中隐隐含有一些她对白衣人师父薄情寡义,根本不为白衣人师父考虑,不顾白衣人师父死活的味道。
事实上,她是不是确实就是如此呢?风妩仔细想了想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似乎确实摆脱不了薄情寡义之嫌。
首先,回京城之后,明知道白衣人师父刚刚经历了丧失至亲之痛,她却丝毫未做好任何安慰他的动作来,不仅未去皇宫探望于他,连只言片语都未托人给他带过,然后,她心中还在抱怨于他,为何长达几个月他都未与自己联系。
其次,她明知道选秀之事并非他本意,但是,为了给自己找到发泄怒气之人,她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身上,那日在云宁宫,明明看到他的眼神痛苦异常,她还是为了刺激他,说了一番要与司马宗仁一起好好过日子的浑话,随后,她还嫌不够的故意将他送与她当作定情信物的玉佩当掉,明知道他知道之后肯定会心痛死。
接着,白衣人师父几乎将自己的心都剖白在我的面前,可是,她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他一样去争取,而是摆在面前的困难,然后斩钉截铁的让他忘记自己,并狠下心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接下来,她倒确实伤心了几日,只是,随后却整日与陆流枫或者司马宗仁混迹在一起,甚至她都想起过用前世人治疗失恋的方法,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来忘记旧感情的方法来忘记白衣人师父。
其实,这些行为说得好听点是害怕自己受伤,自我保护心里太强,说得不好听点是太自私,最爱的人永远只有她自己。
将自己剖析到这里,在福公公的充满恳求的目光中,风妩突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口口声声说自己爱白衣人师父,但是,她对白衣人师父的关心连福公公都不如。
福公公见风妩半响不语,更加着急起来,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时,之前福公公嘱咐过的一个让他等忠国公离开后便来通知他们的小太监过来禀报说,忠国公已经离开了。
福公公只得爬起身,再次叹了口气道:“即便风小姐觉得老奴之前的要求太过分,不能答应老奴,那也请风小姐答应老奴,皇上现在身子不太舒坦,至少小姐今日不要出语再伤害皇上了,否则,老奴怕皇上的身子再也承受不起。否则,老奴真的后悔带风小姐来这御书房一趟了。”
“福公公放心,妩儿不会了。”在福公公那似能穿透人心的敏锐目光中,风妩深感自己罪大恶极、罪无可恕的应允道。
福公公这才放心了一些,再次将风妩带到御书房门口之后,轻声说道:“风小姐自己进去吧,老奴便不进去打扰了。”
风妩点了点头,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轻轻的向室内走去。
片刻之后,风妩便看见了一个明黄色侧影坐在书桌前,面面堆放了两堆约莫一两尺高的奏折
第297章()
不过,那个明黄色的身影此刻并未埋首奏折中,而是呆呆的盯着他手中的一个红色物什在看,这种状态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格外的孤寂和落寞。
“师父”愣愣的看了这个明黄色的侧影片刻后,风妩忍不住颤着声音唤了一声。
这个明黄色立刻颤抖了一下,然后慢慢的、似是有些不敢置信的将身子转向风妩所在的方向看过来,看清楚风妩的身影之后,他的眼中立刻充满了狂喜和激动,并同样颤抖着声音唤道:“妩儿你过来了”
司马清正的面容与风妩上次所见相比,竟然又消瘦了不少,几乎有点呈现皮包骨头之势,加上一脸枯黄的病容,哪里还找到半点他往日的那种神采奕奕、玉树临风之状呢?
