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护和顾思扬到的时候,门童只是象征性地拦在门口,“小家伙儿你们俩成年了吗?这里未成年人不得入内!”
顾思扬随手塞给他一百块钱的小费,那门童就立刻不再说什么,摆摆手就让他们进去。
几乎没人知道首护就是夜色的老板,就连夜色自己的店员也很少有人知道,最重要的是,没人会相信A市目前最大连锁夜店的老板会是一个不学无术、还不到十四岁的二世祖。
身后掏钱的顾思扬对首护很有些无语,“你为什么不办个会员卡?”
每次来都要给门童小费,这难道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福利?可是这福利——不是首护掏的啊!
首护耸耸肩,“店里规定,不满18周岁不能办VIP。”
首护的手插在小脚牛仔裤的口袋里,耸肩的模样看上去很有几分首扬当年玩世不恭的味道。
顾思扬无语,“这规定是谁定的?”
“……我。”
他们来的并不早,中央舞池里的年轻男女们已经开始嗨了。
夜吧的小歌手学着电视中演唱会上的明星的样子拿着话筒又唱又跳,带动着高涨的氛围,身边还有一群看上去还挺专业的伴奏者。
灯光时刻变幻的聚焦下,年轻的男男女女们亢奋释放,放肆地扭摆着身体和手臂。
首护是非常喜欢跳舞的,一看到舞场立刻兴奋起来,跟着节奏摆动着身体就晃进变幻得晃眼的聚光灯下。
顾思扬在旁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在很不起眼儿的地方看着舞池里的少年。
不得不说,基因是非常不公平的一种存在。
舞场中的首护根本是个天然吸睛体,那些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那些拼命卖弄的年轻男人,在他出现的一刻立刻成了单调的背景墙。
首护并没有刻意显摆什么,他跳舞随意得很,可是那利落的偏头,妖娆的扭动,令人眼花缭乱的步伐,还有从骨子散发出来的妖冶性感,让人几乎能忽略他的性别,只想顶礼膜拜、争相求之!
顾思扬坐在一旁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很不爽——首护每次来这种地方他都本能地排斥,尤其是眼前这种场景,几乎所有的男人女人都围着首护尖叫,顾思扬更是抓挠得想上前狠狠拽过首护,不让任何人碰到他!
隐约间,顾思扬忽然察觉到什么。他坐着没动,眼睛从舞池中的首护身上不着痕迹地移开,静静感受着那股锁定自己的气息。
这绝对不是一束友善的目光!
似乎隔得有些远,顾思扬并没有真实地感受到什么,可是后脑勺顺着脊背蔓延下来的冰寒和紧张却让他无法不心生忌惮——这是个很强大的家伙!绝不是A市这群没什么威胁力的小混混!
顾思扬心思一动,立刻打了个响指,叫来两杯冰啤,然后趁着服务生端来啤酒的空档悄悄瞟了一圈,可是结果很显然,他什么都没能发现。
舞场中的首护边跳边有一眼没一眼看着他,似乎对于他会点啤酒感到惊讶和不理解。
要知道,顾思扬很排斥这种地方,对这里面的饮品也是一向嗤之以鼻的。
见状,顾思扬若无其事地对首护招招手。
首护的身体好像抽了风似的一个劲儿地晃动,踢踢踏踏晃到顾思扬身边,一双魅人的大眼睛里透着满满的风情,“怎么了?来!哥!想跟我一起跳舞?”
顾思扬喝了一口啤酒,用杯子挡住唇,“这里有外人。”
首护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好像跳累了似的用手捋了捋幽蓝色的短发,坐在顾思扬对面的沙发上,端起啤酒,“能确定在哪儿吗?”
“不能,所以才是外人。”顾思扬往沙发后面坐一坐,让高高的沙发靠背挡住他的脸,“我觉得有些不对。”
首护脸上依然带着笑,好像在和他说着随意话儿一般,“我一进来就觉得有人盯上了我,但是我什么都发现不了。”
顾思扬的眼睛里满是谨慎,“我也发现不了,所以才不对。”
首护佯装懒散地身体一歪,半躺在宽大的沙发上,脸上却难得认真起来,“你都发现不了,看来应该不是单纯地闹场子的吧?”
