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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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依旧-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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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心事重重,大多数人在雨天心情都是阴郁的,可是,仲微回头看着姜非浅不觉笑意涌现一时难收。她实在是因为签了合同心情大好,玩心复燃,提着裙子一步一步高兴的踩水,愉悦之极像是小鱼入溪游走摆尾。他觉得眼前的姜非浅已然不食人间烟火,是即将飘飘升天的仙子,在周围的灰黑色调里独独她有颜色,鲜亮夺目。

到药房买完柴胡,他扯着她往超市入口走。她不解:“又要买什么啊,天都要黑了,到底吃不吃饭了。”

他一脸正义:“当然吃了,你做,我吃。”

她问:“凭什么。”

他不无委屈的说:“我心情不好。”

她又没了坚持,周仲微丢了车反倒成了姜非浅的软肋,天理何在。

他推着购物车一脸喜气洋洋,好像五岁的小男孩终于可以帮妈妈做了些事情的那种满足神色。非浅问:“你平时不逛超市的么?”

他像看文盲一样看她,“不逛超市怎么还能叫生活。”

她问:“那怎么看你那么新鲜。”

“因为从来不和女人一起逛超市。”他说,“家的味道太重了。”

她笑起来,“周公子,这句台词捕获不少少女芳心吧。”

他也笑起来,“还真是。”

真是什么呢,他说话从来没有个真假界限,轻重难辨。

她心情真的好得没了边。他说要吃苦瓜,她就仔细挑了小而精致的那种。他说要吃嫩姜肉末,她又认真的择了嫩子姜。他说要吃茭白,她规矩的选了新鲜的茭白。他说要喝鲤鱼汤,她才拖着手跟他反驳,“不许吃鲤鱼。”

他问:“为什么。”

“因为鲤鱼是要跃龙门的。”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走过鱼鲜区。

他干笑两声上去捉她,“可是我想喝鱼汤。”

她绞着眉头为难的说:“那就挑条鲫鱼吧。”

他嫌弃:“鲫鱼刺多。”

她问:“你还吃不吃了。”

这是她今晚第一次说重话,他不敢不听,说到底还是要哄着她的。点了头拉她去挑鱼。

后来又买了很多的东西,似乎跟之前换了个节拍,他要一她偏拣二,他要买跺椒她去买泡椒,他要买苹果她去挑了鸭梨,他要买豆浆她抗了大桶的牛奶,他哭笑不得,她嘻哈不止。转到零食区的时候又换了角色,她拿了乐事薯片他换成烤香蕉片,她拿了妙脆角他换成琥珀核桃,她前脚拿他后脚换。她插着腰问:“周公子,买回去是你吃还是我吃。”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吃这些零食,不过是闹着玩罢了。不接话,反倒问回去:“姜小姐不怕长胖啊,膨化食品不是垃圾类的么。”

她说:“我想吃,你管得着么。”

“怎么管不着,我不管你谁管你,我不管你你早病死了也没准。”

“用不找你的假仁义,留着哭耗子去吧。”

标准的小两口吵架,就是那种抛开逻辑不顾,只要对这干就行,不到床尾就能早早和好的小吵小闹,却吸引来了路过的大妈,恰好是非浅那个楼栋的居委,人家抿着嘴笑笑:“是男朋友啊,头次见。”

非浅正琢磨着如何阐明他们的关系,“不是”还没说出口。周仲微先低了脑袋,标准青年才俊的腼腆加局促不安让他演绎的淋漓尽致,不好意思的笑笑说:“还不是男朋友。”

大妈看看仲微乐起来:“小伙子一表人才啊。”

非浅转了眼珠说:“回头我把上月煤气数抄了给您送过去。”

大妈也是识相的人,说着“不急不急”就急急忙忙的推着车走掉了。

仲微绷着脸却抑不住的笑意,非浅也忍不住笑出来,推推他说:“你呀,师奶杀手。”

他一扬头,“是大小通吃。”

她推着车开怀笑起来,错过了他的深情注视。那一刻,他觉得她美丽异常,不论是此时的笑脸还是刚才皱着的眉头,是故意作对的小情绪还是依顺他时的善良,都是美的,从里到外。

结完帐出来,他提着大袋小袋,用奇怪的语气说:“怎么买了那么多东西,刚才没觉得呀。”

非浅两手空空,帮他举伞,应声说:“怎么没交钱的人出点苦力还抱怨起来啦。”

他低头看她:“我钱包在车上。”

她又失了强势,乖乖举着伞。他在心里偷笑。

一路上走的很稳当,她看着他手里的提袋,忽然想起了很早以前看过的一部MV,最后的最后女歌手结束演唱的时候,MV的女主角将手里的购物袋递给路灯下等她的男孩,然后她挽起男孩的胳膊两个人开心的迈开同样的步调,虽然歌曲结束却有甜蜜萦绕,久久不散。她很想要那样一场纯洁的爱情,和路灯下的等待有关,和单车上的吹风有关,和路边摊的夜宵有关,可是没遇上的时候就落了物质陷阱,从此错过了那样的年龄那样的爱情。如果可以,她想要简单的男友,她想要和他并肩作战,和他白手起家。大学毕业那年同寝室的武汉女孩和统计专业的男友结婚了,临登记前在寝室她们忍不住的祝福,那女孩却有些不知所措的说:“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有未来。”语气是淡然的,却掩不住喜悦和兴奋。只有未来,是一句多么妥贴的欣慰。有些爱情什么都有,除却未来。