他这些时日究竟都做了些什么,才将自己折磨得几乎都见不着人形了呢?风妩心中一紧,几乎都快要询问出声。
不过,因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突然询问他这些妥当不妥当,加上上次她对他所说的那些决绝之语,也让她一时之间也有些拉不下面子来,便硬着嗓子道:“妩儿拜见师父,太后娘娘说师父身子不太舒适,命妩儿过来替师父把把脉,诊治诊治。”
听见风妩这话后,司马清正脸上原有的激动慢慢被失望所代替,原本向风妩迈来的脚步也收住了,他摇了摇头,苦笑着自我解嘲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说妩儿怎的还愿意来这御书房中找我呢我以为妩儿如我思你一般想我了咳咳看来,终究是我痴心妄想了。”
这次,他咳嗽得似是要将心肝肺都咳出来一般,待咳嗽稍止一下之后,他用充满眷恋的眼神痴痴的看了风妩一会后,突然移开眼睛,似是赌气,又似是有些决然的背过身去道:“不必了,你回去吧,帮我转告太后娘娘一声,我无甚大碍。我自己便是医师,自己的事自己省得,让她不用担心我了。”
风妩的心随着司马清正的咳嗽声一颤一颤的,而除了那时在军中,迫于形势外,他还从未这般漠然的待过她,一时之间,风妩竟有些承受不住的感觉。
如若依照风妩往日的小性子,她定然头也不回的扭头就走,只是,如今看着司马清正这般憔悴和病恹恹的模样,想着贤宁皇太后所言司马清正不肯让太医医治一事,以及方才福公公所说的那些话,她心中不由又恐慌起来,她担忧他真的对自己的身体这般听之任之下去,那样时日拖久了,身子完全垮了,即便是大罗真仙恐怕也无法救他。
因着心中对自己所想象到的那副场景感到太害怕,风妩的泪不禁自主的落了下来。虽然这些时日她一直在与他赌气,但是那是在他身子好好的前提下,如若他有个万一,她定然是无法承受的。
再想起自己这段时日心中所受的心里折磨,风妩越想越伤心,也越来越觉得委屈,原本还只是默默流泪,后来便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呜咽了出来。
第298章()
大概是听出了风妩的哭泣之声,司马清正的肩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侧了一下身,悄悄的向风妩看了一眼,待真的看见风妩的泪水如雨珠一般往下坠落时,与以往每次见到风妩哭一般,司马清正方才满脸的决然之色立刻分崩离析,“霍”的一下转过身,走到风妩面前,边有些慌张的用龙袍的袖子给她拭泪,边叹了口气道:“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呢?为师又没有责骂你什么。好了,好了,为师让你把脉,还不成么?”
说完,他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递给风妩。
“你方才不是不打算不理我了吗?我不要你管,就不要你管,我哭死或者气死,横竖与你无甚关系。我也不想替你把脉了,反正你是好是歹,也与我无甚关系。”
风妩蛮横的将他的手打落,自顾自的往外走,同时心中生着闷气,不知道是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多一点,还是气自己一心忙着与他置气,对他不闻不问,才让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多一点。
只是,片刻之后,风妩的身子却被司马清正使劲抓住,他又咳嗽了两声后,哀婉的说道:“妩儿若真的哭死或者气死,为师只怕也无法独活下去了。妩儿莫生气,为师不是有意要不理你的,这些时日不能见你,为师心中不知有多难受,一日日的都度日如年似的,无论做甚,都觉得了无乐趣。为师只是以为,妩儿不希望看见为师,希望为师这般做而已。”
闻言,风妩心中更加难受,也哭得更厉害,如若不是迫不得已,她又怎会愿意与他之间形成这种局面呢?
而且,即便那日她说让他忘记她,那也只是气话而已,若他真的忘记她,只怕她到时候肯定会心痛得想要死掉。她想,看来口是心非当真是爱恋中女子的一个坏毛病,她也不例外。
她继续推搡他,哭闹着撒泼道:“好,好,这些都是我希望的,连你自己作践自己的身体,也是我希望的,行了不是我无事生非,是我多事一举,我日后再也不过来了,即便是太后娘娘让我过来,我也不过来了,可以了不?”
“不可以,不可以,都是为师说错话了,为师日后不那样对妩儿了,好不好咳咳乖妩儿,都是师父不好,都是师父不好,别哭咳咳别哭你知道师父见不得你哭的,你一哭咳咳师父整个人就全慌乱成一片,心也像被人揉碎了一般。”司马清正抓住风妩的手,使劲的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
风妩不解气的又捶打了司马清正几下,还用他的龙袍使劲的擦了擦自己的鼻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