顾思扬不是首护,身手虽然比不了同一时期的首扬,但也绝对不输当年的顾知航!能让敏感度非一般的顾思扬都发现不了的人,他们不得不分外谨慎。
“嗯。他已经发现我发现了他,可是我却连他的方位都不知道。”停顿了一下,顾思扬才继续说道:“我觉得,他有敌意,甚至有杀气!……如果动手的话,我打不过他。”
首护一听这话,心顿时有些悬。
夜色是他的店,少年人的叛逆血性,他坚持不用黑方K的人,这里看场子的人虽然全都是武校出身、退伍老兵,但身手都很普通,对付一般的小混混可以,可是如果对付连顾思扬都没把握的人,恐怕连打照面的机会都没有。
“你之前说,这两天店里一直有人闹事,会不会就是这个人?”顾思扬虽然看上去非常冷静,但毕竟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年,面对未知的强劲难免心有些虚,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根本无法自保的首护。
“不知道,不过那些都是小打小闹。——我们先回去。”首护利落地坐起身,斩钉截铁,“既然盯上了我们俩,那店就暂时不会有事。”
“哗啦——”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声女人的娇呼!
首护立刻站起身。
顾思扬忙拦住他,“别去。”
首护皱了皱眉,“是康姐!”
康姐是这一处夜色的夜店老板,私底下和首护关系很好。
顾思扬也是知道这个康姐的,康姐是为数不多对首护知根知底儿的人。
声音是在右边的一个包间,在这音乐动感十足的地方,如果不是听力惊人的人,是不会察觉到刚才的动静的。
首护刻意从那包间门边走过,佯装无意地扫了一眼门上的玻璃,却发现根本没有康姐的人影,包间内的沙发上只有一个中年男人。
首护的眉头皱了皱,他不会听错,刚才的声音一定是康姐。
悄悄对外面的服务生招招手。
“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首护压低声音,“康姐是不是在这间包间?”
那服务生见首扬不是恭敬地叫经理,而是亲昵地称呼康姐,立刻明白是自己人,点点头,也压着声音,“进去好一会儿了,里面的客人有点难缠,找来的陪唱公主全都不满意,最后康姐来了,才算安生下来。”
首扬眯了眯眼,抓住其中一句,“进去好一会儿了?”
那服务生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差不多半个小时了。”
“中间没有出来过?”
服务生肯定地回答,“没有,就连康姐都没出来过。”
首扬有些奇怪,不过心里的防备不自觉松下一分。
他和顾思扬刚到店里绝对不超过二十分钟,这个闹事的则已经半个小时没出来了,那样的话,刚才盯上他和顾思扬的人绝不会是这个男人。
首护对着包间房门那边站着的顾思扬微微摇了摇头。
顾思扬同样有些狐疑,可是更多的则是越发的谨慎——
既然不是包间里的这个人,那么盯上他们的那个人、恐怕还在继续盯着他们!
一意识到这一点,顾思扬不由紧紧握起了拳头。
他虽然肯定自己打不过那个人,可是他对自己能全身而退还是有一半把握的,可是首护……
顾思扬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保护得了首护!
首护并没有多想,对那服务生耳语了几句。
那服务生立刻点点头,走到包间门外敲敲门,礼貌地问:“经理,外面有位客人要求见你。”
房间里,没传出任何声音,可同样的,也没有任何人开门。
躲在一旁的首护和顾思扬相互看一眼,基本上已经肯定房间里有问题。
那服务生停顿了好一会儿之后,再一次敲响了门。
终于,又停了好一会儿,在那服务生准备第三次敲门的时候,里面传出康姐的声音,“小涛,告诉那位客人,我今天、有点忙,你先问问他有什么事。”
康姐的声音明显有些不对劲儿,好像带着一点哭腔。
首护立刻忍耐不住了,上前推开门。
顾思扬也立刻跟上前,不让他一个人进去。
门一打开,第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外国男人。
门内的情形并没想象中的糟糕,男人坐在沙发上,地上,是一个摔碎的酒杯,里面的就睡洒了一地。
康姐正坐在地上,身上的小外套被扔在沙发上,上身只穿了一件小背心。
沙发前的桌子上摆了一堆空酒瓶,旁边则放着一副看上去很高端也很有科技感的眼镜。
男人此刻正端着一杯酒。
这房间里的情形看上去分明就是男人强行逼酒不成,怒极对康姐动了粗。
地上的康姐一见竟然是首护进来了,慌忙想爬起身,可是穿着恨天高的脚好像扭得不轻,好几下都没能站起来。即便如此,嘴里依然有些慌乱地呵斥,“谁让你们进来的?没看到这儿有客人吗?!出去!快出去!”
顾思扬清楚地看到康姐慌乱的眼神里不断示意让他们赶快离开。
可是首护哪能真的立刻离开?忙上前扶起康姐,同时反应很快地装模作样,“经理,你怎么了?”边说着边不着痕迹地看向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大概三四十岁的模样,在这还很清凉的天气里只穿了件白色短袖,弹性十足的布料紧紧包裹着的身体下是一块块肌肉的清晰线条,粗壮的胳膊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纹身。
男人生了一张如同迪拜王子一般的绅士优雅脸孔,可是一双眸子却清亮得很。
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完,男人才慢悠悠看向不请自来的两个少年。
站在门内一直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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