她盯着他的手,想得出了神,小心的挽了他的胳膊,仲微偏过来望她一眼,又回过头去,会心的一笑,算作了然,没有言语。

四周都是雨水的声音,连心事一并洗刷得干净透明。这样走,一直走。像是老夫老妻,情深义重,隔着眉眼,透着恋爱的灵犀一点。

结果,等非浅看着铺满厨房菜桌的大袋小袋水果蔬菜时,暗讶自己着错了邪道,大势已去的念头不断涌来,只要那男人一句,“我心情不好”,她就只剩乖乖举手投降,毕竟人家丢了车啊,还是辆宾利,就勉强忍让一下吧,这样勉强一让就把自己给让成了黄脸阿婆。兜着围裙,点火做菜。刚才的温馨还没有淡却,真实的力量举手召唤,是啊,再纯洁的爱情,再具有未来的生活,也免不了要成为伺候人的角色。她不甘心的把仲微拖进厨房打下手,过了不到十分钟又心甘情愿的把他轰了出去。

简直就是能要人命,他高举着菜刀一副虚心的讨教,“是这样切的么。”

她吓得半死,“你先把刀放下,怎么都好说。”

他哈哈大笑,还是举着刀。只好把他轰出去,非浅疑惑,小孩子玩火是要尿床的,那么玩刀呢?

过了会,他拿着冲好的柴胡过来,她正一手握着菜铲一手稳着菜锅,他无意识的就端了过去喂她。她吓一跳,紧闭着嘴不配合,闷着声音问:“谋杀么。”

他贴在耳边轻声说:“乖,喝了。”

他很少有那么柔情的声音,她中了蛊一般,一仰而尽。

他离非浅那么近,能看清她凝瓷的后颈,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她微张的嘴和喉咙的轻微动作,仿佛都是诱惑。他又心跳厉害了起来,手心出了细汗。怕自己忍不住拥她,想要去躲。

她知道喝的是柴胡,心里忽然有点感动,感动于他不动声色的关心,于是说:“淋了点雨不碍事。”

他早就转了身,说:“拿你试药。”

她望着他别扭的身影走出厨房,一阵好笑,这男人做得出却说不出,怎会这般可爱,连走路都不自在了,还嘴硬。

她做菜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就能上桌吃饭了。

他赞叹,“怎么练出的功夫。”

她得意的说:“本小姐学化学出身,当年同时开四个反应都应付周全,何况区区四道小菜。”

他乐了,“没看出来,你做饭的背景那么扎实啊。”

“那当然。”

他摆大爷的口气问:“都给谁做过啊。”

她假装唯唯诺诺:“都是些恶鬼百姓,周公子算是最高级领导人了。”

他夹了块泡椒牛肉,好吃得能把筷子都咬下来。嫩姜肉丝入味三分,红油茭白清脆爽口,连米饭在仲微眼里都是特别的晶莹剔透,勾人食欲。非浅吃饭专注认真,本来和她吃饭就能让他胃口大开,加上那么地道的辣味,一添三碗,她不敢多盛了。

他问:“怕什么,撑了的是我。”

她说:“又不是青春期少年要长个子,你现在只剩长胖了。”

他笑:“阿婆哟。”

她还是好脾气:“等着一会喝汤吧。”

他才想起来,争取来的鲫鱼汤差点被遗落。

喝着鲜嫩的鲫鱼苦瓜汤,他问:“为什么鲫鱼不跃龙门。”

她没抬头,随意的说:“跃龙门的话就不吃了。”

他说:“幸好。”

饱饭之后总是懒得动手脚的,更何况周仲微此刻连手指关节都能感觉到十足的饱意,好似很多年都没有吃得这样畅快了。望着堆在水池的碗碟,他声声叹息,一脸愁容的说:“你要站在旁边陪着。”

她说:“这里没有大灰狼。”

他幽怨的眼神望过来,她又举白旗投了降,像督工一样背着手看他劳作,心里塞满了笑意,指指点点,“少放些洗洁精。”

他还能腾出空来反驳,“不是叫蔬果净么,那么大的三个字还能认错。”

她说:“谢谢指出,你小学语文一定很好吧。”

他得空回头,弹了她一头泡泡,她惊叫:“我今天还要洗几次澡啊。”

他哈哈笑起来,“那么香艳的事情,不好随便跟男人讨论的吧。”

她白眼球抛向他,“我没当你是男人,你是恶魔彻底的恶魔。”

他却越笑越开心,她没办法,也是忍不住笑。

饭也吃过了,碗也洗干净了,周仲微同学赖在沙发里面一点衣冠楚楚的样子都不见了,十足的锦衣郎模样,一副好吃懒做的嘴脸,却该死的风流倜傥。

非浅拉他起来,他发出哼哼的声音好像是撒娇的小狗,她笑:“起来,出去溜达溜达,给你买条链子。”

他知道她的不怀好意,却厚了脸皮说:“买条好看的啊。”

她更是笑:“粉色的好不好。”

他暧昧的说:“我喜欢红色的。”

她脑子冒泡,你暧昧个毛,当我什么了,买链子做SM女王么。撇下他不管,自己去了玄关处,大动静换鞋子。

他转过身来看,“雨那么大,天又黑了。”

她指着窗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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